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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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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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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朵朵开

                

 

“田野小河边,红梅花儿开, 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心爱…… ”,这首流行了半个多世纪的俄罗斯情歌现如今听起来依然娓娓动听,温暖澎湃。

在我的故乡,梅花十二月就开放了。当然不是傲雪而立,中国的南方不产雪,那种傲雪而立的风姿或许要很多年才能碰到一回,不过依然掩饰不了梅花作为一冬霸主的美丽。看,一枝枝,一朵朵,阳光下可独立成霞。阴郁的天气里可以作为天空的一种装饰,眼前瞬时明媚起来,内心的美好不言而喻。

故乡种梅的历史五百多年了,自明朝开始,梅花在弥勒大地蔚然开放,以至于后来的文人雅士更多是以赏梅花为荣,明末的兵部尚书杨绳武是一个例子,后来的陕西籍诗人孙髯翁也因为仰慕梅花而迁至弥勒。那时候的梅花在整个弥勒坝子蔚然成霞,传说中只要走出城门,就是一路的梅花相迎,就像紫气东来一样的氤氲,也因此才有了以梅花命名的村落梅花寨。

传说,那时候通往西山的路只有一条,在未抵达山路的坝子中间,每隔四五米就有一棵梅花,一直通到现在的梅花寨,当时的温泉也是在梅花林里的,后世人才给了它这个别致的雅号“梅花温泉”。

岁月的烟雨掩没了许多记忆,关于孙髯翁的传说人世流传的并不多,这位昆明大观楼长联的作者,乾隆年间最有名的诗人流传在世间的作品少之又少,但作为一个诗人存活在这个世上,有一首二首能流传于世就已经是很不简单的事情了,孙髯翁就是个列子,连开国领袖毛泽东,大诗人郭沫若都对他刮目相看。

“万树梅花一布衣”,是那时候孙髯翁的写照,也是弥勒梅花珍贵的记忆。

近两年,故乡大地焕然一新,传统文化的复苏迎来了里程碑式的跨越。梅花也就种得多了,据我所知当年生态湖位于柳园方向种了几棵,玉皇公园大门内有二棵气势非凡一红一白的梅花,之后就是治理后的甸溪河畔梅花最多了。当然,我这里指的是城区,在郊外,基本上村村寨寨都有梅花,它们一般都不是人为种植的,而是天然就有的,一代又一代的生长下来。

对于梅花,我最喜欢的是红色,红得耀眼,红得优雅。其次就是白色,白得纯洁,白得干净,白得就像一个素衣美人。有时候在这二者之间很难取舍,就像年轻时的一件事,到现在都耿耿于怀。

那时候,我们村有二个姑娘一个叫红梅,一个叫白梅,二个都出落得亭亭玉立。

叫白梅的那个大我一岁,喜文艺,歌也唱得好,尤其唱那首《红梅花儿开》,真叫人一见倾心。

叫红梅的这个长得有点黑,小我一岁,但人很开朗,敢爱敢恨。

叫白梅的这个扎着二条小辫子。

叫红梅的这个扎着二个羊翘角。

一天晚上,我同时从门缝里捡到二个小楷纸写的纸条,一个是红梅写的,一个是白梅写的,都约我到村前的麻栎林见面……

那一年我十五岁。懵懵懂懂,情窦未开,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爱情,恰好第二天我要远行,也总以为就是小伙伴们闹着玩,因此并未赴约。

第二年春天的一个傍晚,正是红梅花开的时候,我从外地归来,我沿途观赏着村外的梅花,行至山神庙的时候,那里聚集着很多人,其中有几个哭得呼天喊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自然是只能停下脚来,待我走近的时候傻眼了,红梅躺在一床草席上已经落气,嘴角还沾着白沫。白梅在一边抽搐着眼圈红红的,红梅的父母已经摊到在地,白梅看见我把我推向一边,嘴里嚎啕着说:都怨你,都怨你,怨你这个负心郎……

我当时入缀五里云雾,心想红梅的死与我有什么关系,后来白梅止住了哭声,她微蹙着双眉告诉我:原来红梅也喜欢你,去年春天的那个晚上你还记得吗,你没有去,在麻栎林我见到了红梅,我才知道红梅也喜欢你,后来他的父母生要把她许给陈老二,陈老二那人你不是不知道,从小心术不正,偷鸡摸狗,前几天陈家人来过礼,红梅誓死不从,眼看着明天就是订婚的日子了,红梅今天下午就喝了敌敌畏,这不还没拉出村口就在这里断气了……

白梅使劲地捶打着我的胸口。我不知道怎样回答他,我想用呆若木鸡来形容那时的心情一点也不为过。后来白梅也出事了,在红梅走后的第二年,白梅一样遭遇红梅的遭遇,一样选择了红梅的路程,为此我们村里的老人还专门请来法师,说是什么鬼缠上了这些年轻人。

“田野小河边,红梅花儿开。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心爱”,今天虽然是四九,但风和日丽,蓝天白云,此时的我正徜徉在梅花林中,甸溪河畔的梅花开了,开得热烈,开得鲜艳,开得正是光彩夺目,尤其在这么明媚的阳光下,枝枝,朵朵梅花的幽香沁入心脾。可是,可是,可是我的心却一下子沉入万丈谷底,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远去的红梅和白梅。

“梅花香自苦寒来”,我的这二位青梅竹马的伙伴,我想,要是她们能活到现在,应该也是熬出头了,儿女成群..说不定也能像我现在一样,可以悠闲地赏赏家乡具有悠久历史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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