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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树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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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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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阳,在心中穿过

  

今年秋天的阳光没有往年的炙烈,变得很温和。只是无端的觉得自己在这个秋天过的很快,阳光从天空慢慢铺展,静静地散落在街道上,又从地面上蹦了过来,然后跑到我的车窗前,轻轻地叩着。我傻傻地窥着阳光的流动。时光便在平淡中消失着,那点浅浅的、隐隐的,暖暖的。  

车行驶在钢筋铁骨的楼宇群落里,是看不到远山的,见不到秋野的。只有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鸟在天空上飞着。叽叽喳喳地叫着,也许是来觅食吧,可是却飞错了地方,往往城市对于它们从来不会厚待的。  

街道两旁的那些树木葱郁的绿着,艳丽妖娆的花在街心花园芬芳着,落有路上溅起的灰尘。枝叶上的尘埃在阳光中浸着黯淡的绿色,枝叶摇曳着,却在我的心里站着。这或许是我的一种绿色情结,或许是一种人生怀想。街道上,有一个拉着大白菜的马车逆行,赶车的农民只好牵着马,环视着左右,怵怵地,那么的迷茫和无奈;一个穿着环卫服装的老人,提着一个大大的布袋子,踯躅地横穿马路捡拾在地上的垃圾,忽听一声刹车声,停在路边的司机对着环卫工人吼着:“没有我们扔垃圾,要你们做什么,谁养活你们。”声音比刹车还刺耳。我无意观赏路两边凝固的建筑,鲜艳的广告牌,匆匆的人流,感觉很暖味,很招摇,也很浮躁。从车窗外传来车流驰撵街道的声响,那是一种痛,是一种呻吟,只有阳光能给予安抚和慰藉。也许他们没有体会,如果懂得怜悯,慈悲,感恩。就能明白一个人忧郁淡定,就如这街道,亲近又背离,又像地下的管网相连的一体。  

车穿越了城市,在高速路上奔驰着。放眼望去,远处的黛色的大青山此起彼伏,连绵不断,在大地静静的卧着,从石头上艰难地长出的一棵棵树,一丛丛草傲然山间,道两边的村庄错落有致,田野泛着金子般的秋意。沉甸甸的谷穗在微风的吹拂下翻起层层波浪,相互依靠着,抚摸着,有的地里已经开始收割,一垛垛粮捆在地上堆起,层层叠叠,正在抽空喘息的老农踏踏实实地坐着,挺拔的高粱秸秆上挂着草帽,披一件旧衣,像哨兵守护着,那一只只麻雀大胆地在粮垛上飞来飞去,那大片大片向日葵开怀的笑着,到处充满了诗情画意。我是乡村走出来的,我深深感谢田野,山谷,村庄,父老乡亲。多了一份对于乡间的感知与热爱。经历的贫穷,落寞和潦倒,艰难和挣扎也有别样的野性的精彩。还记得我做的第一件无措而揪心的事。那一年秋天,我八九岁,跟伙伴们在庄稼地里,将还未熟透的苞米秸秆,割倒当甜杆吃,父亲很生气,“少打多少粮食呀,祸害庄稼是有罪的”。啪啪地打了我几鞭子,疼得我直叫,谁叫父亲是个车老板呢,甩鞭子是他的拿手活。我的眼泪涌出来,再涌出来。我把割下的苞米秸秆埋在垄沟里,期望它能长出新的庄稼来,每天都要去看看,谁知几天就腐烂混作了泥土。面对比邻即将成熟的庄稼,心里那个悔意和那种“罪过”,至今依然记得。少年的情怀里,那时反而是真实而来的,难得地单纯与笨拙,却是永恒的怀疚。  

路两旁的庄稼,那不是太虚幻境,那种的情境有一种不足为外人道的成熟美。而黄昏就是模糊状态,所以,我喜欢秋天。喜欢站在秋天里,低低的蹲在庄稼跟前,亲吻庄稼的穗子,闻着粮食的香味,叫一肚子模糊的梦幻显得分外透明。  

望着窗外的景致,仰望天上的秋阳,仿佛让我想起了什么。前两天,我们中专同学会,人已到中年,也是人生的秋季,难得一次相聚,因为工作脱离不开,我却没有成行。同学会后,同学胡继元开通了QQ群,那一句“两年的缘分,一生的情谊”,让我感动。他又把聚会的光碟邮寄过来,我马上观看。看到一个个同学那有些苍老的神态,但是依稀看到当年的影子。回想东北那个叫扎兰屯的地方,一群二十初头的青年来这里求学,开学的时候,也是秋天,望着那宏伟的吊桥,那蓊郁的丁香树,曾经伫立桥上,倚栏凝视,那清朗的河面奇妙地坦坦白白,阳光的火焰燃烧得又热烈又执着,天地又骤然明亮起来。宛如一个以热闹开场的闪亮故事。甜腻的蝉,叫了,清香的丁香花,开着,这个境况清翠脆到浑厚,让秋色更秋,找到更多的轻灵美感。在内心憧憬美丽的梦,编织没有穷尽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往往是自己。斗志很昂扬,故事很美好,梦很虚幻,历经艰难最终找到了工作、婚姻和幸福,那么老土,俗气和真实。而今,有的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们,有的工作失意、婚姻失败,家境困顿;有的已经提前退休,又有新的用武之地。郑建华边工作边做生意,成了一家全国性公司的代理商;爱好电脑的包钢,镇长不当却开起来财务软件公司,做的有模有样;班长张仲学辞去了原来的政府官员,被老家一个民营企业聘为副总,在同学聚会上感慨地说:“我得着急赶回去,我现在给民营企业打工,也是不得自由呀”。话语间还是老班长的气势,可为人生得意。我的从中学到中专的同学田爱军,即是旗城建局的书记,又是旗文联的主席,还是内蒙古音乐家学会会员,旗歌都是他写的,唱起歌来满怀深情......是的,现实是要养家糊口,要颐养天年,要养老送终,只注意灵魂的取向与精神的需求,那是奢侈,而为了以后老去积攒过冬的粮食,才是现实。人到中年了,时光过的很快,秋阳已经穿越了我,也穿越了我的这些同学,我没有与自己背道而驰。时间不会年轻,而秋阳也灿烂,人到中年,心态好些,也明媚。  

很多次,我被自己的样子蛊惑。我也是沧桑一张脸?是不是最为羸弱的一副体态?我平凡吗,自然吗,阳光吗?而这些过度的内心活动和曲折的个性人生。激发着一股莫名的写作冲动。人到中年,开始提笔涂鸦,我写诗、做文,评点人生、叩问生活,在它们彼此之间,与我的生命息息相关,生死相依。在这个城市,很多朋友知道我敲些反映自己心声的文字,“我写我心,我抒我情”。一旦看到我的文字,就打来电话,褒扬一番。我只能笑笑而已。这些年,文字中的喜怒哀乐,都是我生命飘摇中的感悟,阳光永远是我的现在时态。是我赖以生存的营养,文字永远是我相濡以沫的伴侣。在时光的深处,靠着文字抵达生活的堤岸,享受着文字的体温,表达着我的感情。我深陷于文字,我也一直深陷于阳光点亮的文字。来映照我能见的景象,事物和内心,考量阳光的,那个隐秘的,时而叛逆,时而归顺的自己。  

天空的太阳并不毒辣,只是坐在车里有些许的闷燥拢着。我只能在狭隘的空间里感慨着秋阳的写意。外面的风光是多么的丰腴,那满目的金黄,那秋实的饱满,那农民的满脸喜悦,可以说是那么的惹眼,夸张,抒情。  

我在秋天的大地上行走,不知何处是尽头。一路走来,似乎都是这样的,高远的阳光,热闹的田野,散淡的牛羊懒洋洋地匍匐在大地上,一切美丽极了,秋阳下,所有的灵魂都长着天使的翅膀。  

(孙树恒,笔名恒心永在,内蒙古奈曼旗人,供职阳光财险内蒙古分公司。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内蒙古诗词学会会员,西部散文家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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