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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祖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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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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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圣的亚洲一号火山

神圣的亚洲一号火山

秋天的时候,我在昆仑山深处行走。从界山达坂到克里雅山口,穿越克里雅山口,亲历古道,登上亚洲一号火山。在克里雅河畔行吟,感知大河的力量和火山的魅力。

到松西村,我们车停在5218米碑下。从松西下,我们穿行于藏北无人区,荒原上,黄黄的草,盐碱地,四围高山静立。天湛蓝,云,远近高低,白白的,似乎静止。在邦达错,一束光穿过近处的云,落入高原的湖里,激起光气一体。我走到湖边,捧喝湖水。远处,一群藏羚羊在饮水嬉游,还有野驴和牦牛游走。不时群鸟飞起,灰颈鹤肆意逍遥,一派祥和景象,与高原的寂寥和天空的宁静形成对比。

循着现有的车辙,在河谷之间,呈之字形走了一层又一层。昆仑深处层层叠叠的山,不断绕行过一个个山口,才能行深一步。只有过了山口才能向昆仑深处,向既定目标移动。藏北高原没有多少起伏,在河床里行走,河床坚硬,多是石块。穿越克里雅山口,寻路老新藏线。克里雅山口到了,大家一阵欢呼。侧身西望,山色迷蒙,似冰雾,山口由西向东敞开。我们找寻一平地停车。四周山被雪覆盖,下面露出了冰川。我缓步趋前,目视良久,用手接触,心中一阵感动。俯身,用舌头轻舔,鼻子轻触,万古寒意传导全身。我闭上眼睛,全身心领受。继续向北,已是晚八点多。路,特别艰难,情势危急。无论怎么颠簸,我抓紧扶手,没有半点睡意。这一带海拔5000米以上,上了红土达坂后,高度在5700米。极度困乏、饥饿、恐惧。

白天视野很好,晚上只有星月为我们指引。来开矿的把路探出来,也毁了路。路或有或无,伴着卡嗒声响,一路颠簸。下坡时,近乎垂直下行。好在是夜晚,不见路,只是在下到底时,方惊叹和后怕。路和夜都很漫长,不知走过多少路程,有的只是艰难的路程。

好了,到火山口了。此时凌晨四点,满天星星,弯弯半弦月。星月出奇得冷峻。我们这些浸润尘世太久的人,好像一下子被摄去了魂魄。车停在路边,四周山静静的,我们脱离了危险。其实,入夜以来,一直在没有路的途中颠簸,危险随时可至。

恐惧和危险没有了,但难受加剧,人窝在车里,只是极度困顿下才浅睡一小会。在海拔5000米高原,经过这么长时颠簸,自己都感动起来。抬头看夜的空,那层层密密的星河,那半弦月都是凄美的。在极度颠簸途中,所有的想法都时断时续。一件大衣,或裹或披,保住了体温。从四点熬到七点,东边的山头终于放出光来,这是此行第六个日出。不知怎的,到了快接近人居的地方,太阳却显得无力、灰白。八时,我们到湖边。这是阿什库勒湖。湖水湛蓝,雪山隐映。从湖边看去,有几处火山口,向北隐约可见亚洲一号火山。

火山口呈不规则的锅状,大约一两百米高,每个方向都可以爬上。我是无论如何不放弃攀登,并先于大家爬上顶端。有人说看到了雪山、湖泊就是永恒,我以为这是大自然的自我演示。火山口的土,松脆,火山灰石满地都是。后来离山西行至阿什库勒盆地,也尽是火山灰石,呈黑色,瓜子状,大小不等,多比手掌小。想象1951年7月29日上午9时喷发时,是何等惊人。只是火山在昆仑深处默默爆发,就跟于田7.2级大地震一样,威力自现并不伤人畜。

我捡拾一块两寸长的火山灰石,比石头轻比灰重,行至一个河口,弃于大地,没带出阿什库勒盆地。1952年修的新藏线,因为火山,亚洲最年轻的火山喷发而停止。如果穿越昆仑山修筑和田到阿里的路,这个火山口相当重要。这几年,研究此线路规划的人多起来,加上两次大地震,这个区域的情况尤其是地质情况更引起专家注意。登上火山口,俯身望去,周围几十平方公里都是火山石。我是第一次看到火山口和火山灰石。

过克里雅山口后,忙于赶路,担心生命安危,没有多少心情来感受穿越之乐。返程,都是在山谷里行进,走之字路,不断穿越山口。而有特点的硫磺达坂,除了土是黄的外,路是从山脊上走过。这几天未雨未雪,路好走。倘若雨雪,则路断,连鸟兽也难行。此后百十公里,全在悬崖上行走。其间,虽不像高寒地带危险,其隐隐深切的水声却很是吓人。巨大的落差,高原的水带着强劲的力量在大地胸膛上飞蛇走笔,深切出克里雅河。这壮观,非言语能尽述。

那么神圣的火山,离开了;向往的普鲁村,就这么来了。在快进村时,我们停了下来。我在河谷高地上来回走动。不一会太阳把山头渐次照亮。远看,一个牧羊人身披金色,从山顶赶羊到河谷。一阵咩咩声,唤醒了河谷,唤醒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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