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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福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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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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釆榆钱

采榆钱

 五一节,一家人在鄂尔多斯市国家植物园观光,孙儿走到一棵榆树下,抬头望着树寇枝条上一朵连朵一穗挨一穗黄绿黄绿的榆钱,拍手叫好。大声嚷嚷,那是什么花啊?我忙上前伸手摘下几朵,说:“这是榆树花呀,它俗名叫榆钱,可好吃了。你尝尝!”孙儿从我手里捏过那几朵榆钱,塞到嘴里嚼起来,瓮声瓮气说:“可真香,多折几枝带回家吃吧!”孙儿的话唤醒我儿时的记忆,榆树、榆钱、榆钱饭在脑海里浮动。

五十多年前,暮春夏初时节,杨花飘落、柳絮漫舞、榆树上挂满榆钱。黄绿黄绿的,穗穗串串,迎风摇曳。每到这个季节,全村男女老少挎篮提袋四过奔走,下沟上梁寻找榆树,采摘榆钱。他们用树铲捅下毛枝、用绳子拽下大枝,把树枝背回院里采摘。这种方法严重损伤榆树,影响下一年结榆钱,明事理的人不位这样做。大多数人脱掉鞋袜,赤脚爬上大树采摘。我们小孩子也学着大人的样子,整天光着屁股爬在大榆树杈上,从枝上捋下一把把榆钱,大口地吃着,嫩淋淋、软绵绵、甘甜爽口。嚼到榆钱中间的硬籽,越嚼越有味,比吃花生瓜籽还香。填饱肚子后,满嘴的绿垢顾不得擦,把袄袖子用小树枝捆了,挂到胸前,脚蹬手搬爬到树的高处,采摘榆钱。

  伙伴们一个个像猴子手抓枝杆,双脚跳跃,身子如荡秋千般从这枝跃到那枝。树稍头的榆钱既繁又鲜嫩,伙伴们攀过去,一手抓着枝条,一手捋。枝儿颤悠悠的,上下幌动。身子高低起伏,荡动不定。小伙伴们忘了身在高处,随着枝儿飘荡划出弯弯弧度,手儿左采右捋从不停下。有时大人们出现在树下,见状后大气不出,举目紧盯,双手捏汗。只等采好榆钱,孩子从树上溜下来,他们才舒了口气,说以后千万不可到树稍采榆钱了!可一上树就收拦不住,找最繁的枝儿,不由地又到了树稍。大家拼命的采摘榆钱,搬断树技掉下来的也时有发生。轻者摔的皮开肉绽,重者跌断四肢摔坏了腰,弄成终身残废。我的隔壁杨四和就是从三丈多高的榆树上掉下来,摔坏腰,自今拄着双拐走路。

 村里人争抢着采摘榆钱,运回家贮放到泥缸里。用时拿出来,抖掉尘土杂物,倒到井台旁的石槽里冼干净。既可以凉拌、也可以和上莜面做成片片、块垒,擀成饨饨。还可以晒干后压成面,和上白面豆面擀面条,是待客的美食。记得我十多岁时,跟奶奶去十余里的后营村姑姑家,吃的就是榆钱系列的饭。姑姑用鲜嫩的榆钱加醋调了,拌上油爆栽栽面花(野外的一种植物,夏季开白花,摘回去做调味品)做成一盆凉拌榆钱,鲜嫩可口;又把榆钱加碗豆碾好的面和起,汤锅上架了饸饹床子压下去,煮熟捞到碗里,加上油爆葱花、花椒面等佐料、倒了醋,调拌好,吃到口里筋颤颤、软绵绵、香喷喷,现时的大米白面也没那口味。姑姑边做饭边拉话,说今年摘了三大缸榆钱,夹和粮食野菜足够一家人吃到秋天新粮下来。

  那年月,人们常年为嘴奔波,野菜榆钱成了乡亲们度过春夏最好的饭食。现在人们都过上好日子,顿顿都是白面大米、鸡鱼羊肉,谁还挂记那些不入谱的蔬菜。难怪孙儿不认识榆钱,可过来的人怎能忘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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