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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柳老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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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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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散文 闲话永昌 第十一章连载


                11

北海子以泉水著名,在泉旁有参天古树,古树掩荫下的亭榭楼阁,曾因年久失修和地面潮湿而破败不堪,后来在改革开放后,放泄尽海子里的水,深挖地基,用钢筋水泥浇铸好支撑柱和地座,在上面照原样翻建起新的亭榭楼阁,虽彻底解决了地基在环绕的水中下陷而墙裂柱斜的难题,但给人的感觉是犹如一个年老妇女,下半身西裤皮鞋,上半身却戏袍冠带,失去了古色纯朴。唯那些古杨树不改本色,树梢虽慢慢干枯,树身仍老枝新叶,挺直躯体,昂扬向上,向世人诉说着它们的沧桑。

北海子的景观在过去的文人墨客们心目中的永昌八景里名列第一。如果把那些千百年来日夜翻滚流淌的泉水汇聚在一块,不就是海么?泉多不叫北泉子而叫北海子,体现着先民们的智慧。

泉是北海子的主要风景。一切因泉有了灵气。青蛙的泉,鱼的泉,水鸟的泉,蜻蜓的泉,水冬青的泉,芦苇的泉,月亮的泉,蝴蝶的泉,冒泡的泉和不冒泡的泉,发生过故事的泉和没发生过故事的泉。无一例外,这些泉都是清亮的泉。

         泉水的上游西北方向,就是那座不高但陡,不陡但峻的武当山。

站在金川河比河水稍高的不是河堤而是河岸上,河两边长满了香草,开遍了百花。

有河必有桥,原来的桥是几根粗木搭成,上面铺树枝草垫,经不起洪水的冲撞。后来是水泥平板桥,还是经不住洪水折腾和车碾马踏。现在是半月型的有栏杆的钢筋水泥桥,桥面比河水高出许多,只能人行,不能车过,通车的桥另选他址而建。说来也怪,自从这两座新桥建好后,却再没发过曾经发过的大洪水。

过桥后,草湖滩里那些美丽的泉和水就抛在了脑后,而另外一种磅磗的景象正俯视着大地,等待人们睁大眼睛,好奇的仰望。

        这座山脉,是河西走廊原野北边常见的石山,延绵数百里,海拨较低,永昌人都叫它北山,与南面祁连山相望。站在南山坡上北望,目光能越过北山的顶,山那边还是山,直到山那边一往无际的茫茫戈壁,笼罩在似雾似云的灰白色中。

        在离它稍远点举目望去,满山青石、红石、沙砾、黄土,却在石缝间、沙坡上、山洼里、沟壕中,长着茂密的草,青翠的树,杨、柳、槐、松、柏、沙枣、沙棘、枸杞。自古北山不长树,这些树木都是人工栽种的,水是提灌上去的。水真是万物之灵,那里有水,那里就有绿色,不管是高山还是荒岭,有水就会有生命之花绽放。人们沿山梁、陡坡,凿石拓道,铺垫台阶,峰回路转,婉延而上。从最低处的第一个山头到山顶,凡平缓地段,山梁半腰,峰顶平台,或塔,或庙,或亭,或殿、或堂,或阁,依山而建,红墙青瓦,雕梁画檐,掩藏在树木草丛之间,俨然已成规模庞大,气势恢宏的仿古建筑群。

拾级登顶北望,山连着山,川接着川,气象万千。回过头来远眺近看,茫茫南山,青黛间冰光闪闪,白云飘动。古老的县城,走廊绿洲,阡陌纵横。千紫万绿中,小桥流水,村舍院落,鸡鸣犬叫,隐没其中。北海子湿地公园,尽收眼底,草湖滩的泉水,亮光点点。

若是秋天,绿中有金黄,黄中有青翠,层林尽染。金川河如一条玉带,河两边杂色烂漫的芳草野花,护展着玉带或弯曲或舒直向东流入金川峡水库。湿地公园旁的北海子公园被绿色隐没,已经满山绿化的校场山看似不像是山,唯观河宝塔、老古树冠清晰可见,但在登高者的俯视下不再雄伟。而这一切,都是改革开放以后,经过人们不懈努力,慢慢营造而成的。

        武当山有许多传说,武当山下故事多如牛毛。

武当山现在己是佛教旅游胜地。每年正月十六“游百病”,山上山下人山人海。当地不知有多少文人墨客写过画过这片山,这块地,这方水土,这儿的人。世间的书大多是写在纸上的,但关于永昌县北海子的大书是渗透在石头里的,是融化在泉水里的,是深耕在大地里的。

        山顶凝望久了,把山前山后,山下山顶的、苍茫原野的风光刻在心中,饱了眼福,下山沿金川河往东继续走,河两岸风光依然。

狮伏山也被绿化,满山满坡都绿了,它与对面校场山的石嘴子相距不过几百米,金川河在此拐了个大湾。

河水一湾,就有深潭,流水平缓。曾经在这段河道上,有七座水磨坊,一座跟一座距离不远,城里人叫它们七盘磨。河水在县城旁唯一被充分利用的,就是这些磨坊了,它们的主人当然是三山环绕着的村庄和村民,在村民眼里,水磨坊是最雄伟、最引以自豪、最令人神往的高大建筑。那些纯松木板搭建的磨坊,久经年月,墙壁和屋顶的颜色,不是红的,也不是绿的,更不是白的,而是青灰色的,透着浓浓的沧桑。

河水的大湾和深潭,后来被洪水冲击的改了道,那些水磨坊,也在农业学大寨时平田整地掉了,没留下一点痕迹。

经过狮伏山继续向东,就不必再沿河而行,若顺山而走二三里,到东大砂沟口,东南西北四望,北面仍是武当山余脉,东面是金川峡谷,金川河绕山东流。西面最是辉煌,即可看到武当山的巍峨气势,又可欣赏校场山的小巧玲珑,中间夹着北海子和湿地公园,县城被绿色挡在另一边,使人油然升起在此寻一院落,相安一世白首之念。念头升起,无奈实现。

把目光转向南面,心中又是豁然一亮,校场山在此终结,东南侧被东大河切断,西北紧临金川河,两河山下汇合,使校场山似一片犁铧的尖,更像是龙首探水,龙身自然是似山似包的玉皇地地段了。再往远眺,祁连山如一抹黛云,飘浮在南边的天空。

        永昌有许多厚重的历史和人文景观,西南方向的皇家马场、西大河水库;西北方向的圣容寺、汉长城;东北方向的金川峡水库、三道湾峡谷;正南方向的骊靬城、河沟森林公园,那儿的历史上曾经有过的皇家军马、烧缸的窑场、榨油的作坊、烧酒的大锅、磨面碾米的作坊、节子舞的排场、万字灯的气势、织布的老妇、打铁雕木的工匠、说书的艺人、唱贤孝的盲者,等等等等都沉积在历史的岩层中,跑不了的。只要你常来久住,那些渗透在历史中的古老文化会慢慢浸入你的思想和灵魂中,你会满脑子都是宁肯被山水抛弃,可不可抛弃山水;宁肯被历史碰破额头,也不愿被历史遗弃。

在葳蕤自守、蒹葭浩荡的乡间,有挖掘不完的传说和故事,可是,装满记忆的脑袋上面却被霜雪覆盖。

(未完待续)

2018.9.9.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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