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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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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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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茶一样活着

 

   孩提时,我饭量颇大,吃饭自然慢些。同学常来邀我一起上学,结果,竟等不得我吃完几大碗饭便自顾走了。为此,祖父常说我:茶泡玲珑子,饭撑死懵懂。那语气里,似带着几分责怨。这句话,是我最先对茶的认识,也从此让我每每臆想:何以喝茶的人就能成为玲珑子,而我擅吃饭的人就非得成了那懵懂?可惜,确实懵懂而不更事吧,我究竟没能想明白,最终仍然是大碗吃饭,很少饮茶。
说茶泡玲珑子的祖父,自己也是不喝茶的。但很奇怪,祖父对茶叶又似特别欢喜。与他出行时,每看到一丛茶,祖父多半要停下来好好端详一阵,然后脸上露出惋惜转而又欣喜的神色。尤其是香炉丘山脚下那块自留地田畔的一丛野茶,祖父竟将它当宝贝一般侍候,容不得它周围长一点杂草,更容不得上面停留一条虫子。我和二哥累得半死挑上去肥田的牛粪,祖父却总要将它们往茶树下铺上一些,连二齿爪也不用,钻进树底,就用他那双精瘦黢黑的手,小心地顺着茶树兜一点点地铺撒。那神情,像是过节给祖宗上供。对此,我和二哥常生懊恼,觉着祖父不通事理。在我们看来,倘若这茶树到头采摘了做成茶叶能卖些钱,那也不至埋怨,有谁不稀罕钱呢!可祖父却从来不采摘它,只由着它茂盛生长,然后又任其枯萎凋谢。年复一年,机械、木然地伺弄着那株野茶,就像是在田里耕耘,种下去是为了收获,收获是为了饱腹,吃饱了是为了再种,再无其它。只有谷雨前后,新茶吐翠了,晶莹碧绿的叶芽儿梭镖似地齐刷刷立起来,这时,我才会看到站在茶树前的祖父脸上有异样,昏浊的眼睛骤然发亮,脸上居然会出现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笑意,像从蜂桶里扯出蜂脾时,看到了丰满的蜂脾角沿滴出了稠稠的蜂蜜。
多年后,父亲告诉我们,篁碧自古产茶,其中的苦坑茶还曾几度被列为贡茶进贡给皇帝。所以,祖父以前要喝茶,而且会做一手好茶。祖父从那个叫乌泥壁的深山坞里搬到村里之前,营生靠两样,茶叶和蜂蜜。可惜,五十年代,茶叶被当成资本主义尾巴给割了,县里专门在县郊不远的新安附近建起了一个十分大的茶场,所有的商品茶都从这个茶场里走。于是,祖父告别了他的茶叶,从那时起,祖父不再喝茶。
饶是如此,我仍然难以理解祖父对茶树的这种感情,对父亲喃喃:不就人生一段过往嘛,过去了就过去了,至于这样念念不忘?人应该学会不断适应新东西才是,家里现在不也还好嘛!父亲听了有点愠怒地说:你懂个屁!茶是通灵的!我被父亲骂得再一次懵懂起来,而“茶通灵”这个概念,也自此在我心里盘扎,成了我此后很多年里一件释不开的悬疑。
稍微开始对茶有点感觉,是在父亲骂我懂个屁的二十年后。这年,我进了城,然后,认识了珍儿。
第一次看珍儿司茶,我突然就想到了《红楼梦》里的妙玉。想起了她那旧年的雨水和五年前从蟠龙寺里的梅花树上收来的雪,想起了她拿来给贾母用的成窑五彩小盖盅。珍儿对茶的讲究或许不及妙玉那般奢侈,但也相去不远了。
珍儿去茶楼司茶算是一个意外,她是一位很有才华的中学老师,带的初中毕业班成绩非常优秀,每年都能让学校多上几分炫耀的资本。可是,突然间,她居然辞了职去茶楼学起了茶。我问过珍儿这种冲动的动机,珍儿告诉我,没什么呀,就喜欢呗,喜欢茶里蕴含的博大文化,喜欢喝茶时那种无垢无妄的清真,当然更喜欢茶茗苦中带甘香清益远的味道。
两个月后,在她学茶的那间茶楼里,我和宏飞享受到了珍儿为我们司的一泡小种。这是一间文气四溢的茶楼包厢,包厢两面的墙壁上挂了几幅淡墨山水,窗外,一丛修竹绿意盎然。司茶的珍儿身后有个花架,吊兰正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清香。和着珍儿的青花瓷旗袍,整个包厢的色调十分雅致。珍儿用的是一套白瓷茶具,盏沿,绘着一红一黄的两条金鱼。入座后,珍儿好久没言语,焚香、瞑目,闻香,烫杯温壶,给茶……直到将一盏玛瑙儿样的茶送到我们面前,并做了一个请茶手势后,这才对着看傻眼的我们开了口:“怎么了?”
我很惊异珍儿的这份变化,更惊羡珍儿对茶的这种痴迷。这种专注和投入,这些年已经很少看到了,包括我自己在内的太多人,早被紧迫而又空泛的生活逼迫成事事淡然的心态,尤其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日益寡淡,不见热情。
“我还是偏好红茶,色香味都很分明。”珍儿说完这句话停了一下,看着我,又说:“老祝,你知道这茶是你们铅山的么?”这时我尚是一个茶盲,只知道铅山的河红茶很有名,但河红和宁红祁红到底有什么区别,我是完全分不出来的。因而,听了珍儿问我,很囧。只能假借看着手上那抹白瓷里的流霞轻漾来掩饰自己的无知。
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
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
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
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
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宏飞适时吟出卢仝的这首《七碗茶》,堪堪帮我解了围。珍儿的注意力立即被宏飞的装模作样给吸引了过去。问宏飞,这两腋习习清风生怎么理解?宏飞想了想,回答:“让人两腋生风的并不是茶,而是喝茶时的一种感觉,三两知己,闻香论道,刹那间,万事俱忘,唯见真性。便如此刻一般,我们未必能品出这茶到底有多好,但这种氛围已经足让我们沉浸其中,烦恼尽释了。这种感觉,岂不如腋下风生!”这话,听得珍儿频频颌首。又为各人续了一杯,珍儿说:“喝茶原本就是一桩雅事,在茶的清雅面前,再闹的人也会端庄起来,习习生风未必,但喝到境界时,真会有超然出世的感觉。”我很认可珍儿的这句话,自从进了这间包厢,的确,我被这里的雅气感染了,一贯无拘无束的放浪竟被这一盅清茶给抑制住,只想着将自己一身风尘掩藏起来,融入到这琴音茶香中去。
确乎再难有其它境地能让人这么沉湎忘我。很多时候,我会觉得这个看上去色彩缤纷的世界很龌龊,谁都似乎在蝇营狗苟中为着一己私利算计着别人,而茶,却显然是有洗涤人心的功能。茶的清雅和纯洁,让你在茶席前不再有贪念,你会被茶盅里弥漫出来的悠香和氤氲,引入一个空灵的无极境界,让自己犹如婴儿般纯粹起来。曾听说,茶有十德,我不晓得是哪十德,现在看来,它的清雅高洁该算一德吧。
这天,从珍儿这,我略知了茶的一些基本讲究,也头次知道,原来,茶并不仅仅是一种饮料,还是一种修养,珍儿显然就是因为茶的高雅而着迷的。然而,到此,我仍然没在这里找到祖父当年在茶树前痴醉的感觉。更多的,是感慨人到底可怜,竟要借助有如茶这样的东西来提升或镇定自己,以得到暂时的安宁和自慰。离开了那琴香茶雅后,一切又回归原样,一样疯癫,一样骂娘。况且,又能有多少人能如珍儿,有这个时间,有这份情趣,有这种追求!至少我便不能,至今仍在用着一只大茶缸泡着一整杯不管来历的粗茶,只为驱赶熬夜时的疲倦与孤寂时的无聊。
同样是精致的女人,同样是钟情于茶,在我眼里,敏子和珍儿又截然不同。
敏子在离开单位一个月后,我给了她一条微信:没有她的日子,她那个办公室便再没有色彩,怪想她。敏子回我:我也想大伙,桃花开的时候,我们相约信江畔。
我不知道敏子是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茶的,只知道,突然有那么一天,她在中药房里头另开辟的一个小空间里,多了一套小巧朴素的茶具,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一只更小巧别致的花瓶,花瓶上,插着一枝淡雅的栀子花。然后,这个小空间成了敏子、明星、文君姐和我几个人共享的茶室。空间不到三平米,四周陈放着各种中药的药柜,和茶有关的只有人和眼前垫着淡青布垫的小案几上的竹茶具,再有,是那扇临街的窗沿上摆放的几盆小花。但这一点也没影响敏子布茶的精彩,她凝神端坐,深吸一口气,闭眼仰了一下头,这才进入司茶的环节,一双手,像拨弄琴弦,又像是在宣纸上轻点梅朵,直到将一撮茶叶变成茶壶里一团烟霞。
我从来没有像敏子布茶时那般安静过。入城以来,单位的事,家里的事,孩子的事,事业上的事,没有一件能顺心顺意,我几乎成了杯子里的一团茶,沉浮着,飘荡着,却死也冲不出杯子,而且,到头还将成为一撮没有汁液的残渣,被泼到废水沟里,陨灭了生命。这种状态,让我一刻也无法安静。而这会,敏子的茶,却让我只看到敏子穿花的手和茶壶里起舞的叶子,只感觉到了敏子的茶杯里正一点点溢出醉人的香,我甚至感觉,做杯茶也不错,这香,就是它们的价值,一泡好茶的香,有时是会让人至死也不能忘怀的!
可惜,敏子突然就离开了单位。至于去了哪里,谁也没告诉,只留给我们那个已经没有了茶具的空间和对她的惦挂。
再见到敏子果然是桃花开的时候。双塔公园临江一块有花有树的地方,我和明星见到了穿暗红旗袍披纱巾的敏子。敏子说,她去了武夷山,在一块野茶山住了几个月。这个答案让我和明星面面相觑,惊讶得做不出声来。敏子很兴奋,告诉我们,这次太有收获了!她认为她现在应该真正有点懂茶了,而且,她的一篇茶叶论文还在茶界激起了一点不大不小的反响。说这话时,眼里,流露出的神情竟似当年我祖父看着那株田畔上的野茶时一样。
现在想来,敏子是幸福的,能有一份完全属于自己的追求,有她的亲昵,有她的宠爱。不像我,终年奔波忙碌,把自己累得像条狗一样,在寂夜的角落里,用舌头舔着自己的伤疤,而且,死也没找到明天该去的方向。但那天,我竟没有听清敏子说了些什么,从她出现那刻起,准确说是从听到她去的竟是茶山那刻起,我便恍惚起来,茶树在我眼里一直是种凉死的东西,和任何一丛灌木野草并无不同,它们烂贱耐活,只要有一点泥土,阳光,水分,房前屋后,山垄岔坞,它们都能健健康康好好活下来,一点也显不出金贵。可如今,这位从深闺大院里走出来,连韭菜禾苗都分不清的敏子,竟然在茶山一呆几个月,经受住了蚊叮虫咬的痛楚和空寂无人的寂寞,我实在想不通这究竟是什么缘由。只在隐约间,感到敏子有点像唐代的陆羽,是想着要将茶叶当成毕生的事业来做了。还隐约觉得,敏子的茶山行和祖父当年给我奇异的感觉有些牵连。
敏子那天的一句话我却是记得很清晰,她说:她一定要把茶彻底读懂,它太博大,太精深!我不知道敏子到头来究竟能走多远,但这句话,却真正撩动了我的神经。我决定,要尝试着去找到祖父当年留给我的困惑和敏子今天这般兴奋的答案。
从2015年上半年起,我将我的大部分时间用到了茶叶的了解上。陆陆续续收集了不少茶叶的资料,并着手为铅山河红茶的辉煌历史做起了撰写电视剧本的准备。2016年5月,我见到了余芳和她的老板王亚菲。
河口红茶遍天下,河帮茶师遍中国。河红茶和河帮茶师赫然是铅山的两个重要符号,也正是这两个符号,很大程度成就了铅山河口成为历史文化名镇和万里茶道第一镇的名头。因而,了解茶,坐落在西坑大峡谷的河帮茶师茶文化园就不得不去一趟。
去时天公不作美,淫雨霏霏,湿漉了整个西坑。我以为,恐怕要扑了空,在我的印象里,下雨天,茶农是不大会上茶园采茶的,那会损了茶树。然而,意外的是,见到余芳和王亚菲,还偏是在河帮茶师的茶山。她俩一个样,浅黄透明的雨披裹着穿裙的身子,头发前端的留海都湿了,一条黑纱布样贴在额头,脚上的紫色的雨鞋则被黄泥浆涂成了花马靴。这一幕,让我心生感慨,是什么力量能让两位花容女子竟不顾美丽而安耽茶园?老板王亚菲是个见惯了风雨的女商人,见了我们,大大方方伸出了湿漉漉的手和我们各自握了一握,便热情地跟我同行的郑老师夫妇交谈起来。余芳却为自己的狼狈显得很是尴尬,低着头,跟在大家身后一路缓行。我问她,这种天,又不采茶,跑这茶园干什么?余芳笑了笑回答我,看茶,茶叶的生长期会有很多变化,合理引导,有助提升茶叶品质。我稍感惊异,再问,引导?指的可是施肥或驱虫?余芳噗哧一笑,不可以吗?见我怔住了,她又补了一句,你放心,河帮茶师的茶绝对不用化肥农药。这话,才让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我不懂茶,但我知道,今天喝茶的人,倘知道那茶用了化肥农药,决计是不喝的。
在河帮茶师那栋木楼里,换了装的余芳和王亚菲再度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时,王老板才郑重其事地把余芳介绍给我们,说她是浙江农大茶专业的高材生,毕业后就跟了自己,前年,又放弃了在南昌的舒适工作环境来到了西坑,一呆就是两个整年,特耐得住寂寞。王老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余芳姑娘还待字闺中呢,你们可要帮我留心留心,物色一个优秀的姑爷。说话间,把我们带到了品鉴工作室。
主鉴的是余芳,一袭白裙,长发用手帕简单地扎成了一条大马尾。我留意到,刚从茶园下来的余芳其实十分注重自己的形象,这时的手指上已经丝毫见不到和泥土的关联,素白纤细,与那套玻璃茶盏很是协调。这摸样,让我自然而然地就把余芳和珍儿与敏子联系到了一起。她们都很美,也都很具有茶性。珍儿和敏子比余芳年龄长了很多,自是比余芳多了不少成熟女性的风韵,像是余味绵长的绿茶。而这余芳,明显就是一杯红茶,娇艳夺目,芳香袭人。进了工作室后,余芳几乎再无言语,将一溜专门用来品鉴茶叶的茶盏摆好,又将朋友送来的新茶上天平,冲泡,分杯,辨色,嗅香,尝味,半小时多的时间,除了凝重与专注,我没在余芳的脸上找到其它任何表情。直到最后吁出一口气,侧头对送茶来的朋友说:这是座西阴山的老山枞,采摘期在清明后的一个礼拜内。口感相对纯真但不够圆润,稍带涩感,第三泡开始回落。另外,萎凋时没把握好,厚度过了……这话让我惊呆了!就这么一闻一尝一看,她居然能如此准确评判。稍后的茶席上,余芳又对我们说了一段更让我吃惊的话:“茶和人没有什么两样,它对生长环境不挑剔不苛求,但是,它又是世界上最具可塑性的东西,在成长中,极容易被其它东西左右了品性,如气候、日照、湿度、以及养护,制作,司泡,任何一个环节都可能影响了它的品质。好坏,已经丝毫由不得自己了。就像人需要遇上好导师,好环境才能最大实现自我价值,茶也只有遇上一个好茶农,一位好茶师,它才能展示出最精彩的姿态,让人能在一杯茶里品味出整个人生。”
我无法不吃惊,由茶及人,这是一道人生哲理,这该需要多少时间浸润才能感悟!多少人不正是因为后天的教育和环境的改变而发生了逆转么。有的人从逆境中找到了辉煌,有的人却从光环里坠入黑暗。而今天,人类正处于一个被虚假包装的时代,教育,政治,人际,生产,经营,无不在想方设法用最简单最低廉的成本实现最大的利润效果,将人从善良的本性中一步步往邪恶的泥沼里拽拉。唯有茶,却在茶人们的精心料理下不断升华,色彩更夺目,芬香更浓郁纯正,内涵更丰富。人不如茶,从人类认可了茶那天起,茶就成了人们的宠儿,哪怕是一株田畔上的野茶,也能有幸得到祖父的娇宠。而人,却始终在这个惊涛骇浪的江湖里浮沉,独自挣扎,随着波浪的起伏飘向一个自己也未知的滩涂,甚或溺死……可见,余芳不但悟透了茶,也悟透了人生。茶泡玲珑子,原来,玲珑子指的是智慧的人,祖父那句茶泡玲珑子的意思在这儿。
晚饭后,还是在河帮茶师的那座依山而筑凭水临风的木楼大厅里。我和余芳有了一次单独的对话,余芳告诉我,她一点也不喜欢孤独,但她舍不得这钟爱了多少年的红茶。她感觉已经和茶叶融为了一体,再也不能分割。所以,她将继续留在这里,直到看到河帮茶师的每一片茶叶都能为人们认可,喜爱。说完这话,余芳侧了一下头,看着远方。我懂,余芳其实很纠结,红颜易去,她需要在她热爱的茶和憧憬的爱情生活二者之间做选择,而这选择,却是那么难!
到这,我觉得我已经找到了我要寻找的答案。祖父当年的神情,实际上是对已逝的茶农生涯一种悼念,懂茶爱茶的祖父早已和茶树相融。不幸的是,他遇到了一个错误的时代,政策,无情地毁灭了那些被祖父视如婴孩的茶园,祖父无力与之对抗,只能将对茶的深爱藏在心里。没想到,祖父意外遇见了那株田畔上野生的茶树,于是,这株茶树,成了祖父的又一个婴儿……和种茶的祖父一样,品茶的珍儿对茶的钟情,研究茶的敏子对茶的执着,管理茶的余芳对茶的坚守,售卖茶的王亚菲对茶的期待,原因无不相同——茶,已经深深扎根到了他们的心里!茶不挑剔生长环境却注重后天修养的成长过程,茶的清雅高洁,茶里所蕴含的人生至理,茶本身存在的风味气韵,这一切,都成了他们与茶密不可分的理由——世上再没有任何东西能像茶一样值得他们去信赖,守候,呵护,包括人!我确信,茶的确能通灵,它们也有感情,有思想,有灵魂。我还信,通灵的茶,也必定会回报他们,满足他们的期许,实现他们的期待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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