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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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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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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韵

看见沙漠我会渴望绿洲降临,眺望荒芜我想扯下湿云作衣;手触旱地我在祈求及时雨,海洋漂泊我幻想淡水的滋润……

想象不出离开了水,世间的诗情画意还能存在吗?

如果把水比喻女子,她就是洛神新妆出浴,艳如芙蓉,温婉婀娜。她的一滴眼泪,汹涌在情人离别神伤后又溢满团圆的喜悦,她的一天甘霖,渲染于枯木眉梢间又浸润生机的茁壮;她为一湖平镜,长长的发珮投下漓江倒影、画出西子临河捧心那不胜娇弱之态;她的眼睛幻成西湖的二潭映月,她的嬉戏引得钱塘潮汐雷鸣奔腾;她的裙带卷来三峡狂涛激起千堆雪;她的衣袂轻轻掠过纳木措,神秘的传说现出了万年的娇容,她在阳湖畔与孤骛落霞齐飞,秋波映长天一色……她在任何能够留下倩影的地方,将美的极致深深嵌入天地间。

山河的壮丽有水更妍姿,万物的丰硕因水才多样。风光无水美而不秀,人体缺水血滞气阻。

记得当年在西藏植树时,因为水源奇缺,裁下的树大都未成活。但是年年我们仍然上山植树,从山下挑水来浇灌,终于看到了一片葱绿。

如女子一般的水,娴静深沉的心叠换着四季的画布,亿万载从容不迫的步履,将坚硬的山石切割磨蚀,形成地貌上的千沟万壑;也能把钢铁大汉驯虎成鹿,挽成绕指柔。水的一贯到底的耐性、不卑不亢的坚韧,是自然界最为自觉自律的典型。水到渠成、水滴石穿,君子之交淡如水等,启示我们做任何事必须坚持执着、保持正直的德行;蚁穴蚀坝,形容如不提防内部小小的损毁,溃烂就会像洪水席卷,造成重大灾害。水的品格实在值得我们赞美。

水是多变的,有时如一匹狂暴的烈马,反复无常的践踏人类栖息的家园。黄河决堤,长江暴涨,海啸覆顶,无情的吞噬了多少生灵?但是,人类的智慧更比水的威胁宽广,因势疏导,利用水资源,修建水利工程分洪泄流;用水灌溉、用水发电、水上运输、水里养殖等,变灾害为有利于人类发展的动能。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遥想三国,当时的刘备孙权联军,利用长江水作战,破曹操80万大军,奠定了三国鼎立基础。此战成为中国历史上以少胜多的著名战争之一。中国历朝历代的更叠,就像水的两面,非常耐人寻味。只有以史为镜,以镜正人,方保国运长久。

水在不同的温度下会改变物理性质,如在0℃以下凝固成冰、高温下气化为水蒸气,常见的飞雪、雨水、云雾、冰雹,都是水的各种自然形态。与我们生活息息相关香醇的美酒、沏茶的泉水、烹饪的美食,万物的生长等,都有赖水的功劳。不同的水质水温,能够改变土壤性质和味觉上的差异,或影响动植物的生长发育。

上古时代的文明考证,人类的栖息地,无不是择水而居,筑地而聚。现在很多缺水的国家,会因为争夺水资源干戈相向。水是造就人类起源的基本物质,是推动人类文明发展不可或缺的能量。

我凝视杯中的绿菜,那琥珀色的液体和着茶的清香,从舌尖流过我四肢百骸,说不出的惬意恬淡;我的指尖轻触荷叶,晶莹剔透的水珠,如珠落玉盘,荧光流彩,闪出斑斓的笑容;我透过雨帘与归燕戏织青柳,满世界跑动绿色的精灵;我细听瀑泉弹奏热闹的交响,七彩霓虹的音符搭起童话的王国;无垠地冬夜,我和雪姑娘穿越梅林,用芬芳把新年打扮;江海上、沙漠里,海市蜃楼水气投给我亦真亦幻的遐想;高山颠、芳草地,盈盈云衣、雾纱静静依偎我记忆的蓓蕾……

啊,水,大地的母亲,我无法用音律表达出你的柔美纤巧,我无法用词语形容你恩泽世间万物的魅力。我存在于这里,就和你有割舍不去的缘分。所以,我枕着一片枫叶在你淙淙的柔软上揉搓年华的幽梦,我顺着你的香腮亲吻芭蕉的寂寞,我携手飘逸的雪花深入痴心的等待,涟漪般的呢喃抚平焦躁的心境;我将你的滋润浸透忧伤的土壤,只为生命潺潺流动的感恩,我随你漂泊天涯,在无边的包容里不再自艾徬徨;我饮下你的甘甜,多情的红尘处处洋溢娇艳的芳华……

这就是水韵,流动的美丽;这就是水韵,生命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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