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深了,大地开始清点收成。
城市里,快要凋零的草看不到尽头。
“青城的绿化越来越好”。
我看到遍地的草,以为看到的是自己。
秋风阵阵,突然从阴山深处往城池里吹。
一群麻雀蹦蹦跳跳的途经身旁,城市太包容了,使我冷不丁感觉,那是更深层次的自己。
秋天风流,街道、公园、小区和青城驿站,用红黄蓝绿青蓝紫相互辉映和蛊惑。
挡不住秋风,挡不住蝉鸣。我珍重一只蝉对生命内在意义的阐述。阳光平等,均匀地普照大地上的一切。
但最里面的本质是钢筋水泥的城堡和心怀叵测的人们,有刀枪,有扫帚,刺痛的;有薄凉,有温暖,浸骨的。放不下,又躲不了。
大厦林立,地铁在舒展,高架桥是城市能看到的一截抛物线,每天在昼夜之间,被车流抬举到新的高度。
交警和指示灯,千眼监视,一手势一鸣笛前行。
霓虹广告是一个迷彩的刀片,割钝了目光和步子。
富态的黑手已经金盆洗手,横扫,不再招摇过市或拘禁在牢笼里,不见天日。
把斑马线和栅栏,隐秘在最后一道道生命的光线里,随着路边的马莲草摇晃着微微的醉意。
我就站在小河边,看见那柔和的垂柳,和快要凋零的花朵。
流浪狗在交头接耳,在开会,在杂草间等冬天。
其实城市住进楼房的人们,也贡献了一片辽阔。放眼望去,唯有高度依然像一种阵势。
规矩的风景成为背景。就出没和接触的几率而言,拥挤才不满足于自然,更露骨的,作为一种暗示,在狭窄的空间里,看到人们的身影。
譬如,他们不代表自然的机会越来越暧昧;不如保安和保洁联系紧密,就已将人生的漏洞,揭示得熟悉并陌生。
可遇性依然不容低估,但代表不了人们的关系和城市的温度。
并在岁月的流逝中将这偶然的情形慢慢酝酿成一种反记忆。
站在住宅的一楼的阳台上,高度令人恍惚。
一边擦玻璃,一边转动,时光随之倒流。
刚到青城的时候,一个清雪之夜,我在城郊迷失方向,慌乱中只想起常兴的电话号码,记不清说了什么,只记得在小酒馆里醉的一塌糊涂,热爱这个城市是从那一次通话开始,“常高兴。”
一年一度的,是它们短短的一生。
我的纸张,空空,执着。若水老师清点我的文字,当太阳刚爬上阴山,走在街道上,宁静地听若水老师的朗诵。对此,我不是旁听生,在风中听流水从桥下穿过一样,在一块石头旁转身,它对我是一种共鸣。
在呼吸里走动着的爱着的人,不要以为有多老了,心不老。
把自己活成,一束光。温暖自己,照亮别人。
这一个季节,关心更多的是,阳光强烈的时候,楼宇、树木、花朵。
太阳不在上一次的位置。天色尚早,巷口多了一个卖西瓜的小摊贩。一群人在热闹地吃瓜,另一两个人在捡西瓜皮和烟头。
就好像居然忘了,如此,转悠进城市的印象,转悠进城市的记忆,直至觉悟,
轻轻摇摆在街道的影子里。
夜里,思绪是一只萤火虫,开成漫天的星星,可以在一张白纸上,反复描摹城市,描摹幸福。
此刻,早已煮好茶,备好酒,握一把琴。构思、立意、续写,奏一曲琴瑟和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