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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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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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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横峰

文/老烟


不想再睡了,容我整整衣装,让我理理发髻,我要回归我那惊艳世界的美丽!
                                                        ——横峰如是说
  一、凄凉的船家与惊艳的荷田
 
我很早就知道了上畈这个地方。那时我知道的上畈与荷花无关,与荷田更无关,甚至,那时的荷花不叫荷花,只叫“藕花”。四华告诉我,那时上畈没人赏花,有些农家在几块沼田里稀稀拉拉种下的些许莲荷,为的只是希冀那根系下的莲藕和荷花落了结成的莲蓬。
这个上畈,就是四华兄的故乡,他的家就在上畈下面一个叫义门的村子里,几年前,四华在文章里将它称之为“船家”。他说,船家已经没有船了,船家的孩子们,也多因为船家过于频繁的洪汛与本来的贫瘠,陆陆续续离开了船家。在他这里,船家只是一个破灭不了的记忆,是一个牵扯着他情感的一个符号。这个符号,有些沉重,有些凄凉,沉重凄凉得让他不愿意和任何人提起。
几年后的这个月前,四华突然约我——去上畈,去看看他的船家!
到了这个船家,我却没看到丝毫与船家有关的痕迹。我只看到一片接天无穷的荷塘,青翠的荷叶,粉红的莲花,嫩绿的莲蓬,不时从莲花深处飞起的一群雪白的水鸟,再有,是远方青翠的山峦和蔚蓝的天。倘硬要与船家关联起来,印象中的荷塘,就是应该有一叶轻舟穿梭于风荷深处的,船头,还应该婷立这一位袅娜少女,撑着粉红色的凉伞,搭手为棚,眺目远望。但这也只是我的臆想,这位女子和那一叶轻灵小舟也只是我的一个幻象,到底仍然和船家无关。于我而言,没有找到船家的痕迹并不遗憾,我只遗憾没寻觅到那位撑着红凉伞的婷立在小舟上的袅娜女子。
四华的心情也特别舒坦,脸上始终洋溢着一股孩子脸上才有的兴奋,他指指东,说他曾在这摸鱼时被一个叫青青的女孩子吓得光着腚落荒而逃,又指指西,说他曾在那和一位童年伙伴因为偷掏红薯后分赃不均,箍着一团从旱地里翻滚进泥塘,然后又从泥塘里扭打到旱地。
无论四华怎样地兴奋,我却是一点未被感染,眼前这么惊世骇俗的美丽岂能被四华那看似幸福实际酸涩的回忆干扰。眼前,壮阔的荷塘就是一片染彩的天,红里嵌白,翠绿裹红,层次分明。荷花这时都在可劲地摇曳自己秀美的身姿,粉红娇嫩的花冠婴儿小脸一样吹弹得破,荷叶招展,有还未消融的露珠在间端跳跃,似精灵在草坪上嬉戏。吹来一阵风,荷田喧闹起来,粉红粉白的荷花和碧绿的荷叶交织一块,灵动,虚幻,飘渺,将人们一贯的色彩辨识能力全然颠覆。此刻,我只沉浸于这万千凌波仙子的竞艳之中。这群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们,极尽万般风情,她们舞着,抿嘴微笑着,相互打趣着,中间有那么一朵绽开的粉荷,丰满得杨玉环似的,居然朝着我肆无忌惮地抛来一个秋波,勾得我居然忘记身前是一片泥沼,竟情不自禁迈开了脚朝着她走去。幸好,四华在,他拽住了我的胳膊,让我免去陷入池沼而惹来更大的狼狈。再回头凝视那朵丰盈的荷花,接着一阵微风,她颤动起来,甚至是笑了起来,为我的唐突和痴醉笑得弯下了腰身。
我为那朵荷花的嗤笑而不以为然,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苦要隐藏自己内心对美的渴望呢!这个世界,人与人,异性与异性,因为礼教的束缚,已经禁锢了太多的情感。如今,我所面对的是一个无关性别、伦理、尊卑、责任的荷花,我为何不能大胆追求和表示我的渴慕呢!此时,我尽可以肆无忌惮地去放纵我猎美的眼睛与心灵,让世俗与偏见以及所有的干预全部消失。我一点也没想过要去责怨它的嗤笑,对于一朵尽情绽放只想一展最美风采的荷花,我想,我们只能是欣赏、呵护,怜爱。需知,人,本来就是为了享受美丽才活着的。
四华显然也是为这片荷花动情了,一双眼睛,久久停留在一望无穷的荷田。与我不同的是,除了沉醉于这一片秀色,他脸上还有太多的感动与自豪。
“我从来没想到过我的船家能拥揽这么一片无限风景!”四华还是习惯用了他的船家称谓。我懂,船家,已经长在他骨子里了。哪怕这里成了人间天堂,船家哪怕彻底没了以前那条船的影子,对他来说,这里仍然是他的船家。他又说:“太多想不到了,才一年,这里便能变成这样,成了上饶境内最壮观的赏荷园。”我回应:“也没有什么想不到,一切在与人,你的船家素来就盛产莲荷,只是,之前它们太稀疏太独立了,显得过于寻常,而今天,这里却将千万风荷集于一处,于是,它凸显了前所未有的壮观。”四华看了看我,没做声,眼睛再一次投向荷丛,脸上再一次流露出欣喜,可见,他认可我说的。但在我心里,想得还更深些,我想,船家的改变,最大的缘由还是日渐丰裕起来的人们,终于有了捕获美的眼睛吧!
在凉亭小憩时,我又忆起了四华的那篇船家。他说,没有人愿意离开那个船家,但最终人们又不得不相继一个个无奈地离开了船家。我想,那份无奈,我能理解,人,永远是将生活排于首位,情感,在生活面前一直很没分量。就如船家,这个地方承载了多少甜蜜记忆也好,为乡亲遮过多少雨、避过多少风也好,当船家已经不能为船家的乡亲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时,哪怕再留恋再不舍得,但凡有了离开它的机会时,人们还是会选择离开!人,虽然是情感动物,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人终究还是会选择务实。好在,今天的上畈早已旧貌换新颜,我敢断定,这千亩荷塘的风姿,迟早将会让那些离开了的和没来过这里的人,蜂拥而归而至。
靠在阑干上的四华眼睛一直没离开荷田,口里喃喃重复:“船家其实一直是美丽的!从来都美!”
我信,荒凉与贫瘠其实与美丽无关。就像童话里的灰姑娘,她的美是固有的,人们所以没发现她的美,只是因为她的美被劳作和谦卑掩盖了。当灰姑娘遇上了王子,她瞬间就会光芒四射。船家也是,之前,它只是因为没有遇上那位善于发现美丽的王子罢了。
我毕竟是个感性的人,素来不喜欢沉湎于酸涩的往事。更何况,眼前的光景如此勾魂,我又如何愿意来拼凑四华船家里留下来的碎片,去追溯那已然消逝了的荒芜。在我的意识里,记忆,是用来盛放美好的。就比如这千亩囊括了秀丽、轻灵、高洁,而又壮阔、宏伟、绚烂的荷田,像一个彩虹似的梦一样,这才应该植入记忆的深处,永久不被忘怀。而于过去的那些晦涩与酸楚,可以的话,不妨将它们彻底摒弃吧。
是,不思既往,只沉浸美丽。我们只需知道,改变与创造,让船家成了荷园,成了一道惊艳世人的风景。珍惜它,欣赏它,不辜负它的美丽,才是我们如今要做的。
 
   二、盛放诗和远方的五里铺
 
从横峰县政府所在地岑阳镇到五里铺的车程约莫二十分钟。
我们都是被金钱名利压榨得几近干枯的人,身体和心灵都极需养分和色彩来填充,比如溪涧清泉,比如原野翠绿,比如林荫凉风。戴局长说,这些横峰的五里铺都有,这位县教育局局长说起五里铺时很兴奋,但他只说了几句就嘎然而止了,用一句“还是不说,让你们自己去感受”一下就撩拨起了我们这伙采风者的神经。五里铺,这个名字本来就很有几分古意,而且,在古代,五里铺通常是与荒郊、野岭、烈酒、行客、和俏丽的老板娘关联的,这些,十分容易让人联想起一些在古代某个驿馆或是客栈发生的爱情韵事。
戴局长说,五里铺的美不但可以用眼观来感觉,还可以用身体来受感受。此言果然不虚,才一下车,我们的身体就感觉到了一种久违了的舒适。丙申年农历七月初四,次日就是立秋。秋近了,天却愈热。要在城里,火辣辣的太阳可以把人烤成人干。而五里铺,却出奇凉快,清风徐来,百骸俱轻,从林间溪头涌来并频频灌进我们鼻口中的清新空气,直将脚步也变得轻盈起来。沿着葛溪畔的密树繁荫徐行,我们提早进入了凉爽的秋。
青山掩秀水,浓荫蔽炊烟。过桥百十步,便进了被苍松翠竹包裹了的村子。迎头,是一所很小的学校,白青黛瓦,窗明几净,被绿树繁荫簇拥着,颇有情调。在这所小学的铁门前,胡黎明教授特地留了影。我知道,这位执教数十年美术的艺术家所以会在这里留影,一定是因为他那与生俱来的教育情缘。胡教授点点头,应:“这所学校让他有两个意外,意外这里能专门开辟一座小学,更意外这所学校居然这么精致,凭这点,他敢肯定,五里铺必出人才!”一叶知秋。我很认同胡教授的眼光,一个地方的前景只需看这里的教育,古往今来,任何一个注重教育的地方都是人才荟萃的。
五里铺,五里铺,村旁淌碧水,村里多古树。五里铺的碧水在进村前我们就领略过了,彼时,胡教授和另外几位书法家、诗人和画家都很兴奋,为那淙淙涓涓清澈晶莹的葛溪水大呼大叫甚至雀跃。我也有些欣喜,为这一片静谧中的幽绿,为这古朴遒劲的柽柳和榕树与灵动的溪水呼应交织而欣喜,在我眼里,这像一副老到的行草,动与静,古与新,章法的疏密和墨色的干枯饱渴无不恰到好处。若有时间,我会很愿意在这溪畔久坐浸淫,静静感受这份眼观和身体的惬意。但我的故乡毕竟是最以水负盛名,因而,欢喜固然,见惯不怪,倍觉亲切。于我,更神往的却是戴局长说过的古树。
那些古树居然就在村中央的路傍,离小学只十数步。古树的确十分古,一株合抱的金桂已然五百多岁的高龄,树干挺拔,树冠茂密,韦陀似的傲立雄踞,是的,只能是身披金甲的韦陀,俊朗可亲且又威不可侵的韦陀,不会是任何其他神仙。见多识广的上饶县博物馆馆长陈志耀先生连连啧叹:“五百年呀,这可是我见到最古老的一株金桂啊,可惜,这时才是农历七月,离金桂飘香尚远,否则,那该是一种怎样的陶醉呀,一树金黄,浓香弥漫,怕是会醉得挪不开脚步。”
金桂上方不远处有两对更让我们惊目咂舌的古树。右边,一株壮硕的松树楞是将自己的一条壮桠嵌进了身旁的苦槠树,分明就是一位汉子那条搂着情人的壮实手臂,这条手臂的肌肉隆起,充满力量,它紧紧箍着苦槠树的腰身,没有人能将之分开。树下,立了一块牌子,牌子上记叙着有关这对夫妻树不畏生死坚守爱情的故事。我当然知道,这个故事是杜撰的,也很老套,但是,我仍然十分愿意相信这个故事是真实的,爱情本就很美好,何况是一场轰轰烈烈遇见过生死的爱情!谁心中没珍藏过一段未得圆满的爱情呢,可又有几人能真正甘愿爱情而舍弃一切呢!在礼教束缚与世俗偏见以及时机错过的种种外因的干扰下,太多人无可奈何地将一段美满的爱情塞进了心脏的死角,而这对古树,堪堪为爱情失落者完成了一次爱情梦想。
两种完全不同数种的树缠绕互生已经够罕见了,更稀奇的是这里竟然是一长就是两对。另一对应该年龄更轻,树干稍小,与夫妻树只隔数米,一株稍小的松树从斜刺里伸出来,嵌入了另一株松树的身体,这种力量像是强拉硬拽要阻止什么。对,这就是一条手臂,这条手臂应该属于一位知人达意且富有善爱之心的人,他该是一位乡绅,在庞大势力终于要对那对坚贞不渝的夫妻下最后毒手时,这位犹豫许久了的乡绅终于伸出了手,竭力拽住刽子手的臂膀,决定要成全这段爱情。我不知道这位乡绅的努力最终是否收效,但是,这段有关人间真爱和人与人之间的嫉妒、欺压、理解、包容,整个社会的情感元素经由四株沧桑古树淋漓至尽地演绎了个通透。
可见,我们甫入村时那个由五里铺引发的爱情联想果然是有来由的。
我素来比较相信风水,一方土养一方人,一方山水的气质自然也能影响一方人的性格。五里铺的气质应该是灵秀、清纯、不张不扬,但又棱角分明,我相信这里的人也和这里的山水一样,灵秀、清纯,却也锋芒毕露。对爱情如斯,对生活如斯,对未来的追求和向往俱是如斯,认定了,就一如既往地朝着那个方向走下去。这对象征坚贞爱情的夫妻树,当年的弋横暴动和葛源苏维埃革命根据地、从横峰走出去的无产阶级革命家黄道……这些,不就是这个理论的注脚吗。
青山,碧水,古树,炊烟,黄菊、金桂、故事……无疑,五里铺美得极是丰满,我很有些为五里铺竟然很少为人知晓而感讶异,就像四华在他的船家时口中一直喃喃的“船家一直美,从来就很美!”我绝对相信,五里铺也是,从它存在的那天起就一直很美,它的山,它的水,它的静谧与抱朴,以及它那让人浮想和敬仰的苍劲古木,无所不美。这些,像一篇篇诗章,涓涓流淌,让人沉醉其中流连忘返。这种诗一般的美,美得不带半点俗气,美得纯粹毫无杂芜,这份美,不应该永久地孤寂下去!我更愿相信,凭着五里铺人与生俱来对美好未来执着的追求和无所畏惧的精神,五里铺将会在五里铺人手里更焕异彩。
缓步于五里铺这条青石阶径,神游于千百年来五里铺的过往,放眼尽揽五里铺的幽静与青翠,我有些懒意,这份懒,我想,其实是一种满足。
 
三、葛源枫林,有一种美能沐浴心灵
 
我不知道是先有枫林,然后才有了葛源的红色政权与红色精神,还是先有葛源的革命之火,继而这片红色的革命之火燎红了这片枫林!但我确定,枫林的红色,红得热烈,红得暖心。葛源,让我们感受到了信仰的力量!
在葛源革命烈士纪念馆,一片厚重的土黄让我们躁动的心瞬间蛰伏。这是一种十分奇怪的体验,应该是一种敬畏之心使然吧,从我们脚一踏进这所用土黄色堆积起来的纪念馆那刻起,所有的嬉笑与玩味自然而然就消遁无形,取而代之的是庄重、肃穆。想来,这就是奉献的魅力,不管我们心底是否有着今天所有一切都源于革命家奉献的意识,只要迈进大门,我们便能感受到炮火的轰鸣,战场的硝烟,战士的鲜血……我们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战士衣襟上的补丁,看见战士被硝烟覆盖的黑脸下,那排因为咬多了手榴弹弦而显得有些狰狞的牙齿。这些幻象十分真切,灰尘、疲惫、汗滴、痛苦、鲜血,每一个细节都纤毫毕现。
我们无法否认,今天优裕的生活已经让人渐渐忘却了当年红军浴血,安乐,让我们自然厌恶血腥,忌讳战争,我们曾几何时开始酣然大睡,在无风无雨的幽静空间里悠然自得。但是,我肯定,只需一声呼唤,我相信,没有人不会为之浑身一震,继而自觉为那些为我们创造了今天幸福的先辈默哀。因为,人,到底是有感恩之心的!
苏维埃政府在枫林,同行的微诗诗人宏飞先生说,这里是一道不是风景的风景。这话是一点不错的,若是仅仅只是想满足于眼睛的贪婪,这个苏维埃政府旧址肯定让人失望。枫林,顾名思义,以枫闻名,若是枫叶灿烂时,无疑很美。可这时尚是农历七月初,枫叶尚未泛红。循林而入,我们进了藏在枫树丛中的苏维埃政府旧址。和纪念馆那边的格局一样,清一色的泥墙黑瓦平房,略微的不同,是这儿到处都种有树木,绿荫幽幽,比纪念馆那边多了几许生意。余下的,也是一片土黄与黑色,土黄的墙,黢黑的瓦,低矮的房舍,颜色单一而笨拙,走进低矮的房舍,还会凭空觉出一份压抑。平心而论,如果抛开思想,仅仅用身体和五官来感触这个地方,我只能说,这里没有美感。倘使硬要说服自己勉强找出一丝美丽,那只能从那未泛红的枫叶来强辨了,也是,枫叶正在奋力由绿色向红过渡,尽管天热日毒,这未完全长成的枫叶却没屈服而显现枯焦,像一位有点初长的少年正在向壮实发育,到底显现了不少朝气与刚强。但也仅此而已了,从直观的审美来看,最多,只能将这里定义为协调,与传统认知里的美丽还是很有差距的。
可当你看到方志敏那句“清贫、洁白朴素的生活,正是我们革命者能够战胜许多困难的地方”时,你又会蓦然发现,这里果然是一道风景,一道催人向上,让人博大的风景!方志敏用自己短暂的一生为他那句将流芳百世的格言做了明证,他睡过的那张简陋的草席,那张瘦削低矮的木床和单薄的棉被,以及他在被捕时,国民党居然没在他身上搜出一个铜板……就凭这些,还有谁能对这里的朴素与简陋是一种振发的美产生怀疑呢?要知道,方志敏可是当时闽浙赣三省苏维埃政府的主席,他手里掌管的财产,何止百万之巨啊!不仅是方志敏,曾在这里革命过的邵式平、黄道,和太多无产阶级革命先驱们,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只要一点头,国民党就一定会给他们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他们无一例外都选择了方志敏式的清贫!
这种清贫,谁敢说不是一种美!
很奇怪的感觉,这座当年的闽浙赣苏维埃政府居然让我突然想起了我的祖父、父亲。想起了当年祖父将挑了七十里担子后,从陈坊为我揣在怀里带回来的肉包子。我清晰记得,祖父这一百四十里的行程是靠着几个咸饭团就着一路泉水度过的。而父亲,我那看上去并不大方,一条裤子都得穿上十数年的父亲,在出差时竟然为我带回了从来没吃过的蛋糕和蛋卷。这个想法似乎很狭隘,与方志敏他们的清贫根本无法并论,但有一点是共同的,他们的爱!所不同的,是祖父和父亲的爱交付给了有着血缘亲情的子孙,而那些革命者,却是将爱交付给了黎民大众和伟大的革命事业。
我不知道合不合适这么说,正是清贫,蕴育了影响中国发展进程的中共苏维埃红色政权,催生了中国共产党艰苦朴素一心为民的工作作风。但至少我可以肯定,那些革命者甘于清贫,为的,是一份信仰——共产党人的信仰!就像方志敏说的,“敌人只能砍下我的头颅,却不能动摇我的信仰。”正是源于这份信仰的存在,中国革命才获得了成功,并最终走向了繁荣富强的现代。
今天的我们已经渐失信仰了。虚荣和贪恋,剥空了我们应有的信仰,让我们多只安耽于锦衣玉食和宝马香车。很多时候,我们居然迷茫起自己一生究竟为何而求!对世上的任何事情都产生了怀疑。这是很可怕的!而葛源,能够唤醒我们的信仰,她用她那大无畏的革命主义乐观精神和崇高信仰,让我们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定位和未来理想。我想,这或许才应该是我们这次横峰之行的最大收获!
上畈的荷花也好,五里铺的青山秀水古木参天也好,葛源的红色精神和壮阔梯田也好,从一开始,他们就是美的。不仅是这些地方,我相信,任何地方都有各样的美丽存在。罗丹说,生活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我十分认可这个说法,唯需补充的是,这双发现美的眼睛是需要一颗不渴不饿的身体来驱动的,昨天那些美丽的被忽略,是因为我们一直疲于应对繁重的生活压力,疲惫不堪的我们无暇也无精神去领略那份美。而今天,我们的身体不再饥渴,那么,去发现美,去领略美,去感悟美,去营造美,自然成了我们生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横峰,正在竭力将那些美丽重新装扮,于是,荷塘壮阔了,古树抖擞了,红色绽放了,而且,不久的将来,整个横峰处处有景、四季有花、季季有果的花团锦簇果香漫溢的建设将全面完成。那时,再来横峰,我们怕是更要在此沉醉而不舍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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