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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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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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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者


——捡拾那时光凋零的碎片


姜建华


一个人,行走在无月的夜空。你走了那么久,并未远离喧嚣的嘈杂,走过狂野的风,我用什么告诉你,我的爱在天空哪个角落停留,风也不知道,云也不知道。

夜,乌鸦,秃鹫,黑得发亮,谁在这亮亮的黑里,寻得,一颗失而复得的月亮。漫山遍野的夜影啊,谁在奔跑,谁在喊叫,谁在活着,谁已经死去,死在那个不知愁滋味的暖暖的月夜。在记忆中血色的黄昏里,谁独自去看夕阳去看那太阳坠落的声音,时光已远,纷纷扰扰的幻想,一切挡不住夜的来临。

                                       ——题记



凌晨,有雪,悄无声息,昨日的星辰飘落在另一个世纪,只有故乡的麦田和月光生动在一个个旧梦里,在无限的梦靥里银光闪闪。

那一年的雪好大那一季的庄稼又是大丰收,雪纷纷扬扬洒落大地,我站立窗前,倾听季节的苍茫,那暖暖的火炉上煮着红薯,火苗滋滋地响着,满屋缭绕的烟和浓浓的香。

我的世界里有一片荒寥的雪原,寂静澄明的风吹过一片又一片的荒原和山峦。

来吧,再出来走走,沉闷的夜,树叶没了往日的沙沙作响,没了轻飏的飘摇和相互致意,天气预报要比我们早一些,提前感到了天空雾霾的沉重,还有到来的骤雨暴风。

感觉到风。你夜半听到了,如注暴雨的突然降临,如同张玉皇的天兵天将,席卷了惊悚的荆棘地,一切凌乱无依,一切平淡无奇。

凉凉的夜冰冷的石头,是否听到青莲话语的温暖,我不是佛前的一朵莲我没有恒古历史长河的思念,我只是尘埃里的一朵无名花一棵忘忧草,选择一个静静的夜晚长在荒原的石头边,迎风沐雨,听风诉说每一个没有玫瑰花没有雪映月的夜晚。

天光微明微寒凉,我彻底掐灭了往生荒原激荡的火焰,离离原上草,走过仲夏夜的梦,走过苍凉的秋和风雪的夜晚。

繁琐和厌倦开出的花朵,已经面目全非,我唯一不知道的是,它费了多少力气来开辟,另一个荒漠和荒原。



谁曾独自行走在黄昏的平原黄昏的山坡,我按少年的方式行走在那个,荒草遍地的秋天。

你见过荆棘遍地的荒山坡吗,没一条道路没一个人影,只是山后红灯笼般柿子的诱惑,你见过黄昏里归家的群羊和牧童的笛声吗?

山下村里的人告诉我,很少有人走过荆棘的野山坡,见到那个千年的白佛和山顶黑云白云出没的地方,不走荆棘路他们又走哪里呢?

风过荒原,荆棘的夜寂寂无声,哪颗星星点亮了夏日萤火虫的心语。

荒原和大漠的尘埃和沙土越积越多,是否彻底埋葬了那个春天,雨水奔腾成河,沙漠里有没有甘甜的泉源,逆流而上的时光是否忘记了那个古老的罗盘,不是佛陀不是女巫不是神仙,如何在时光里编织这漏洞百出光怪陆离的夜晚。

不远不近不高不低的行走耗尽了多少人的青春,记得那个黄昏里我走过了荆棘见到了那尊当时并不觉神圣的佛,一次也仅一次我以荆棘的方式走过寂寂无聊的青春,走过并没有让人荡动心魄激情盎然的散淡如水的岁月。

看见一只扑火迎火的飞蛾,我不再惊奇歌颂,我只有退避三舍逃离可怕的神圣的爱情之火,只在黄昏的时候看成群的蚂蚁搬动自己的家,观察黑暗里的一棵老树和老树上孤独的昏昏欲睡的乌鸦。

现在,我正在往前走,漫无目的地走,不知走在春天还是秋天,走在少年还是暮年,我只是在走走过一段又一段寂寥的黄昏。

对于我,一切不是惊喜不是兴奋不是喜悦,不是诱惑不是陷阱是平平淡淡黄昏的荒野的风小山坡的微微的风,你随时可以遇见的时光不管忧愁还是喜悦,我只是静静地走走在那流逝的幻象里,那样朦胧无依又那样惊人震撼的真实。

你见过空中闪过的一束光吗?红的绿的彩的,晴天的雨天的,一切在阴霾里埋没了色泽,即便存在,也被恍惚的时间一略而过不见一点新鲜激动向上蓬勃的气息。

被时光所忽略过的事情太多了,被岁月淡化的欣喜太多了,悲也不悲喜也不喜是也不是非也不非。

想起那个秋天的白桦林,夕阳的余晖慵懒地洒遍森林,金黄高大的林木如油画一般,定格在每一个沉静的秋天,定格在每一个孤独无依的夜晚。

原野,日渐丰富辉煌也日渐凋敝,杜鹃鸟的啼叫,撕破了夜空,那靠鸟鸣喂养的时光照不进斑驳疏落的那片白桦林。

走过一个个漂泊的白天,强颜欢笑的茫然奔忙了一天又一天,每一个暗淡的夜晚点燃一支香烟,像荆棘夜的女巫咒骂哪个混蛋,寂寂的夜静静的荒原,谁又听到一声声无助无声的呐喊,也许只有家的方向听得见,走过万水千山走不出那山乡的夜晚。

那原野不久就会没入黑暗,带着所有的事物和纷纷扰扰的尘埃与誓言,我多想请求远方的那片夕阳,赐予我遥远星辰的智慧和密语,让我在日落前完成自己一个纯粹的宿愿。

梦靥没日没夜地萦绕在寂寞的苍穹,忘记某人忘记某年某月,就像忘记身在梦中,你压抑你愤怒你惊恐,你疯狂奔跑也跑不出那个梦境,你喜极而泣你欣喜若狂,你兴奋地梦里发出爽朗的笑声,你奔跑你欢笑,在黎明时分你跑出了怪诞离奇的梦,跑出了某年某月某人的痕迹,荒野的荆棘地斑驳的血痕和泪滴,遥远的天空,吹来一阵晨曦的风。

然而,恰恰是那束光那阵风,让你重拾了昨日梦里的风焰影,梦是梦醒是醒,你是你我是我,一样的月光一样的荆棘地,一样的风云一样的红尘,艳丽魔幻的烟火过后,一片出奇平静的天空,和望着天空云朵的懵懂的孩童。



什么黎明,什么朝阳,一切不再需要。什么芳华,什么宝贵,一切如那晨露秋霜,别说什么遗忘,可能从未有人记起。我那颗心,你的爱温暖过的心,我爱的人啊,在某个凉凉的清晨,我走过夜风,走过黎明,走进春天的梦里。在故乡的斜阳里我的灵魂还醒着,温暖地醒在故乡每个温暖的角落。

我可爱的孩子啊,风轻轻吹过,那便是我无声的诉说,你看,明亮的晨露在小草上闪闪发亮。我不需要美丽的花儿朵朵,那灰色的月光,在淡蓝色的夜,照着凉凉的山坡。这是我曾深爱的荒漠泉源啊,开出了繁盛的花朵。在忧伤无依的日子,想想这些事吧,往事孤独成河,故乡的月光失去了光泽,没有了秋风里的虫鸣唧唧,再也没有什么能凉了我的灵魂我的心。

夕阳西下,繁华落尽,暗夜将至,凉凉里,升起一弯明月。陌上花,陌上的花,静静倾听,月光的诉说。

那个秋天神秘的夜晚,在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淡淡的哀愁和氤氲里,将你我改变,梦里的时光会不会长出再生的翅膀,自由飞过一片一片的荒原河流山川。

我想回到那里,回到那个浓郁的秋天,可那个秋天再也不会回来,我们的时光,我们爱恨幽怨的秘密都集合在那里,那风吹过一冬又一下夏,那一地又一地的苹果花洁白了大地,那跌落尘埃的一地旧时光再也拾不起。

眼看夕阳要落下,山村那稀疏的树影被照得通红,一种异样的忧郁还是温馨,飘荡在这快要落山的余晖里。

那个年月里只有一个破口琴,轻轻地吹醒了黎明的小村,吹醒了下地的父老乡亲和那个眼神懵懂的放牛娃,那轻轻的口琴吹远了山村吹远了日月,吹不走那儿童相见不相识的乡音,那故乡的柠檬的月夜还是那样温柔那样多情,只不见了年轻的欢笑和嬉戏,那门前的倏然落下的枣花惊醒了谁的寥落的旧梦,醒来泪湿沾衿找不到来时的方向,花也落了雪也落了那凌乱无依的梦也落了,在这无风无雨无晴无明的早晨,听不到朝霞里的短笛也看不到那个小小的放牛的孩子。

没有西风瘦马没有枯藤昏鸦,几只相与还的飞鸟生动了即将进入夜幕的小村庄,一天外出的货郎也满面笑容地回家,乡间的小路上响起了乡民的歌声和笑谈,月儿快要升起来了,那个放牛的娃守望着村口,等待着在北洼忙碌了一天的娘和爹,穿过时光的隧道穿越层层迷雾般的众多的事物,走过乡村走过城市走过山林和故乡的每一条河,能否找回那片夕阳里的笑声,城市的房屋密密麻麻,城市的大街川流不息,谁还记得那波光粼粼的河流,长河落日圆梦里也找不见。

月夜枣花坠落的声音永远在召唤,呼唤谁阑珊无梦的那个惊愕的夜晚。

一束光有多远啊,他在天边他在云端他在另一个时空里,可我找不见他,他默默的来临我也无动于衷,光不属于我我不是温暖的光芒四射的光,在记忆中血色的黄昏里,谁独自去看夕阳去看那太阳坠落的声音,时光已远纷纷扰扰的幻想,一切挡不住夜的来临,天边爬上一弯新月,那是今夜的月还是那时的月,我在荒野的风里,独自看月起月落。

风雨里,开始我的西行漫记我的千年穿越。远了或近了,见到的是千年古风,还是千年征战,静默里,古城的夜空闪烁千万里缥缥缈缈的微光,没一声言语,仰望那一盏青灯和千年的红莲,我是微光前尘埃里的一朵无名草,静静守候你身边,燃尽童年故乡的煤油灯,耗光了那凄迷无依无语无泪的青春华年,是否记得在煤油灯下的长夜无眠,那夏夜虫鸣的唧唧相伴,为守千年的誓言,那只迎着火光的飞蛾,是否完成了她痴迷年代的期盼,我是尘埃里的那棵无名草,没有激情没有梦幻没有誓言,只在暗夜里与尘土享受与月光相伴。

你看到夜空里闪闪烁烁的那束红光了吗?我见到了,明明灭灭的时光走过千年,被时间所忽略过的事情太多了,一束红光有多远啊,在记忆中喷薄了那个血色的黎明,一粒尘埃有多重啊,在青的泛白的夜色里寂静了那个火热的夏天。

在长而短的历史脉络中,在空旷的城周边是寂寞千年的荒原,我选择历史的一角,在荒原的小屋旁独守夜空,今夜无梦无眠,亦或在屋旁的荆棘地里黯然神伤或黯然入睡,听着女巫絮絮叨叨落寞的咒语,谁比谁更孤独,谁比谁更丰满,那咒语已随四野的风流荡,漫过了风沙漫过了几千年。



那弯窄窄的下弦月,一杯又一杯的老酒,流进洞口的欲望,从此,不知故乡异乡。风摇着枯叶,缓缓,缓缓地,摇荡,飘落,静静地归依。

窗外的月亮,看着我那么的安详,心中在荡漾,苍穹下大地也在歌唱,我们在等待天亮。天真的孩子啊,这个世界将没有忧伤,万物在生长啊,未来在闪着透明的光。

永夜的世界,一切混沌。一切都是断垣残壁,冰雪覆盖大地,没有方向,没有天空。

混乱不堪,零落无依。多少次沉浮于繁华躁动的世界,众生的梦不明不醒,纷纷扰扰杂乱无章,四处流浪,奔突的生,醉生梦死,似乎永不醒来的梦境。如今,在在绝望里清醒,看着这浓浓的暗夜和不再歌唱的大地。不是梦境,犹如梦境。一樽还酹江月,没有江月,没有酒樽,更找不到举杯的理由和兴致。

谁在绝望里,看到苍鹰俊逸的翅膀,谁在永夜看到太空遥远的光明。别无选择,流浪远方。逃离这没有梦想没有温暖的地方。

此刻,我的过往,我的光明与黑暗,梦想与失望,懦弱和坚强,都是时光赐予的能量,愿做那扑火的飞蛾,燃爆浓烈的火焰,让失控的梦想,重新找到生的方向。做永夜,一束微茫的光芒。

那个青涩时期的下午,躁动的太阳,跃动的身影,穿过一片又一片的荆棘和风,大滴大滴的汗水,一阵又一阵叫声和欢笑,就简简单单的一段光影,照射了多少生活的暗黑时刻,那样的微笑盛开,绽放在那个夕阳里,绽放在那个爬满荆棘的小山坡。

岁月年年,不相似的花,苦涩的黄土地上的风流过,没有朵朵的争艳和好奇的眼神。

多少次,我把脸,苦涩成黄土地的颜色,泼墨千江的豪情,挥洒天空的抉择,脑汁和墨汁都耗费殆尽,始终想象不到那故乡摇曳的云朵和,那青涩的校园风,如何浸泡了那些窄窄圆圆的月。

那是个什么时节,桃花杏花蝴蝶蜜蜂漫山坡,你的温馨浇湿了我,浇湿了那个迷离的季节,浇湿了黄土地灰色的羊群和花朵,那游走的白云不紧不慢,帮咩咩叫的羊儿数着回家的时间。

我和羊儿,还有花朵云朵,都湿淋淋湿淋淋地走过那个青涩的季节,走过那苦涩的荒野,走过那片灰的颜色。

今夜风从哪个方向吹来,又将去哪里流浪,云朵花朵小羊和我都不说一句话。

羊群和云朵,一个在地上游走,一个在天上游走。暗夜,一个人在荒原游走。

只那寒冷的情纹,诉说一个又一个,不知所措的干旱或丰润的季节,黄土地,黑土地,红土地,云朵的民族还是歌舞的民族。

谁在默默地望着天边的游游荡荡的云,游游荡荡的风游游荡荡天空的,暗蓝灰黄惊辣还是惊悚的魂魄,落满灰尘的花朵,说着非黑即白的言语,诗人呆坐着不说话,他看着干裂的情纹紫色的花朵,还是天空曾经摇荡青涩时期的,洁白无语的云朵。 

岁月拂过城市乡村,拂过山野苍凉苍莽的颜色,那夜空的星星能否听到,风的缥缥缈缈若即若离的诉说。

荒原上的花儿是不是,依然迷人依然芬芳,那黄黄的太阳是不是,仍在轻轻地哼唱,你我的梦想是不是,仍在自由地开放。

风带走的那时的月,带走那个季节的颜色,带走谁对谁的凄凄迷迷幽怨的叹息,那丁香紫色的梦想只开放在那个,似曾相识再也寻不到的秘密花园。

在这样这样的岁月里,是不是,曾有几滴鲜嫩的雨,落进黄土地干裂久远的情纹,骚动的梦想和浓郁的期待,会不会长成一棵参天的白杨,要待何时何时春天,才做,荒原的新嫁娘,白杨,才有一个温暖的梦乡。

走过一段段相思的岁月,风依然疯跑没有颜色,谁无语泪落,听不见星星和月夜的诉说。

花也灿烂梦也灿烂,只不见那悠悠花枝俏的夜晚,耳边传来的声声梦呓,叶落风起的时刻,找不到岁月青涩的容颜。

一点一滴寻觅流逝的芳华,你问东西或者不问,都一样的结局,落下的尘埃能再度飞扬,你丢失的心语,再也拾不起拾不起。

索性放飞黄昏里的孤独,随那风疯跑,随那云乱飘,沉郁的目光,也许在潇潇暮雨的某一时刻,寻找回青涩的颜色。

爱恋落寞都只是一个词语,夕阳照耀着暖暖的山坡,那羊儿咀嚼青青的草,谁咀嚼青青的春的颜色,大地缓缓升起的薄雾,朦胧了那片山坡,朦胧了那个落花飘零的季节。

跌落尘埃的花朵,散发着暗香。



远了近了,近了远了,那消失久远的笑声,那踟蹰前行的脚步,耗尽了多少人苦咸自知的岁月,那一个个深夜点灯熬油的日子,那一双双对未来充满幻想渴望的炯炯的目光,犹如飞蛾扑火般对理想的执著,都躲在了哪个明明暗暗的角落。

谁苍老而年轻,谁沧桑而温润,恍如隔世的人是你是我,拿得走感伤,拿不走感动,曾不怕割舍一切,只在意相拥,拿得走时光,拿不走那旧梦。

那孤独的荒原,曾飘满了夜雪,那静默的大石旁,走过的身影,然后,消失在茫茫的雪,茫茫的夜。曾几何时,那消失的背影和着乌鸦的鸣叫,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回到你混混沌沌的梦中。从岁月走过,把真相遗落,你我的寂寞,该从哪里认错,绝望地沉默激动地诉说,都不是挽救,而是手足无措,失魂落魄,当幸福从最高点坠落,摩擦回忆点亮的烛火瞬间熄灭。

那弯窄窄的下弦月,依然孤独在那个凄清的远离故乡的夜,十月的歌唱从未停歇。这样的时刻,一杯又一杯的老酒,流进洞口的欲望,从此,不知故乡异乡,人在他乡,找不到故乡柔柔的月光。

那十月之前的离愁别情,被老酒和大爷大妈旧式的烟斗点燃,篱笆,枣花 女人,狗,猪,羊,缓缓渡过每一个风雨飘摇或大雪纷飞的静谧的夜。

那欢腾的或结冰的故乡的小河,在渺渺的乡村渐行渐远,成了你再也打不碎的记忆。那时苦涩那时贫困那时欢乐,那河那月那缕缕的柔风,是再也拿不走的记忆。

这飘雪的夜,梦里故乡的河,如今也已死水微澜,没有了充盈,没有了灵动,没有了夕阳里的轻言轻语和柔情蜜意。

风摇着枯叶,缓缓,缓缓地,摇荡,飘落,静静地归依。

那荆棘遍地,那镰刀的月砍掉记忆,一颗颗彗星很快地坠落,消失。当我的魂灵死去,别去找它……让它安睡吧,别哭,爱我的人,生活美好而严峻,我曾那么痛苦,那紫丁香的芬芳也治不好的孤寂和忧伤,让一切沉沉地睡去,在凉凉的月里,死去又有何妨,君不见荒漠里脉脉流淌的泉源,荒原夜空流荡无依的残云,被风卷到哪里去了。

孤单的夜,孤单单的鸟雀,孤单的的那个人,定是不能为多数人所知,定是被人轻视的人,一切毋庸置疑,可我,是一个夜里看清真实自己的,不怕冷夜,不怕霜雪的一点热情就能把人吓跑的人。我病了,从离开故乡的那一刻,我就病了,痴了。

今夜,乌鸦去哪儿了,乌鸦藏进夜里,没有声响,是否也在静静欣赏,大爷大妈起劲的广场舞,在这冷冷的,初冬的夜。

乌鸦是幸福的,在冷夜里,在自己的窝里,这里没有狐狸,不用怕那狡猾的家伙让他唱歌,骗他的食,他为小乌鸦准备的晚餐。

那凋微的玫瑰还有梦想,在哪一个被噩梦惊醒的早晨,忽然死灰复燃,熠熠生辉,最后,仍是烟消云散灰飞烟灭的死寂。

那青春艳丽的樱桃的色泽,在此刻那样地格格不入那样的困窘不堪,又那样别具一格地掠过岁月的荒原,惊艳里带着些许的忧郁,焦灼,紊乱。

华丽或灰色过往,被青鸟引领,进入一个暮色苍苍的乐园,笑与不笑都是一个寂静的夜,你想去什么地方你想得到什么,似乎已不再重要,看那天幕低垂,看那群星闪烁,还有那月宫静默无语的嫦娥仙子,写一首诗,舞一曲霓裳羽衣,为今夜朦胧旖旎的月色,让蝙蝠飞的不再那样孤单,让乌鸦和秃鹫不在黑的夜里落落寡合。

能否抓住雾的灵魂,能否听懂突兀的枝丫的诉说,能否爬上那云端,看看儿时爹和娘的模样,枯叶,有的只是沉默,沉默,无声的哀歌,还是大地的述说,我既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倘若生命可以这样的恣意,那么,或许可以,用忍耐,等待,守候的姿势,舞一段光阴。然后“深深地爱,狠狠地痛”,让,灵魂和心跳,都,落地有声。

我是傻傻寻找着童年月光的傻孩子,在夜里,用冷夜温暖自己的病孩子,我是夜的孩子,单纯得有点复杂的,用回忆编制梦想的笨孩子。



一切都错乱愕然,一切都焦灼不安,一切蝇营狗苟的乱串都是徒然,一切丢了爱的誓言,虚空无边。

狂风四起,冰雪覆地,谁还记得故乡的明月和甜蜜的低语。

在永夜地带渴望光明,揭开虚妄的面具,欢乐繁盛的早没了快乐,早没了忧愁,只剩空洞的奔跑和干瘪的梦想。当你没有忧愁,也感知不到快乐,没有疼痛也感觉不到幸福的降临。无生无死,死生如常,一群麻木如沙如尘的魂灵。

在这繁华的城市,为啥,我梦不到月光下,飞翔的小天使,为啥,我夜里睡在草垛边,梦也那样香甜,被妈妈抱回家,还喃喃呓语。我肯定有一种病,思乡病。我是病人,城市的病人。

我是缺点多多的人,是简单而古怪的人,是一个人行走在夜里雨里不打伞的人,看雪里的枯叶,心里暖暖的人,我是病人,城市的病人。我是病人,一个久治不愈的城市病人。

倘若我留下,去就在我的留中,倘若我离去,留就在我的去里,唯有爱与空可以改变一切,在这茫茫的尘世永生,梦薄蝉翼,用有和无,来填满细碎光阴中所有的空。

莫名其糊涂地感慨,誰知,喜鹊在窝里会梦见什么,春天,黎明,还是枯叶。

忙忙碌碌,东奔西走是我们生活的常态,富贵和财宝是永恒的追求。奔波里,我们看不到时间的流逝,听不见花香鸟语。生命的死水微澜,感受不到大地的生机和梦想的绮丽。

回忆是一种相会,遗忘是一种释放,我童年的钥匙弄丢了,我青涩的秘密,静静地躺在什么地方,是否留在心的某个角落,是否也是,倘若留下,去就在她的留中,倘若离去,留就在她的去里,或许我只是把钥匙放错了地方,何须待零落,然后始知空。

夜半醒来,老泪流几行,滴湿了哪个岁月的碎片,没有滴湿青衫,没有无语凝噎,只凄凄惶惶的夜空,幼稚如孩童,沉默如顽石,那凝滞的风景,找不到无忧的时光和青涩的日子。

没有渴望,生活虽明犹暗。

孤独流浪的地球,没有重心,没有方向,没有飞翔的天使。一片片的孤叶,枯黄,凋零,凝固在冰冷的大地。

繁华变为虚无,平川变为山谷。隐约闪现的农田,茶园,葡萄园,似乎还留着泥土的芳香。只有渴望和梦想的力量,穿越暗夜走向光明,穿越沟壑纵横,找到回家的方向和路径。

浩渺寂静的夜空,慢慢荡动遥远乡村的歌声,静默里,穿越了时空。

过去所有的丢失的时光和激情在天空鼓翼,奋力激荡天使的翅膀,从一个自我飞向另一个自我,从一个时空游向另一个时空。飞出这暗的夜,抵达无量光明,驶离冰冷的大地,望那夜空的星星。光明与黑暗的天空,梦想与失望的旅程,懦弱和坚强的抗争,鸟语花香,紫霞升腾。

谁在沉默之后,开始轻轻地歌唱,迎接新的黎明的光。

斯芬克斯说,一粒沙子就是一片沙漠,一片沙漠就是一粒沙子,只有静默永恒。谁听懂了了斯芬克斯的话,给我静默,让我向黑夜挑战。



人,一个人,一个人行走在漫漫长夜,一个人慢慢行走在渺茫的荒野,一个千年古城的荒野。

你见过隋朝的大佛吗?风雨里,开始我生命里的漫漫行走和朝圣之旅,开始我的千年穿越。

你看到夜空里闪闪烁烁的那束红光了吗?我见到了,明明灭灭的时光走过千年,被时间所忽略过的事情太多了,一束红光有多远啊,在记忆中喷薄了那个血色的黎明,一粒尘埃有多重啊,在青的泛白的夜色里寂静了那个火热的夏天。

这荒原正是石头的家园,是小草歌唱和狂舞的舞台,短歌对长夜,谁来倾听荒野里无声的呐喊,他们内心的话语照亮荒原,照亮一个个凄风苦雨的寂寞瞬间。

今夜女巫带来的礼物是童话还是寓言,微光里,开放着一朵奇异无比的红莲,时间之上的空想,没有爱没有茫然,只一盏孤灯,照亮千年古城,照亮了尘埃和荒原的天边。

风犹豫着凝望一只时光白色的鸟,握不住一个奔向远方和荒漠泉源的身影,夜气丰富而跌宕,一片海市蜃楼的天,不梦不醒的那个青涩的夜晚。

每一个漂泊异乡的夜,只有天使洁白如玉。亦鹿亦马,在那远远的洁白的云端,飘荡出一匹灰色的马,缥缈出一朵繁盛的花,没有荒漠没有荒原,只一座古城独自走过千年的繁华和尘间。

夜夜洒着微凉的清辉,今日的月曾经照见了哪个古人,一个举头望明月的才子,还是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今夜举杯对影成几人,月里的桂花落了几季,嫦娥独栖的寒宫,谁把那落花,轻轻拾起,然后埋葬,埋得没留一点岁月的痕迹。

那清凉的光里,是否有谁未干的泪滴。

古人今人像那一江春水,从春流到秋,直到水瘦山寒或变成了冰,再没一点生动的迹象,明月共此时,谁又举起了酒杯,当歌对酒时,月光照着的金樽,无语凝噎,亦或泪落无声。

那些月光里生动的笑语和温度,已尘封在另一个世纪,你在遥远的月下,木乃伊一般,沉睡在那遥远的乡愁里,今夜的月照见了唐代的诗人,照见了秋风里那个依然流浪的身影,也照见了久已死掉的故乡和青春,不死的,只有嫦娥的桂花树,夜夜洒着清香一点,滋润着自古及今跌落的诗人的泪滴。

月又圆,夜色无限好,谁又举起了那只熠熠闪光的金杯,夜夜笙歌,岁月如歌,对酒当歌。

漫山遍野的夜影啊,谁在奔跑,谁在喊叫,谁在活着,谁已经死去,死在那个不知愁滋味的暖暖的月夜。

那生在地里的庄稼,活过一季又一季。

不说坚强,也不说凄凉,只那月光,明晃晃。

谁种的庄稼,我全部吃掉,依然没找到那个死掉的乡愁。

举起酒杯,端着的也是粮食,这粮食的精魂,在月夜里,能否把死掉的魂灵唤醒,似醉亦醒,醉生梦死 ,我已经做过很多事了,劳碌,举杯,望月,惊梦,还要做更多的事,举杯邀明月,做梦,再惊醒,如此忙忙碌碌,穷尽一生,也无法存留下桂花的点滴芳香。

夜夜挥洒,夜夜清辉,蓝色晶莹的月光,点点无声泪。



春寒料峭的大地,我以我的手,握住薄雾,一群群的喜鹊飞过,有的衔着小树枝,有的含着一粒大果实,当我张开手掌,薄雾变成一缕丝带,亦或枯枝上的水珠,我哀戚地仰望着,天不暗淡,也不明媚,在那远远的云端,似有若无,荡动遥远的回忆,我那并不遥远的故乡,似这薄雾般,似有还无,飘飘渺渺,若隐若现,还有那儿时戏耍的小伙伴,和用寺庙改造的小学校里传来的,朗朗的读书声,如钟声一般,有板有眼,洪亮清脆,直传到几里地以外的,叫做北大洼的农田,爹和娘正在那儿干着农活,大声地说着笑着,是不是因为,听到了娃的起劲的读书声,我握紧手掌,当我张开时,却是空空如也,只见如青烟的薄雾,但我却听到一首极为甜美的歌,誰轻轻哼起了那支不知叫做什么名字的歌,誰说也不管他,誰说也不信他,今生今世去寻她,走遍天涯。

那陌上的花,悄悄开着忧伤,漂亮的花裙和歌唱,在风中,已看不清春天的样子。我是谁呢,我在哪里,在凉凉的秋,在墓地的荒野,那夜里奋力飞翔的野天鹅去了哪里,还能否听到那月光下那个絮叨女巫的不厌其烦地低低的诉说。女巫说,她是公主,你是诗人!我笑,什么诗,什么人,只苦涩的泪在夜里独自流,只那秃鹫的叫声响亮清澈在这明亮如昨的夜晚。那黑色如夜的乌鸦拍打着初升的月亮,缪斯女神在哪里轻吟低唱,那紫色的丁香花,在寂寥而寂寥的夜,洒落一地。

我不敢说,春天的爱,死在了秋风里。我不敢说,故乡的水,死在了凉凉的秋。不,不,没有死,死掉的是我苍凉的灵魂,是我凝固如冰如铁,如茫茫无际寸草不生没有源泉没有生机的荒原的落寞。那夜,那明明暗暗的夜,蝙蝠来来回回地飞,自由地飞,他要飞向哪里,他要飞出这永夜飞出这荒原吗?

谁借我一些月光把故乡和青春照亮,让每件东西的阴影在夜里消失,那熄灭的火,那多余的风,留下的虚空,瞬间丰盈,夜,乌鸦,秃鹫,黑得发亮,谁在这亮亮的黑里,寻得,一颗失而复得的月亮。

你见过红色的月光吗?红色的光芒在原野里飘荡。

一片月光一首诗,会不会冥冥之中有什么奇异的事情要发生,在这柠檬的月光飘荡的原野。

这样的夜只有写下一首诗才能安魂。

只有写下一首诗,他才可能编织那柠檬般的月色的如梦朦胧的幻想,给黎明的星辰一件华丽丽的霓裳,在这寂寂的夜谁丟了找不回的旧梦,没有月色黄昏也没有悠悠的花枝俏,那一夜,荒野小屋,一阵寂寞的风独自行走,在冰凉的月色里没一声叹息。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经过千百年长长的流浪,你是否到达了梦想的地方。莫让冰雪的气息隔开我们,让我们围坐在这火炉前,体味季节的温暖。听惯了风的叹息,把门窗关紧,让那窗上的冰花清亮我们的心。斟一壶好酒,在飘雪的夜里回忆那渺茫的青春。靠近我,我那并不遥远的梦里的乡村,我那如梦已逝的缥缈的青春!

一首年轻的诗,或一支瑟缩寒夜的曲子,又莫名地震颤了哪片死水微澜,仿佛夜色中那只无声飞翔的蝙蝠,或默默在夜色里发呆的秃鹫,乌鸦,时间那么久了真的远了消失殆尽了,何时又声若惊雷急若闪电,把腐朽的日子和灵魂一起震颤。

一切都是虚妄一切都是虚空一切都子虚乌有,都是虚拟的不怀好意的存在,只有那乌鸦一般黑的夜色那样真实,只那点点滴滴的明明灭灭的火光,温暖着那似虚空的忽远忽近的似水流年。

天空风云激荡,海水波涛壮阔,翻卷,呼啸,已成过往。草木葱茏,花草丰茂,日月如昨升起降落,夜晚的星星一闪一闪,谁家的孩子寂静里,望着天空的星星。

这个世界将没有忧伤,万物在生长啊,未来在闪着透明的光。


今夜,再望一望,那锐利无比的弯月牙,这把闪着寒光的镰刀,能都否收割尽那荆棘地的荒草。

再磨一磨,这把镰更亮更尖更快,像把武林高手的秘密武器,把事情干得无影无形无声,让一切的荆棘和巫婆的低语消失殆尽,如同销声匿迹的对手。

一弯新月照亮了寂寂的夜,一把镰刀收割了那片怪异的荆棘地。

兴许一场平静的、令人无所适从的等待,就是一次雷霆乍惊,那闪电毁灭了所有的破败不堪的荒原和旧梦,景仰光明重塑了那片阴霾重重的天空。

镰刀创造了奇迹,不再荆棘重生,闪电创造了奇迹,惊醒照亮了大地和天空,以闪电毁灭景仰光明的方式,叙说每一个平静如水的黎明,不再横冲直撞,只有流水淙淙,和时光寂静的倾听,逝者如斯,不须吟唱任何诗句。

不是对抗;只是面对!


2018.4.2作

2018.9.25修改

2019.2.27  7:26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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