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唱歌的雪

在这个寂静的秋夜，如果排除雨在窗外滴滴嗒嗒的造访，再排除秋虫在窗外角落，趁着雨滴歇息间隙发出的嘶鸣，真的还可以用上万籁俱寂的词汇，来描述这样的一个夜晚。

在这个夜雨阑珊的秋夜，写下《会唱歌的雪》来作为本文的标题，连我自己也感觉怪怪的。

就让时间倒退回到前几日的某一天。这天，我在一从教朋友的QQ空间里，看到她张贴的一个问题——雪化后是什么？回答问题的大致有以下四种：第一种是实话实说型，雪化了就是水呗；第二种是答非所问型，这是什么狗屁问题呀；第三种是诗意型，雪化后是春天；第四种是联想型，雪化后是真实的丑陋、雪化后是冰冷的云。出我意料的是朋友只是赞同了诗意型的答案。为此她还进行了总结和阐述：从科学的角度来说，雪融化后就是水；从人文的角度来说，雪化后就是春天。让科学在心中作诗生活岂不更美好！

我忍不住向她发问：“你想要讨论的课题也不错。但是，你已经在犯错。首先，你为什么要在心中设置答案？其次，你的课题有多少孩子参加？”

“全班百分之九十之多的同学一致回答，雪化后是春天。”朋友很简洁地回答。

“这正常吗？”我继续问她。

略微停顿了一下，朋友答道：“不正常，这是应试教育的产物。”

由此让我联想起多年以前看到的一个故事。故事讲述的是一位学者，在国外和国内小学分别做的一次测试。测试方法很简单，也就是拿粉笔在黑板上画上一个圆圈，然后让孩子们回答画的是什么？国外孩子的回答是千奇百怪，有说是苹果的、有说是太阳的、有说是一个可以拿来玩的铁圈圈。而我们的孩子，回答则是惊人的一致，那就是一个大大的零。

最初看完这个故事，我对作者是嗤之以鼻，认为作者也太崇洋媚外了。借用当时的评论来说，“在作者的眼睛里，难道说外国人的月亮比中国人的月亮还要圆还要亮堂吗？！”

但是，越来越多的事例证实我错了，尽管我一百个不愿意！

有那么一天，我升入初中的儿子，缠着让我给他讲这篇命题作文怎么写，那篇命题作文怎么写。不但如此，他还缠着让我从书店给他买回各式各样的作文书。尽管我一再地给他讲文无定法，作文就如同说话，说话其实就是在口头作文，你只要把你想要表达的所思所想，真实的记录到纸张上就成了，可平日里口若悬河的儿子还是每逢作文就头疼发怵！

这还是那个童年时，以“鸟儿不是在天空飞翔，而是在天空尽情地游戏和玩耍；大朵大朵的菊花，像一个个美丽的仙女，微笑在秋日的田野上”等等诸如此类的优美句子，折服他父亲的孩子吗？他不是，可他确确实实还是我的儿子。

那么是谁扼杀了这些宛如“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的孩子们的想像力和创造力？！

我的那位做老师的朋友已经作出了回答，是应试教育。

那么，对于她的问题，怎样的回答算是正确的呢？请让我来告诉你，所有的回答都正确：雪化了就是水。正是这些水，汇成了流淌的小溪和江河；这是什么狗屁问题呀。它的确算不上什么问题，正是这样的回答让我看到了敢于挑战“地球中心说”的思想者的萌芽；雪化了就是春天。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香如许；雪化了是真实的丑陋、是冰冷的云。人生不可能处处是顺境和坦途，正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说到这里，你想必也会惊讶的发现，其实每一种回答都似一篇或写实、或嘲讽、或豪放、或婉约的风格迥异的诗章。正如同窗外这场翻越了岁月的长河，缠绵而又多情的秋雨。不，它不是雨，它是雪的化身，是会唱歌的雪，肆意的在这个处于大变革的年代抒写着自己的心声！

            初稿于2011年9月20日，

修改于2018年12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