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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孝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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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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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炕情


岁月的年轮在时光中转动,划过的痕迹里有深有浅、有大有小的所有烙印便是记忆,这种记忆里深深镌刻在脑海中的却是那些曾今令人或心酸悲伤、或痛苦流涕、或激动兴奋的经历,每一段故事在岁月的沧桑中积淀成了厚厚的一本书,翻开它散发着一种具有灵性的甜蜜与幸福的觉味,沁如人生成熟的吮吸中,如今确便成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页,品味之中亦喜好用拙劣的文字拉出心灵的“唠叨”跃然于纸笺上,顿觉心旷神怡,人们都说这是“唠叨”,亦有人说是人老的特性,如今对“唠叨”却又另一番的理解,也对先组发明的这两个字感到其中的内涵与哲理!劳者具苦具伤,苦者如刀割之痛,年轻气盛时将这种痛苦的经历爆发之后的刹那间便埋在心中,而随着年龄的增大,必然会抚摸结痂的疤痕,诉说过去的伤痛,但这并不意味着是一种悔恨,而是喜欢用自己的拙笔又一次在人生的旅途中划下一道道的痕迹,将那些种植在记忆深处的伤痛,用“回忆”这把手术刀,剥开所有埋在心中的痛苦和激情,所有的这些已不再是一种感知,而是一种长在记忆里的味道。

十七岁是一个懵懂的年龄,不知不觉一步跨出,从军营到地方,那就是小时候“跳方格”的游戏,居然蹭的一下跳入了政府机关,也跳出了那块养育我的热土,人生真如游戏!有苦亦有乐,唐朝诗人吕岩的诗歌:草铺横野六七里,笛弄晚风三四声。归来饱饭黄昏后,不脱蓑衣卧月明。”虽未仲傅职高才略,然仕途坎坷中的那些摔倒又站起来的姿势简直就是如出一辙,岁月让所有鲜活的生命从生到死,都会留下自己的闪光点,那怕稍纵即逝!有的人憧憬未来,如今我却喜好回忆过去,在时空的隧道里总是喜欢向后转,回望走过的那个岁月,确是一种精神的享受和愉悦,心情忽然觉得开朗,虽是冬季,身心里总有一股股的暖流涌出,就如小时候冬天的火炕,燃着童年的欢乐,火炕里浓浓的那股烟里,掺杂着家乡的味道,总让人闻不够忘不了,那种味似乎已渗透心扉,在我生命的呼吸里永远波动……

那个小小的院落里,五间土木结构的平房坐北往南,这是父亲分家后用自己的双手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家,风水我不懂,但意借冬日的暖阳那是必然。每间房屋里都有一个窗子,那窗与其说是窗还不如说是一个“洞”,因为它只有尺五长宽,中间立着四五根木棒,就像是牛的几根肋骨一样,村里人都叫它“牛肋巴窗”,窗户上糊着纸,就这张纸也是一年换一次,母亲总给我们出谜语:一个大姑娘,年年换衣裳。我们姊妹几个异口同声地回答:窗子!因为这个窗子上的纸,只有过年时才会换新的,母亲便用红纸剪上花或鸟贴在四角,窗台上总是放着那盏煤油灯,到了晚上散着暗淡的红光,伴着母亲的纳底声,火苗儿不时要跳几下,母亲边用针将捻头挑几下……

房间里的火炕几乎占了半间,记得清清楚楚,这座火炕所用的石板是父亲套着毛驴车从几十里远的水泉沟拉来的,因为石板盘得炕结实耐用散热快。用石板做炕面,然后抹一层草泥,等泥皮干了后将麦秸秆铺在上面,普通人家一般就是在炕上铺一层席子、一层毛毡、一层薄薄的红毯子,最后在上面铺两个床单,缝制几床被子,这才算是一个完整的火炕。

火炕的冷暖检验着一家人的勤劳,家乡每逢夏季总有山洪爆发,污浊的洪水冲击着河中的青石,相互碰撞发出轰然隆声,声沉闷远,惊谷弹音,回音浑然,犹如群牛相聚撕裂吼叫,山野间那些零碎细小的木柴棒、羊粪甚至小虫等,被洪水卷入激流之中,漂浮在汹涌起伏的水上面,翻滚的水浪将少许杂物拍打在河床岸边,堆积在一起,等洪水退去,村里人声鼎沸,“走哎,打浪沫子(方言:对这些杂物的叫法)走哎……”,家乡的“浪沫子”是火炕最佳廉价的燃料之一,勤快的人家出门到了河床边赶紧抢着,但多数人家必须到离村子二公里外的水库边去打捞了,因为所有的洪水都会聚集在这个水库中,家乡的水库大名叫“大靖峡水库”,然而我们从小就听老人们把它叫“小山水库”,因此我们至今也不叫它“大靖峡水库”,因为它的的确确不在大靖地域,而是在横梁乡的小山子村,或许这个名字的由来是因管理水库者属于大靖水管处,才得了这么个名字,不管它叫啥名,但它的根在小山村,永远永远……。

水库边沿上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几十辆毛驴、骡子拉着的架子车站在不远处,水库的边沿看不见平常在季风的吹拂下忽涨忽退的水浪,只有飘在水面上厚厚的一层浪沫子,随着水波忽上忽下,人们纷纷站在库边,将长长的耙子伸入水中,把“浪沫子”勾回堆在一起,孩子们便揽入背篼将其倒入架子车内,为了能够多捞点火炕燃料,家中十几岁的孩子们立马吆着牲口往家里拉,一整天大多人家的房外都堆满了“浪沫子”,“浪沫子”绝不能堆着,堆在一起就会捂成灰变成肥料了,因此等天晴了还要赶快散开,晒干,放置在防雨水的地方。

冬天到了,需要烧炕的这天,母亲大清早揽来几背篼“浪沫子”填入炕内并点燃,村子里也是一家接着一家,顿时浓浓的烟雾飘向天空。冬天的浓烟是村庄的呼吸,是山村的语言,是冬天最浓的味道,也是热炕上孩子们“嘎嘎”的笑声!如今,火炕虽有,对于一个游子那只是一种奢望而已,即使有幸重复了曾今睡在火炕的姿态,但总没有小时候那种暖暖的感觉和温馨的存在,亦听不到睡在热乎乎的火炕上,母亲穿针引线的纳底声,和那一段段神秘莫测的童话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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