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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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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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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乡雪花飞舞

明天就是立冬节气,山野依旧一片葱茏。远山近水,依旧清翠,没有一点冬季要来的迹象,生灵们又一次惊慌失措。

尘世间,就是这样怪异。有些事物一直在不停地融合,有些事物一直在慢慢的分化。有些东西离我们越来越近,比如暖冬;有的却在默默地远去,比如曾经寒彻的冬。

许多美,都会在温暖里萌动,然后成就;而有的景致却成就在寒彻的冬季。春日里的美,仅是一种艳丽与矫情,而冬日里的景致,却都是一种风骨。

在不经意的流年里,一向冷峻寒彻的冬日,终耐不住人们的践踏,只好无奈的敬而远去。任何一个鲜活的灵魂,无论何以的虔诚,都难以挽留住曾经的寒彻,只好在闹哄哄的经年里相伴暖冬。

天体的模样,也在不停歇的变化。儿时的冬,最不乏寒彻,而且来得早。秋末,刨红薯时,已经冷的不敢伸手。油绿的红薯叶,一夜间被霜冻染成了黑色,枯萎在地皮上,只剩下一条条缠绕在一起的茎蔓。摘不了几天红薯的双手,就会冻得裂开缝隙,不时溢出淡淡的血液。

夜晚,一家老小围坐堆积如山的红薯,一个个擦洗干净,然后加工成薯片,晾晒在四合院的屋顶上。站在村后的山顶望去,一片片雪白的薯片,摆放在屋顶上,在阳光的折射下,会有点点光亮,十分壮观。

造物主造出的物,没有一个派不上用场的。万物相互排斥,又相互交叉。天刚蒙蒙亮,北风呼啸,人们挑着大筐小筐的薯片,晾晒在山坡的青石板上,满山的青石板,依然晾不下堆积的薯片,人们只好怀着极大的耐心,把一张张巴掌大薯片,摆放在干枯的野草上。瞬间,薯片与野草被霜冻凝结在一起,即便风儿摇曳,薯片也不会落在地上。

秋收结束,场光地净,已经到了冬闲时节。屋里的水缸,已经结了一层薄冰。北风起,吹在脸上针扎般的疼。农历的九月二十六日和十月初二,分别是附近两个大村的庙会。我的记忆里,在对好天气的期待中,多半会有一场飞飞扬扬的大雪降落,天寒地冻,寒气逼人。大雪,终挡不住农闲赶会人的脚步,人们三五成群,络绎不绝,在白雪皑皑的山野,踩出了一条弯弯曲曲的路,去享受庙会的热闹与喜庆。天气寒彻,农闲的庙会却热闹非凡,卖牲口的,卖木材的,卖干鲜果的,卖布匹服装鞋帽的,卖小吃的,杂粮的,摊位拥挤,肩挑叫卖,分外热闹。中午时分,掏出兜里几毛的赶会钱,喝上一碗粉条菜,或喝上一碗纯正实惠的羊汤,吃上一个发面烧饼,解了馋,也驱了寒。

现在的冬季,多半是温暖的模样。那一幅大雪纷纷,曾经清纯寒彻的画面,虽然与我们渐行渐远,却历历在目。霜降一过,晶莹剔透的霜花,覆盖了整个山野,偶尔碰触,钻心的凉。方方正正的麦田里,绿油油的麦苗被薄薄的霜覆盖,随着太阳升起,慢慢融化。立冬前,总会有一场大如席的雪片,洋洋洒洒飘落,一派银装素裹,偶遇暖阳高照,冰雪融化。轻雾缭绕的早晨,一两米长的凌垂,挺拔透彻,从房檐一直垂到地面,很是壮观。明天立冬,植物依旧葱绿,银杏也不肯金黄,秋花依旧安然地绽放,不见一点冬季的迹象。我竟然在对寒彻殷殷期待中,平添了一抹失望。冬季的风骨,又一次姗姗来迟。

一个无霜的深秋,一个无雪的冬季,都是不够完美的。这样不完美的季节,总会让人有些惊恐与不安。

太过急躁,太过匆忙,会把我们的视线拉长,也会把视线缩短,让你处于寻找的状态。你若静下心来,总会发现一些适时、适季的物体存在。黎明的开元湖,只有我一人信步湖畔。无尘的秋水,葳蕤的花草,都保持着各自的安宁。忽然,在一旁的银杏与油松下,发现几株花,那样的柔弱,绽放着红白相间的花朵,毛茸茸的头部,有一层晶莹的霜花轻轻的覆盖。第一次看到霜的出现,令我惊喜不已。

我轻轻俯身,生怕惊动了柔弱的花,惊动了晶莹的“初霜”,用“识花君”软件上传图片,得知它们的名字叫锦带花,灌木,枝条丰满,棵型圆滑,叶片有锯齿状,毛茸茸的可爱,花期长达半年之久,如果晚秋雨水丰沛,可与雪花同时绽放。

邢台这座小城,一秋无雨,一些花草过早地枯萎。霜,凝结了少许水分,在夜间或黎明,降落在花儿的叶面,让花儿多少得到一丝滋润。从此,我总以一颗牵挂的心境,步入湖畔,俯身端详柔弱的锦带花,头顶霜花的模样,越发让我喜爱。此刻,再现了一种曾经,找回了一抹记忆,收获了一缕欣喜。

昨夜,那一个曼妙的梦境,依然让我惊喜不已:我只身于故土的七顶山颠,四处远眺,大雪飘舞,望南北两川,“梨花”盛绽,分外妖娆。转身间,忽然聆听到一种响彻山川的声音:今冬,寒彻与雪花都不会缺席。(序号:2019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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