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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懿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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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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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似水 花落花开

——高考那时候

刘懿波

 

憧憧车马徒,争路长安尘。

今朝,九百七十五莘莘学子、青年才俊走进考场,迎接人生中一次最重要挑战,昂首阔步登上高考的舞台,为实现自己美丽的梦想而挥汗如雨,逐鹿中原。

望此情此景,不禁感慨万千:岁月如驰,今昔同梦,惟有悲欢异。

瞬时,那些曾经逝去的过往,那些点点滴滴的光阴,便会从记忆深处跳出来,一桢桢一幕幕回放于脑海,仿佛又是当年。

六十年代末,我出生于洞庭湖畔一个偏远的小乡村,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伢子,祖祖辈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是时,当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我家乡时似乎稍晚了一些,应该是1978年吧,也就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二年。

这一天,母亲告诉我,今年我们大队考上了四名大学生(应该是中专,只是都搞不清楚,就通称大学了),包括我后来的三位初中老师和当时的大队会计。

但是,那个大队会计因为阶级成份不好——出身富农,结果政审没有过关而被刷下来了。

为此,母亲还特地语重心长的跟我说:崽啊,我们家是世代贫下中农出身,根正苗红,政审肯定能过关。你一定要好好读书,以后考上大学,为家里争气,自己也不用整天锄头耙头锹了。

我把脑壳点得跟鸡啄米似的:嗯,嗯,嗯……

从此刻起,大学就是一座矗立于我心中的遥遥仰望的丰碑。

有幸没有经历太多的磨难,从小学到中学,我一路过关斩将顺利考入全县最好的高中。

1987年,我面临高考。

那时,不是每一个高三学生都有资格参加高考的,此前40天会举行一次预考,又称“筛考”,只有“筛”上了线的人才能参加高考。

当年 ,我以不错的成绩“筛”上了,但接下来的这40天是非常辛苦的。因为每一科的老师都不希望自己所教的科目拖后腿,于是争先恐后的各种铅印、油印的试卷便多如牛毛,什么海淀、黄冈、长郡、雅礼……

如落叶一般,纷纷扬扬飘到你桌上,就算从早上七点半到晚上十点半,再怎么也做不完,中午根本就没休息过。

当年的高考时间是77日—9日,比现在要早一个月整。天气热得就象一个火炉子,能带进考场的只有笔、三角板、直尺、量角器和圆规,其余的就算是一张草稿纸也不准带。

考场上,满头汗水直往下淌,只能用衣服擦,不一会衣服全湿了,汗水越过眉毛,眼睛都睁不开,只能不时的猛甩几下头。

我生来就不怕冷就怕热,记得考物理的时候,实在是受不了了,才考了30多分钟就跑出来了。

当时在外面做考场服务的王老师急得直跺脚,连声说,这怎么办这怎么办。我说不用急,90分以上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过,尽管只做了30多分钟,但是试卷我还是做完了的,上面的题目绝大部分是我做过的,答案我都记得,所以不用计算就把答案写上去了。

结果,分数出来的时候,我才打了78分。原来题目倒是以前做过的,但答案的顺序打乱了,我连选择题的备选答案都没看,就按记忆中的ABCD顺序填上了。

接下来的事当然就是等通知了。等待的过程无聊无奈又心焦,如同经历了几个世纪。

我记得,那时的录取率如果按“筛考”前的基数算应该不会超过10%,虽然我们学校是省重点中学,但按上一年的结果推算,能考上的人班平均不会超过15人。

所以,在这寂寥的日子里,我心里就象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到底是一士登甲科,九族光彩新。然后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还是恐逢故里莺花笑,且向长安度一春。甚至年年下第东归去,羞见长安旧主人,只落得数日莺花皆落羽,一回春至一伤心。

还好,幸运之神还未曾忘记我。尽管成绩不太理想,只考了515分,但还是超过录取线20多分。

用父母亲的话来说,终于跳出了“农门”,捧上了铁饭碗,他们再也不用为我操心了。

接到录取通知书那天,父母比我还高兴,拿着通知书上上下下奔走相告,把那些个远亲近邻羡慕得不得了。

尽管比不得“曲江赴宴”“雁塔题名”那般风光,父母亲还是在村里摆了长长的几十桌酒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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