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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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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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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菜记忆

很长一段时间家里吃的野菜都是菜市场买的,有的估计是人家用肥料家养的“野菜”,一直难以找到童年时候自己跟奶奶上山采回来的野菜的那股淳朴的“野”味,于是趁着周末回老家看父母的机会,带着妻子孩子走进春天到云贵两省交界处的石山上去寻找野菜,同时寻找野菜的那股“野”味,也一并寻找一下那些属于我跟奶奶一起采野菜的记忆

记得在那个物质相对贫乏的年代里,家里的餐桌上总是少不了诸如蕨苔、姨妈菜、五加皮、折耳根、芹菜等“野”味的,有时甚至餐桌上全是“野”味而无其他自家地里栽种的蔬菜,几乎达到了让人吃腻的程度。而现在这些“野”味却变成了人们餐桌上的稀罕物,想要吃上一顿还要等机会,并且吃的过程几乎是在争抢中度过。也是基于这个原因,一些人看准了这一商机,把这些“野”味变成了家养,在大量肥料的特殊功效作用下让这些“野”味逐渐褪去,失却了原来本真的味道,变得像吃自己家里栽种的蔬菜一样没得了“野”味。

那些年,因为深受“三从四德”、“三纲五常”等封建伦理思想的毒害的奶奶,裹了小脚而变成了“三寸金莲”,由于行走不便而不能参与生产队的生产劳动,也就断了奶奶靠挣工分养活自己的路。于是奶奶便得想办法找路子养活自己,收割季节到田间地块去捡拾人家收割庄稼时散落在地里的玉米、稻穗等,到山上去寻找野菜回来维持着一家人的餐桌生活。

于是在还没上小学的时候便有了跟随奶奶一起上山寻找野菜的机会,一天背着一个小背篓跟着腿脚不便背着大背篓的奶奶漫山遍野的找野菜寻“野”味维持一家人的生计。也是在这个过程中,我认识了诸如蕨苔、姨妈菜、五加皮、折耳根、芹菜等野菜,只是懂得一些中药药理的奶奶告诉我这些野菜对身体的特殊功效的时候,由于当时年纪较小的缘故我没有记下来,唯一记下来的是每次寻找野菜回来手上腿上身上都会留下一些深深浅浅的流着鲜血的伤口,在爸爸及娘的精心安慰下都要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愈合。

记得有一次,我跟奶奶到离家很远的一个陡坡上采野菜,天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粗心的我出门时竟然忘记了带雨具。奶奶立即把她带的雨具拿给我遮雨,并把我背的小背篓也接了过去,自己独自在大雨中带着“三寸金莲”蹒跚着往家赶。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虽然没被雨淋,但是我脸上却早已是泪雨涟涟。后来回到家里的时候,奶奶浑身上下都已经被雨淋淌水了,奶奶就这样因为我准确地说是因为我的粗心大意而生病了,只是每次深感愧疚地到奶奶床前看她的时候奶奶都还一个劲地告诉我没事很快会好起来的,没有丝毫责怪我的意思。但是奶奶也是这样我越发感到心里不安,只是后来每次跟奶奶上山寻找野菜的时候都会记得带上雨具了。

不觉中,妻子已将车子开到了我们预定的目的地。将车停在路边,我们便兵分两路,我跟女儿及侄子直奔不远处的菜籽地,他们是听我说起过去寻找野菜的故事后便相信我更懂得如何寻找野菜便选择跟着我的,妻子独自一人却往山坡上赶。一路找寻才发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路边只有一根根被人掐了蕨苔的蕨桩。跑了半天我们收获甚微,累的满头大汗的女儿和侄子有些泄气了,开始对我更会寻找野菜的认可产生了怀疑,只是没有明说罢了,他们一边抹着脸上的汗水一边问我车的后备箱里面有没有矿泉水,我告诉他们有,他们便一边喊妻子拿车钥匙打开车尾箱一边小跑朝着停车的公路跑去。很想寻着野菜那股“野”味的我却没有放弃,看着路边被掐了蕨苔的蕨桩,顺路的都已经被人掐了,那么只好看看不顺路的可能会没被人掐吧。我便离开大路,来到菜籽地里面的地埂上。果然不出我所料,地埂上粗壮的蕨苔真的还没被人掐,我顾不得去抹满脸的汗珠,顺着地埂忙活起来,不一会儿我带的塑料袋已经塞满了鲜嫩的蕨苔,这时传来女儿“爸爸,好像要下雨了,快来我们回家了!”的喊声,我便提着蕨苔朝着公路赶去。

回到停车的地方,也是满头大汗的妻子满脸堆笑地向我展示着她的收获,她手中塑料袋里装着不少鲜嫩的姨妈菜,一看就知道她也没白忙活。接过妻子递过来的矿泉水,看着妻子关切的目光,我才感觉到口实在是渴得厉害,为了寻找野菜忘却了口渴的我喝着妻子递过来的矿泉水,才知道了寻找野菜寻找野菜那股淳朴的“野”味以及寻找野菜的记忆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回家后蕨苔、姨妈菜便成了晚饭时餐桌上的“野”味,女儿吃得津津有味的,“爸爸,要是今天在山上你跟我们一起回到停车的地方的话,现在我们就不可能吃到这么美味的蕨苔了!所以遇到困难我们一定要坚持才对。”她一边吃一边对上山寻找野菜的事情谈了自己的想法。我一边听着一边享用着蕨苔、姨妈菜那股向往已久的淳朴的“野”味,像是回到了童年,心中却不由想起早已变成屋后山上一抔黄土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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