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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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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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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边的怀念

  我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才能准确描述时间路过身旁的健步如飞。二十多年,眨眼即逝,梦想着而又真正能抓住点什么留作纪念,其实很不容易。但水去有痕,雁过留声,奔跑的岁月在内心深处沉淀下来的每一点每一滴,都会变成依依不舍,越来越厚,越来越稠,也越来越沉。

  无法也不愿忘记,牦牛山下、安宁河边那个美丽的地方——樟木箐。记忆中,那里天蓝水清,瓜果飘香,民风淳朴,浓情依栖。樟木小学就坐落在那里,已经有好几年没去过了。在那校园中,记录着我踏入社会的第一个脚印;在那校园中,相逢了人生故事的另一位主角;在那校园中,唤起了我对人生价值的认真思考。校园环境的日新月异,学生面孔的焕然一新,教师队伍的新老更替,早已成为另一道风景,在不知不觉中挤进了记忆,逐渐稀释着原有的印象,也就催发了无穷无尽的怀念。

  昨晚,一场梦醒来,发现好些名字依旧光洁如初。

  古井,盛满芳香,献上甘甜,洒落流淌着的清脆水声,像九月伊始初来乍到的新生,最早“报名”。几棵粗壮的银桦树像忠诚的卫士,忠贞不渝守候在它的身边。茂密的枝叶遮挡烈日,遮挡风雨,遮挡沙尘。没有人知道古井确切的年龄,但一定是长过了目前在这个世界上奔走的每一个人。你看,就连作为井沿的石箍上镌刻着的也是上个世纪中期的某个年份,听说那是距离最近的一次较大的维护。井深四米上下,井壁用汤碗大小的鹅卵石堆砌而成。有一年天旱,井水退守到了井底,我曾带着吊桶和刷子直下井底,清除落叶和淤泥,用自己的身体丈量过古井的深度。井水的清冽甘甜远近闻名,饮用、泡茶、制酸水都离不开它,我们如此倾心,另有很多人会慕名而来。井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这里,新闻与旧事,时尚与古典,家长里短,随时播诵;这里,嘘寒问暖,尊老爱幼,互帮互助,如同家常便饭。古井周围的平台,人们用脚印记录着温馨。在有了自来水之后,一块铁盖盖住了古井渐行渐远的历史。

  古井西北方的银桦树上,吊着一口铁钟。严格说来,它只是个什么机器的零件而已,筒形锻造物,壁厚,底面有个圆孔。钟口向下,倒挂于树干上约与成人身高大体相当的地方。它的用途不言而喻。以前在一块鹅卵石的敲击下,铁钟在校园中反复高歌,提醒着大家是该休息还是该上课了。后来随着电子打铃器的普及,它仅在临时性会议或停电时哼上一小段儿。如今,料想它的歌声应该会是远离大家的耳畔了吧。对铁钟的留恋,不仅在于它铿锵有力的号令、清脆悦耳的声音,还有它的感召力。那些年,住在学校里,晚饭之后,常有人敲响它,那是聚集的信号:一起打球,一起散步,或者一起娱乐。钟声轻重缓急不同,寓意也就不一样。

  厢房,凝视着古井,虽拆除已久,但其印象却无法从脑海中移走。学校是由上上世纪的寺庙改建而成,寺里的厢房略加改造,就变成了教师宿舍,主要供单身职工居住、办公。不过,虽然古老,厢房是有其特色的。整幢房子为东西走向,几乎由木料构成,粗壮的柱子,厚实的板材,历经风风雨雨,只是裸露的外表多了一层时间涂抹下的灰暗。再有,作为二楼楼面的木板略有些变形,踩上去“吱咕吱咕”地响,因此成为校园中一大特色。刚从村小来时,我住的是二楼东起第二间。乡村的夜晚,宁静得能听到自己思绪伸展的声响。居高临下,聆听,自然也就成为了一种爱好。慢条斯理的,小步快跑的,高跟踢踏的,总能牵出对应的名字来。当双脚登上厢房二楼的走廊,木板发出的响声,差不多可以判定来人的性别、体重,甚至是心情。楼下的院子里,有一大丛金银花,顺着围墙攀爬。开花时节,沁人心脾的花香洋溢在身边,常带来愉悦的心情。

  古井、铁钟、厢房,沿着属于它们历史的轨迹逐渐远去。当它们在梦里浮现,很自然,一串熟悉的身影便随之聚来。我们知晓的老一辈,从当时中流砥柱的位置上挥手告别,如今已步入古稀之年,有的甚至已移居天国。常在一起分享青春乐趣的我们,到现在均已跨入不惑之年,大多各奔前程,散落在四处。那些接力往后的,正在生根发芽,并茁壮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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