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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茂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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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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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

那一年,生命的一个驿站。作为人生的过客,我就如同一片云,在身不由己中被风吹到了新年的门槛。

那一年,我就如同一只飞鸟,在蓝色的天空掠过,在喧嚣的尘世走过。

而身后,那些记载着悲欢离合的脚印,早已在春天混合在风沙中不知飘落何方,在夏天的雨水中不知溶入大地的哪一根血脉,而印在秋天落叶上的脚步又被风带去了哪里呢?就连刚刚走过的冬天,雪花也在飞舞着寻找自己留下的足迹,一切苍茫得如同记忆。

那一年,让我想起很多,也忘却很多。

那一年的岁初,我结束多年的漂泊,搭乘一列火车从异乡回到了我久别的小城。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地名或许是人们标点自己生命站点的符号。我们就活在一个个的站点之中,做着从彼站到另外一站的穿梭。而我们在穿梭中所遇到和发生的那些人和事,就被岁月的十指或深或浅地敲打在记忆的键盘之上。

回到家的感觉是如此令人狂喜,我在着急和兴奋之中钻出了火车的窗口。正要往下跳,坐在对面的一位乘客一把拉住了我的衣服下角。窗外,一列北上的火车撕扯着夜色,狂风般呼啸而过。

风很大,大得像要吹走有关一个人的记忆。

而更多的人还在拥堵着车门向下挤,没有人注意到刚刚发生的一切。

火车很快就要开了。

过客如此众多,每个人都唯恐错过自己的站点。

从车窗跳下后,我只说了短短的一声谢谢,火车就已经开动。

而我还是想再次说一声谢谢,对那些鲜活地印在自己记忆中的事物,还有那些无私地帮助过他人的人们……

那一年,如同人们甩在身后的无法丢弃的影子。我用文字把它记录下来,记录在来年的第一场春雨的莅临中。

那一年,我买了一台电脑,迷上了聊天,而最初只用于写作的初衷早已蜕变成一只虫儿,蠕动在不知名的情绪之中。身边还是唠叨不停的妻,曾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激情,竟如此经不起岁月的打磨,我不止一次地生出跳出围城的念头。

那一年,我很奇怪自己,肉体活在俗世之中,灵魂却飘在虚无之间。

那一年,单位让我强烈地生出一种厌倦感,我惊慌失措地发现自己生活在各种钩心斗角的夹缝之间。如同夏天狂风卷起的一场雨,让人无从躲避。我被雨点敲击得疲惫不堪,筋疲力尽。我丢弃了那如同针尖大小的所谓“官帽”。虽然随之产生的淡淡的失落感,让我曾经产生一种如同归隐的感觉,但我很快发现自己找回了回归人的本质的幸福和快乐。

我发现转身其实很简单,只要你愿意,快乐和幸福就在你的身后,不曾因为你的身份、地位尊卑与否而将你抛弃。

那一年,我的儿子长大了,他不再满足于爷爷奶奶给他讲述的故事,他开始用自己的视角给愈加苍老的爷爷奶奶编写故事。我惊喜于他所描述的云儿是被太阳吃掉的,而不是简简单单地被风吹走;鸟儿是在天空游戏和玩耍,而不是简简单单像什么什么从头顶飞过。

他让我发现自己语言的苍白,发现自己梦想的翅膀沾附了太多的尘埃。那一年,我把自己深深地埋葬,期冀来年春天萌发一个崭新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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