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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树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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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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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村庄的一片片蛙鸣

想象小时候,日头正高时,站在村庄的河岸边,看见河里成群的小蝌蚪,手就痒痒,抓几个放进罐头瓶子里。

夜里,躺在老屋的炕上,望着窗外的星星,听着蛙鸣,就好像抓住了夏天。

在城里的河流,见不到青蛙,听不到蛙鸣,是没有了它们生存的土壤,或是拒绝它们繁衍生息,被长满绿色的风,驱逐了 ?

时冷时热,莫名其妙,怀疑这个夏天。就像河水洗去波纹里惊慌的语言。

好想在院子里,挖个坑,长出野草,养几个小蝌蚪,长大长大,就长出了青蛙,但我真的愿意相信,同样的月光下,依然有一个烛光摇曳的村庄, 依然荡漾着彼此呼应的蛙鸣。

一个蛙的天堂,一群青蛙在那儿相聚、痛哭,欢乐,在那儿,互享河间的美好,夏日的馈赠。

青蛙是为夏季而生,是为夏季而鸣。活着,还得在有限的光阴里,念经一样,背负一种使命吧,呼唤风调雨顺。

他们真的可怜吗,一个个不开口,又会是怎么样的情况,沉默是一种对抗,为它们祷告,但它们那眼神 ,却又没有多少胜算的 。

其实,在每一个茫茫的夏天, 我一直寻找着,那一片蛙鸣, 能想象出,它们青蛙鸣叫的样子 ,几声蛙鸣就能把夜色的灯火,唤回家 , 把忘了的路,唤回家。

多年以后,回到故乡的小河边,在同一地点,青蛙已经不是过去的青蛙了,

叫声,更加的弥散,或者混沌 ,或者被慢慢遗忘, 或者藏进了泥土 ,我猛然看到自己水中的倒影,一些温暖的光影,找了到归宿 。而我,已成了归途的一部分。

我俯下低矮的身子 ,用河水一遍遍地淋湿 , 不用看就知道,田野里的玉米该灌浆了,我用净水灌满自己, 敬重它们,

哪怕是一声声蛙鸣的陪伴。

庄稼和炊烟,就温柔起来。青蛙在水里,蝴蝶、蜻蜓在水面,在升起的光芒里,舞蹈歌唱,各有独特的姿势和生命 。穿越 生存与死亡。

穿过所有夏天的背景 ,这时,风起波纹

,相顾于波澜,把水草一样的心事,托出水面。一棵芦苇还在水中独自静立。

一直听,突然停止了蛙声 ,这样安静的时刻。

两棵老柳树,像一对相守的老伴,颤颤微微地拥抱, 甜蜜时光的 ,搂紧,从此,让故乡的风,又瘦了几层。

怀念村庄,怀念蛙鸣。隐于沉珂,此生放不下的情怀,盛夏,正从故乡慢慢吹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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