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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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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19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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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四月(外四首)

1.梦幻四月

顺着茶园的空地往前走,不断有花瓣在身边飘落,起先没注意,后来地上渐渐白了,仰起头,看见许多槐花,遮住了左手边林子的上空,茶叶的叶片上,留有槐花的白。

几只不知名的小虫,长久停在蔷薇的花蕊处,专心吮吸花香花蜜,刚走到山口处,铺天盖地的蔷薇花香涌向胸口,心突然间就快乐起来,当下,不问悲喜,只闻花香地活着。

一朵朵荼蘼花,白色而柔软,荼蘼花开完,人间四月的花事,就要散了,花儿们分离,此生分离,来生相见,不怕分离。

索性躺下,躺在花香茶香中,虫儿轻轻咬了我一口,花脸多样,色彩斑驳,迷幻人,半日闲的浮生,慵懒放松。

早晨,喝过明前茶,淡淡的茶味,像经过时光打磨的淡淡女人味,你说有两片茶叶,是你采的,一别经年,茶味没变,记得你说出初衷后,漫山遍野的春雨声,嘀嗒嘀嗒……


2.零度幻想

一座座小木屋,在眼前静立,走近木屋,两条中华田园犬对我“汪汪”叫唤,没有人声,窗户里,没有张望的眸子,他们做着自己的事。

木头建造的屋子,屋顶、屋体、窗户、楼梯,是木头的,直木、弯木,坏死的木头,建造者保留了木头成型后原始的样子,不涂油漆的木头,原木的味道浓。

藤蔓植物顺着木头,往上爬,肆意停在屋檐下,停在窗户边,停在楼梯上。

一把吉他,挂在松木的枝桠上,离舞台很远,弹吉他的人,正在生火做饭,棉布围裙是自己采摘草木染色的,怪异的图案,兽性的味道,宁静空间里的幻想燃起火焰。

他顺手从树上的鸟窝里,掏出几个鸟蛋,说做西红柿蛋汤给我吃,我坐在楼梯上晒太阳,看他在菜地里摘果蔬,揣摩梵高的某幅画。

坐在屋顶的女人,大脚丫,长发拖在屋顶上等星星,星星出现,星星离去,默不作声。


3.烟一样的云朵

秋,突然从四面八方向我围过来,惬意、闲散,身心自在,呼吸自如,枣树下,胖胖的狗使劲叫,瘦瘦的狗,听见声响,角落里走出,歪着脑袋观看,陌生的气息和声响,引起狗狗们的警觉。

下午两点左右,秋光充满了成熟的韵味,披了一身容光的枣树,明明离我很近,我却恍惚,恍惚觉得在另外一个时空遇见了它,它生长在时光深处,拥有心跳,我闯入它的视线,它与我安静对视,完成某个时间点,心神的对接,一秒不多,一秒不少,恰在此刻,一棵树,站成永恒,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几只鸡在芭蕉树下啄稻壳,芭蕉雨声秋梦里,窗边人,枕边人,羡慕你们的耳福,听够了,就睡吧,清晨要去田地里劳作,稻谷熟透了,秋天收获的果实,真实地触摸,果实的春华,农人的播种。

一串红在墙角轰轰烈烈地开,几个大南瓜结在矮屋的屋顶,家家门口都有柿子树,摘了几个柿子,去池塘边洗手。小鱼小虾在水中游来游去,小鱼的眼睛亮晶晶的,我拿出相机准备拍,却发现水中有两团烟雾一样的东西,以为是镜头出了问题,检查许久,没发现异常,想了半天,失声:原来是云朵掉进水里了,如此清澈的,烟一样的云朵啊!


4.爱的缺口

傍晚散步,暮霭中桂花的香味断断续续,桂花开了,我带着狗狗来到桂花树下,一些花瓣已经零落,枝上的桂花开的欢,黄色的花,优雅的香气,肩膀上的疼痛,似乎减轻了。

前几日,停留阡陌之上,好似也闻到了桂花的香味,收获的季节,田里一片繁忙景象,收割机、打捆机轰轰作响,没在意花香。偶尔骑车经过农户门口,闻到桂花香,只是下意识的想了一下:桂花开了,与花香擦肩而过,匆匆往田野深处去。

今晚静下来,可以长久深嗅桂花香,月儿不知何时升起来了,月中有桂花树,“玉颗珊珊下月轮,殿前拾得露华新。至今不会天中事,应是嫦娥掷与人。”嫦娥撒向人间的花,想想觉得美妙绝伦,嫦娥撒花的时候,锁骨、腰间、水袖上是否沾染了桂花香呢?

在桂花树下待久了,几朵花,落在我的发间,未曾发觉。他来了,看见发间的花,要摘掉,我不让,就让我把花瓣、花香带回家吧,夹在书的某一页里,明年打开书,丝丝花香,依旧缠绕着书里的句子:“从来都是无法得知,人们究竟为什么会爱上另一个人,我猜也许我们心上都有一个缺口,呼呼往灵魂里灌着寒风,我们既却需要一个正好形状的心来填上它。”

一年又一年,寻着花香,找到书里的句子,心的缺口心填上,就像桂花开桂花落,每一个轮回,都是爱的召唤.


5.晴好的月儿

晴了好几日,气温已回升,天蓝的纯净,忙好了一切,坐在走廊的藤椅上晒太阳,吃人间百味,捧一本新书阅读。人生这样就好,何必背负太多的物质欲望。

这两日,夜间的月光格外明亮,走廊里物件的影子清晰,如浓墨,紧跟主体移动。月光总是让静物更静,一个浮躁的人,一个人走在月光下,心慢慢安静下来。月光的抚慰,无形,不落痕迹,短时间内,却能深入内心深处。面对月光,我们敞开心扉,内心放松,呼吸自如。天上的月儿,具备天上的属性,俗物俗世侵入不了她与生俱来的高雅,清冷。

就着月光,蹲在走廊里洗衣,几颗星星在头顶的天穹闪,屡屡梅香踏着月色而来,淡而不浓烈。淡淡的感觉舒服,失去的时候不会伤心欲绝,顶多往后偶尔想起,皱一下眉头。淡淡的人情,淡淡的笑,淡淡的相聚,淡淡的离别,像冬夜月光下的梅香一样,淡淡的就好,不浓烈,来也可,走也可,不伤及彼此,有度的状态。

水在月光下泛着银光,轻轻的水声,香皂的清香,散在夜里,兰花的花苞正在悄悄长大。洗好了衣物,晾在屋檐下,啪嗒啪嗒的水滴声,离鸟巢很近。

感觉困意阵阵,最近嗜睡,羡慕地球上可以冬眠的物种,睡一个冬季,春暖花开时醒来,伸个懒腰,心情大好,接下来,用积攒了一个冬季的精神气做许多美好的事。

急着钻进被窝,太阳好,被子晒过几次了,棉被里留着太阳的味道,香喷喷,暖烘烘,可以闻着太阳的味道,一觉天明,忘记做了几个梦,梦中似读过纳兰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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