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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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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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斫柴 (上山斫柴)


        斫柴 (上山斫柴)

        小时候上学,一周上五天,一天去两晌,放学后的作业就是斫柴。

        斫柴喂猪、育羊,搞家庭副业。猪羊吃过之后的柴晒干了,再烧锅、点炕。斫柴去的时候,隔沟喊,窑背上叫,呼朋唤友,打火成群。雨水广的时候我们上山斫柴,斫的柴背下坡路,省劲,背的多;天旱缺墒的时候山上柴少,只能下沟,沟里地阴,保墒,多少还能斫回来些,不至于饿了猪羊。

        我们都盼着天涝,喜欢上山斫柴,用很短的时间就能斫够,有充足的时间可以玩耍。斫柴就是我们的第二课堂,能学到好多在学校里学不到的知识,许多学校里学的知识也能在我们斫柴玩耍中得到消化、吸收。

        上山斫柴去的路上,要经过一片梨树林,大多是红梨,这片林子是我们的乐园。大年的时候能吃一季梨子,小年的时候就没得吃。偶尔发现一颗梨子隐藏在葱郁的树叶之中,就悄悄地爬上树去摘,太梢,够不着,就使劲摇,上下跳,实在摇不下来就脱掉鞋子扔出去打,一双鞋子都落了空,就干脆跳下树来,捡拾土疙瘩再打。被发现后,大伙一拥而上,纷纷扔出土疙瘩,看谁的靶子准,靶子准的人打下来梨就会和发现的人分享。没有吃上梨的人自然心不甘,仰着头围绕着梨树一个一个地转圈圈搜寻,恨不得把下巴挂在树杈上,把眼睛长在树梢上。只要用心去找,每次总会有所发现。梨子像是和我们做迷藏,每天都会钻出来几个供我们分享。那些靶子不准的人想吃又打不下来,觉着脸上发烧挂不住,不甘心,默默地设定一个目标,土疙瘩捡拾了一大堆,练!不停的练!扔地胳膊发酸,手生麻,腰疼腿痛。走路也练,回家也练,天天都练。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了准性。于是,个个都练成了神投手,成了把式。所以,一旦发现目标,几靶之内梨子保准落地。

        梨园旁边长着几棵高大的柿子树,柿子树上经常会有蛋柿(软柿子)。用打梨的方法打蛋柿,打下来就轰死啦,吃不成,劳而无功。于是有人发明了用镰刀代替飞刀,一镰刀扔上去,枝干被削断,蛋柿连着树枝掉了下来,就手接住,蛋柿完好无损,甜美地享用一番技能成果,心里喜滋滋的,甭提有多高兴。吃完了,想起抛出去的镰,只顾着接蛋柿,根本没有注意镰刀的下落。到处乱找,怎么也找不到。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还没有斫下柴。镰刀找不到大伙都不能上山,用我们的话说,这叫同路不舍伴。急了就搬出我的祖传秘方“掐掐算”。这方子很灵验,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用的,用多了就不灵。伸出左手,大拇指头在四个手指上有顺序的来回掐点着,嘴里默念着:“天灵灵,地灵灵,掐掐算算准能行。镰刀丢了,请大神出面,若是丢到了东边,它就要落在我的食指上,若是丢到了南边,它就要落在我的中指上........若是架到树上,它就要落在我最高的指头上,若是掉到沟里,它就要落在我最低的指头上,东南西北上下都掐遍,请神仙把方位给我来指点。”按照卦算得的方向去找,一定就能如愿。有一次算卦,卦落在了最长的中指上,说明镰是架在了这棵柿子树上,可怎么也找不到,所有的人都上树去找,找遍了每一个树枝、树叉还是不见镰刀的踪影。眼看着天就要黑,急的同伴蛮哭,有人怀疑我卦是不是算错了,要求重算。这种卦只能算一遍,头遍灵,二遍瞎,三遍就是然疙瘩。在大家的一再要求下我就硬着头皮,全当瞎算。再伸出左手,闭上眼睛,嘴里默念着,大拇指来回地掐着四指。结果落在了无名指上,也就是镰刀在西边。大家就一字排开,地毯式的向西搜寻。搜出了一百多米,来回搜了好几遍,依然没有镰刀的面。从来没有失算过的我被同伴们嚷酸了,很失面子!走出了梨园,仍不甘心,心里还在琢磨。忽然顿悟,觉得这两个卦合起来不就是说:“镰在西边的树上吗!”失主赶忙跑回去找,果不其然,在那棵柿子树西边的梨树上。从此大家对我的卦佩服的是五体投地!有了疑难就来找我,我成了半仙,大伙都叫我李半仙。

        这种飞刀式的方子有许多不足,有几次把镰刀扔到沟里去了,捡不回来。于是有人绑了弹弓,弹弓射的高,打的准,小巧玲珑,携带方便。一个人有了,大家就都向往,一定要想法设法弄一个。做弹弓需要四种料,木柯杈、汽车轮内胎、捏子、扎线。木柯杈就像“Y”,木料要结实耐用,窍道还要好。我们大多在老槐树上找,找到后剥去皮,窍道不合适还要上火去煨,要做的端正、美观。皮子我们一般选用汽车轱辘的内胎,这种内胎结实、耐用、弹性好。自行车、架子车的内胎太软,射程短。汽车内胎不好找,秦岭水泥厂在宝鉴山上开了采石场,我们叫它矿山,矿山上拉石头的都是大吨位载重汽车,这些汽车的内胎补了又补,实在用不成了就淘汰下来。我们就拿上土特产梨、柿子、枣、红苕、鸡蛋去矿山汽车修理厂软磨硬缠地找师傅换,不给换了就帮忙给修理厂干活,周日干一天活可以换得一尺长一指宽的一截汽车内胎,剪开刚好做弹弓的一副皮子。弹弓捏子最不好找,既要柔软还要结实,要用真皮,牛皮最好。那个时候的农村人穿戴都是布的,哪来的皮货?每次找弹弓捏子我就发愁,实在找不下我就用穿烂了的布鞋的鞋帮子代替。做成的弹弓自然准确度差,显得我技不如人,当然也用不了几天就烂了,我成天为找弹弓捏子发愁。后来我终于发现了新大陆。周六父亲回家休礼拜,劳动的时候父亲换裤子,突然,我发现父亲的皮带是牛皮的,怯怯生喜。晚上,一切准备停当,就差弹弓捏子,急的我在父亲窑洞前听了几回墙根,终于等父亲睡熟了,我拿了剪刀偷偷溜进父亲的窑洞,慌慌张张地黑摸着找到父亲的裤子,急急忙忙地剪了一截皮带出来,一比划,短了!用不成!咋办?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再剪一次,这次剪的绰绰有余。第二天父亲的裤子系不上,皮带短了一大截,母亲赶出来就打,吓得我跑出家门,一天都没有敢回家,练了一天的弹弓。剩余的那截皮带父亲没有舍得给我,母亲给接了一段布料,父亲继续使用着。大家都陆续地拿上了弹弓,等所有人都有了,我们成立了一个十人弹弓队。弹弓队每天都要练靶,每天都搞比赛,排名次,竞争非常激烈。设定一个目标,看谁打的准,一声令下,几乎都射向同一个目标—-靶心。长此以往,个个都成了神射手,可以射空中的鸟,水中的鱼,逃窜的野兔。

        弹弓的用途很广,我们把弹弓的功能发挥到了极致。每次出门斫柴除了带上镰刀和绳,脖子上必定挂着弹弓。梨树上有一窝麻子怪蜂,一伙伴上树不小心晃动了蜂窝,被蜂包围,蜇的掉下树来,蜂还是不依不饶,身上爬满了麻子怪蜂,蛰的他在地上打滚,连声喊救命!救命!伙伴们前去施救,也都被蜂包围。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这是我们一贯的打斗方法。好汉不吃眼前亏,跑!大家各奔东西,麻子怪蜂穷追不舍,人在前面跑,蜂在后面追,拖着长长的尾巴,跑出几百米开外才摆脱麻子怪蜂的追击。被蛰的鼻青脸肿,非常恼火了,大家决心除掉这个蜂巢,以绝后患。小时候我们村就有人就被蜂蜇死了,所以大家恨之入骨。主意既定,一呼百应,几十米开外大家齐齐站立一排,个个拉紧了弹弓,怒目而视,一声令下,十发子弹一同射向蜂巢的根,蜂巢应声落地。足有粪笼那么大,几万只蜂围绕着蜂巢嗡嗡盘旋,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过了几天,所有的蜂都易散而尽,找不到踪影。终于报了仇,了结了一桩心头之患,我们又可以在梨园无忧无虑地玩耍了。

        慢慢的我们弹弓队的名气越来越大,个个都神奇着哩!有好多地方都用的着我们,请我们出面解决问题。比如庄稼地里的鸟儿太多,草人根本吓唬不住它们,谷子、蘼子糟蹋的不成样子。就请我们去打鸟,打上几回鸟儿就少了,时间长了鸟儿就和我们捉迷藏,我们来了,鸟儿飞走了,我们走了鸟儿飞来了。后来我们就想了个方子,打了几只鹞子,不打要害,要活的,抓住后用绳子拴住脚,绑在高空,鹞子在空中飞旋。鹞子是鸟的天敌,鸟儿看见了远远地就飞走了。一天,村里飞来了鹰,鹰要抓鸡,吓得村里的鸡东躲西藏,惊叫个不停,有的受了惊吓,好多天都不下蛋。我们弹弓队出面,对着鹰就是一阵狂轰滥炸,弹丸要打300多米远,200多米高,高度太高了,准确度就差,但足以对盘旋在天空中的鹰构成威胁,鹰见不好得手,危险很大,划算不来,也就远远的飞走了,不敢再来。

        记得小的时候连着有几年老鼠泛滥,人们大量的买老鼠药弄老鼠,非但没有消灭老鼠,老鼠的天敌猫、蛇、猫头鹰却被间接的弄死不少,老鼠的天敌越来越少,老鼠却越来越多,成了鼠患。老鼠不但数量很多,而且大的惊人,有的比猫还大,比猫还厉害。老鼠撵着猫跑,吓得猫四处乱窜不敢应战。生产队的饲养室成了老鼠的天堂,老鼠不怕牲口也不怕人,牲口的饲料被它们抢吃一空,它们在这里不愁吃喝,大量繁殖。就像梨园是我们的乐园一样,饲养室成了老鼠的乐园。气得饲养员和队长丝毫没有办法。有人给队长推荐我们弹弓队,说我们弹弓队百步穿杨,百发百中,不妨试一试。队长平时对我们横眉冷眼,这次不得不放下了架子求我们灭鼠。我们10个人两个人一个牲口窑,负责灭鼠。开始的时候老鼠根本就不怕我们,蹿到我们面前和我们对峙,瞪眼,耀武扬威;有的甚至后腿站立起来挥舞着前足给我们做鬼脸,就像大猩猩一样拍打着胸膛;有的就像出场时的拳击运动员,指手画脚,不屑一顾,不断地挑逗、羞辱着我们。老鼠不知道我们手里有武器,还不认识弹弓,没有领教过弹弓的威力。当我们拉长弹弓瞄准老鼠的脑袋时,它还在嬉皮笑脸地向我们吼叫呢,砰!一弹弓下去老鼠的脑袋就开了花,四蹄朝天,前腿刨几下,后腿一蹬,连叫一声都没有来得及便一命呜呼!其他的老鼠赶来查看,还没来得及反应同样也一命呜呼!一晌打了满满一架子车老鼠,队长喜的让我们一礼拜来灭鼠一次,给我们家长各记一天工分。后来老鼠越来越狡猾,出窝之前先探头窥视,我们在它们就不出窝,我们不在它们就出来活动。白天不敢出来就晚上出来,老鼠跟我们做迷藏,有时候我们也搞晚上出击,像猫一样守在老鼠洞口,老鼠一露头就打,打死就拽出来。我们除了守株待兔,我们也主动出击,老鼠藏在窝里不肯出来,我们就用烟在老鼠洞口熏,用口吹,用扇子扇,熏的老鼠在洞里呆不住,就跑了出来,出来了就再也回不去。饲养室的鼠患终于被我们一帮斫柴的弹弓队给解决了。

          我们一般都是下午上山,那个时候没有钟表,看日头高低,日头还高,就不急着上山,山上热,又没有树,没处纳凉。就继续在梨园里玩,抓五子,捣窑,打扑克,下象棋。五子、捣窑用的都是料角石,扑克、象棋是我们自己制作的,用装水泥的袋子纸牛皮纸裁剪,用浆糊糊了,用毛笔画上,结实耐用。输者下场,赢者继续。对输者的惩罚是吊在树枝上做引体向上,或者是趴在地上做俯卧撑,根据输的程度做的不等。这样既锻炼了身体,又开发了智力。在学校里我们个个都是扑克、象棋高手,引体向上、俯卧撑都名列前茅。

        太阳偏西的厉害,树影越来越长,影子到了我们做的刻度线,我们开始上山。上山是跑着的,看谁跑到早,早到的人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早到的人还有一种胜利感,有一种自豪感,让同伴们羡慕,让同伴们拥戴。上山的时候,没准还会遇到几只野鸡领着一群小鸡,冲散了它们,野鸡惊叫着扑楞楞飞了起来。小鸡不会飞,我们四散追赶。我们跑的快,小鸡比我们跑的还要快,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逮住过野鸡娃。它们不但跑的快,还会缩骨,很窄的缝隙,密不透风的草丛它们在里面能自由穿梭。它们还会躲藏,即使无路可逃,它们躲藏在草丛中卧在地上一动不动,加上外表羽毛与环境颜色相适应,一模一样,就是在你眼前,你也发现不了。抓不到野鸡,运气好的话还会捡到一两根野鸡翎子。野鸡受到惊吓,猛地起飞,有可能被蹭下几根羽毛或者挣脱了翎子。有一次我就捡到一只野鸡翎子,有一米五长,红褐色的,多种色泽的花纹,好像还能变色,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色不同,在太阳底下光艳明亮,熠熠生辉。更神奇的是,我用手撸一撸羽毛,它的羽尖就会很听话的跟着我的手指走动,叫它向东它向东,叫它向上它向上,甚至于隔着玻璃,隔着一张纸都很听话,而且只听我的话,别的谁也不听。拿着这翎子没少在同学们面前得瑟,同学们都好奇,为什么野鸡翎子只听我话,不听他们的,我很得意地给他们吹嘘:“那是因为这只翎子是捡的,由我训练的,它有灵性么。”于是我在同学面前就更加神奇!其实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听我的,后来上了初中才知道,那是因为我的手指和翎子摩擦后,翎子失去了电子带上的正电荷,而我的手指得到了电子带上了负电荷,正负电荷相互吸引,从而野鸡翎子听我的手指指挥。

         冲上山的时候有时还会惊动一对正在热恋的野兔。受了惊吓的兔子蹦起足有两米高,有的一下能蹦过人的头顶,玩着命的向山上跑。这个时候正是我们锻炼长跑的机会。兔子后腿长,前腿短,适合长跑,但不宜跑下坡,所以兔子向山上跑。我们就在后面追,一直追到山顶,兔子没处去,只能向下跑。我们紧追不舍,一脚踢出,踢的兔子栽了几个跟头,有时候能踢断兔子的后退,那种马踏飞燕脚踢兔的快感,让我们激动不已。我们村的同伴都善跑,个个都是长跑健将,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撵兔子跋山练就的。抓住兔子要烧烤着吃,美餐一顿。烤兔子,先要剥皮,我们叫歘皮,用镰刀从兔唇上开个口,然后就分开皮肉,从头到脚歘下来一张整皮筒,皮可以做手套,做帽子,做棉鞋。拾一堆干柴,砍一根粗枣刺,从嘴里穿进,从屁股穿出,穿上整只野兔,架起来生火烧烤,边烤边旋转,烤的焦黄,烤的流油,烤的满山都是肉香。那个时候家穷,根本吃不上肉,烧烤野味就成了我们的美食,不但烤兔子,烤鵏糕,烤麻雀,甚至烤蝎子。有时候还会碰到一窝鸟蛋,山上的鸟很多,有大的,有小的,叫上名的,叫不上名的。捡了鸟蛋就温进烧过的柴火灰中,回家的时候就熟了,刨出来带上作为我们回去的点心。有时候时间长了,没有见过腥,我们就在山顶放石马,放石马就是找一块方片石,立起来从山顶上滚下,石马越滚越欢,有时候能蹦起几丈高,一直从山顶滚到山谷,吓得野兔蹦了出来,我们就去追,追上烧烤。吓得野鸡、野鸟飞了起来,我们就去找它的窝,在窝里掏蛋。还有山上的许多野果子都是我们的美食。夏天的蜜子、茹茹;秋天的酸枣、木棉瓜、尖草根等就是我们的零食,比现在的孩子们吃的零食包包要绿色、环保、营养。一个个吃的生龙活虎,健健康康。吃了回家还要给家里人带上,让家里人也尝尝鲜,改善一下生活。

        那个时候学校不开设体育课和劳动课。我们农村孩子的体育课和劳动课就是斫柴和玩耍。上树摘果子,挂在树上荡秋千,像猴子一样和伙伴们打闹嬉戏,在玩乐中练就了好多本领。攀崖择野果,谁攀得快,到得早,谁就能得到奖赏。野果、野菜、甚至植物的根都是我们的零嘴;许多鸟、鸟蛋、野生动物经过烧烤就成了我们的美食。比起现在的学生,我觉得我们那个时候更自由、更快乐。我们没有那些做不完的作业,我们没有那么沉重的书包,我们也不课外补习,我们也没有现在的孩子那么娇气,经不得风雨,受不得热冷。我们的作业就是斫柴,我们的肩上扛的不是沉重的书包而是柴禾,我们雷厉风行,风风火火,个个都是超人。

         记得有一年上山斫柴,左手抓住柴,右手握镰,正准备斫,感觉左手被针扎了一下,猛烈的疼,仔细一看,原来我握住了一条蛇,蛇咬住了我的手指,我急了,右手一把上去掐住蛇的脖子,蛇立刻松了口,绿菜花蛇,有一米多长,镰把那么粗,脚踩住蛇尾,用力猛一拽,蛇被拉成了皮,再一拽拉断了筋,再用力拉成了两截。右手立即卡住左手手腕,左手受伤的指头指塞进嘴里,不停的吸,不停的吐血,吸的满脸通红,吸的上不来气。同时有伙伴拿来荆条皮扎住手指,拿来镰刀,咬紧牙关,来!噌一下,割下手指头上的一块肉。这些动作既快又狠,有条不紊,镇静自如。这大概源于我们平时对蛇的了解,不怕蛇,敢抓蛇,抓着蛇缠在胳膊上玩。试想现在的孩子遇到蛇会是什么情况?恐怕吓得半死!可能都得截肢。而这些本领在书本上是学不来的。镰刀没有经过消毒,我也没有去医院看医生,完全靠自身强大的免疫力康复了,只留下一点痕迹。有人说,人体本身就是一个强大的医疗工厂,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医院都先进。这就是例子,这一点我至今深信不疑。

       雨水广的年份,山上的柴长得很旺,很多。要不了多少时辰就斫够了。用绳捆上,试着背一下,若是背不动,就解开绳子,去掉些再捆上。

       下山的时候,每一个人都尽最大力量,背着快乐,背着幸福,满载而归。夕阳西下,余晖映照,我们一个跟着一个沿着蜿蜒的山路,踩着落日,就像行走在沙丘上的驼队,驼铃声声缓缓而下,经过梨园,进入村庄,回家而息。(待续二、下沟斫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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