时光修辞学

一

当我用一柄锋利的利斧

砍断那条逶迤的藤蔓

那些白色的是蛞蝓的血液

还是那些欢腾的庄稼

失去了理性

我盲从于时光的指令

在绚丽的星空苟活

像一位

看破红尘的女子

在风烟深处踌躇

身旁

那些阳光显得多余

暗淡的腹语

像时空中安放的一把利剑

空虚的手不断地摇摆

在凶残的狼族中

衔走

孤独的灵魂

二

庙宇的风

用残破对峙着这些在星光里缓缓

行走的羊群

一株蓼兰

被风吹散

我能做到的只是

在离别的路口

守护那匹驮走满天星光的黑马

三

殷红的豆蔻荚

平白无故地凋敝

又在痛苦的边缘

肆意疯长

那些生长在湖泊边沿的菖蒲

在浅浅的堤岸

用苍白的唇音

表达着人间有限的

深情

四

常常对天发出诘问

那些乳白色的空气中

有没有写着永生的词藻

当一株盛放的玫瑰

在昏暗的灯火中

脱下金色闪闪向外套

我们在每一个宁静的夜晚

用柏木做成那些熊熊燃烧的火炬

不敢奢望

那些过于洁白的光

能够透过

那条肆意流淌的河流

在蓝色的深渊中

放一枚低低飞翔的蝴蝶吧

那些浅灰色的草木

一定会在我修行的殿堂中

一闪而过

五

我知道那些在深秋中腐朽的花

一定不甘沉沦

像是我在梵高的画卷中

添加那些漆黑的乌鸦或许是别的

与向日葵

有着相同脏器的

兽类

我听到那些令人恐惧的狼嚎

此时

我用我坚实的身体

阻挡着这些随时

可以坍塌的想象

六

那些在蒙娜丽莎心口

不肯离去的

期待呀

我听见你在京胡里

乱窜乱蹦的身影

在菟丝子开花的时分

用淡淡的鹅黄

装点

那些堆放在长夜里的每一声叹息

七

我知道当所有的执念

在绵延的雨水中散去

沦为一位出卖肉体的妓女

我悲凉的歌声

就滴落在白鹭栖息的海边

八

滔滔的长江口岸

打捞不出一匹溺死约战马

像一朵兀立在残阳里的丁香

雨水是多么虚伪

我一次又一次在喧闹的江水里

打捞出一片仅供文人墨客

抒情的星光

像尘世

没有欲念的奢望

在发配充军的旅途中进行一场

搏杀

那些死亡的游子

又一次将鸿雁

看作爱情里的骗子

九

在父亲的棺椁前

我们悼念着这些短暂与永恒

在母亲温柔的怀里

咀嚼着这些明艳的泡沫

在残阳如血的歌声里

寻找着那一群群

四处奔波的羊群

在河南

脑瘫诗人李松山

平淡的诗行里

为一些存在的余香

迟迟不肯落下

黑色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