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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鸿

鲁迅文学院学员

散文
2019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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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风光

这是一个被爆竹、春联和年火烤红了的月份,家家户户散发着年糕、豆丝和糯米糍巴的芬芳。春的播种、夏的耕耘、秋的丰硕、冬的收藏一起酿成腊月浓酽的喜悦与香甜!

腊月是一坛溢漫的醇酒,腊月是一挂欢跳的响鞭。

腊月农户的屋檐下,挂满红熏熏的腊鱼腊肉,挂满黄澄澄的玉米棒和诱人的红辣椒,那是一行行朴实无华的诗,赞美农家的腊月,赞美腊月的农家!

腊月的每一天,仿佛都是黄道吉日,火芯燃着了这个月份,大曲酒的气息染醉了这个月份。农家把一年四季的企盼和期待都浓缩在这个月份。看吧,修整庭院的泥匠进村了,张家图个新鲜、李家图个时髦,瓷砖贴出些梅花和竹子的图案,大理石也铺进了农家的客堂地面。看吧,装沙发做家俱的木匠进村了,做花橱、做茶几、电刨吱吱地歌唱,沸腾了整个村庄……

谁家又在娶新娘,趁腊月的黄金季节,把嗽叭吹得震天响,迎亲的队伍迤逦在弯弯山道上,彩电披红、冰箱挂彩、摩托叫、汽车唱,一部历史和现代交响的迎亲曲,在斜阳下的乡道,热烈地进行着,新媳妇是城市的姑娘吧,要不,手里怎能拿着华为平板机,耳边还挂着耳机,一摞科技书还捧在手上?

下雪了!下雪了!不下雪不是腊月,是腊月不能不下雪。满天的雪花,平添了腊月的气氛,也应了瑞雪丰年的谚语。哪怕是大雪一夜封了村子,哪怕是大雪一夜抹平了江河——一觉醒来,给孩子们一个新世界,一个神奇而美丽的梦,一串咯咯咯欢笑与张大嘴巴的惊奇,踏着雪赶集办年货吧,忙年的日子正从雪天开始,妈妈磨面粉,红枣裂在白胖胖的蒸馍上,奶奶在灶膛里煨鸡汤,煨香了炊烟,煨香了黄昏……伢子们在门外打雪仗、忽闻“滴——”“滴滴——”农用车的喇叭响,爷爷驾车回来了,车上装着种子、化肥、大巴掌拍着孙子的小屁屁:“小伢望过年,大人望插田,春在雪那边!”

谁说腊月冷,腊月最有情;谁说腊月北风紧,腊月最牵游子心,把灯笼挂起来,把年火燃起来,把年酒斟起来,天南海北的儿女都在腊月里思亲归家,故乡的土是那样温暖,故乡的情是那般烫人,一年一变的“团圆饭”充满了温馨,吃一顿妈妈做的年饭,增了十倍的精神,饮一杯爸爸斟的年酒,长了万丈豪情,围着年火守岁,是腊月三十最古老的习俗,把年火烧得更旺吧,新年的钟声一响,小帅哥小靓女们又要扬帆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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