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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巧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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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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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遇你就很美

人生有很多种遇见,譬如遇见人、遇见山、遇见水,都是不经意却让人心生温暖的,山高而忘远,水远而长情,兜兜转转中不断的遇见与重逢,人生便多了很多可供下酒的美好回忆。

----题记

 

【壹】

 

和往常休假的周末没有什么不同,八点钟的光景,阳光斜斜的入的房来,晨起的薄凉和阳光的交织,丝毫没有晚睡的困倦,房间里淡淡的粥香弥漫,两个美丽的女人已经在准备早餐,我温暖的翻了个身,在床上磨叽了半个小时才慵懒的起床。

这样的惬意,只是住在了一个毗邻而有着不同称谓的地方----崇信。这是一个迄今来第三次的地方,都是不算匆忙也不算深入的接触。这一次,同样,来过已是傍晚光景,安静与祥和,是我对这里最浅薄的诠释。街道不大,但整洁而苍绿,路边的法国梧桐高大而浓郁,间或邂逅一两树合欢,随着夜晚的临近,结束一天的傲然绽放,已有倦怠的花容,施施然的沉寂与傍晚的凉风里,清淡的香气不自觉的涌入肺腑,亦觉的连呼吸都是香的了。这个小城,有嘈杂,但更多的是个中隐隐透露的安静。

不算早起的清晨,计划上山的行程,耽搁在一些遇见中,久未见面的朋友,因了雪的牵系,都在意料之中见了面。雪在此地居住时日已久,因了工作的缘故,也因着亲人的缘故,这里,已经理所当然的成为她的第二故乡,也因此有了新的朋友圈。秀是我头次见面的女子,温柔谦和,因居住的亲近,穿着居家服,脚着布鞋就这样闯入我的眼帘,没有初见的生涩,像久已神往的朋友,或者本来就曾相识的近邻,相邀一起的同行,毫不意外。商量好了行踪,秀回家换衣服,再见,郝然眼前一亮,刚才的温柔贤淑已被干练高贵所代替,一个都市丽人形象跃然眼前,一个念头陡生:女人,就该宜居宜行,下得厨房,上的厅堂,这在她的身上随意就见痕迹。而因着秀,也见到了秀的丈夫,一个清秀儒雅的男子。其实,初来时,应该是在这个地方见到的第一个陌生脸孔,以为不过路人甲乙,后听得雪的称谓,我曾笑曰:我以为还是那个工作的年轻娃娃呢。自然,这句话,也成了我们一起同行的笑谈。

十一点,我们终于踏上了前往龙泉寺的路途。

 

【贰】

 

龙泉寺,是来必去的地方,因了朋友的关系,这里便成了心心念念的地方,以前的种种神往,揭开神秘的面纱,初见,便若惊魂一瞥的相遇,彻底的所谓一见倾心,再见,依然倾情,并长此挂念。而因着朋友的关系,也因着诗人闫小杰手中笔耕不倦却每有新意的诗歌,虽已来过两次,但依然如初见一样,有着迫不及待的急切。

其实,当第一次来时,就想写写这里的人,这里的物,这里的心情,但心怯弱,迟迟动不了笔,怕写不好,怕这凡此种种在我的笔下尽失韵味,所以,也自成了一个心结,第一次,带着惊艳,带着感动,深深记在心间;第二次,带着狂欢,带着喧闹,欣然放飞山间;而这次,带着安静,带着清宁,不禁然的提起拙笔,因为,我喜欢这样的时光,安稳妥当,一切似乎都刚刚好,没有所谓的早晚,只有际遇之手在随意地挥洒着温柔坐在一片明亮的光线中,耳边流淌着尘世的声响,热烈与沉寂如同两条河流诉说着与山重逢,与友相聚的心之浩荡。

 

【叁】

 

  龙泉寺,称之为“寺’,却少有寺庙的烟雾缭绕,天然的景占据了景区的主题。我不太清楚这里的位置,据查,龙泉寺位于崇信县城北2公里的凤山山腰,为低山沟壑地貌,青山隐隐,绿水悠悠,水溢岩石,飞泉贯珠形成它于方圆不足二千亩的景点内,凝聚了陇东黄土高原景观的精华莲花晓日、高原秋风、古柏龙蟠、灵沼鱼化、瀑珠怕雨、辍桥步月、湫池霖雨、谷内烟霞等名胜八景,小巧玲珑,引人入胜,堪称陇东山水的“天然盆景”。这是对龙泉寺全貌的一个概括,也是我对这里印象的一个大致的轮廓。

停好车,便看到寺门一片平坦宽畅的广场,建有门庭和三块石碑。穿过门庭,在越过沟谷之处架有一座高高耸峙的白色桥梁,拱洞圆且高,山脚下,有盘龙雕刻的柱子,凛凛然的立于两侧,似守卫山寺的十个将军,坚定而忠诚。进的门来,一股清凉便扑面而来,流水的声音立马抚去一身炎热,我们决定从小路拾阶而上,踏进刻有“湫池霖雨”的侧门,两个小方水池引入眼帘,水很清浅,而因了泉底两个字却大有了意境,上琢“琴”下琢“音”,此简短两字,让水瞬间有了声响,水中树影婆娑,仿若流动的琴弦,让缕缕琴音自水中泛起,使浮躁的心瞬间就静了下来。行至几步,清脆的水声实实在在的入耳而来,流水顺着石台潺潺而下,叮叮淙淙的似可一粒一粒纳入手中的水晶,又如珠玉,若水帘,晶莹剔透。两层石台之上,只见一条十余米巨龙隔着的沟谷中赫然眼前,颈角翘空,四足驻地,身躯蜿蜿,鳞鳍重重,龙声隐于浓绿树荫之中,只有俊伟的龙头和雄气的龙尾昂然悬空,似有腾空而去之势。龙嘴里喷珠泻雾,辉映日光,云蒸霞蔚,不由得惊叹自然的神奇和设计的精湛。我们自在此逗留很多,拍照自然是女人们最爱的伴侣,秀和他的丈夫自告奋勇的当了我们的摄影师,我和芳自然就成了景中人,加之雪,三个女人频频在美景里定格。我们自是不能辜负雪和秀的地主之谊,但也不能忘记辛勤为我们拍照的秀和夫君,两个亲密的人儿,也在我们的手中留下了并肩的身影。

这里的水是顺着石台流下去的,水不深,蔓延在整个石台上,孩子们穿着凉鞋便钻了进去,我也忍不住像个孩子样,想钻进水中扑腾扑腾,但还是熄了念头,只伸手探入水中,撩了一串凉凉的水珠作罢。在往前走,便一下子扎到树的怀中,杨柳桦松或者其他,还有各种灌木,将这里铺陈成一片绿的天地,看不见天空的蓝和云彩的白,只有树间漏下来的阳光,落下丝丝缕缕的绿影,有淡香,隐于林间,更有鸟语,清丽婉转,鸟鸣山涧,静谧、清凉、幽邃、馨芬,山如着青衣的女子在微风下更显安静,好似有着无比幽深的故事,只是不为人所知道。一路絮絮而谈,徐徐而上,我更多的是寻了一些景致,对一些地名的印象深刻,让我不禁然的目光老落在用石头雕刻的景点名称上,先是邂逅寻梦谷,谷内依旧的绿树灌木,将梦落于幽远深邃的山林中,也真想就此在这里美美睡上一觉,听耳畔风动林涛,仿佛这梦真的触手可碰,盈手可握。随处可见泉水,龙贤泉、龙沁泉、龙临泉、龙影泉都是围在石头之中的,阳光将树影送入水中,看不见水草,没有风,却见的水中绿影似在摇曳,汩汩冒出灵动与灵气,是每一个泉水都附着的底色,让心就那么静了下来。一棵树,让我忍不住注视良久,不算伟岸,却绝对高大,没有直直冲向天空,而是斜倚而出,根深埋地下,杆粗壮而沧桑,至中间就忽然分支,但却没有各自为政,转了不算大的弧,又不离不弃的交织在了一起,互搂着脖颈,又惬意的各自探出头去,张望着这尘世的一切风风雨雨,吸纳着世间的尘尘埃埃。我定定的站在这里,陡生矫情,这是属于水和山、山和树的生命的华章,类似幻觉,又像梦里见蝶,让光阴带着翅膀的句子,向这个世界转过身,繁硕盛开。。。

俯身走过“鸿运当头”,那只是一棵长势过低的树,因了这四个字,便抹去了对这棵树拦道的芥蒂,走至此,基本已到山顶,当然是我自认为的山顶,也是让心落脚的地方。稍上,毗连的有两层楼亭建筑,楼下为茶座,楼前是"贯珠泉",贯珠泉陡壁之上有一棵古柏,形似飞龙,鳞爪森然,蜿蜒于峭壁之上,已有上千年树龄。龙与泉和,山与水映,龙泉寺因此而得名。两棵夫妻柳,紧密依靠,过石桥,山缝之中濯濯而出的泉水,行成一个更大的泉池,水色幽绿,连阳光也是透绿的,水中数条红色鱼儿煞是养眼,山崖石壁成红色,上有青苔附着,在数十米曲折壁立的的山崖上,滑流着倾如雨帘的山泉,使人恍若置身于一个灵异非凡的世界,物我两忘之中。踏过莲花石阶,两边有台阶可登亭,亭曰"睛雨楼",我们在此落了脚,桌上精美的茶水干果显示主人体贴而周到的待客之谊,我们四人围坐絮絮而谈,一杯热茶在桌上氤氲着茶香,合着这天地尘寰之香,不觉就醉在这山之巅,水之湄,也不禁然的心生感叹:这样的日子真好!

时光悄悄,在这安静的午后,轻轻的放慢了脚步,我们在时光的缝隙里静享这一刻的安静。阳光依旧明亮,忽有风来,惊起树叶清宁,动静相依,仿佛听见树声幽远。不去看景,景从心来,天马行空之中,真如这一切美好的情感,可遇而不可求。时光如风声,穿林而过,却无声息,只有摇曳的树在诉说着这红尘际遇的琐琐碎碎,不觉间,已是三点多的光景,山中的光阴总是短暂,想起那句:山中只七日,世间已千年,其实,不是这时光走的快了,身处如此静幽环境,忘却时间本是情理之中,蓦然记起席慕蓉的《初相遇》“ 我真喜欢那样的梦/明明知道你已为我跋涉千里 /却又觉得芳草鲜美 落英缤纷 /好像你我才初次相遇"。是啊,就如初次相遇,我内心满溢着的幸福,只因为你就在眼前,挚友、青山、绿水,且让这青山长青,绿水长流,就如友情,或如人生,遇见就很美!

 

【肆】

 

踏上下山的路途, 不忍叫醒这沉醉的安静,但人生总有许多不散的宴席,在每一个交会之后,都不得不接受这盛宴之后的寂寥,离开,是为了下次更好的相聚,友说:愿真心永相随。这真心,无论离开还是相聚,甚至会不知不觉遗失在流年里,但都曾在我们的生命里散射过最美的光芒。下山后的欢聚,多了热闹,但这也何尝不是人间最美的烟火,远离固然好,可我们终究要回到尘世中,真实生活的滋养才让这山水更加灵动,才让这情谊倍加珍惜。所以,我贪恋着喧嚣之后的安静,但也亦爱着这人间喧嚣,动静相宜,本就是人间至美的本色。

     低眉回首,扬头微笑,只记取这一程的碎碎念念,人生就该这般且走且行,只要心在,处处都是风景,哪里都是天堂。阳光还在,树影仍斑驳,有些遇见总会在时光里渐变渐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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