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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南辉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散文
2018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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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瑞士”卓尔山


 

红叶满枝的十月,我这个来自南方的游子,走进祁连山的深处,走进紧靠八宝河的卓尔山, 似乎就为采摘一个红艳艳的西北花季。

十月北方的山风,时而灵性轻盈,时而瑟瑟凝重;十月的羌笛吹拂秋寒的思绪,牵起岁月深处的离离乡愁。

远远地,就见禇红色的山坡盛开在前方。

山坡一个接一个,一组挨着一组,连成山脉,形成磅礴之势。它们如西北汉子,是憨厚热情的,也是野性粗犷的。迎着白云蓝天,翘望秋的旅途。

禇红的色彩一片片,一团团,静卧在旷野,像春雾里的火炬,又像是秋暮中的霞光。它们,仿佛是一群淳朴的祁连女子,披红挂绿,捧着翠绿欲滴的青稞,等待秋的检阅。

 

登上山顶,视野极度开阔,山对面的牛心山,一山可览四季景:泛着红润光芒的山体,覆盖一条条绿色如茵的动感弧线;散发着金黄色彩的油菜花,一款款、一层层,铺满山野,铺向我的心海,铺向秋的深处---

 

拉洞峡和白杨沟风景区陪伴左右两侧,背面则是连绵起伏的祁连,山脚下的涓涓八宝河,如一条白色的哈达痴情环绕。

因为这些色彩梦幻般的组合,卓尔山不再孤单,祁连高原不再寂寞。

传说中,卓尔山与祁连的镇山之山--阿咪东索(牛心山)是一对情深意重、终身相伴的情侣,默默守候在八宝河两岸,守护着祁连山脉的秀美山川。因为这绝尘的美,卓尔山被赋予“东方瑞士”的美誉。

这个梦一样美的传说从何而来?

我想象着来自远方的雪山。在雪山的纹理中沉思,在雪山的温情中呼唤,把大自然哲理演绎得质朴、动人。

我想象着来自河谷。在河谷的凝眸中驻足,在河谷的笑声里遐想,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激活起诗一样的涟漪。

我想像着来自草滩。那羊群的背后,有个轻轻挥舞着羊鞭的卓玛,把一朵朵白云挥舞成天边的一抹红霞。

蓝天白云下的雪山草地、森林河谷,还有那油画般的油菜花海---卓尔山,一张偌大的美丽画布,远离了朴素的人间烟火,蕴藏着令人遐想的浪漫故事。

是谁的神奇画笔,撩开这个季节的天空?江南绿茵,大漠风光,茶马古道,野火春风---所有的精致风景,浓缩成一场波澜壮阔的视觉盛宴。

是谁的美妙诗篇,掀起岁月不老的传说,落红了谁的梦幻?灿烂了谁的花期?晓风残月,风吹柳浪。脚下的每一寸土地,仿佛都在解读深奥的经幡哲理;远处的每一方风景,都在诉说红尘深处的重逢故事。

蓝天,依然那么高贵,那么圣洁;白雪,依然那么冷艳,那么引人遐思。

在远离你的山崖,我热切在期待,用暗恋在守望。看山中仙子,画中精灵,款款而来。

于是,山坡上这片金黄的油菜花,开始孕育一种记忆,一种声音,一段往事,一个传奇:

许多年前,你就是在这群山,与敌人浴血拼杀,你以山一样重的生命,化作永恒的雕塑。

我追随卓尔山而来,来到梦的笔端,来到依然古朴的长亭栈道。眺望远处的清流鸣泉,触摸曾经的血雨腥风。

我追随卓尔山而来,聆听婉转于云天的歌唱,那是云里的呢喃,那是色彩的家乡。那是神往的天路,那是心灵的家园。

我手持相机,仿佛向你致敬。按下的快门撩拨你春天般心脏的律动。我把你的崇高摄进心里,藏进历史的记忆。

热情的阳光富足地照在脸上,洒在红土地上。大片大片的山体,用血一样的红色,诠释了忠诚的含义。

路边的小花知道,在路的远方,在雾的起源,在层林尽染的梢头,总有一位纯情的祁连女子,在守望情郎的归期。

山中的小溪知道,在深深的林丛,在轻声呢喃的山泉,总有一位阳刚青年攀上高高的山崖,抵达梦的彼岸。

我轻轻呼唤卓尔山,用呼吸抚摸内心深处的温情伤感;我深情描绘卓尔山,描绘她的神韵,她的风骨。

这美丽而多情的卓尔山,与阿咪东索山相依相恋,情深意重,把生命的色彩装扮得仪态万方,如此动人;

这多姿多彩的卓尔山,是勇猛刚烈的战士,是雪山深处的骏马。执著而坚韧,自信而骄傲,豪迈里透着玲珑,阳刚中蕴含着娟秀,把红色的传说演绎得如此厚重、绵长。

那永恒的红、永恒的绿、永恒的金黄,织成大地巨大的花环,只为期待胜利的到來,只为一个盛大仪式的相约。

我听见卓尔山用泥土述说,用泥土歌唱。声声如罄,如钟。澄澈中,有淙淙山泉呼之欲出;雄浑中,有千军万马呼啸而来。

我看见用血洗礼,用血梳妆。拂去悲壮的岁月之尘,抹上时代的亮泽。朴素而华美,平凡而高贵。血一样鲜红,洪钟一般庄重。

我苦苦追寻卓尔山的足迹,我终于拾到了那方纱巾,那方飘飞在红尘深处的红色纱巾。因为,它是一首动听的歌谣,一则美丽的寓言;

我苦苦寻觅卓尔山的踪影,感受那无言的心语,那段难以忘怀的经典往事。因为,它是一个深奥的哲理,一种无言的鞭策。

此刻,我的胸中藏着火一样的热忱,在这深秋季节,走进卓尔山的血脉,融进卓尔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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