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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冲掉了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城市的街景像极了“丧尸”电影里的一些镜头。卓莹跟着导航往新区开，万霏儿和她一路聊着疫情的新情况、工作上的进展以及生活里的琐事。
“你和那个男的见面后来怎么样？”卓莹问。
“他人挺好的，但我对他根本不来电的。我爸同事介绍的，也算应付结束了。”万霏儿没有说那天见面的具体情况，那天她脑海里心里一直在想和陆成竟的事情，尽管和他吵架，也想过干脆重新相亲拉倒了，可心里还是谝不了自己的。
“就当认识一个朋友，正好出去散散心，你待在家里会一直胡思乱想的。我就跟你说，我之前就是这么想的，每次相亲的时候我就当成和朋友出去吃个饭看场电影而已，如果有看得上眼的那最好了，可惜一直没有。年前相亲的那个男的现在一直给我发信息，我都不高兴回他，对他真的无语。”卓莹戴着黄色的鸭舌帽，今天穿的很是休闲。
“他很关注你哇，还问过你心情好不好。”
“关键是他每天都发新闻，告诉我疫情又新增了多少，这些我难道自己不会看吗。最主要的是我觉得他就是那种一点危机意识没有，在家坐吃等死型的。”
“主要还是不喜欢。”
“是的呀，前面怎么回事啊，排这么长的队？”
“对啊，今天下雨还这么多人。”
“现在都能堂食了，又在家憋了那么久，现在下雨只能来这种地方。”车子都排队到了公交车道上了，此时，万霏儿的手机视频声音响了。
“你在哪呢？”陆成竟问。
“跟卓莹去商场逛逛呢，现在在排队停车。”
“什么时候回来？”陆成竟把手机摄像头转换了一下，看见了他正站在出租屋的家门口。
“你怎么过来的？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要不你开车过来吧？我把位置发你。”
“我怎么过来啊，又没车又没口罩。你让房东管家开一下门吧，我先进去。”
“哦，好的。”
“陆成竟啊，他来吗？”
“他过不来。”这小子突然“袭击”的惊喜让万霏儿掩藏不住的开心，这会儿又不好意思但重色轻友地说:“我今天要干件很挫的事了，要不回去吧。”
卓莹当时心里应该一万个草泥马，她显然生气又体贴地说:“行吧。”
“别生气啊，回头补你一顿！”我急忙道歉，心已经匆匆奔回家里了，今天只能先对不住卓莹了。
“都怪你，卓莹都生气了。你来也不提前一声说一下。”到家开门后第一句话对陆成竟说。
“我就不，我到底看看你在干嘛的，是不是哭着坐在地上打滚呢。”陆成竟已经躺在床上玩着手机“那卓莹回去啦，她心里肯定‘妈了逼的带老娘玩呢’。”
“就是呀，我跟她道了歉。”
“你们逛你们的好了哇，我在家睡觉，不过我夜里就要走了。”
“就是跟你见一面太不容易了，所以我今天丢下小姐妹了。你车子到底怎么说？”
“别提了，还在那边呢，你要是不说那话会这样吗，你现在知道自己也有责任了吗。”
“那还不是你态度不好，没耐心。”
“我哪天有过耐心了，就说这件事你承不承认？”陆成竟突然呵痒，逼她承认:“还不承认？”
“承认承认，我们都有责任。”万霏儿笑得一脸扭曲难受。
“还说我对你没有付出，这下好了，两三万没了，我还不知道去哪凑钱呢。”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因为疫情的原因，许多跑合乘的车子都被查了，像他们这种没有在平台上注册，没有跟平台合作的拼车都是属于违法营运。虽然车子被交警扣了，但这件事让她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感情，以及虽然怪自己，但陆成竟还是那种幽默的调侃方式道:“以后你还这样吗？”
“不这样了。”万霏儿赶紧装作一副求饶的做作的样子。
“那个花是谁送的？”陆成竟转眼看了一下地上的盒子。
“朋友送的。”万霏儿还没反应过来，想坦白又想撒个谎。
“哪个朋友？”陆成竟敏感地知道了些什么似的“还亏我今天没告诉你，我就是来查岗，一开始进门我还以为是什么垃圾，打开一看，乖，玫瑰花呢。”
“哦，卓莹那天丢在我家的。”一个谎言果然要用一堆谎话去圆。
“你继续编。”陆成竟一眼识破她的谎话。
“好吧，是一个相亲对象送的，我爸同事介绍的，我应付交个差，你看我就扔在地上，拿都没拿出来。”万霏儿淡笑道。
“难道你还要把它摆出来供起来吗？不错啊，以后对孩子说，你爸爸都没送过我花。”看陆成竟那吃醋的样子，万霏儿当然得意起来。
“你还知道你没送过啊，好啦，我都对你坦白了。”说完，又亲了一下他的脸，见陆成竟躲躲闪闪的，转而骂道:“你看你这个死样儿。”
“嗯，人家送花的就是活样子。”陆成竟又翻了一白眼。
“行了，我马上把它扔了，看把你吃醋的。”
“嗯，我还是坛老醋。”陆成竟调侃自己，然后又认真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辞职啊？”
“这个月中吧，我早上还跟我哥联系过，先把被子寄到他那。那天不是跟你吵架吗，我想你也不会过来帮我搬家了，我就扔了好多东西，包括你的内裤袜子，我一火大通通给扔了，还有之前买的什么验孕棒也扔了，医院检查的单子被我撕了，我自己的很多衣服也给扔了，你看我的衣橱呢。”万霏儿示意他看自己这个没有帘子和木板的衣橱。
“吵架就扔东西，我送你的貔貅怎么不扔的？”陆成竟瞟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手链。
“这个贵呀。”说完，俩人都笑了起来。
“今年挺难的，你还是暂时不要辞。我开车送的好几人去了上海又回头的，效益不好就没有工作了。”陆成竟闭着眼睛说。
“我在这里做的实在没有意思，下半年应该全部结束了吧，我可以下半年重新找工作了啊。”万霏儿知道，他一直压力很大所以那样说，换了之前他早会说不想做就别做了。
“谁告诉你下半年就没了？你不知道现在国外情况很严重吗，这对国内也是会有影响的。”陆成竟拿出手机打开抖音，第一条就是意大利死亡人数已经达一万多了，“反正今年什么都不好做。”
关于银行的事，万霏儿压根没有问他，问了也无果，因为疫情，银行那边的人没再来找过他，他现在又遇到其他的麻烦，看着他有压力又不说的样子，万霏儿能做的就是不去问。
凌晨四点的分别像是一场梦。朦胧间知道陆成竟已经醒了，可万霏儿又困乏地进入梦乡，梦见自己在给他做早饭，她着急地希望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晨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一声猫的发情声打破梦境，原来他还没走，原来早饭还没烧呢。陆成竟看到睡眼惺忪的她笑了，笑得有些猥琐，又很不舍的抱着她，好像能多抱一会儿是一会儿。
“你去洗漱吧，我给你炒个饭。”万霏儿披了件灰色的大衣外套，里面什么都没穿地站在烧饭台前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做着蛋炒饭，又把昨晚的剩菜热了一下。
“是不是糊了？”陆成竟嗅到了糊味，一边坐回床上等着。
“有一点点，电磁炉火不好。你看我这样性感吧，里面什么都没穿。”万霏儿故意向他表示。
“你想让我摸你一下哈？”陆成竟不怀好意地笑着。
“饭要是有点淡的话正好凑着咸肉吃，还有辣椒酱呢。黄瓜我都给你洗好了，还有哇哈哈别忘记带了。”他吃着早饭，她一边洗着黄瓜。
“留几瓶给你吧。”陆成竟找了个塑料袋。
“不要，太凉了我不喝。还有免洗手液别忘了，你接触的客人多，一定要消毒啊。”万霏儿努力想着还有什么要给他带着。
“好了，宝宝，我要走了。”吃好后，陆成竟边说边走到床边亲了亲她，嘴上不说不舍，也不爱煽情，可这次却明显地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了，谁也不愿离开谁的目光，“等我车子拿到了我会过来。”
陆成竟走后不多久，万霏儿很快又睡着了，但意识里仍抵制着天亮的到来，希望“好梦留人醉”而不是“好梦留人睡”。直到闹钟响后，才梦境般的想像着“刚才是不是有个喜欢的男人来亲过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