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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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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居》连载

第四十九章 生活的辙迹碾过时光的琐碎。

如果说“等待是时间的蹄子”,那天长就是时间里的等待。居希平和万延美准备先在天长做点生意,等攒够了盘缠再出发去南通。淳朴的小镇,沿街商铺食肆。夫妻俩在这里租了一间小屋,每到一个地方,她总是把家里整理的井井有条,忙完生意忙家里的卫生,有点闲不下来的意思。秩序是她对生活的理解,也是从小受爹爹的影响和训练。

想家的时候,乡愁就浓了。红宛的藕夹子和萝卜丝饼对她来说,是回忆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将红白萝卜切成丝,一边扔掉糠了的萝卜,接着撒了些盐,利用盐逼出水分,大约两小时后再挤掉水分,根据个人口味调放糖、油、味精。父亲专门打制了勺子,居希平随行带着,勺子先放在油锅里热一下,这样成型后的萝卜丝饼容易脱落下来。面糊不能太厚,否则炸出来的饼不香。味蕾的记忆瞬间帮助她回忆起第一次吃到萝卜丝饼的味道,冬天从澡堂出来,周季山就会买一个刚炸出来的油端子给她吃,儿时那种情味,一直阁在心头。如今,这也成了她和爹爹相见的一种方式了。

如今自己做了母亲,便更加能体会——“母爱就是哪怕你衣食无忧,也觉得处处需要被照顾。在我们谈着付出的时候,常常连接受都还没有做好。”

万霏儿从小体质就差,动不动就容易感冒。居希平也怪自己,一到冬天总是给孩子穿的跟大熊猫似的,对孩子紧张的不得了,生怕她冻着。物极必反,裹多了也就不耐寒了。她骑着自行车带着女儿,汗流浃背地来回二十里路,才开到了药。

回来后又切了雪梨,放二两冰糖和一片冰心,炉灶上慢炖着细心的关爱。万霏儿喝下药便睡觉了,居希平摸了摸孩子的后颈部,汗津津的,于是放心地说了句:“把汗捂出来就好了。”

没过多久,居子月便发现自己怀孕了。准备当新娘子的她还是很开心的想着,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家,不用再听见他们吵架了。但是未婚先孕的事还是千万不能让父亲知道的,好在她借口说去大姐那里,实际上自己一直待在南京。

婚礼正在筹备,居子月在检查时得了肾结石,吃了药的她在大姐的陪伴下去了医院做引产手术,胎儿已经成型,是个男婴。由于药物的关系引出来的时候全身雪白,还能听见他脆弱的哭喊声,没有处理好的医生吓的把孩子丢进了垃圾桶。他走了五六个小时的路程,啼哭声越来越远,一会儿能听见,一会儿又听不见了......

居希平听见孩子的哭声,于心不忍地对妹妹说:“要不给我带回去养吧。”居子月流着眼泪,坚定地阻止姐姐,说:“养大了也是个痴子,像冬冬那样,不能养。”说完又祈祷说:“希望他能再投胎一个好人家吧。”保洁阿姨进来收垃圾,一边讥讽的语气说:“造孽啊,造孽啊。”保洁阿姨的话像冰块一样敷在居子月虚弱的肚子上,居希平帮妹妹解释说:“不是我们不想要,是孕妇生病吃了药才把孩子拿掉的。”

居希平送妹妹到了植坝,正好再带着万霏儿回到天长。可居子月这会儿也收拾起了衣服,居希平疑惑地问:“你要去哪?”居子月在舱房里一边拿衣服,一边说:“我要去南京。”居希平一听,立马制止地说:“你现在这个身体得好好调养,你不能去。”居子月这会儿只想要柳明珅的安慰,同时也担心柳明珅会抛弃她,她坚持地说:“我一定要去!”居希平急了,厉声地斥责说:“你想男人想疯了啊?你自己的身体不要了是吧!”居子月委屈地哭了起来,她也厉声地回怼说:“我的事情不要你管!”居希平一听她这话,更加生气道:“你什么意思啊,之前要我陪你去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话的!”居子月感觉大姐的训斥跟爸爸的训斥一样,她反感地说:“大不了以后我把钱还给你!”居照宽经过八尺子,刚准备要艄后头去解手,听见两个女儿的争执,又看见子居月红着眼睛,问:“怎么了?”居希平对他说:“没什么,她要去南京,我没让她去。”居照宽觉得二女儿老实耿直,便立马护着居子月去训斥居希平:“就为这个事情你把她骂哭啊!啊!要教训她还轮不到你呢!”居希平一听这话,真想把妹妹去引产的事情给抖落出来,可她还是忍着没说。居子月担心大姐会说出来,便也气地把衣服塞了回去。居照宽继续训斥道:“你现在不得了了,要上天啊!”居希平想着妹妹的态度和父亲的偏心,她一肚子委屈地吼道:“我哪里是这个家的人啊,我死了你们就开心了!”居照宽见她脾气上来,立马叱回去说:“你去死嘛,洪泽湖没有盖子!”居希平听后立马想带着女儿离开,可看着天色,最后一般车已经赶不上了。

万霏儿看见居希平收拾着衣服,立马告诉她说:“妈妈,刚才二姨骂你的!”居希平抑制着怒火,问:“她骂我什么了?”万霏儿说:“妈了个屄的,你妈就是多管闲事。”居希平没想到居子月将气撒到自己身上,气不过地她牵着女儿的手走到后舱,当面怒问:“你刚才骂我什么的?”居子月心虚又矢口否认地说:“我没骂你!”居希平讥笑着说:“那孩子怎么说你骂我的,霏儿是不会撒谎的,她说就刚才你骂我的。”居子月只当那是一句口头禅,可孩子不这么认为,而她也的确抱怨大姐的阻拦。居子月立马拽住万霏儿,眼神凶狠地说:“你瞎说八道什么呢,我什么时候骂你妈妈了!”万霏儿被居子月恶狠狠的样子吓的哭了起来,居希平立马拽回女儿,一边怒骂道:“我是好心办坏事!你的良心被狗给吃了啊?”说完,她拉着女儿去同学家里住去了。一路上,她的表情都十分凝重,她既失望又难过,这里对她来说一点家的意义都没有。这些所谓的家人,都在困难时想到自己,又在安全后,将自己推的老远,她有种被利用的感觉。这些年来的相处,让她深知自己与他们之间的距离,可她的性格也让她始终不肯放弃,她一心想要和这些有着血缘的人建立起亲情来。

桑树结满了史诗般的果子,复古的红黑色,紧质的野味。个儿小的万霏儿等着邻居家的大姐姐给她采摘,居希平突然迫不及待地把她喊过去,一边说:“你看你,吃的衣服上都是汁,洗都不好洗。”说完又抱着她坐到小板凳上,万霏儿不高兴地说:“我不想看电视。”居希平不想女儿错过名著的演绎,她笑着央求女儿说:“这个是《西游记》,很好看,你就先看一点。”但万霏儿还想回后院吃桑葚,她一屁股抬起又跑到了后院里。万延美拿着镊子一边镊着下巴上蓄势待发的胡子,一边看着电视,问:“你几号回植坝啊?”居希平回答说:“下个星期天。”万延美又说:“那你带霏儿回去吧,我就不回去了。”居希平笑着说:“嗯,没想到这里生意还挺好的,等到了夏天我们就可以去南通了,然后正好给霏儿报名上学,她都已经迟了一年了。”说完,她也犹豫了一下,本来不想去参加妹妹婚礼的她,还是决定去。这次是周信文通知的她,母亲只觉得孩子们间有争吵很正常,就像他们小时候一样,吵完以后很快就会和好。居希平也总是这样,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虽然她很讨厌那句“因为你是老大,得让着小的。”但是,她一直拿这句话安慰自己,好像自己不让着一点的话,就是自己心眼小似的。

结婚前,居子月就想好了一定要洋气地穿婚纱。她兴冲冲地拿着预订的婚纱带到宿舍里,准备等柳明珅下班后先穿给他看一下。可又一想,还是算了,等结婚那天给他一个惊艳的亮相。柳明珅下班后把包放在桌上,居子月坐在床边高兴地摸着她的婚纱,问:“怎么样?好看吧。”柳明珅一边拿着毛巾,瓷盆,一边瞥了一眼,漫应了声:“好看。”他又对居子月说:“我先去洗澡了。”居子月重新把婚纱叠起来,一边应了一声。她坐在宿舍里,实在无聊,肚子突然咕咕叫的她想着去买些小零食回来吃。

可等她回来的时候,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柳明珅怒斥道:“你出去门也不关啊!你知道我包里的钱都被人给偷了。”居子月一惊,立马问:“偷了你多少钱啊?”柳明珅着急地把包往地上一摔,说:“一千块钱呢!关键这里面不全是我的钱,还有公家的呢,明天要带到厂里呢!”居子月捡起他的包重新翻看了一遍,说:“那怎么办呢?”柳明珅看着她手里拎着水果饼干,更加来气,说:“你就这么要吃啊!”居子月委屈道:“你又没跟我说,我哪知道你包里放了那么多的钱。”柳明珅一时无语,大声地说:“就是包里没有那么多钱,你也要把门带上啊,家里还有其他的东西呢!”说完,他立马出了门报了警。

警察提醒他说:“想一想,是不是身边的熟人干的?”柳明珅的脑海里,蹦出几个同事的名字,也想到了居子月,可是没有证据的他根本不能确定盗窃贼是谁?他还问一旁的居子月:“你有没有看到我包里的一千块啊?”居子月从他的话里听出意思来,生气道:“你什么意思,你还怀疑是我拿的啊!要是我拿的,我出门就被车撞死!”柳明珅懊悔地说:“我一直放桌上的,唉,要是我不去洗澡就好了。”居子月提醒说:“会不会是你的同事给偷的?”柳明珅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啊,这里面有一半的钱我是存着给我妈妈看眼睛用的呢。算了,我不跟你说了。”这件事情过后,柳家人对居子月都有所意见,觉得她很不稳重,柳明珅的大哥甚至怀疑就是居子月偷的,但婚礼即将举行,家里人便也没多说什么。

柳明珅文绉绉的言谈举止倒是让居照宽很满意,小伙子是单桂珍介绍的,能嫁到红宛,周信文也放心,但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六岁相冲”的迷信,她还特意找红宛的算命先生合了一下他们的婚姻——“生冤家死对头,即使闹到阴曹地府都得离。”周信文心里犯踌躇了,但想着女儿这次态度坚决,又经过两次流产,她便没将这些话告诉女儿。

居子月盘好头发,化好妆,坐在后舱的房间里,孩子们扒在门口望着新娘子,周信文在女儿的胸口里放了一面小镜子,又一遍交代着新婚之夜的习俗,居竟松背着妹妹下船。柳明珅的大哥柳明礼,一直面无表情地站在车子旁边,居希平笑着对他说:“听我四舅妈说,你家的院子特别大呢。”柳明礼讥讽地对居希平说:“再大也没有你家的船大呀。”居希平看着他阴天一样的脸色,又听他这么说,感到莫名其妙。柳明礼在听说弟弟的一千块钱被盗窃后,认定了是居子月偷拿的,所以他对居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好脸色。万霏儿看着二姨坐进轿车里,突然哭着对母亲说:“我也要坐,我也要坐,你结婚的时候我都没有坐过。”惹的一旁的周信文破涕为笑。

所有人都回到船里了,居希平走在最后面偷偷擦了擦眼泪,只有周庆树看出了她那一刻的心事,他对居希平说:“我晓得你难过呢。”周庆树这么一说,居希平更加难过了,妹妹们的结婚,都是风风光光的出门,陪嫁的东西里不说值钱的家用电器,铜盆喜被她也没有,就连一件新娘服也没有,她低着头把想说的话都憋在了肚子里。

居子月坐在车里,朝着她的围城而去,她充满期待的看着窗外的景色,满眼都是花晨月夕的美好。晚上卸妆解衣的时候,柳明珅看见居子月胸口的那面镜子,说:“这东西带进来对家里不好。”因为两地习俗的不同,他们僵持了半天,居子月不愿与他唇枪舌战的,新婚之夜一人扯着一个被窝筒睡了。

几杆修竹,清逸自持,砖壁为纸,素印其上,一片青翠影离离,十分可人。几声鸟雀啼鸣,幽扬婉转地抖落下竹叶萧萧。柳明珅的家已经属于在乡下的位置,但离小镇倒也不远,走路二十分钟左右。居子月蹲在河码头浣洗衣服,鱼儿被肥皂液吓的慌忙逃散,河对岸的老头一大早就在给排队的人榨油,浓郁的菜籽油香在空中流散,连村里的草狗都摇着尾巴夹在人群里,也像它在排队似的,它的鼻子也凑动了几下。西房的大哥大嫂天不亮就去了菜场摆摊,居子月将衣服晾在院子里,洒扫整饬,开始做起一个勤劳的新媳妇。柳明珅一直珍藏着他们之间的信件,居子月放下抹布,看到还有几封“戚竹如寄”的信,她先疑惑地自言自语道:“‘戚’这个字怎么读啊?不过‘竹如’自己还是认得的。”她觉得这个名字既像男的又像女的,于是好奇的拆开老公的秘密世界,字字押相思,原来上学时柳明珅就和这个叫竹如的女孩心生情愫。她把信放回抽屉,没有多在意的心想:“谁还没有个过去呀。”居子月走到堂屋时,忍不住好奇地问:“柳明珅以前是不是谈过一个叫戚竹如的女孩啊?”谢杏和眯着眼睛,脸上露出一脸的嫌弃,她的失明不完全,有光线的时候她还是能模模糊糊撇见一些轮廓,她拿起小板凳一只手摸着门,跨着门槛后走到院子里,一边回答说:“是有这么个女孩,我家明珅之前也是谈过几个的,这个呢长得跟个茶铫子似的,谁娶她啊。”居子月在心里嘲讽着:“屎壳郎还挑屎呢!也不看看你儿子长的什么样,还拣别人呢。”然后又在想“茶铫子”是个什么脸型?婆婆还挺幽默的嘛。她笑着走出院子,对谢杏和说:“妈,我去买菜了。”谢杏和立马说:“你公公已经去买了,你不用去了。”谢杏和刚说完,居子月已经走出了院子,顺而回了她一句:“我也去菜场转转。”

虽然住在一个院子里,大哥大嫂从来不和公婆一起吃饭,令居子月感到不能接受的是,她和公公一起去买菜,嫂子庄伟慧毫不客气讲价钱,大哥柳明礼站在旁边不好意思的说:“哪能要你的钱啊。”嘴上说着,手里把老头子的钱揣进了口袋里。小镇的生活她并不陌生,但要融入这个新的家庭,她开始学会了体察。

流逝的时间里能记住的全是琐碎。买菜回来后的公公帮忙烧锅,婆婆帮忙洗菜,居子月站在灶台前负责掌勺,婚后的生活看似这般融洽。锅灶里时时响起豆杆的炸声,居子月拿起油壶往大锅里一倒,谢杏和急忙拦住她,说:“哎呀,子月,你不能直接拿着油壶倒哇。”她一边摸着桌上的勺子给居子月,然后继续说:“把油倒在勺子里,一勺油就够了。”居子月不理会她的节省,一边说:“这点油怎么烧菜啊,一点油星都没有的菜不好吃。”一边依然拿着油壶猛地一倒,谢杏和又气又心疼地说:“像你这么倒油,一个月就用完了。”谢杏和不开心地去拿碗筷,一不小心摸到碗柜里的猪肉时,又叨唠起来:“你们今天去买肉了啊?还没到过节呢,买什么肉啊。”居子月无奈又不理解地说:“也不能天天吃素菜啊,人都没力气了,我又不是天天买,难得改善一下伙食。”居子月直率的个性总是会回怼婆婆,弄的谢杏和越来越不喜欢她。

每顿的主菜都是豆腐烧百叶,居子月看着公公搛着百叶沾着碗里的辣椒酱吃得有滋有味,她却已经腻得只顾搛着红烧肉大快朵颐,公公看出她对百叶没有食欲的样子说:“青菜百叶豆腐保平安,这百叶得提前预定才买的到,他家从来不去菜场摆摊,生意好到没有竞争对手。”居子月勉强地笑着说:“确实比植坝做的好吃,豆香味很足。”只是嫁过来的这一个月里,天天都是买的素菜,小时候虽然衣服破点,但是爸妈在吃的方面没有这么省过,每天闻到鱼味甚至都想吐,过惯吃喝不愁的她对现在的生活感到万般不适。谢杏和喊着:“明珅啊,吃饭了。”柳明珅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却生气地问:“你怎么乱翻我东西呢?”居子月压根没把这当回事儿地说:“我今天打扫卫生啊,不小心看到的。”柳明珅一本正经的警告她说:“这是我的隐私,以后不要乱翻我的东西。”居子月明明觉得她都没有追究什么,对方倒先指责起自己来,她不顾二老在场,反怼回去:“你还说呢,她还给你写了‘我想你’,你怎么不跟她结婚的!”谢杏和立马阻止两人欲吵架的火苗说:“好了,吃饭的时候不着兴吵架的。”

炊烟在空中慢慢变大,像一朵蘑菇从烟囱口冒出。再后来慢慢变成一个一个的小圈,又一个比一个小,一个比一个淡。直到最后一个圈慢慢消失的时候,你的肚子刚好打铃。一股热腾腾的粥香从锅屋里流淌出来,正当你坐在门口吃饭的时候,邻居几个大娘也端着碗一边走了过来,一边聊起了天。

同样是乡村的风景,居晓月越发觉得自己跟与世隔绝似的,她一点都不喜欢这里的田园风光。懒床的她长吁了一口气,又想起了居子月,不知道二姐的新婚生活过的怎么样?但肯定比自己要好吧,起码二姐夫一家不需要种田,而她是最痛恨下田的。大姐也远离了农村,有了新的开始。她一下子觉得一辈子就要这样过下去了,最终变成和邵新容一样的农村大妈妈。想到这样的结局,她便愈加的感到人生的不如意,她不满足这样的生活。尤其是,今年的桃树也已经缀着磊磊可爱的果子了,沈德全却依然没有送过她一件礼物,就连一件衣服都没有为她买过。她挠了挠蓬乱的头发,又打了个哈欠,不情愿地穿起衣服,对她来说,这又是枯燥乏味的一天。

院子外,四岁的沈祥瑶看着天天站着尿尿后好奇地问:“奶奶,为什么我没有小机机?”沈祥瑶有些麦色的皮肤,眼睛更是和沈德全一个模子刻下来的。邵新容坐在门口,擦着刚摘回来的桑叶,她玩笑地回答孙女说:“你的小机机被天天偷去了。”沈祥瑶听完后却认真了起来,她立马跑到隔壁找天天,此时的小天天正认真地观察地上的蚂蚁,沈祥瑶上去就紧紧地抓住小天天裤裆里的‘小鸟’,一边对他说:“把小机机还给我!”天天与瑶瑶是同岁的,可怜的天天哭了起来对瑶瑶说:“这是我的,这是我的。”

孩子们的童言无忌成了大人们枯燥生活的一剂活心贴,他们就像油菜花开的那样,天真,自由。蜜蜂在花田里创作诗歌,白蝶在蚕豆棵里闹嚷嚷的。居晓月吃好早饭后,和婆婆一起擦着桑叶,邵新容把这些经验告诉她说:“叶子上的水珠一定要擦干,要是脸上的胭脂抹粉落了上去,它们也会生病。”居晓月一脸无聊地应了一声。有的盒子里的蚕已经将自己缠缚起来,春蚕织梦,梦醒时,破茧而飞,留下一粒粒芝麻大小的蚕卵,再续梦。邵新容将那些破茧的蚕茧收集起来,收集着换取生活的补贴。

趁着天气晴好,居晓月给女儿梳头分路,扎了一对天真的小辫子,换上新买的红色背带裤,带着一家人到油菜花田里拍照留念。沈祥瑶开心的吹起肥皂泡泡,眼睛笑的眯成了一缕阳光。当她看见爸爸妈妈站在一起合影时,突然激动地说:“男的女的不能在一起拍照!”并使出吃奶的力气绝望地拽开她们,弄的沈德全和邵新容哭笑不得,居晓月则气的把她屁股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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