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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树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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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19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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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音,是不易走调的歌谣

这个美丽的夏天啊 夜幕渐近,冻不死的初夏,“第六次开春失败” 还在“倒春寒”,又像我的咳嗽 风好大,杨花柳絮飞扬,不停,丁香花莞尔一笑 黄天已荒,冷风喊出夜 “奈曼人家”的灯火亮了,建华准备了鱼宴 是家乡的特色菜,那里有出名的“红毛鲤鱼” 与“千叟宴”不同 邀约了一帮老乡,建华调侃地说,“母亲节”没请女的 “护士节”,没请护士,来了几个医生 这些曾经赤足贴近故乡的泥土,亲近过故乡的水湄的人 此刻,一拨又一拨的老乡走进来,仅仅是鱼宴吗 吃家乡菜吗,那“五谷丰登”,寄托着什么 那“大丰收”意味着什么 那杀猪菜、酸菜汆白肉、小鸡炖蘑菇呢…… 家乡的味道,就是妈妈的味道,故乡就像妈妈的手掌 窄小而温暖 天冷,饮酒取暖。一声声碰杯,乡音喋喋不休 我静坐旁边,以感冒之名,但无论怎样乔装 也无法掩饰,难以推辞,诚不达意 当医生的举子关切,“吃头孢了吗”“没有 吃阿莫西林”,秀华说“别喝了,吓人的” “那就试着喝点,有气喘、胸闷,就别喝” 几个医生这样说,这是劝酒吗?! 我还是喝了,不然,我就成了流离失所,离乡叛道的人 今夜,屋外的风凛冽了,醇朴的乡情却醉了 弥漫,人间,愿时光恬静如初 那熟悉的方言土语,仿佛一夜间疯长起来 有些人,一定是那一年的春风,紧紧地跟在身后,攀上肩头 一定是不舍的乡情,走累了, 遗落在城市的满都海公园里,落地生了漂泊的萍 这一定是疼痛的 但那些人生的坎坷和挫折,没有颓废在城市的葳蕤中 而今夜,一多半都是夫唱妇随的故乡人 在异地他乡闯荡世界, 一切生活苦难和幸福已走成风景,足够了 比起城市逐渐繁华和拥堵的城市 比起日渐老下去的自己和日渐成熟 顶天立地的下一代,又为儿女勾画出了远方 好似水面上毫无章法渲染的浮萍 得到了彼岸的庇佑,乡音的认领 此刻,我们不再有漂泊者的自卑,以落地生根的姿态 那些苦难和贫穷的往事如烟 彰显不屈不挠所创造的成就和荣光 就连被我形容过多次的奈曼人家,家乡人的饭馆 在一次次蜕变中也令人眼界大开 饭菜一新,做人做到城里来,当做出品味和格局 用多种方位和视角走进,地理依旧安然如昨 在城市里,不言金戈铁马,从昔日的沙窝窝 山旮旯走出来 那片契丹、大辽,乃蛮部落,亲王福地 青铜的锈迹和斑驳,溯古追今 犹如说到自己住在哪个乡,哪个村一样 已交于生命的本土删简 老乡们坐在一起,已挣脱那么多功名利禄的纠缠 总有缄默不语的时候 一些氤氲,许多故事不是虚构的描述,覆盖了旧时光 浮浮沉沉,将藏在身上的痛,一点一点拔出来 直到双肩颤抖 一种透骨的酒香,割破多年的乡愁 就像夜空挤满浮云的碎片,它们聚集,离散,游移,临了 人来人往,缘尽缘散 唯有乡情的回忆不能让距离剥夺 一起感觉自己的脉搏与故乡共振 乡音是不会走调的歌谣。 有风的夜,起起伏伏的泥泞 土粘连着土像脐带维持 彼此天然和必要的联结。 灯光暗了,风不止,游荡的乡音,若隐若现 不敲门,有人迟到了,屋子很安静 乡音若有若无,抱着某种思念,低着头, 城市里的乡愁,悬在夜色里,每个人的目光 仿若星辰闪烁,风声越来越大。一把细碎的尘埃 无法清除,忍在骨头里,努力做出最美的样子 刚刚站立的那块台阶,周围的夜色一寸寸涨高。 我跟东哥走着,打的。举子坐上旭东的电动车 热心“冻人”,人越有本事越低调 鸟鸣收起羽翼,一顿酒,系住一乡情事 来吧!鸟语会将又一个黎明,打捞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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