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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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很多人见过褐马鸡，但那仅是在一些大型动物园里。真正能有幸看到野生褐马鸡者，恐万不及一。我有幸见过两次，一次是在山西芦芽山景区，但那是圈养的，美则美矣，但因失却了那优哉游哉的大山森林，似乎少了些原有的灵性和自由飞翔时的韵致；我真正见到过的野生褐马鸡，还是在山西吕梁山的庞泉沟景区。
庞泉沟层峦叠嶂，林海茫茫，就在这茫茫然、滔滔然、浩浩然的大森林里，高枝上曾有黄鹂啼啭，溪水里曾有蛤蟆叫天，草从里曾有野兔筑巢，树桠上曾有喜鹊垒窝，灌木里曾有群鸟呷呷，岩脊上曾有飞鸽勾勾，苇丛里曾有翠鸟翻飞，长空中曾有苍鹰行进……各种各样的飞禽走兽，凭借自己的本领去觅食、竞争、捕斗。栖息繁殖在这里的褐马鸡，是动物世界中的珍禽，它同大雄猫一样被当作国宝，国家一类保护动物的名单中，褐马鸡显赫在册。
褐马鸡属鸡形目科，因羽毛呈黄黑色而得名，它的体重一般二斤左右，发达的胸脯和大腿肉占去体重的一半以上，头顶上的毛长而美丽，呈冠状；翎毛结构细密，柔软而有光泽。喙短，爪尖而细长。它对生存的环境十分挑剔，幼雏爱吃蚂蚁卵、蚂蚱、树虫等；成鸡吃松子、草籽、野果以及萌芽、嫩树叶。大雪封山时，多食醋柳等乔灌木枝头上残存的果实。喜欢在临山谷的山坡和有清泉的山坳地活动，一般在针叶、阔叶混交的背阴山地营巢，但夜间往往在树枝上栖息。每当春风吹指，山林返青之后，褐马鸡便雌雄追逐，离群交尾，在以茅草、羽毛交织的窝内产蛋十颗左右，经过孵化，小褐马鸡一经离开蛋壳，便能自己觅食，而且跑得很快。褐马鸡的翅膀很短，不善于飞行，平时只能从山上一跃一跃而下，伸展开翅膀像一架滑翔机，慢慢落到地上，它的两条腿十分粗壮，善于奔跑，犹如一团褐色的云贴在地面上，那蓬松的尾羽随着奔跑在风中抖动，煞是吸人眼球。
褐马鸡天性英勇，自卫能力超强，有置死不避艰险的性格。在褐马鸡众多的天敌中，鹰类是最可怕的敌人之一，如果其它鸟类或者山鸡遇到凶猛的鹰的袭击，不是俯首待毙，便是仓惶逃命。而褐马鸡则无所畏惧，不屑一顾。正如一代名医李时珍所说：“性爱齐党，有被侵者，直往奋斗，虽死犹不置”。这是对褐马鸡天性最恰当的高度评价。如果褐马鸡在鹰类的协迫下，没有了骨头，那就不叫褐马鸡了。
我夜宿庞泉沟后，和一老农谈起褐马鸡来，老人娓娓而谈，给我讲述了他亲眼见过褐马鸡和雄鹰生死捕斗的场景：盘旋在蓝天上的老鹰发现了一只觅食的褐马鸡，从空中俯冲下来，在鸡背上狠狠击了一爪。当老鹰第二次掠过地面时，立即被激怒了的褐马鸡截住，只见褐马鸡脖颈长伸、毛羽倒竖、猛地跳前几步，啄住老鹰的头部。随着鹰翅和鸡翅的煽动，一片片啄下的羽毛向空中飘去。老鹰第三次飞下来，还没有落地，就和飞上去的褐马鸡捕成一团，爪勾翅、膀击胸、嘴啄首，只一会功夫，双双滚在一起跌落下来。老人说抓住它们时，还看见老鹰的利爪紧紧握住褐马鸡的脖子，而褐马鸡了，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仍还啄住鹰眼死死不放……这个听来的故事已经过去好些时日了，但我今天写这篇文章的时候，仍是血脉沸涌，唏嘘感叹，既为“空霸”老鹰的凶残无比，更为褐马鸡的不屈和英勇。
正因为褐马鸡具有如此不畏强暴、英勇善斗、至死不避的品格，成为了一种勇敢的象征，所以在古代，历代帝王曾以鸡翎制作鸡冠和蓝翎，用于奖赏文武大臣：鸡翎制作鸡冠，赠给武将，要他们在两军对垒的沙场上像褐马鸡一样，浴血疆场，流尽最后一滴血；以鸡翎制作蓝翎，表示文官的品质高尚和忠心耿耿。就是在今天，我们在戏台上看的一些古装戏，戏中的一些武将、头领、起义领袖人物，尤其是《西游记》中的美猴王孙悟空等，头上都戴插着两根长尾雉尾羽的缨冠，那就是从鸡冠演变过来的，只不过采用了夸张的艺术表现手法，看戏时显得更加突出罢了。在古代有些朝代褐马鸡一时成了“进贡之品”，近代史上，我们从一些电影和历史资料中看到，有一些国家以羽毛点缀军服，以此显示军人的荣耀。鸡翎被人类提升到如此崇高的境地，自然使得褐马鸡是“洛阳纸贵”，身价翻倍。当之无愧地被鸟类协会视为昆山之玉，夜光之壁。
物以稀为贵。褐马鸡自然对生存的环境是十分挑剔的，现在，在全国各地中，除去近几年在神农架偶然发现了褐马鸡外，全国只有山西省的关帝山林区和山西吕梁山庞大泉沟景区分布着褐马鸡，褐马鸡是我国特有的珍稀鸟类，由于其分布范围狭小和数量极为稀少，凤毛麟角，因此就弥足珍贵。当我踏进庞泉沟沟口时，我就在心里默默念叨，如若这次能遇到这位国宝级动物，将是幸运的。可是我还是真见到了，近距离的在褐马鸡前，使我度过了眼睛最为销魂的半个多小时。那是在看了“龙泉飞瀑”后，又往纵深走了一段，在一个以云衫树和白桦树为主所隆起的丘陵上，我看到了一只。我知道，这褐马鸡视觉和听觉十分灵敏，稍有惊动，就会迅捷奔走。我是靠在一棵大树后，静悄悄的看的。只要看上一眼，谁都会爱不释手的。这精灵真是百鸟中的荦荦大者，更是娇娇美者，只见它全身羽毛基本是深褐色，头顶长着黑黑的绒毛，嘴巴粉红，脸部鲜红，眼睛后面有一白色颈圈，两簇雪白的绒毛突于脑后，似一白色犄角，尾巴蓬松上翘，泛着紫蓝色光亮，那流线型的身体结构，增长一分则嫌长，减之一分则嫌短，尤其是当它走起步来举喙草甸时，信步绕树时，低头觅食时，更是显得风姿绰约，仙韵飘逸，近距离的瞧这美姝丽媛，辄会发出这样的浩叹，这褐色的精灵美的真是让人心颤，姿容是那样的仪态万方，就像至尊美神，让人可望而不可即。
山西静乐县作协：张天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