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战连载

         第二十三章 假扮蒙镇长 智劫弹药船

秦水英在青湖村忙得不亦乐乎。她要举办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层次的学习班，提高游击队员的政治素质和文化水平；她要督促和指导训练新队员尽快提高作战技能，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好在她有一帮贴心的姐妹帮扶，徐勇英、徐小红、张学兰、张小娟，乃至整个女子游击分队的队员，都成了她得力的助手。她待人热心，平易近人，深得姐妹们的爱戴。

胡乡雄外出的第二天，新任儿童团团长的张学兰向秦水英报告，说是村里地主王剥皮又不老实了，以去镇上买油盐酱醋为名，窜到镇长家好长一段时间才出来，不知捣鬼了什么。

秦水英心想，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游击队和伪镇长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王剥皮又想搞什么鬼？她思索一番，决定夜里去镇上打探打探。

春末夏初的夜晚，水乡别有一番景象。乡间的泥路，有的通过田间，有的依着河边，弯弯曲曲伸向远方。路边的树木，杨柳树为多，有高有低，有粗有细，有直有弯，形状各异。弯月洒下皎洁的光亮，星星不停地眨眼，昆虫上下飞舞，不时还有小鱼儿在河边蹦出水面，然后又坠入水里不知去向。秦水英顾不上欣赏乡村夜景，大踏步迈向集镇，直奔蒋镇长家。

蒋镇长的家在镇中心，不仅是大院落，而且有点古色古香。不用问路，秦水英一下子就找到了。她见门口有两个站岗的警察，就绕道后院外，爬上树，跳到院墙上，再跳进院里。她轻手轻脚来到蒋镇长的卧室，轻轻地敲门。

“谁呀？”正搂着老婆睡觉的蒋镇长听到敲门声，很不情愿地问了一声。

秦水英说道：“蒋镇长，我是青湖村王大地主介绍来的，快开门，有要事与你商量。”

蒋镇长一听是女人的声音，以为王剥皮给他送的女人，既高兴又担心。他赶紧起来，走到门边，轻声说：“我老婆睡在铺上，你来家里不方便，还是出去吧。”

秦水英一听就知道他说话的意思，生气道：“我不是给你玩的女人，开门跟我来，有要事商量。”随即又说了一通日本话。

蒋镇长虽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知道说的是日语，顿时紧张起来：“对不起，我不知道是皇军大人驾到。”

蒋镇长立即开门跟着秦水英来到院中的石桌石墩处。秦水英又对蒋镇长说了几句日语，然后才说中国话：“我是大日本帝国的谍报员水田芳子，奉命前来与你商量建立青湖谍报网。最近，青湖游击队活动猖獗，已经给我大日本皇军造成了很大损失。上峰令我前来组建青湖谍报网，你和青湖村的王剥皮是我发展的第一批成员。王剥皮的儿子王大发是我皇协军的营长，王剥皮是可靠的，你是镇长，也应该是可靠的。”

蒋镇长终于明白了，来人是一个日本女特务。他哪里敢说一个“不”字，一个劲儿连连说“是”。

秦水英继续说道：“我要打入青湖游击队，需要一份见面礼。游击队刚打过一场大仗，急需要补充弹药。我就送弹药给他们，一定会得到他们的信任。今后，王剥皮就是我的联络员。以后有什么要求，就通过王剥皮联系。”

蒋镇长什么也顾不得多想，口里不离“是，是，是”。

秦水英接着说：“白天王剥皮来你家，跟你说了些什么？”

蒋镇长哪里还敢隐瞒，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

秦水英说：“王剥皮替皇军办事，好样的。你给我大日本皇军办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我送一批弹药到青湖村，由我亲手交给游击队。你要把镇上所有的弹药，包括各个警察身上的子弹，都要收齐，一同送到我手里。不得有半点差错，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而且，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讲，包括你铺上躺着的老婆。不然，你全家性命难保。”然后又狠狠地说了一通日语，一个箭步跳上院墙，走了。

蒋镇长呆在那里，好长时间没敢动。他原想对各方势力都不得罪，尽量满足各方要求。现在看来，他觉得很难做到了。日本人势力强大，无论如何也要满足日本人的要求。第二天一早，他就召集全镇配有枪支的所有人员，收缴子弹，连同库存的炸药和手榴弹一同装船，派人送到青湖村。

按照预约的时间和接头暗号，秦水英在青湖村码头接收了弹药。前来搬运的游击队员个个莫名其妙，纷纷问秦水英到底是怎么回事，游击队刚需要弹药，竟然有人及时送上门来？

秦水英笑着对他们说：“你们用不着花脑筋去想。有人给我们送弹药总归是好事。”

副分队长徐勇英接着说：“政委说得好，我们要刻苦训练，多长本领，多杀鬼子和伪军，用我们的胜利来感谢人家的支持。”其实，徐勇英一看送货的人是镇上的警察心里就明白了，是秦水英用法子逼镇长送的。昨天女儿张学兰也对她说了王剥皮的事，之后去找秦水英，没找着，她就估计秦水英去镇长家了。至于用什么法子让蒋镇长乖乖地送来弹药，她没多想。她知道这位年轻的政委智勇双全，想出来的主意，别人是无法猜到的。她和胡乡雄、秦水英这一对绝配在一起，学到了许多许多。

事后，秦水英还是主动把她怎样智骗蒋镇长的过程，一五一十告诉了徐勇英。

    胡乡雄和十几个骨干队员来到通扬河边，由西向东侦察。为什么要在通扬河边侦察呢？因为通扬河是一条繁忙的交通河，尤其是日军的大量军用物资都要由南通港进入，再经过通扬河运到扬州和临海等地区。胡乡雄想在通扬河上截获鬼子的军用物资船，获取弹药。他向当地农户租了五条小木船，装扮成渔民，在通扬河里撒网捕鱼。也算他们的运气好，撒网不久，就捕获了几条大草鱼。胡乡雄和他的队员们别提多高兴了，情不自禁地唱起了渔歌：

                    一棹春风一叶舟，

                    一纶茧缕一轻钩。

                花满渚，酒满瓯，

                万顷波中得自由。

胡乡雄和他的队员们全是土生土长的水乡人，从小就捕鱼。水性好，捕鱼的技术高。外人一瞧就知道他们是捕鱼的能手。他们高亢的歌声，吸引了在河两岸劳动的人们。

夜幕慢慢降临了，胡乡雄他们正准备把捕获的鱼送给附近的农民，突然从东边传来“呜呜”的拖轮鸣叫声，一艘铁壳船拖着几条大木船的运输船队来了。显然，这是日本鬼子的运输船队。胡乡雄赶紧招呼队员们把小船靠到河边隐蔽起来。他带着几个水性特好的队员上岸，迅速向东奔跑了一段距离，然后下水藏于河边的芦苇中。

时间不长，黑暗笼罩了河面。鬼子的拖船不时打开探照灯扫射河面，来到胡乡雄藏身的地段。胡乡雄他们等铁壳船过去，快速潜水爬上了最后的两条货船。他们手握匕首，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出现在船上站岗的鬼子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匕首结束了鬼子的生命，然后穿上鬼子的衣服，大模大样的走到船舱里，对正在准备睡觉的几个鬼子突然袭击，不声不响的解决了两条货船上的所有押船的鬼子。这时，船队正好行到掩藏小船的河面，胡乡雄立即发出信号，五条小船箭一般靠上最后的一条货船。无巧不巧，最后一条船上装的全是弹药。胡乡雄安排两人给两条船稳舵，他自己站到倒数第二条船的船头，预防前船鬼子的问话，因为只有他会说日语。其余的队员往小船上卸弹药，直至五条小船装满。鬼子的船队继续向前航行，探照灯总是对着前面照射，后面一点也没顾及。胡乡雄和他的队员们虽然经受了夜晚寒冷的考验，过度紧张和格外担心的煎熬，但从头至尾都很顺利，他们离开了好久，前面船上的鬼子都没有发觉。直至后来船队过一座桥时，尾船因无人掌舵撞上桥桩，前面船上的鬼子才发现了问题。

胡乡雄他们一刻也不敢耽误，用树枝杂草遮掩了弹药，连夜撑着小船赶往游击队驻地。

东方发白，天渐渐亮了。胡乡雄他们刚要到达青湖边界，又碰上了一支伪军巡河队。这支二十多人的巡河队，乘着一条大木船，悠哉游哉地向胡乡雄的小木船迎面而来。船上的伪军见五条小船装得沉沉的，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大声吆喝着小船靠过去接受检查。胡乡雄向各船的队员低声招呼了几句，五条小船慢慢向伪军的大船靠拢过来。刚刚靠上大船，胡乡雄和他的队员“呼”的一声，几乎是同时跳上了大船，从腰间拔出手榴弹，大声猛喝：“我们是青湖游击队，不想死的放下枪，把双手举过头顶。”

突如其来的猛喝，吓得所有伪军魂不附身，看着在眼前晃动的手榴弹，个个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胡乡雄叫人缴了他们的枪后，命令他们在前面引路，进入青湖地界。胡乡雄一边行船，一边对伪军进行教育。这伙伪军害怕丟了枪，又丟了大船，回去没有好结果，都请求留下来参加游击队。于是，胡乡雄顺手牵羊，不仅搞到了大量的弹药，还带回了二十几个准游击队员。

秦水英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笑着对胡乡雄说道：“还是你本事大，弄回来的弹药比我多，还顺手抓了二十多个伪军。”

胡乡雄回应道：“夫人的智谋比我强，在家里也能搞到弹药。佩服，佩服！”

胡乡雄和秦水英，一个是游击队队长，巧夺弹药船；一个是游击队政委，假扮蒙镇长。夫妻二人各自都为游击队搞回了弹药，受到了游击队和村民们的热情颂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