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李伯喜的头像

李伯喜

网站用户

散文
202009/12
分享

湖上记

                        初夏的湖野

 

   初夏的黄昏,走在乡间湖滨的小径上,我隐隐地有点感动。这美好的一切,都是大自然馈赠给我们的。

   湖畔的楝子花开了,散发出阵阵幽香。我客居小院的四周蔷薇也开了,一道花墙。篱笆墙边的一棵石榴也绽放出火红的花朵,像一团燃烧的火。院子里一棵杏树也挂满了果实。这些幸福的生灵正走在通往初夏的途中。满怀着幸福和喜悦,一切都让人感到欣慰和甜美。

   青翠的芦苇从枯黄的老芦苇的根部已经窜出来,甚至高出老芦苇。蒲草也阔大起来,也蔚为壮观,甚至想和芦苇一比高低。湖湾出的湖面上,漂浮着微小的新生的荷,怯怯地,打着卷,翘着边,一副羞涩的样子。

  从湖对岸不远处传来一两声青蛙的鸣叫声,让你不经意间感到生活的诗意。蛙鸣此起披伏,一声接着一声,连成片,犹如小型的合唱。喂。哇。呱。呱。让你想象到也许它们秩序地各自发出自己的声音,混合成一曲小合唱。也许它们是在呼朋引伴,歌唱爱情。

   暮色降临,走过一片绿色的麦田。这麦田也是湖水退却后,先是沼泽地,后又改变成耕地的。今年的湖水,退却的很厉害,大约下沉20余米。我走在湖湾处的湿地上,隐隐地有点担忧。越往湖野深处走,越感到惊奇。突然一片湖蚌犹如小树林凸显在滩涂地上。地很黏,我的鞋子陷入泥巴里。我喜悦的心情渐渐袭上一层忧伤。湖水的退却,给湖蚌带来了生命的灾难。不忍心用脚一踢,湖蚌已经干枯了,枯萎了。捡起一只湖蚌,外壳已经敲开,里面突然淌出一股难闻的蛋白质腐烂的气味。湖水的退却,却给湖畔的渔民,带来了利益。我看到他们用手扶拖拉机,将湖水退却抛下的湿地耕起,打造成耕地,用来种上麦子或者高粱。有的渔民告诉我,种高粱是为了防止夏季湖水漫上来,高粱的头挺立在高出,是不怕水的,这样收获是有把握的。我为渔民的聪明感到意外。

  湖边的浪涌动着,喧哗着,撞击着湖岸。沙子,细细的沙子,拥挤在岸滩。几声布谷鸟的叫声,让我心情便得感动起来。青蛙也在叫起来,一弯新月,挂在西天上。那弯弯的月牙儿,像一弯用银子打制的镰刀。 我和我的恋人,就走在那镰刀的弯处。那是爱情的滋味,生命的滋味。被逼到湖上的爱情,那甜蜜超过了苦涩、惆怅,荒凉。想起和恋人一起仰望星空,感到对生命和爱情的敬畏。一切都充满了美好和感激。这一面湖水,让我们感到人世的卑微、悲悯。爱与被爱。入世与出世。

   隔岸的城市灯火,又亮起来。我走在初夏夜晚凉爽的风中,心中许多的不快和担忧,也变得渐渐好起来。月亮,也亮了起来。蛙鸣,也大了起来。湖上的波浪,也欢快地涌动着。不时,也从湖面上传来几声红嘴鸥的鸣叫声。大地上这一切,连同湖水都是有福的了。因此,我也感觉自己也是幸福的,连同初夏也是幸福着的了。


                   湖上速写


   晚秋。暮色。一道残阳铺在瓦那湖湖面上,芦花在风中摇曳,泛舟水上,大雁声声,几只从北方回来的大雁在湖面上空旋飞,一会儿排成“一”字型,一会儿排成“人”字形,好像很欢乐似的,也许它们忘记了长途的疲惫。

   瓦那湖,静谧着,湛蓝着,缥缈着。湖面如同镜子般平静光滑,绸缎般柔滑,那小小的皱褶就如微小的波浪。

   你从晨雾中走来,那朦胧的剪影,似天使从湖面上漂来。是你吗?我心灵中爱情的幻影,你是湖的女儿。你善良,悲悯。

 湖畔的白杨树,已经黄梢,接着向阳的树枝也黄了,芦苇的头,也渐渐灰白了,芦花纷飞。

  踏浪而来的女神,像飞翔的生灵。在湖面上飞,飞呀,飞。那朦胧的面影,圣洁,神秘。

  我在等你,与你相遇,美丽的遇见。在瓦那湖湿地,在鱼码头,在湖水中的苇林,在湖畔的高粱地,在十里芦苇坡,在瓦那湖的晨曦和落日,在朝霞和晚霞,在蒲草出生和苍黄中,在荷花诞生和枯萎之间,寻觅你的身影,一颗孤独的心在等着你。

   我问打鱼的妇女可曾见过你,你那摇曳的身影,对我来说,总是那么模糊不定。虚幻,梦境,甚至是荒诞。你好像从虚无走向存在,又从存在走向虚无。你说,我从瓦那湖上游开始,将再次回到上游。

   晚霞,有时候比朝霞颜色还要红,薄薄的。而晚霞即使日落了,也显得雄厚,让人留恋。月色下的月亮的影子,有时候是红色的,如一缕旋转着、升华着光线,在舞动,跳跃。我以为像你的舞姿一样,绚烂,妩媚。

   日色的样子,在湖面上,像无数个闪着光的碎银,闪闪烁烁。有时候,星星点点,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粼粼波光。我感觉你就像你的笑靥。

   一阵雁鸣,啊啊的叫声,让我回到现实。云朵朵朵,在湖的上空,游动。两三只白鹭,突然从湖心屿的苇丛中,飞起。沿着湖的上空,高高的的飞翔。湖,一下活了。

   你说,我死了,你都不知道。你接着说,不,你会知道的。因为你是我的另一半。你是有感觉的。我要最美的相遇。我俩必须要活得长久些,那时你要单身,我们后半生就在一起。你说着说着,就哭了。你说,你不会活得很久。你说我,你要勇敢些。

   落叶,芦花,蒲草,残荷,一切都变成了泡沫。开春的时候,芦苇刚刚长出来,还不是很高,我在芦苇荡中发现了一只白鹭。死了的白鹭,没有呼吸的白鹭。我哭了,我想起了你。为什么在春意盎然的时节,在生机勃勃的时刻,你的生命却消失了。

   我多么想在通往湖心屿的s形的小径上,遇见你。我多么想和你一起看大雁从头顶上一起飞过。紫蓝色的蜂鸟,飞舞着,在你的花团上吮吸。

   风吹瓦那湖,风吹芦苇,风吹波浪。这让我想起苇丛中的两只豆娘,在苇杆上停停、落落,嬉戏追逐。一只豆娘在前面飞,另一只豆娘在后面追。一会儿,合二为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感到了一丝凉意。你,好像芦苇丛中那闪着一点点幽光的萤火虫,燃烧在我内心的湖面上。你好像一缕火,爱情的火,拷打着我的灵魂,让我恐惧、不安。

   你是传说中那个虚幻中爱情的那个影子吗?你是水。你是风。你是雨。你像是天河中提灯追赶我的人吗?你是那只豆娘吗?你是那只萤火虫吗?你是那只受到外敌侵袭、仓皇逃窜的蝉吗?你是那个逝去的白鹭?你是那个叫春的布谷?你是那棵在水中生长的芦苇?坚韧、顽强。不屈。不自卑。你是那个残荷。我遇见你的时候,你已经枯萎。但我依旧闻到你的芬芳。看到你花期盛开的样子,妖娆,美丽。

   荒野。湖泊。隔岸的城市灯火。可你在哪里啊?在遥远的北方白桦林,还在是南方以南的地方。大雁在嘹亮的鸣叫。我想和你相拥在湖面上的小舟上。一泓湖水。飘飘渺渺。我已经迷失在瓦那湖里,找不到家的方向。隐隐约约中,我望见了你的面孔,还是那么青春。你像湖面上闪烁的云灯,照亮我前行的路途。


                                    湖中访友

 

  谷雨那天早晨,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蒙蒙着,零星着。我去瓦那湖访友。朋友在瓦那山下的瓦那湖畔,弄了一个大院子。有十余亩地之多。她多次邀约来这里赏赏花,喝喝茶,聊聊文学。朋友是个内退的语文老师,年龄也不大。四十多岁,人长得也妩媚,文笔也不错。她告诉我她看破尘世,来瓦那山下,面对着湖水,租下了十多亩地。自己盖房,侍弄花草,养养金鱼,下下棋,种种菜,还开垦弄了一垄葡萄,搭起一个架子,又弄了一架紫藤。

   还未到朋友的住处,我就听到布谷鸟在叫,谷谷-谷谷。谷谷-谷谷。插秧播谷。谷谷-谷谷。插秧播谷。湿润的雨,凉爽的风,我的心一下子也诗意起来。路旁油菜花田,黄艳艳地开满了一地。紫色的豌豆花,也争相开放。地头上,不知是谁家种的一两棵牡丹也在开放,一棵是白牡丹,一棵是红牡丹。紧挨着牡丹花旁的是一棵芍药花,正在含苞待放,微微露着紫红色的苞。我骑着赛车,飞扬起来。犹如马踏飞花的感觉。兴冲冲,我披着一块雨布,沿途欣赏着谷雨时节的大地、河流,田野,麦田。万物都浸润在雨水之中,一切都充满了湿意。

   远处的瓦那湖,在谷雨中,湖面上泛起点点涟漪。来到朋友的用蔷薇围起的篱笆墙,我深感意外。只是蔷薇还未怒放,只是零星地绽放着。透过围墙,我看到朋友的那架紫藤,一嘟噜一嘟噜地悬挂在架上,不是很多,大约有七八嘟噜吧,还未蔚为大观。我这时便在篱笆门外,喊着朋友的名字。突然看到,篱笆墙上,用纸片写着的几句话,让我很是高兴。“如果你来访我,我不在,请和我门外的花坐一会。”我有点感动了,好像是汪曾祺老人说过。还未进门,就看见朋友的葡萄园。用石柱立起,几米连着一个,用铁丝连接着。微红的葡萄芽已经窜出,长成叶子,簇拥着。我拿出手机和女主人联系。朋友说,你直接推门就进,门是敞开的。我正在播种谷子。昨天趁未下雨,播种了一点,还剩一小块地头。你快来帮着播种谷子吧。我更兴奋了,赶上谷雨这个季节。

  我推开篱笆门,一股股花香,将我弥漫。木香花、流苏、紫藤、牡丹正在开放。湿润的空气里,传来淡淡的幽香。远远地看见朋友正在往潮乎乎的地里,撒下谷种子。一边撒,一边微笑着和我打招呼。我连忙帮她撒下谷种子。不一会,谷子种完了。朋友领我到处逛逛。这里是菜园,一个小的用塑料围起的大棚内,西红柿有的红,有的青色。她说,现在杏树已经结了果实,到时候,你再来吃杏吧。我的杏,个头大,甜,面。她指着一大片油菜花说,你看我的油菜花田,长得多茂盛啊。顺眼望去,绵延几十米。

   朋友泡上一壶上好的龙井茶,袅袅香气扑鼻。朋友说,今天的菜全是绿色有机菜。朋友掐了一把香椿芽,又用一个铁钩子,钩下一把洋槐叶。朋友说,香椿炒鸡蛋,鸡是自己养的笨鸡。洋槐叶,用开水一烫,用豆糁子给你炒着吃。在用瓦那湖的四个鼻子的鲤鱼,给你红烧。我拿出一瓶红酒,和一捆牡丹花,朋友惊讶地说,你还给我带来我喜欢的花和酒,真是高兴。

   客居在瓦那湖前怀的一个渔家平房里,透过后窗,隐隐约约看见湖水飘渺着。远处的瓦那山,绵延着,朦胧着,透着雾白。可以说背对着湖水,也可以说临湖而居,因为在平房东南方向也是阔达的湖水,那里有最大的芦苇荡,和红荷湿地。

   诗意栖居在湖边,远离尘嚣,我内心世界里,多了一些沉静和思考。常常在湖边散步,沿着小径,在湖的东南角游走。

   暮春时节的瓦那湖寂静,它一声不吭地卧在那里。太阳温热地照在湖面上,我小心翼翼地游走,湖水宽广,湖边的水涌动着,发出微弱的喧响。不时可以远远听到远处湿地上青蛙的鸣叫,一声,又一声。苍鹭展开白色的翅膀,在湖面上绕上几圈,打着旋离开。这时,我发现四只湖凫,贴着水面,展开翅膀,嘴里发出,叽---叽的声音,有韵律地鸣叫着。燕子也赶来凑热闹,在湖面飞翔。湖一下活了,生动起来。

   翠鸟在滩涂上,急急地行走,似飞又似走。干枯的湖蚌竖立在滩涂上,犹如向人类控诉着什么?湖水每年都在减退,湖蚌都会遭殃。水芹菜顶着黄花,一片片蔓延着。一片芦苇地,密密地在僻静处。一棵棵,好似麦苗。我走进,真的吃惊,不是芦苇,是麦苗。麦子已经抽穗,少许的苇苗也窜出尺把高。空气重弥漫着湖水的腥气。

  站在谷雨的门后,远处瓦那村里的梧桐花,绚烂着。杏花结了果实,桃花也有了果实,油菜花已经结荚。麦子已经抽穗。

   不时,从湖野深处传来几声布谷鸟的声音。谷谷—谷谷。一只红腿鹭鸶,白胸,黑尾巴,在湖面上起起落落,发出很好听的声音。从湖不远的地方,鱼儿发出翻水的喧哗声,哗啦-哗啦,荡起一圈圈涟漪。也许是两只鱼儿在欢乐着,追逐爱情,嬉戏着。

  滩涂地上的野蔷薇开了,开着粉色的小花,繁复着。野艾已经长过膝盖。用手掐一只艾叶,一股浓浓的乡愁弥漫在我的感伤里。童年的气味,浮现在我脑海里。

   近处湖边,凌乱地泊着几条小船。有四只船翻卧着,有一只船身上,全身都是桐油,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还有一只老船,船舱里留有积水,里面都有了水草。让我感到吃惊和疼心地是两只喜鹊,僵卧地躺在湖边。也许他了俩是夫妻,也许它俩在殉情。也许它们经受不住饥饿,或者是疾病,严寒。没有挨过春天以至于初夏。

   走在湖岸,发现一只有四五斤的鲤鱼,躺在沙里,已经腐烂,干枯着,也不知它遇到了什么不测,丢了性命。我的心感到一阵惆怅,怜悯之心弥漫着我的心胸。

   饭后,雨已经停了。朋友划一小舟,让我上来。我感到惊奇和意外。我说,我不会划。朋友说,我会。瓦那湖畔,水中的芦苇已经有半米长了。小舟清清地滑进芦苇荡丛中,干枯的芦苇根部已经泛青。新生的芦苇有的已经和干枯的芦苇一般高。刚刚诞生的荷花,小小的圆叶羞涩地漂浮在水面上,嫩嫩的,卷着边。

    湖野深处,悠悠地传来几声布谷的叫声。谷谷-谷谷,插秧播谷。谷谷—插秧播谷。我有点感动,难道湖里的干净植物甚至纯朴的动物,比如新生芦苇,蒲草,诞生的荷,野蔷薇,艾草,翠鸟,布谷,喜鹊,湖蚌,鲤鱼,不是我的朋友吗?我应该常来看看。好像我来,就是走亲戚。

 

                            湖上听雪


  雪,还在下着。

  沿湖湾游走,瓦那湖,好像一下子瘦了下去,水位退出去十余米远。远处的沙洲隐隐约约如同一条黑色的长线绵延着,朦胧着,缥缈着。远处的湖沿石上一片雪白,映得湖面白亮亮的。一只大雁,孤独地飞翔着,在离湖面上五六米的空中,高高的飞翔。一只凫,贴着水面滑翔,好像行走在水面上,挓挲着翅膀。我的钢笔突然掉在沙地上,笔尖上沾满了泥土, 我用瓦那湖的湖水,清洗,我的笔墨里就有了湖水,我的文字沾了湖水的灵动和灵气。整个瓦那湖,静谧,深邃,朦胧。

   一个人静静地游走,听雪花曼妙的声音,落在我内心的深处。听雪花唱歌的声音,漂在我的灵魂深处。听雪花哭的声音,响彻在我内心的困境里。雪花,雪花,你就是我苦难的花朵,开在我灵魂孤独的原野上。雪花,雪花,你就是幸福的花朵,千朵万朵,开在我尘世的烟火里。雪花,雪花,你就是我情人洒下的玫瑰花朵,千朵万朵,开在我迷蒙的幻境里。雪花,雪花,你真的像莲花一样,圣洁的开在我乌托邦的爱情里。雪花,雪花,你就是一个动词。扑簌扑簌地落下。

   轻舞的雪花飘舞着,好像它从遥远的时空赶来和我遇见似得。雪花落在我脖子上,落在我的笔记本上,落在我的钢笔上,落在我的相机上,落在我的眼睫毛上,落在我的手上。雪花,落在湖水上,立刻就融化了。雪花,落在我的羽绒服上,呈晶体状,六角形,瞬间变成雨水。雪花,落在芦花上,芦花好像顶着一小块白纱巾。雪花,落在我的笔尖上,洇死了纸。雪花,落在我写笔记本上的墨水上,用手一摸,如同水墨画湿了一大片。

   沿着湖湾游走,我发现了湖边有很多的湖蚌。湖蚌上的纹理,隐约可见它已经在湖水里生活了很多年。是谁将你抛在这里。也许是湖水退却的缘故吧。我捡拾两枚湖蚌,拿回来放在我的书房里,听它在远离湖水的地方歌唱,或者哭泣。

  远处,湖面上,雾蒙蒙的。一只小船从薄雾中慢慢走来。越来越近,是一个人用双手在划桨,好像很吃力的样子。十几只大雁一字型排开,浮在湖水上,不时还发出“啊,啊”的叫声。喜鹊在离湖水不远的杨树林的顶端,发出“嘎嘎”的叫声。

  湖湾深处,我听到了大雁的鸣叫声。啊啊啊,喂啊。响彻整个湖面,巨大,喧响。我靠近湖岸,大声咋呼一声,又拍了一下掌,上百只大雁,突然惊奇,迅速地起飞。上百只大雁拍击翅膀的声音,凌乱,喧嚣,如同乱的黑云,起伏在飘着雪花的湖的上空。它们飞的不是很远,又落在水面。湖面上就有了很多的黑点。一个一个的黑点,一个黑点就是一只大雁。白鹭也来凑热闹,黑云当中出现了出现了一抹白。过了一会,大雁也许认为打扰它的人走了。几只大雁,开始沿湖上空飞行,好像表演似的,一会是人字形,一会是一字形,让我感到意外。也许它们在欢乐,也许它们是是在巡逻?我再一次大声咋呼,击掌。大雁根本不在理我。

 古人张岱,写下《湖心亭看雪》:“崇祯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是日更定矣,余拿一小舟,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雾淞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作家雪小禅在一散文里写到“听雪的刹那,心里定会开出一朵清幽莲花来,也寂寞,也淡薄,也黯然。很多时候,它惊喜了一颗心。”

   一个人,静静地在湖边听雪。雪扑簌扑簌地下着,越下越大。真的如同棉花团。一团一团又一团。静静地,我的灵魂如同远离了尘嚣,好像出世,又好像入世。一个人,寂然地游走。在这个雪花飘舞的时节,路上没有行人。偶尔从渔村里传出几声犬吠声,好像有了人间烟火的感觉。我的灵魂随着雪花,在飞舞。飞舞。上下纷飞。我一次一次的游走,难道是我厌恶那些世俗的人群?还是我逃避者生活中的困境,无奈,失望,绝望,希望。

   雪,还在下着。下着。

 

                                   日出瓦那湖


  太阳还未出,我便兴致勃勃地来到湖上。天还未明,我依稀看到瓦那山上空的黑云,边缘上镶着金色的边,熠熠生辉。湖面上的云彩也是闪着金边的黑云。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在路上了。太阳的光,传到我们面前需要八分钟。也就是说当我们看到太阳出来时,它已经在八分钟前已经诞生。

   湖坝上,已经来了很多的摄影家和观看湖上日出的人,他们早早来到这里,敬候太阳的到来。这天是秋日的九月二十一。天气还是凉爽,洋溢着湖水的气息。腥气与草木独有的气味。

   我在等待着太阳凌空的出世。很多人都忙于生存都忘记了给我们带来光明的它,甚至都忽视或者忽略了它的存在,其实它每天都在我们身边,连同月亮也是借着太阳的光。太阳每时每刻都与我们同在。

   当我正在湖畔思索时,朋友突然大声地地说,太阳,太阳,出来了。我猛地抬头望东望去,我看到了出生的早阳。它一出场,就灿烂辉煌。好像没有羞涩,太阳附近的云彩一下子变成金黄。湖面上像撒满了金子,太阳的影子像一道金线铺在水面上。摇曳着,飘渺着。远处的瓦那山连同云彩和太阳的影子都倾泻在湖面上。顿时,湖上金光灿烂,辉煌一片。

   这个时候,我想起了我的二丫。她就是我的太阳,心中的太阳。她是那么的巍峨和博大。二丫,虚构中的爱情。二丫,你就是我的太阳,你是我尘世的希望。二丫,你是真实的又是虚幻的。为什么我的文字总是那么忧伤甚至悲伤甚至是绝望?因为我摸不到你。二丫,你一个存在,一个灵魂的存在。二丫,你就是太阳。我心中的太阳。你每天都燃烧着自己,给人类带来光明和温暖。

   太阳,升起来了。高高地在上。湖面上影子更加阔达。太阳它带着出生的激情,汹涌地奔腾而出。它散发着光的光芒,洋溢着出生的喜悦。一切都是那么盎然。充满了生机。

   爱情也如同太阳一样。太阳你是摸不到的,可你却能感受到太阳的存在。你的眼脸上感受到太阳的热度,刺得你睁不开眼睛,你都不敢对着太阳看。爱情如同云彩,你摸不到,可你能感到雨水带来的喜悦。

  我多么想和你一起看日出。你说你在。已经和我在一起观看日出。你说你闻到了太阳的芳香。我说太阳散发着你的味道。此时此刻,你已经和我一起在观看日出。你说,此时此刻的太阳,不是明天此时此刻的太阳,也不是昨天此时此刻的太阳。今天此时此刻的太阳,就是现在,就是存在。今天过去了,再也找不回今天此时此刻的太阳。一切都回不到从前。爱情也是这样。

   太阳正在冉冉升起,一只小船闯进了湖上,那人在千万缕阳光下,划着小舟,远远地划来。那人也好像披上了金色的衣服。一两只白鹭,突然跃起,迎着太阳,在湖面上空翱翔。太阳,小舟,白鹭。湖面一下子动了起来。


                                        月出瓦那湖


  那轮红色的月亮,一下闪现在瓦那山上方的高高天空,偏东一点。我站在湖畔,暮色静谧,如同天籁一般。这是秋日的九月十五日。红红的月亮,把湖水,杨树林,荷塘,湿地,码头,湖心屿,芦苇都染上了红色。

   月亮慢慢地升上天空。红月亮的影子,闪现在湖面上。在微微的秋风中,倒影在湖上的月亮,摇曳着,缥缈着,游动着,闪亮着。如同一缕跳动的火苗,舞动着。犹如一个舞女在激情四溢的舞蹈着,摇摆着,让你感到一切都充满了神秘的梦境。

  湖畔的湿地里传来巨大的虫鸣声,偶尔也会传来一两声蛙鸣。秋日的虫鸣,似乎发出一阵哀鸣和忧伤。因为虫鸣也会渐渐消失,因为季节已到深处。也许一天天的秋凉,昆虫感到了温度的变化,知道自己的命运也要完结了。完了,完了,秋天马上过去了,冬天也要来了,再不歌唱,就没有机会了。虫鸣一阵比一阵嘹亮,一阵比一阵巨大。

   红月亮的影子,铺满了一道湖面。辽阔,遥远。渔民划动一只小船,在湖面行走。流水的声音,响彻湖面。波浪的流动声,也是那么悦乐。

   湖面上起风了。湖湾处的芦苇好像顶着一块块红头布,发出簌簌的声音。轻微而不是那么急速。成千上万只的麻雀都栖息在芦苇荡中。每一个芦苇,都是鸟儿的家。

  瓦那溪的溪水也从湖的东南方向,向湖里流去。一场秋雨过后,溪水也歌唱起来。溪水上的月光也是那么静谧,溪水也荡出自己的声音。

   红月亮,红月亮,你是我心中爱慕的姑娘。红月亮,红月亮,你就是我心中的太阳。

   湖畔的村庄也披上了红妆,也亮堂起来。远处传来卖热豆腐的吆喝声,是那么的熟悉、动听和亲切。如同湖畔升起的炊烟,让人感到温暖。让我这个异乡人也感到了甜蜜的乡愁。我卑微地生活在异乡的小县城里,做着一些辅助性的工作。没有权利也没有高薪。得到的报酬也够我为生的。我感到了入世的艰难。我又感到我是一个出世的人。隐居在瓦那湖畔的民居里,视文字为生命,与湖为邻。把湖当成自己的亲人。与自然亲密接触。

   红月亮越升越高,颜色也变成了橙黄,最后皎洁地挂在瓦那山的上空。我走,月亮也跟着走。我背着月亮走,月亮也跟着我。我回城,它也跟着回城。

 

                                             《湖上记》首发于2020年6期青海省《雪莲》杂志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