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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行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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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19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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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里窗外(49)连载

49.泥瓦匠

当安义人用铝塑门窗在外扮靓一座座城市,装饰着自己脱贫致富的梦想,然后开着各式各样的小车回家,行驶在堵车的队伍里,呈现着改革开放的成果的时候,他们也许忘记了车轮底下的路是谁修的,路旁的一些标志性建筑是谁建的。这个人就是在铝塑门窗之外用泥刀默默雕塑自己人生、扮靓自己家乡的王习墅。

在一份南昌市人大代表的登记表中,有一段这样的描述:“该同志担任安义第五建筑工程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以来,为安义的市政工程建设、新农村建设和财税建设作出了重大贡献,近五年来累计纳税1500余万元。该同志积极履行人大代表职责,提出的关于开通南昌至安义公交车等建议得到了市政府高度重视。”

这里所称的“该同志”就是放弃外出“掏金”、甘愿为乡村振兴奉献青春的王习墅。

计划经济时代出生在安义一个贫困乡村的王习墅,当然也是自小家境贫寒。13岁那年,父亲就把他送到了鼎湖基建队去学泥工。当时,他除了年纪小,个子也矮,1.5米的个头怎么看也是尚未成年的孩子。

“这么小学什么徒?”师傅见他矮小,就是不肯收。

“师傅,我也是没办法,家里太穷了。如果不趁早学门手艺,将来恐怕连儿媳妇都难找啊!”父亲带着延续香火的梦想央求着。

“他是我的一个亲戚,就算我求你了。”最终,在一个当包工头的亲戚表态下,师傅才同意留下他试试看。

当时学徒,初去乍到,是不能上墙砌砖的,而王习墅却要求师傅早点让他上墙。

“你刚来,哪有技术让你学?老实拌砂浆挑泥桶吧。”师傅叼着香烟对他说。

但他求学心切,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拌好砂浆,把所有的泥桶挑满放好,腾出上午时间跟着师傅学砌砖。聪明懂事的他做事特别勤快,运送砂浆时,别人挑一担,他跑着挑两担;人家收工休息,他就忙着帮师傅们端水倒茶打饭。

有一年冬天,工程队在一个山顶上砌围墙,天寒地冻,搅不动泥浆,他就在山脚下用大锅烧开水,然后一担一担挑上山,一路上不知滑倒了多少次,可他还是坚持着挑足了搅拌的用水。

为了加快搅拌速度,不至热水冷却,他用赤脚踩、双手拌……就这样,他在艰苦中磨练出坚强不倔的品质。十几年时间,他跟着师傅辗转南昌、永修、靖安、奉新等地,不管在哪个工地,他总是抢着干,认真干,于是,他成了师傅最得意的徒弟,并逐渐成为基建队的技术骨干。

功夫不负有心人。24岁那年,他的技术远远超过了师傅,并成为远近闻名的泥工师傅。之后,他通过各种建筑安装设计和操作的学习与锻炼,取得了工程师资质,成为安义县建筑业的“头名状元”。

“百年大计,质量第一。”这是建筑业的永远不变的宗旨。王习墅正是贯彻了这一宗旨,并把它作为建筑师最起码的准则。

“不管赚钱不赚钱,关键是要把质量做好,因为一砖一瓦都关系着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这是王习墅在从业过程中天天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1982年至1987年,他担任安义县第三建筑工程公司二工区主任兼施工员时,先后在南昌承担过多项大、中型工程项目的施工任务,每个工程项目不仅都按时按质按量完成了施工任务,而且从未发生质量、安全事故,得到了多家建设单位及部门的好评。

为了用泥刀雕塑自己的人生、扮靓自己的家乡,1987年,王习墅开始自主创业,组建了“安义县园艺场建筑工程队”,先后承揽了安义文峰中路旁的多项工程项目,项项工程质量过硬,得到了业主的认可,赢得了良好的社会信誉,工程队迅速发展壮大。1990年,他的工程队更名为“安义县园艺场建筑工程公司”。工程队更名后,先后承揽了县供电局、邮电局、农业银行等单位的十几个工程项目,工程质量全部合格,其中有多项被评为优良工程。同年,他的“安义县园艺场建筑工程公司”获得了江西省建设厅批准的建筑企业房屋建筑施工肆级资质证书。

“让家乡美起来是我终生的梦想。城乡融合发展才是国家富强的根本。”真正让王习墅一炮走红的还是他的家乡鼎湖镇。

1991年,当家乡的许多村民踏着乡村的小路外出掏金做门窗封阳台时,他却坚守着“若要富,先修路”的梦想。于是,他公司承揽了鼎湖镇联俞路的建筑工程。在施工过程中,他不仅要求公司注重各种材料的质量和比例配制,而且引进了先进的工艺和机械,王习墅是在安义县第一个使用电动机械设备修路、采用锯片切割路面的人。用他的话说:“锯声一响,震动四方”。那时,用震机、电锯筑路,在安义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引起了建筑业的很大关注,带动了安义建筑业技术设备的更新。

“技术的更新就是质量的保障。”王习墅说。经技术部门鉴定,这条路的各项指标均达到设计要求,不仅防水防滑,而且格外美观大方。这条路也成为了安义县的样板路。随后,他修建的安石公路又获得江西省优良工程奖。之后,他的公司不断发展壮大,几乎每个工程项目都是送上门来的。

经过岁月的雕塑,当年那个个子矮小的王习墅身材也变得高大威猛了,但凡接触过他的人都感到他为人极其和善、极其正派、极其讲诚信。

“做任何事都要时时想着责人与诚信。”他的个人形象就是他的企业形象。如果要说这么多年来,建筑业市场风起云涌、花开花落,而他“五建公司”那块牌子始终熠熠生辉,而且日益光耀,靠的不仅是他的拼搏、智慧,更重要的是他始终如一讲“诚信”,“诚信”是“五建公司”始终立足于市场潮头而不败的保障。

王习墅说:“我搞建筑,并不是像开发商那样暴挣,如果拖欠几年工程款,那就基本没有利润,但是能不做么?都是安义的建设,都是助力家乡振兴的工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城市的快速发展,而让我们的乡村慢慢退化。欠我的要我做,我得做;没有利润,该我做的我还得做。一个老板要敢于承担社会责任。”是啊,多少年来人们都知道,安义的许多条路都是“五建公司”承建的,而“五建公司”是在为安义的基础设施建设承担社会责人的情况下一步步走过来的。

“如果没有王习墅的‘五建公司’,春节回家的时候也许车子会更堵。”一位从贵州回家的铝塑门窗老板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安义县龙津学校是安义县的十大民心工程之一,开工建设的第二年九月,工程不仅如期竣工,而且正式投入了使用。可是,有多少人知道,这所样板学校不仅凝聚了县委县政府及教育主管部门的心血,更倾注了“五建公司”的无私奉献。这个工程从一开始就伴随着资金不足等诸多困难,到当年下半年,资金彻底断链。

面对困难,王习墅没有撂挑子,而是千方百计地完成主体工程。这年的上半年,面临资金严重紧缺、工期紧迫,能不能如期竣工开学已让许多人疑虑重重。但王习墅深深知道,这是一个民心工程,事关县委县政府的信誉,更关系到安义的教育大计,他说:“我必须全力以赴,不计成本。”

经过足足五个月的奋战,他终于高标准、高质量地在新学年开张之即,把一所设备完善的教学建筑群呈现给了安义人民。9月1日,当他看到师生们走进这所崭新的学校时,“男儿有泪不轻弹”的王习墅,竟禁不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我终于可以让在外做门窗的父母们不必担心孩子们没有地方上学了。”

2011年,安义县为改造老街区,打造“上海湾”工程,引进了一家高规格的上海开发商。高水平的设计方案出来后,开发商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建设施工单位而打算花高价去上海引进。王习墅的“五建公司”被人介绍给他们时,他们不仅不相信,而且生怕他偷工减料,拖延工期。

为了解“五建公司”的底细,开发商不仅明查暗访,甚至向安义街头骑蹬士的老头打听王习墅的为人和口碑。

得到大家的一致点赞后,开发商终于将工程施工任务放心地承包给了“五建公司”。“上海湾”工程完工时,该工程不仅被公认为安义建筑的精品杰作,而且成了安义县市容市貌的最大亮点。

“五建公司”的诚信品质和精湛的建筑技术不仅折服了上海开发商,而且一有新的建筑项目,上海开发商便主动找上门来不谈条件请王习墅的“五建公司”出山。

因为坚守诚信,因为勇于承担社会责任,王习墅的“五建公司”不仅走过了近三十年的创业发展之路,而且成了安义县的“建筑大亨”。

事业做到了这个份上,王习墅还是把这样一句话天天挂在嘴边:“做工程不能只是单纯的追求利润,更重要的是要注重社会效益,做出来的东西要经得起社会的检验、时间的考验。”

在做安义县凤凰山的“创业街”系列工程时,建设方的方案反反复复修改了好几次,工程做了拆,拆了又重做。虽然是建设方的原因,可对工程的反复,建设方并不加一分钱。对此,王习墅却笑笑说:“不加钱就不加钱吧,只要做出来的东西几十年不落后,大家都说好,就可以啦!因为,我这是在建设家乡,是在助推乡村振兴!”

为了适应建筑业的发展需要,1994年,王习墅通过多方努力将公司更名为“安义县第五建筑工程公司”。2003年,改制为“安义县第五建筑工程有限责任公司”,王习墅出任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王习墅认为,要在商海中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就必须保障每项工程成为“精品”,而“精品”工程的源动力就是科技创新,不断提高企业的科技含量和工程的科技含量。

围绕这一宗旨,他不仅积极开展职工教育培训工作,而且在职工中积极开展政治思想、职业道德、质量安全意识教育和竞赛活动,不断提高职工的质量安全意识及操作技术水平、管理水平。与此同时,他还积极推广应用新材料、新工艺、新技术、新设备,有目的地开展科技示范工作,改进施工工艺,增加建筑安装生产的科技含量,如:竹胶板代替松木模板、PVC管材、PPR管、冷轧带助钢筋、微沫剂使用,IB墙采用双面挂线砌筑法,浇捣楼面带线磨平法,铝合金窗凹槽泡沫塑料密封胶施工法等,对外墙贴面砖、室内粉刷、铝合金门窗安装、钢筋绑扎、层面细部做法及墙体砌筑等质量进行了技术攻关,解决了以往外墙贴面表面不平,接缝高低不平、不直,勾缝不密实,钢筋绑扎位置不准,砌体反面不平整,铝合金门窗渗水,屋面细部做法不符合要求的质量问题,大大提高了工程科技含量,并有多项技术挤身全省先进行列。

自2000年以来,他的施工现场标准化管理达标验收合格率为100%,工程质量合格率为100%,优良率达到69%,在他公司承建的安义县检察院办公楼、工商局办公楼、县医科大楼、龙津学校等60多项工程中,获市级优良工程奖十四项,省级优良工程奖四项。在随后的几年里,他又创办了安强房产开发公司、金日大酒店和金鼎商务大酒店,年主营业收入达到3600多万元。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王习墅成功了,也富裕了,可富裕后的王习墅没有忘记党和政府,也没有忘记社会对他的大力支持。对党和政府的各项工作他总是鼎力支持,在安义县政府财政困难的情况下,他毅然垫资2400多万元先后承建了安义县东门路、安义县龙津学校等工程。

他更是热心社会公益事业,关心困难群众。在他的公司里吸纳了下岗职工19人,贫困农民工116人,职工工资按时足额发放,从不拖欠。在社会各项公益事业上他更是责无旁贷,慷慨解囊,先后为安义县工业园、潦河大桥、县法院大厅、鼎湖中学教学楼等为民办实事的工程捐资15万元,为资助贫困学生捐资2万元,为汶川大地震灾区捐资6余万元。

一个个质优工程,承担的是一份份沉甸甸的社会责任;一组组看似简单的数字,承载的是一份份大爱的心!

王习墅说:“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只有把社会责任和爱心完全融合起来了,才算是一个合格的企业家;如果忘记了来时的路,就会失去为实现中国梦而奋斗的目标,企业也就失了发展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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