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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修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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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18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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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的缱绻(散文诗) (外三篇)

风的缱绻


春风,和春天合拍,是个“跟屁虫”。春天一到,春风就开始烧包扎哈,开始四下宣扬,开始张扬功劳。像是吹着柳笛自在闲逛于山野的小儿,春风随着柳笛把春的消息撒将开来,转眼间,春就爬上树梢,跌入河沟,奔到麦地里了……

春风,像极了狼外婆,在大门外叫唤是她的本事,她对门内的人说,放我进去一会,逛逛就走。可室内的人就是不信这个邪,于是狼外婆就一直在田地里找茬、在大道上逡巡、在树林里徘徊,直到夜晚的无奈而安睡在大街上。

有时,春风专门欺负那些家境贫寒的人家,一不留神,春风长驱直入,便是掀翻家什,拾掇家具,翻箱倒柜,然后扬长而去,给人留下“春风是个肆无忌惮的家伙”的评价,还有遗憾。

有时,春风在空吼,显得苍白无力,即使触及脸庞,也是温柔恰当;有时,春风在嘶叫,那是它在给自己壮胆,更是在自我欣赏作为。

春风,像是脱掉臃肿的孩童,一旦大人们松开手脚,便不可控制,即使有点站不稳,即使有点走路摇摆。更像是挣脱了线绳的风筝,天再高也嫌矮,地再阔也嫌小。

春风,要是一年四季一个劲地吹,那人类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春风得意!


春的抵达


春的抵达,都是循规蹈矩的,即使迟延,也就那么几天,就像是人们在开年度总结会时,一个常不迟到的女孩子因为照顾幼儿起床,晚了几分钟,你就原谅她吧。

春的抵达,是有信号的,很像烽火年代的消息树,树一摇晃,还没来得及倒下,春天就抵达眼前了。草木开始在冷风嗖嗖中探头探脑地遥看世界,春天,就来了。

春,春的抵达,时令释然,顺理成章,千百年来就这样,就像一个人,该开花的年龄就开花,该茁壮的时候就茁壮,该白发的时候就白发。春,正当年,气正卓,心向上。

春,春的抵达,春姑娘吹起行进的号角,世间万物都一呼百应,趋之不迭,不需推诿,不须扯皮,不需敦促,不许揣摩。

按说,煤矿人是不喜欢春天的,春天,煤价下跌似乎是偶然中的必然。但是,控产能,降成本,人分流,许许多多的跟进举措,不正使煤矿人看到了煤企春的讯息吗。


雨的润泽


    春雨,冬日雪花的接续、延伸和补偿,即便有的时候来不及融化就遍洒大地,成为春雪。是雪花积攒了一个冬天后,在春日的表白。春雨,是春天捎带来人间的礼物。

看着大地绿了,草木青了,河岸宽了,新叶枝花了,麦苗泛青了,荠菜长成了,老天爷于是流下了感激的泪花,这可不是可怜之前的天寒草枯啊。

春雨,洒扫天空,连带雾,连带尘,从这边洒到那边,从南面撒到北面。连小草吸进去的都是清亮,连树木呼出的都是新鲜。

春雨,天与地在窃窃私语,夫与妻在缠绵厮磨,你湿透了我的心,我改变了你的形象。

拖拽着对故人的思念,春雨把思念牵进梦里,打湿枕头,星星不忍看,月亮不愿看。雨夜惆怅,念想多多。

雨夜,月亮丢了魂,星星失了魄。疲倦了一天的大地接受春雨的抚摸,静静地躺着,做着娶媳妇的美梦。倦怠了一天的人们,站在阳台上观雨,濛濛细雨扑在脸上的刹那,一丝丝柔顺的按摩,陶醉了心情。

几场雨的功夫,春天才把一个清新拱手送给夏。

没有春雷的陪伴,春雨没有擂鼓助威,没有狐假虎威,不吵不闹,不温不火,不急不躁。路灯下的恋人,经不住春雨的软磨硬缠,抱得更紧了。屋檐下的鸟儿,看时光尚早,估计又是一个滴答到天明,于是铺好床,安歇了。


风筝


风筝,从仓颉造字,墨翟为它起名开始,就决定了一生的任务:通过风,一直在拼死挣扎的、有线牵制的飞行物。

失却了风的鼓动,存活于风平浪静之时;脱离了线的把握,挣脱了线的束缚,它一定也不再叫风筝,极有可能会一栽倒地,满嘴紫泥,浑身沙土。

风筝,我小时候就是爸妈手里的风筝。

慢慢地,爸妈试着松开线。

当满嘴血红的我跑回家,爸妈不得不无情地收回线绳,把我关了禁闭;不几天,我借助风,凭好奇,偷偷跑出去一回,还安全地回家了。

打那,爸妈才满是信心地让我自己出行,有时背着书包,有时挎着菜篮,有时拖着行囊,有时牵手大女孩……但大树后面,巷子深处,高楼房间,闲坐的人群中,总有一个隐藏的身影,总有一双神秘的眼睛,在时刻警惕地窥探着什么。

又过了多少年,爸妈成了我手里的风筝。

不走、走不动、把生活攥在手里,不住声地说:寂寞。走走停停、我牵引着,感觉是:约束;上班的时候,我试着撒手,回家后看到的生活却是一塌糊涂。

我的心啊,像断了线的珍珠,在流血在流泪。

我的手里,像断了线的风筝,空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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