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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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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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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我打江南走过

五月的西湖,仿佛一场方醒的梦,在哒哒的马蹄声里,西湖以她独有的妩媚与温馨,接纳了我,接纳了我的酣梦和一个英俊少年无忌的梦呓。

湖心亭显的如此渺小,站在风雨交织的湖岸,我忽然觉得,西湖就是一位慈祥的母亲,绿绿的岸边垂柳就是母亲青春的发丝。湖心亭,则是母亲胸前的那枚纽扣,款款的镶嵌在西湖的心脏,静静的聆听西湖千百年来文化的回音。

二零零四年冬月,小雪降临西湖,我回到杭州,与长兄永谊一起徒步孤山。此去,主要是去看腊梅。上山去,穿西泠印社旧址,来到林逋养鹤种梅处。当年的仙鹤早已随主人同去,唯有梅花,唯有刻在石间的诗句赫然呈现:“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其中最妙当属“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这一句,曾醉倒了多少游历在西湖山水之间的文人骚客。我与长兄昔日同至,又何尝不是因了林先生的这一千古绝唱呢?孤山探梅,探的是自己别样的心情。说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和长兄一样,唯梅花情有独钟。

那是二零零七年的五月,西湖以她母亲般的怀抱拥着我。午夜时分,我独自静坐在东岸的石椅上,思绪千千万万。我不得不承认,冥冥之中,我与这西湖是有缘分的。不是因为我那一夜依偎在西湖的怀抱,也不是因为那一段岁月让我难以忘怀,更多的是西湖她给予我的不仅仅的愉悦和感伤,也不仅仅是怅惘和无奈。

没有到过杭州的人,这样的城市,其实人们并不十分的了解。大凡去过杭州的人,都觉得杭州的商业气息很浓厚,但稍稍深入,尤其在西湖岸边转上几转,顺便回回头,看看唐朝的秋天,看看南宋的春天,看看从小就耳熟能详的白蛇传……你就会豁然开朗,原来因了这西湖,因了这沉淀在湖中央的千年污泥,你忽然觉得西湖原来包涵了许许多多你所想知道的文化。西湖,她有慈母一样的胸怀,她包容着历史,同样也包容我们每一个人,包容我们的轻狂或无知。

与西湖一样,清河坊这条街道,同样让你一旦涉入便“失去了自我”,那年五月,雨烟缭绕着杭州。我独自一人走在静静的河坊街上,我忽然觉得自己回到了清朝,身着满人的马褂,手执一把羽扇,悠闲而忘我的在青石板铺砌的街道上畅游。任身边有妖娆如烟的女子走过,任耳旁有古典的丝竹声响过,我都尽然的独享着自由的快乐。

吹糖人、皮影戏、手工麻糖还有香在口中臭在外面的臭豆腐,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最吸引人的当属传统的杭绣制品,一位少妇肩上披着龙风呈祥,端端的坐在店里穿针引线,她的身边,是一位七十高龄的老妈妈,满头银丝闪烁着光芒,不难看出,她和她都在刺绣着自己的人生。

西湖岸边还有一处,可谓为人鲜知的地方。这便是位于在西湖十景之一“柳浪闻莺”正门对面的“勾山樵舍”。 一个深情的女子,将传奇的一生埋葬在这里。如今,杂草丛生的勾山樵舍,有谁知道陈端生--这位钱塘女子悲惨的一生呢。

白堤和苏堤、断桥和雷锋塔、岳庙和灵隐古寺;行走在江南,杭州和西湖,还有梅花碑的动人传说,你若真的不想去感知人文与自然的谐和,就转身而去,把湿淋淋的五月记忆抛洒在九霄云外。可是,你不会这样,当年的记忆,如同琼浆美酒,在莲花灯殷红的光晕里,你肆意去想,想古人,想今人,想过往,想今朝。

琼楼玉宇,华灯初上。五月的江南,绿莹莹的日子里,你不要忘记去龙井茶园小歇,更不要忘了去湖心亭寻找张岱的那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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