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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河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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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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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童年

在一个人的一生中,童年时光,该是多么短暂啊!可它却在我们心中,留下了永不磨灭的美好记忆!

农村长大的孩子,白天可是没有大把大把的时间都用来玩,要下地帮着大人干活,还要下地割草,喂牛、喂猪、喂羊。

割草,是件令人感到非常愉快的事情,特别是蒯个篮子成群结队地和小伙伴们一块儿。

我们一人蒯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放着把小铲,沿着乡间小路,一边慢慢地走,一边有说有笑。

当看到哪块地里有草时,我们就像一群麻雀发现了食物那样,齐刷刷地扑上去,低头而又快速地行动着。

我这个人吧,血液里可能自带有那种不甘落后的基因吧,弄啥都想争得个第一不可。

其实我干活,手并不算快的那种,可我在内心里,却暗暗地跟自己较着劲,争分夺秒地,一刻也不肯松懈地,低头拔草。

待割满第一篮子后,并不急着回家,而是先把它倒了,倒在地头的路上来,一人倒一堆,排成一绺。这时,我一看到人家的草堆都没有我的大时,内心就别提有多开心啦!

然后再蒯着个空篮子到地里去割第二蓝,再倒,再割,一下午,能倒它个三回左右吧。

有个叫俊丽的小姑娘,她割起草来,不急不慢的,任凭人家怎样慌,她从来不慌。别看她割得慢,可她割得干净!凡她割过的那片地里,你绝对寻不出一颗哪怕小得只有两片芽的小草来。

所以,她一般跟不上我们的步伐,都落在我们的屁股后面,我们喊她,劝她说:“挑大的割啊,又不是在自家地里,那么认真干嘛呀!”

可说了很多次,她还是老样子。

她一向这样,认真得不行,上学时,大夏天的还穿着长袖长褂呢,问她:“穿成这样,热不热啊你?”

她说:“不热,老师说的,学生就应该穿成这样。”

割草割累了,我们就到路边的一棵桐树的凉下面来,席地而坐,拿一个小棍,横着画六道,竖着画六道,玩“炮打鬼子”或“走井”的游戏。

当红彤彤的太阳,即将坠到地平面以下时,我们开始一个个地忙着妆扮起自己的篮子来了。

先把那些又小又碎的草,装到篮子芯里,用手狠狠地往下摁摁,不行的话就用脚踩踩。

再把“牛草”,“血布袋阔”这些又大又漂亮的草,一层屋地铺到上面来,铺得整整齐齐,丝毫乱不得。

先前的三篮子,装成现在的一篮子,可想而知,到最后这篮子该有多沉啊!我们一个又一个纤细的胳膊,都要硬往里塞,才能塞得进去,压得我们啊,腰都直不起来了!

腿,每往前迈一步,“牛草”它那毛茸茸的耳朵,就跟着上下摇晃,一下、两下,这画面,在夕阳的照耀下,真是美得不像话!

到家了,羊一看到我们给它割的草,就“咩咩”地叫着,绕着栓它的木桩子直转圈圈儿,我们一放下篮子,它就立刻大口大口的咀嚼起来,这时,所有的辛劳,都将化无乌有。

晚上,没有人会早早地就去睡觉,小孩子更得要跑出去玩了。在村子里的大街上,我们趁着皎洁的月光,互相追逐着,打闹着,一玩能玩到二半夜,不知道回家。

玩的游戏可多了!有“藏老木”,有“丢疙瘩”,还有“你家有谁?”“俺家有二梅!”现在我已记不清这游戏的名字叫什么了,却怎么也忘不了那时的气氛——是那样的热闹,我们跑啊!跳啊!大声地叫啊!开怀地笑啊!

一些下地回来较晚的婶子大娘们,当她们拉着驾车从街上经过时,都会忍不住停下来,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我们看。

她们这是羡慕我们吧?羡慕我们花朵一般的年纪,羡慕我们竟能如此开心和快乐!

不但晚上,就是白天,学习的空余时间,我们小孩子玩的游戏也多着呢!像“跳皮筋”,“丢沙包”,“踢毽子”,“摔四角”,“摔泥巴”,“拾子”,“滚弹珠”,“跳房子”,“开胶”,“打陀螺”等等。

虽然这些玩具,没有一样是花钱买来的,可有样东西,却是花再多的钱也买不来的,那就是和我们一起玩乐的那群童年伙伴们。

夏天,放学了,一到家里,就立即放下书包,拿个瓶子,到村口的林子里瞅“爬叉”去了,“爬叉”可是我们在那个年月里,平时能吃到的唯一的荤菜啊!

秋天,房前屋后的榆钱,能飘落一地,我们才不管它脏不脏呢,双手捧起来,揉一揉,吹一吹,就吃开了。

出花生了,随大人下地时,钢叉偶尔能从地底下掘出一个蛹来,我们捏着它,问它:“东?”

若它的头真的摆向东,我们就会特别地开心。

天越来越冷,大地都要被冻得裂开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这时却也为我们带来了冬季所特有的珍贵礼物——雪。

雪,通常在人们睡觉的时候——夜晚,悄悄地来,待第二天一早,推开房屋门一看:天哪!啥时候下的呀!都围住堂屋门子啦!咋一点都不知道呢!

用冷水洗把脸,清醒清醒,背上书包,踏着沙沙的厚厚的一层雪,去学校上早自习去了,可还没等来到校门口呢,却碰到了往回走的同学了。

“咋回来啦呢?不上了吗?”

“上,咋不上?校长让我们回来拿铁锨,铲雪。”

又马上跟着掉头回家拿铁锨了,尽管在家,小孩子不一定去干铲雪这种活,院里的雪,都是爸或妈来铲,铲到院里的一颗树的一圈,让雪围着树,慢慢化。

可在学校里,校长和老师都带头铲雪,我们当学生的,又有何理由不干呢!

我们跑回家,各人拿一把铁锨,纷纷加入到铲雪的行列,不一会儿,就把校园给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了。

晚上,天再冷,也阻挡不了我们出去玩的步伐。来到街上,顺着谁家屋后的一个斜坡,往下滑,这应该就叫溜冰了吧?

有时,“扑腾”一声,屁股就狠狠地摔到结实的地面上去了,可只要递过来一只手,将他拉起来,就能继续接着玩。

初开始融化的雪,是厨屋顶上的雪,厨屋顶上的雪,也是一点一点地化,化着化着,就又被冻住啦,往下拖着好长好长的一根冰柱子。  

厨屋顶上的雪,在化的时候,会渗进一些屋顶上茅草的汁液,或油烟等,所以,看起来它并不是纯透明的冰柱子,而是里面透着一种黄。

即使这样,它对我们的诱惑力也不小啊,我们蹦着,跳着,伸手去够,够到就吃。

年来了,小孩子就更开心了!我们有新衣服穿,有肉吃,男孩子有炮放,女孩子有花戴,初一去拜年,谁不会给我们小孩子糖吃啊!谁不会往我们小孩子口袋里塞压岁钱啊!

初二,又可以去姥姥家走亲戚了,又能收到姥姥的、舅妈的,姨妈的压岁钱了。

年过去了,还有小年呢!小年的早上,有“霉气火”烤。小孩子为了烤到更多的火,就一家一家地跑,几乎跑遍了全村,无论谁家点的火,都能烤得到。

晚上还有灯笼挑,街上灯火通明,全是挑着的一个个的灯笼给照的。没有灯笼挑的小孩,会端着一根小小的红蜡烛,并用一双小手小心地呵护着火苗,不然的话,就会突然跑来一个调皮的小孩,给它吹灭了,你吹我的,我吹你的,我们玩得好不尽兴!

二月二龙抬头时,村子里总会有户人家,在大路上护个“秋”,以供全村的大人和孩子荡着玩,可大人,哪有我们小孩子玩得多啊!

这样说吧,我的童年,一年四季,从早到晚,都不缺玩的,即使干着活,也跟玩一样,快乐!

只可惜,它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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