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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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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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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续四)连载

 (7)

午饭后,从远处来的西北风,正唱着歌儿,鼓励那些冰吊儿再长大些。

老屋檐下的冰吊,吸收着室内上浮的暖气而融化的少有雪水,在西北风地帮助下,悄悄地长着个儿。

那时候,垸里还有不少茅草房子,其檐下结的是,细细长长的“酱油冰吊"。

来我们家玩的,文超说:”还是你家的冰吊好看,象剥皮的笋子,嫩嫩壮壮的!”

黑巴说:“打几根下来,玩玩!”

我也赞同,便找来竹棍子,交给黑巴。

打呀打呀,掉下几根,还是拦腰折断的,其底部更粗,更结实,怎么敲打,也掉不下来。

我们各自检起一节,想尝尝味道,便用舌头去舔,淡淡的。

我性子急,想咬碎它,“嘣嘣"地响,也只能咬碎一点点。

堂屋里,邻居们,围坐在燃烧的树蔸旁,聊着天,烤着火。

爷爷对我们说,"还不把冰吊丢掉,看看你们的手,都红了!"

我们觉着,还是没有玩够,无奈爷爷心疼我们,只好将冰吊扔掉了。

大人们挤了挤,为我们腾挪了烤火的位置。

                      (8)

那个大个头,头发和胡子,都花白了的老中医,我们管他叫“细爹”(祖辈)。他说:“快过年了,趁目前下雪,大家都闲着,是不是开始做年粑啊?”

中毓姑爷囬答说:“是啊,赶紧跟队长说一下,做完了年粑还要做豆粑,年前还要磨豆腐呢,忙啊!”

其实队长就是他的小舅子。我便朝文超和黑巴笑了笑,小声说:“又有好吃的,好玩的!”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爷爷批评我,不让我乱说话。

细爹挺理解我们的,说:“让他说吧,小孩子,没关系的。哎,我们明天去把大灶、蒸笼和碓修理好,才是。”

“是啊!”中毓姑爷说:“等一会儿,我就去跟队长说一说。”  

好象做年粑的事,就这样定好了。

第二天,真的有人清洗蒸笼,修理大灶。这些事,都在黑巴家里进行。

那个碓,就在裁缝细爷屋山头下边的碾圈旁,那儿,也有木匠师傅在修理呢。

所谓“碓”,其实就是古老的碎粉工具。

它的结构很简单,就是用一块结实的大木头,前端装一个石条,石条的底端圆圆的,石条的底下,圆圆的土坑中,装上一个厚厚的,圆圆的石锅,叫碓臼。大木头中间,装上个象翅膀一样的木栓,木栓分别由两块立石撑着,大木块的尾端,扁平象鱼尾。

靠数个人,用脚踩踏“鱼尾”,为动力,靠石条一上一下,把碓臼内的米粒,击碎直至成粉。

说起来也怪,天随人愿,天晴了。

人们把池塘面上厚厚的冰,砸成大口子。家家户户开始在那儿淘米了。

淘过的米,放在晒筐里面风干,再用碓碂成粉,然后做成粑,再放到蒸笼里。灶堂里的火,旺旺的,大约燃完一支香的时间,年粑就熟了。

这个时候大家都很忙,白天小孩子们都在自家门口,看护晒筐里的稻米,防止小鸟和鸡的啄食。

我和姐姐,也轮流看守。

白天我把家里的鸡,赶得远远的,不让它们靠近晒筐抢米吃。到了晚上,鸡都回鸡舍了,不用看守,则自由了。

吃完晚饭,天已经黑了,那碂米的现场,点亮了两盏马灯,通亮通亮的。

三四个人在碓尾结成绷,整齐地脚踏碓尾,一踩一放,发出的声响,也有节奏:“咚,咚,咚!”

在碓的前头,碓臼旁,必得一人用棍子,拨动碓臼里头的米,那些米粒,就慢慢地变成米粉了。

当然还得过过筛子,才能达到做耙的标准。

那些灯光,把大家的身影投放到房屋的墙面上,个子高高的,一动一动的,就和放电影一样,挺有趣的。

还是黑巴提醒大家:"蒸笼里的粑,肯定熟了!"

我们一窝蜂,跑到黑巴家。那里更热闹了。

一家办事,大家帮忙,左邻右舍的,都不能闲着,和粉的,做粑的,还有烧火的,忙个不停。

燃着的那支香,快燃完了,也就是说,蒸笼里的粑快熟了。

我们都谗的,快流口水了,眼巴巴地盼着开笼。

负责烧火的中毓姑爷,收拾一下灶门前的柴火,说:“熟了啊!"    

         (待续,请看续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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