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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懿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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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18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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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心结叫人到中年

刘懿波

 


中年,倘若像林语堂先生所言,人生世上如岁月之有四时,即为秋。然而,于秋,却有两种相去甚远之境况。

如果春华秋实,那么中年肯定如他笔下之言:月正圆,蟹正肥,桂花皎洁。诚如另一位大师梁实秋先生所说:他们的生活像是在饮窖藏多年的陈酿,浓而芳冽!对于他们,中年没有悲哀。

然则,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秋收之时硕果累累者甚少,春种秋荒者居多。那么中年必定另一番景象:是肃杀,是凄凉,是秋扇,是红叶,是荒林,是萋草。

因此,许多人一到中年便时常会有一种莫名的惆怅和迷茫,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进退无据,左右为难。

耳里频闻故人死,眼前唯觉少年多。于斯,中年是对前时一辈子的倦恋和不舍。总会觉得身边的一切虽春风依旧,却物是人非,时不时会想起那些尘封已久的岁月:河边嬉戏的童趣、炭烤糍粑的芬芳、同窗挚友的不舍,还有那花布伞下娉娉婷婷、盈盈飘逸的小师妹……

纵然留不住青春,止不住岁月。至少我们还可以回味。甚至幻想再来一场曾经的年少轻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那是何等的惬意何等的随心。

于是,40岁生日那天晚上我写下了这样几句,至今贴于QQ的资料栏里:年少无知佯作愁,须至胸前始觉忧。乾坤倒转二十载,亦步蟾宫显风流。多么想再来一次人生规划,以此时中年成熟的心态对待彼时圆滑尖刻之世事,自诩应该不是如今之成就。

就算别开功名利禄,富贵荣华。谁又不曾青春年少,谁又不曾柳绿花红,谁又没有一页美丽如画美好于诗的过往?纵然无需文房四宝也能铭刻于心,丰腴一辈子的记忆!

故偶尔一场学友的小聚于我们来说都是一次难得的奢侈,会一直久久沉浸在那些美好的时光里。

汪国真先生曾于《站在中年的河边》一书中说过:在你这个年龄,左手要拽着孩子,右手要搀着父母,你成了他们两边的家长。此情此景,中年是一程疲惫不堪的责任。

正如张爱玲女士说所言:人到中年,时常会觉得孤独,因为他一睁开眼睛,周围都是要依靠他的人,却没有他可以依靠的人。然而,这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客观存在,无论为人父还是为人子,于你我而言都是一个男人应该挑起来的担子,是一种义不容辞的责任和担当。

作为一家之主,自古以来,柴米油盐酱醋茶,少不得一样;现代社会,水费电费房租费,差不得一分。生活的重担时时刻刻压在肩头,如同千钧。然而,这种不堪重负的感觉却丝毫不能传递给父母和妻儿。就算在外面受气受辱,也只能深深的埋藏在骨缝里,慢慢消磨。假若不小心透出一丁点儿,都会让妻儿如履薄冰,让父母担惊受怕。

然而,步入中年一路走来,无论是怎样的压力和劳累,都从内心感觉到这一切都是快乐的,没有任何怨言!因为,能看到父母颐养天年,尽享天伦之乐;看到儿女一天天长大成材,离窝飞走。一生中,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有成就感呢!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放大了而言,无论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中,学会一个人承受既是一种担当更是一种人生的修养和美德。

情多最恨花无语,愁破方知酒有权。有时,只能将满腹愁肠空对一壶浊酒。此刻,中年就是一种莫名的无奈和颓废。

特别是对于职场人士,前有黄河之水,后有太行之山。想更上一层楼吧,怎奈又僧多糑少,况且背上无筋,囊中无银,怎么说都不合时宜。退下来吧,离规定年龄又尚有十余载之远。为生计,只得天天上班混日子,上负君国,下累良心。

情无所寄,于是乎呼朋唤友,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然后:老夫聊发少年狂,偶尔也进练歌房。几首老歌轮翻唱,回回都有浪打浪。以此消磨岁月,打发时光。

亦或邀月对饮,顾影自怜,恨天怨地。神似:有个酒鬼叫老胡,喝酒经常犯糊涂。昨夜醉酒踉跄走,一行老树来相扶。恰如抽刀断水,拔剑斩愁。

当然,这种情形多在职场。于农村,此等年纪正值壮年,抛秧撒谷,把犁割禾,忙得不亦乐乎。何来空耗光阴,形同等死。

但是,职场之人难道就心甘情愿虚度、颓废乃至坠落?愿意扶墙攀树,当街出丑,让众人不耻,让老婆孩子嫌弃?

肯定不是,绝对不是,断然不是!

何以至此?自是体制所然。按理人到中年正值年富力强经验丰富的时候,正是为国为尽忠,为民出力,大展宏图,实现远大抱负之大好良机。然而,不知何时,何法所定,何章所规?45岁以上不准晋升,50岁以上基本让位,55岁以上肯定靠边!

古有甘罗十二便为相,太公七十方出山。什么时候年龄就成了用人的铁定标准?既然没有退休,就应该当给予之施展才华的平台,使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培养一名合格的干部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这样做不是浪费人才浪费国家资源吗?为何如此?明眼人一看便知,无非一个“利”字使然!当然,这也正是不惑之年为何迷失颓废之重要原由。

无奈,我辈人微言轻,再怎么说也只是空有一腔热血。

既然如此,不如变通一下生活方式。也许你暂时去不了远方,但绝不能放纵自我,虚度此生。有一句说得好:要么读书,要么旅行,身体和灵魂总有一个在路上。我们以自己能够做到的方式来诠释如诗如画的人生。

男儿快意事两桩,仗剑执笔走四方。削平世间不平事,写出天下好文章。

若确无此好亦无此能,不妨学学此君之豁达:吃穿不用挠头,还有小酒润喉。太阳每天升起,发个啥子闲愁。

窃以为,只要不沉迷酒色、虚度光阴、颓废意志,诗茶烟酒、山色湖光均系解结之良方。

有诗云:

东风拂面方入梦,小楼琅琅又书声。

青春矢志犹在耳,晧首豪言已随风。

人生若有五百岁,美酒当沽三千斤。

遥把金樽邀月饮,翰墨诗书不染尘。

 

 

2018年12月7日于南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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