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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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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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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情怀

  家乡情怀

  李林

 

家乡,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是魂牵梦萦的家园,是照亮我生命的那盏灯,是拨动我记忆的那根弦。家乡的山水、树木,都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中,难以忘怀。

                  

檀树 楝树 樱花树

 

离开家乡二十多年,有三种树,像种在心里,成长在岁月;感觉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徘徊在梦里。这三种树,无需雕琢,在我心中成为一道美丽的风景。

从小就常听老辈们讲檀树。

母亲说,我们原来生活在檀林大队(因为生长着一片檀树林而取名)的一个地方,当时无堰塘、缺水,太阳出来就天干,被称为“太阳”。乡亲们种田都是靠天收,日子穷得叮当响。有一年舞狮队去队里给新上任的队长拜年,边舞狮子便唱:“狮子舞得铜铃响,你是我们的大队长,大队长的经验足,太阳平里收好谷。”舞狮队的祝福,唱出了父老乡亲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祈盼。

老辈说,檀树木材坚实、致密,韧性强,耐磨损,乡亲们就用檀树制作家具和农具。1958年修建漳河水库,父亲是第一批去漳河参加“扫林”的人员,之后队长又组织劳动力将那片檀树林锯了,划成木料做成车架,连人带车一起送去支援漳河建设。

我是1972年出生的,1973年因修建安洼水库,一家人搬迁到楝树村五组(1963年,檀林大队与楝树大队合并),原来的那片檀树林全部淹没,小时候有幸在五组见到过一棵大檀树,枝繁叶茂、高大挺拔,三个小伙伴手牵手都没有围住。后来这棵檀树遭到雷劈,被人锯了卖到了榨坊。

此后我再没见到檀树的踪影,但听老辈们讲过檀树大队人穷志气大、无私奉献的精神,一直扎根于我内心深处。

我是在楝树村(以前因为生长着成片的楝树林而取名)长大的。

楝树是一种很普通的树,又名苦楝。木材轻软,易加工,常用制家具、农具,一般高三至十米,叶互生,小叶对生,卵形或披针形,锯齿粗钝;老叶无毛。花两性有芳香,淡紫色,腋生圆锥花序。核果椭圆形或近球形,熟时为黄色;当楝树花开的时候,翠绿的丛中点缀着一簇簇的白花、紫花,它们没人欣赏,只是默默地装点着家乡。

小时候门前种有几棵楝树。在夏、秋季节,我常和小伙伴在地上画两排共十个圆圈,每个圆圈里放上五棵楝树果子,然后各自分五个圈当做自己的“田块”,依次拾起果子玩起“种田”游戏;调皮的男孩则将楝树果子当作“子弹”,玩着“打仗”游戏。

父母犁耙耕种、插秧割麦,楝树村人“脸朝泥土背朝天,弯腰驼背种着田”,这样的日子跟楝树果一样——苦。

进入二十一世纪,楝树村与雷都村合并后,市政协驻村工作组大力倡导新农村建设。2010年11月,全市首批新农村建设示范小区在曾集镇雷都村落成,新农村居民点环境优雅,水泥路四通八达,逐渐建起了精养鱼池、养鸡场、养猪场、葡萄园……尤其是“最美油菜花”和“樱花部落”的落成,引得游客络绎不绝。

樱花的浪漫、热烈、纯洁、高尚,令众人追捧,每年到武大看樱花,成为一种时尚。而家乡人在门前屋后栽种樱花树,足不出户就可以看樱花。

檀树、楝树和樱花树,让我感受了生活的甜与苦,时代在进步,家乡人民生活越来越幸福。

 

                         安洼水库

 

回到家乡,家门前的水库就是我的迪尼斯乐园。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鸟语花香。水库丰富的水资源滋润着大片的良田,油菜杆茎粗壮肥大,长势旺盛,油菜花遍地金黄,引得蜜蜂嗡嗡叫。漫步在乡间的小路上,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河对岸的安洼山呈现眼前,一幅山水画面令人心旷神怡。和煦的阳光照耀大地,河里碧波荡漾。在河边潇洒取出鱼竿,调整鱼线、鱼钩,挂饵入水后,陶醉于“路人借问遥招手,唯恐鱼惊不应人”专心垂钓中,回家再喝上一顿亲手捕获的野鱼汤,美不胜收。
    夏天,水库边呈现一大片绿油油的荷叶,“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将水库装扮的分外妖娆。荷花的风韵、雅致、飘逸、洒脱,令人陶醉。采摘几个莲蓬,剥开嫩嫩的莲子米放进嘴里,微苦的味道,却甜在心里。跳到河里游上一圈,而后躺在救生圈上休息,一切烦恼随风飘散,身体经过水的浸泡,身上的污垢脱洗干净,一身轻松,逍遥无比。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不过是一种海市蜃楼,这只是海子意境中的一种幸福感受。我老家就在这水库的“宝岛”上,三面环水,面朝水库,真正的鱼米之乡,让我感到幸福无比。
    养育我长大的水库一直深深刻在我的记忆深处,它见证了我的成长经历,在它清晰的年轮里,铭记着我童年的快乐;在碧波荡漾的河面上,孕育着我少年的无限遐想;和它相伴的日子里,镂刻着我奋斗的足迹和一颗感恩的心。无论我走到哪,我始终眷念着家乡的水库。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水库的往事都不会忘记。
     门前的水库叫安洼水库,位于沙洋县曾集集镇西北3.5公里处、彭冢湖支流大路港上。系横截大路港之水,以其建在安家洼(被水库淹没)得名。我1972年出生在“千担湾”,1973年动工兴建水库,第二年水库建成,当时较有名的“千担湾”“楼子湾”遭到淹没,一家人搬迁到“宝岛”上。每天开门见河,与水库有一种“青梅竹马”的感觉。
    水库下游大坝拦截,上游有四条分支河流,整个河面形状宛如人的手掌。我曾联想,是不是《西游记》里的如来佛祖在捉拿孙悟空时,一掌扑空,而留下的掌印呢?
    水是生命之源、生产之要、生态之基。
    老辈曾讲过,自1958年开始建漳河,到1962年才建成三干渠。修水库前的那些年,总是天旱缺水。
    儿时记忆中,生产队每年都要组织人员放水生产。一到放水时节,全队人就得“杨家将——一起上”,带着铁锹、被絮、稻草,到三干渠放水。沿线几公里渠道水沟全部安排人员日夜看守,每个人守几个“”,防止上游人偷水。许多小孩也跟着大人在守水的地方露宿。缺水的日子就像灯笼挂在树枝上——照叶(遭)。
    放水这般“遭”,队里开始农闲组织劳力挖堰塘、修沟渠、打机台。那时候,所有劳力都出工打机台。一帮人用锹挖土,一帮人肩挑,一帮人打硪,口里大声并重复喊着口号:“柳亚子嚯嗨,柳亚子嚯,压滴压嚯嗨,柳亚子嚯!”还有人就用木榔头打边沿土块。人们在水库周边河尾上修建了机台,开始靠抽水灌溉农田。
    虽然修了水库,有一年却干旱的厉害,水库河尾全部露底,生产队便组织人员进行抗旱。从水库河心开始架设抽水设备,架了“四五级”才将水抽到田里。几名男抽水员日夜轮换守着机械,女人送饭。水库漏出河底后,原来被淹没的村庄还有残留的砖块、瓦片也呈现出来,我还和几个小伙伴拾起破砖瓦,玩起“请家家客”的游戏。如今风调雨顺,那些残砖瓦片也许会永远沉没水底,知道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我老家位居“岛上”,门前有一小河堤,称为“腰段子冲”,是我们去曾集的必经之路,那年大旱之后水库再也没干旱过,春水上涨就将它淹没,给我们出行造成不便,只能绕行河尾最上游,那些年上学起早贪黑虽然辛苦,也充满无限乐趣。周五下午放学早,小伙伴们朝回家路上奔跑,书包、衣服丢落一地,跳到河里“扎密洞”、打水仗,嬉闹声声。要是贪玩挖不满一篮猪草,就用两根竹竿在河沟里搅水草回家“交差”。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吃水是用俩木桶,用肩膀挑回去。我喜欢吃鱼,也喜欢捞鱼,有空就背上渔网,到河边“赶”上一圈,“下”几斤刁子鱼回来。捕鱼的工具还有“赶”、“虾筢”、“”等。还会用“蹦钩”调黑鱼,“坛鱼枪”打“坛鱼”(甲鱼)。我也常跟着大伯到河里钓鱼。最喜欢吃的野鱼是黄姑鱼、鲢鱼和黑鱼,肉质鲜嫩、细滑,鱼汤美味可口,回味无穷,野鱼香味一直伴我长大成人。
    常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吃水不忘挖井人。
    水库的水每年流淌家乡几万亩农田和几万人心田。令人心酸的是,前几年有人投肥养殖,生态严重破坏,绿水变得污浊,乡亲们只能打井吃水……
     时过境迁,如今家乡的通村公路修到了水库边。河里的水鸭”,无论环境怎么变迁,无论春夏秋冬,它们都以水库为家。令人欣慰的是现在又看到了白鹭,还有野鸭。
    我站在河堤上,放眼望去,人们正头顶蓝天,在河边采莲,垂钓休闲,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安洼山

 

安洼山位于沙洋县蔡庙街东北面,依偎安洼水库大坝西北。我老家与安洼山隔河相望。每次回到老家,河对岸的安洼山便呈现眼前,山上树林的倒影与往事一并浮现眼前,格外清晰。

小时候我们常去赶蔡庙街玩,就经过安洼山。

安洼山紧绕安洼水库,不过是几处山坡,山势也平缓。那时漫山遍野生长着松树,树势高大挺拔,笔直向上,树径约有大碗口粗,树上结满松果子。大片的松树林形成一道亮丽的屏障。姐姐常带我去安洼山“哈”松毛、采松果,然后挑回来当柴火。走在山间林道上,松树林被风吹得“莎莎”响,让人觉得凉飕飕的,不时看见松鼠在树上调皮地窜上窜下。成群的白鹤在山上悠闲地飞来飞去,还有野鸡偶尔从面前“扑通”一声飞过。听到布谷鸟的声音传来,姐姐就诙谐地教我学布谷鸟叫:“豌豆巴国,媳妇烧火”。

每次经过“天生堰”和“龙井”时,我总是紧紧地跟在姐姐后面,因为听大人讲过安洼山上“秃尾巴龙”的故事,让我有些胆怯。

相传很久以前,安洼山上有座庙,庙里的大和尚跟小和尚交代了一个任务,让他每天给水缸边的一根竹子浇水。时间久了,小和尚浇得有些厌烦,一天乘大和尚出去化斋之际,他拿起砍刀将那根竹子砍了。哪知,那根竹子竟然是一条乌龙的尾巴!就在小和尚砍断竹子的瞬间,乌龙现身,忍痛逃离。

那条乌龙离去,地也陷落,变成了一个小峡谷形状,水缸处变成了一口堰。秃尾巴乌龙每次回来时,天空乌云翻滚,会起狂风、下暴雨,而且秃尾巴摆到哪里,哪里就是冰雹大的雨点。又过了很久,再没有人看到那条乌龙出现。有人说乌龙死在了山上,因为山上多了这般印记:庙北面多了两口井,似龙的眼睛;井上方的刺草,似龙的眉毛;井前面有块椭圆形田块,似龙的舌头;庙南面堰的地方,似乌龙的秃尾巴。那口堰后来取名“天生堰”,“天生堰”和那两口井一直未干涸,井水清澈透明,天干缺水时,方圆十里的人都去打水饮用。

山上的那座庙,一九四几年曾重建,四合院,青砖、小瓦,庙里立着很多菩萨雕像,香火旺盛。每年香会时,舞狮子、玩洋龙、踩高跷等,甚是热闹。解放后,破除封建迷信,将庙予以拆除。

进入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受利益驱动,挖山取沙石、砍伐松林泛滥,安洼山变成光秃秃的……

峰回路转,而今山上栽上了松树、白杨、樟树、红叶石楠;山上建有一间小屋,盖着红瓦,当做“寺庙”。逢年过节,开小车到小庙烧香的香客倒还络绎不绝。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这是时代赋予的责任和主旋律。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我盼望着:安洼山上的树木快些成长,寺庙予以重建,从安洼山架一座桥到岛上,岛上修建成花园……如果游客乘坐“爱飞客”的飞机到家乡观赏油菜花、樱花部落和安洼山风光,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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