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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虎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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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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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乐园

  美好的往事总是令人难忘,尤其是那天真烂漫的童年时代。

     那时候,我的家住在新疆阿勒泰181团苛苛苏垦区的一个湖边。因为湖里长满了一片片芦苇,所以我们给那个湖取名叫苇湖。

     我们的生活离不开苇湖。大人们春天去苇湖捡野鸭蛋,夏天去湖里捕鱼,秋天在湖底挖菱角,冬天在结冰的湖面收割芦苇当柴火。

 现在一想到儿时的故事,那平静的湖水,那葱绿的芦苇,那桔红的夕阳,那金色的沙滩,还有那白净甜脆的芦根,便会浮现在我的眼前。

     好像那时候的夏天特别炎热。白杨树叶懒洋洋地卷成小筒儿。小鸟躲进树叶堆里一声不响。平时活泼好动的小狗也心灰意懒地爬在树阴下,伸着血红的舌头“呵哧呵哧”地喘气。

大人们都睡午觉了。我们七八岁的小孩子却精神十足。大家聚在阴凉处玩闹。不知哪个胆大的小伙伴突然提出到苇湖游泳去。这一提议马上得到大家的赞成。因为平时大人怕不安全,从来不让我们去苇湖。刚好他们现在睡得正香呢。

 于是大家一溜烟地向湖边飞去。

     苇湖离我们的家大约一公里远。不一会儿我们就跑到了湖边。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扯掉了身上的背心裤头。接下来就像定格了一样,大家光溜溜地站着,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第一个下水。

    最后,“总司令”新生和“参谋长”建新扳手劲,倘若谁败了谁就先下水。“总司令”有的是力气,脑袋却没有“参谋长”转得快,很快败下阵来。

     在大家急切的催促声中,他紧闭着小眼和大嘴,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在大家的欢呼声中,新生在水里站起来——水线才刚到到他肚皮。顿时,大伙象一条条活蹦乱跳的小鱼儿,“扑通扑通”跳进水里。

    湖水又清又亮。我们在水中睁开眼睛,可以看见水底的细沙、随波摇曳的水草和惊慌游过的小鱼儿。我们也没有什么游泳姿势,只要不沉下去就行。你用手给我泼水,我掉过头来用脚向你打水。白色的水花,光滑的小手小脚,好不热闹!

     突然,一团黑色的东西一下从岸上跳到我们中间,把我们吓了一大跳。定神一看,原来小黑狗也偷偷尾随而来,加入到我们的玩耍中。

     新生拉住小黑狗的尾巴,跟着它向湖面远处游去。忽然,新生一失手挣脱了小黑狗,双臂乱晃,瞬间沉进水里,又挣扎着浮出水面,惊恐地喊“救命啊”。我们一时吓得不敢动弹。正在这时候,小黑狗见状迅速掉头游到新生身边,等到新生抓住了自己的尾巴,再把他拖回到浅水处。我们呼啦一下围上去,赶紧安慰我们受惊的“总司令”……

     不觉着时间过去了很久。大家闹得有些腰酸腿疼,便一个个爬上岸来,横七竖八地躺在沙滩上晒太阳。

     太阳就要落山了。晚霞飘散在天空中,也飘落到平静的湖面上。湖水映着晚霞,晚霞又融着湖水。一簇簇芦苇垂下毛绒绒的大脑袋,仿佛在想着心事。四处游玩归来的大雁也纷纷落进湖中的草丛里。

 我们着迷地看着这美丽的景色。

 突然,远处传来了母亲焦急的唤儿声。我们才知道时间很晚了。大家乱作一团,三下五除二套上衣服,撒开双脚向家的方向飞奔。

     大人们的审问自然逃不过。编个谎话也能蒙混过关。可是有个胆小鬼经不起爸爸的几巴掌,终于向大人们坦白了。

“这怎么得了!万一出事咋办?!”大人们联合起来,一致严禁我们再去苇湖玩水。但是却没有限制比我们大的孩子。其实,我们比他们也小不了多少,顶多三四岁吧!小伙伴们心里很不服气。

     明的不行暗的来。每天中午,我们挨家挨户互相叫,不说去苇湖,只说“扑嗵嗵”去。小伙伴们一听到后立即放下手中的饭碗,悄悄溜出家门。也许这个叫法太露骨了。没几天大人们就识破了我们的暗语。于是我们又改叫“打算盘”。“打算盘去,建新!”多么爱学习的孩子。大人们禁不住乐了。

    然而,总是有几个胆小鬼畏畏缩缩,让人生气。大伙就围着他怪声怪气喊:“胆小鬼,胆小鬼,妈妈打你歪歪嘴!”他也就乖乖地跟着大家一起行动了。

    湖边一天天更加热闹了。因为大孩子们放暑假了。别看他们比我们大一点,本领却比我们高得多。他们会钓鱼,一会儿就能钓一串“五道黑”鱼。他们还会用铁丝弯成钩,钓水獭。我们站在旁边看一会儿都不行。他们怕我们吓跑了鱼儿、惊动了水獭。

     你看不起我们,我们还不愿意理你呢。我们在水浅的地方摸河蚌。先摸到一个小坑,然后继续向前一个小坑一个小坑地摸下去,就可以摸到一个很大的河蚌。河蚌扇形的外壳上有一道道美丽的花纹,肉也可以做菜吃。

 我们还会在芦苇丛生的草滩上挖芦根。挖出来的芦根一节节白生生的,咬一口满嘴甜滋滋的,象梨一样又脆又甜。

 欢乐总是来之不易。我们的欢乐是多少次打骂换来的。

    有一天,大人们发现了我们的行踪,便追到湖边,没有责骂一声,抱上我们的衣服就走了。

“怎么办?没有衣服怎么回家呢?”我们只好无奈地等到天色昏暗,才一个个光溜溜地爬上岸来,一边用手捂着最怕让人看见的地方,一边撒开双脚使劲往家跑。后来,这件事成为那些小黄毛丫头嘲笑我们的话题。

     事实铁定,总得向大人们保证再也不去苇湖了。

 保证归保证,玩耍是坚决不能阻挡的。每次从外面回来,大人们总要用指甲仔细地在我们胳膊上划几下。如果痕迹明显,就证明我们又去苇湖了。当然我们很快也找到了对策:回家前先用细土在胳膊上涂抹一下。这样,大人们再使劲划,痕迹也不清楚了。

 时光如箭。

     在管与不服管的抗争中,我们长成了一个个小伙子。大人们也再不管我们去苇湖了。因为他们老了,我们也长大了。

 有时候偷来的自由比唾手可得的自由更教人留恋。

 每当我重返故乡时,总要到苇湖边走一走,听一听归雁的鸣叫声,咬一口白生生的芦根,从那甜丝丝的芦根里咀嚼到童年的快乐。

     啊,童年的乐园,忘不了那平静的湖水,茂密的芦苇、那金黄的夕阳,银色的沙滩,还有那又甜又脆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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