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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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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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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续九)连载


                        13

此起彼伏的爆竹声,让我们兴奋,哪里出现了“噼里啪啦”,哪里就有我们“寻宝”的身影。

捡来的鞭炮,塞满了我们的衣兜。花猫一样的脸上,又多了一份满足。

堂二哥,虽然只长我们几岁,却很少进出在硝烟里。

我们的衣兜鼓起来了,他的眼睛却“亮"起来了。

那天把我们拢到一块儿,看到我们的兜里,仍然是鼓鼓的,他说:“我们入社吧!"

入社?我们不懂。

堂二哥解释道:“把你们衣兜里的鞭炮,都集中起来,你们是社员,我是社长,俺一起玩!”

平日里,文超和黑巴,都有点儿怕他,一般是言听计从。

但我心里,还是有点儿不服,便小声问:“二哥,我们拿鞭炮入社,你拿什么呢?”

“我入的是社长,是聪明,懂吗?”二哥拿出了威严。

啊,我懂了,二哥说的聪明,就是“本事”吧?没错,没错,他拿本事入社,不服也得服呀!

堂二哥,玩起鞭炮来,花样多,还真的有本事。

没“炮引”的,从中间折断,露出黑色的火药,围成一小圈,点燃一个,火花射出,全圈都点燃了,火焰红红绿绿,“嗞嗞”作响,太有意思了!

有炮引的,点燃抛向空中,只见火光一闪,“砰”的一声响,让人长精神。

有的插入泥中,炸出一个黑洞洞,倒也新鲜。

还有的,会让人惊出一身冷汗!

那天,太阳出来了,暖融融的。那个爱抽黄烟的族叔,背靠着墙边,一边抽烟,一边晒日头。

那族叔,老看我们不顺眼,二哥想找个机会,拿他乐一乐。

二哥令我们,捡来烟蒂,取出烟丝,拿来一节小鞭炮,剪掉多余的引线,与烟丝一起,包成一个烟卷。

他带着文超和黑巴,隐蔽一旁,令我将“烟卷”送给族叔,我那儿敢呀!

无奈,二哥自己送去,说:“叔,送支烟给您!”

叔看到我们,鬼鬼怪怪的样子,早就怀疑上了:“还是你自己抽吧,叔给你点上!”

这倒把二哥给难上了,不点吧,怕他怀疑,点上吧,又怕爆在自己手上。

脑子转了转,心想:将没炮引的那头让他点上,这炮就不会爆开的,于是说:“点就点上!”

谁知,慌乱中,还是点上了有炮引的那一头,不一会儿,“叭”的一声响,二哥夹烟的那两个手指头,麻木了,细看,皮肤也红了!

我们不敢做声,他自己反倒乐了:“好玩,真的好玩!”

族叔笑着说:“小兔崽子,害人不成,反害了自己!”

爷爷,从族叔那儿,得知了“险情”,把我俩抓回老屋,在祖宗牌位前,他先向祖宗鞠了一躬,朗声说:“列祖列宗在上,请看这两个小东西,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拿炮竹伤人,该不该受到惩罚?”

然后,面对我们,大声地说:“放炮危险,不知道吗?还想炸别人,害人等于害自己,你那猫爪,炸得不痛?长记性了没有?”

奶奶求情来了:“好了,好了,今后不要玩炮了,那样危险,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堂哥和姐姐,也数落了我们几句,便带着我们,上山向祖先辞岁去了。

                          14

我们从山上回到了老屋,太阳还挂在西边,泛出淡淡的光。化雪后的连城湖,恢复了波涛,夕阳映照下,波光粼粼。

老屋门前,打扫得干干净净,让人清爽舒适。

堂哥说:“我们都长大了,水缸里的压岁水,归我们装满,好么?”

大家都赞成。

大哥和姐姐抬着大水桶,我和堂二哥抬着木质洗衣桶,堂弟也不闲着,提着茶壶。

看到这群宝贝,爷爷奶奶笑弯了腰。

几个灰色,长尾巴的洋雅雀,也跟着我们飞来飞去,“喳,喳”地叫个不停。

奶奶说:“那是喜鹊,吉祥!”

大伯大妈,为晚上守岁,正在做准备呢。

        (待续 ,请看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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