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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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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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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站


一端是故乡,一端是异乡。在这里离别,也在这里重聚。在历次的车站中,走着走着,有的人愈加充满着期许和喜悦,有的人走着走着,心却如同原始森林里熊熊燃烧的野火,越烧越荒漠了。

自到县城上了初中后,我便开始了以车站为媒介,与我的故乡与亲人之间拉锯着一次又一次的离别,一次又一次的重聚。我与母亲的决绝竟也是通过车站完成的。车站有人们的盼望,有人们的哀伤。忘不了祖父接我时,一脸欢跃的笑,忘不了祖母送我时,滴垂的泪水。车站是新生,我通过它,见到了表弟、党妹的诞生,车站是死亡,通过它,我见到了母亲的车祸,也见到了祖父的临终。老人与老人,有时离别可能就是永别,而年轻人与老人离别,有时候可能也是永别。爱在这里建立,也在这里摧毁。列车或汽车的轰隆声和嘟嘟声,是离别时候的啜泣声,是重聚时候的欢笑声。车站将我的思念越拉越长,越拉越繁重,车站将我的盼望越拉越迫切,又将盼望越拉越默然,车站几乎就要吞没我的盼望。

我还只剩祖母一个最亲的人。车站的那一方,有我不得不到的无奈他乡,也有我日夜盼归的故乡。不论是离别还是重逢,车站像磁石一样吸斥着我。他乡也罢,故乡也罢,倘若已然失无所失,倘若连世上最亲的人也不再有,那么我将再也没有目的地站牌。车站承载着最亲的人。

车站恰若这生活,押解着我,在这城市中繁忙又迷惘。我与我离开的地方隔着一座高高耸立的车站。而我的车站窘极的破败,破败得汽车与列车都难以停靠了,难离难归。

车站有如岁月一般,人生的路,每见一次车站,时光就飞逝一次。情感在车站运输,要是有一天我没有了家,或我竟老了,失去了我的车站,那时如果我也有最亲最爱的人,请将我最亲爱的人儿带到我的身边吧,我不愿忍受我的祖父祖母一样难熬的苦楚。流浪的人儿,你在他乡挂念故乡的人儿,故乡的人儿在故乡挂念他乡的你,异乡是孤独的地方,家不应该也是孤独的地方。

 

 

 

 

 

 

 

2018528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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