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雪崩,江河横溢,洪水滔天,海水倒灌。
洪水过后大地一片荒凉。
一只硕大的葫芦随波逐流。
风云骤起,天地如磐。一道闪电通天彻地,状似一条神龙在空中飞舞,雷声惊天动地。
葫芦开裂成瓢。两个小人各自坐在瓢上,靠岸登陆。
小人迎风速长,变成一对青年男女。两只瓢分别变成他们手中的器具。
旁白:(声音略带空旷)
人类诞生在300万年前。此后,在漫长的沧桑之旅中,人类经过了地球上四次大的冰川期。最后一次冰川期,在一万八千年前达到高峰,而在一万一千年前气候转暖,进入间冰期。此时,冰雪消融,江河横溢,爆发全球性大洪水,给人类带来永不忘却的记忆。神话传说中的人类始祖,一般追溯到大洪水时代也就到头了;在中国,他们就是伏羲和女娲。
1、 日 外 山川大地。
满目荒凉。到处是洪水留下的痕迹,高阜处时有禽兽蛇虫出没、哀号。
伏羲腰间挂着长方形的器具,叫做矩,怀抱一把琴。
女娲手腕上套着圆形的器具,叫做规,怀抱一把瑟。
伏羲、女娲低空飞掠。
伏羲、女娲边弹边舞一路游走。
伏羲:“唉,人间又是一个轮回。在天灾面前,人类显得很是渺小。咱们的华胥国纵然高度发达,遭遇这样遍及天下的洪水,也在劫难逃。”
女娲:“我们先四处走走,看能不能找到幸存的人。”
伴随琴瑟之声,草木蕃衍,禽兽争斗、交配、育雏,一片生机勃勃。
女娲:“怎么见不到人呢?”
伏羲:“人类近水而居,怕是都被洪水冲走了;即使侥幸跑到山丘上,也成了猛兽蛇虫的口中食。”
女娲:“连个人种都没有留下,太残酷了!”
2、夜 外 昆仑山山麓。圆月当空。
伏羲在方石上盘坐练功。
龟壳摆放在面前,八卦纹络不停地闪烁,渐渐地由模糊不清到清晰可见。
女娲蹲在溪边捏泥人。她捏吹口气,泥人立刻活灵活现,蹦跳翻滚。
女娲观看泥人玩耍,不停地祝告
女娲拣起泥人掰开,依然是泥胎。
女娲把泥人放到浅水中,泥人变成泥。
女娲抓起身边的大块泥巴狠劲投进水里,一屁股坐在地上。
“扑通”一声响,水花四溅。
溪边两条蛇在追逐。女娲注目观看。
溪水里鸳鸯双宿双眠。
女娲面露羡慕神情,忽有所悟。
女娲出神地凝视伏羲的脊梁。
女娲:“哥哥,你找到制造人的方法了吗?我试验多次都失败了。”
伏羲:“我用八卦推演出一个肯定的结果,那就是,人类是不可能用机巧和法术制造出来的。我们即使能制造出会说会唱、能走能跳的人形动物来,也无法使他们繁衍子孙,立足天地之间。”
树上山猫叫春,追逐。
女娲、伏羲目视山猫。
女娲:“哥哥……”
伏羲:“妹妹。”
女娲:“哥哥,如此大好河山,难道就这样叫它荒芜人烟不成?”
伏羲:“我们能做的和该做的都做过了。”
女娲:“还有一件事我们兄妹俩能够做,就不知道该不该做。”
伏羲:“什么事?”
女娃抬头,目光移向正在交配的山猫;又忽然羞红了脸,躲开伏羲的目光。
伏羲转过脸去。
伏羲:“这的确是眼下唯一能够繁衍人类的办法。可是,妹妹你知道,我们华胥国之所以人人智商高、身体壮,是因为摈弃了群婚陋习,严格实行‘同姓不婚’的族规。你我一母同胞,是绝对禁止婚配的。咱俩虽然离开了族人监督,又怎能毫无自制,偷偷地违背人伦呢?”
女娲:“我们不是贪图情欲,而是为了给一方沃土播撒人类的种子,万不得已而为之,即使请示家乡父老,他们也会同意的,因为我们华胥人的爱心是极重的。”
伏羲:“唉!我们的族人是否存在还说不清呢,又能请示谁呢?”
女娲:“天心即民心。我们何不请示一下上天呢?”
伏羲:“好,如果上天示意,我们不能违背。”
4、夜 外 昆仑山麓。月光如水。
伏羲、女娲背靠背跪在地上,各自面对一堆烟火。两道烟柱垂直上升。
伏羲、女娲:(合十祝告)“上天听禀:华胥国子民伏羲、女娲二人欲兄妹成婚,播撒人类种子,繁荣人间;若允许,请使两股烟柱相互靠拢,合二为一。”
两股烟柱直上青天。
伏羲、女娲仰望。一脸虔诚。
月亮升至头顶,烟柱依然平行升空。
伏羲面无表情。
女娲流露失望神色。
月亮西斜,烟柱依然如故。
伏羲:(无奈地)算了吧,上天不支持我们成婚。
女娲:(怒容满面,跳起来手指苍天)“老天啊老天,你若不可怜苍生,不体恤民情,就是个昏天!没有人类,那有人间;没有人间,哪有天庭?”
伏羲急忙站起来去捂他的嘴。
伏羲:“妹妹!女娲!”
呼啦啦一阵响,一股山风裹带着树叶从山林里冲出,形成旋风,把两只烟柱绞合在一起。
女娃(惊喜地):“哥哥,上天同意我们婚配了!”
伏羲:(抬起惊异的面孔) “哦……”
女娲泪流满面,就势把头埋在伏羲怀里。
乌云四合,漆黑一片。闪电划破夜空。在一个接一个的闪电中,不断闪现一个清晰的画面:伏羲和女娲庄重地合掌对视,似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而他们的下体,却渐渐变成蛇身,相互缠绕,形成类似DNA双螺旋结构的麻花状。
雷声隆隆,雨幕弥漫夜空。
3、日 外 昆仑山脉深处盆地,西王国。
细雨霏霏。周围山头上白雪皑皑,山坡上遍布瓜果桃李,中间草地上野花芬芳。靠近北面,矗立着一座不高的玉山,山脚有一排洞穴被下垂的青藤遮掩。西王母虎头豹尾,拿着一把笤帚从中间一个洞穴走出来。
西王母:(看看阴沉沉的天)“够了,够了,甭再没完没了地下了。”
她举起笤帚扫起天来。浓云忽散忽聚,天空总也不见晴朗。
西王母伸出手掌,缓缓划过天空,然后收回放在眼前。
掌中出现伏羲、女娲抱柴点燃篝火的画面。
西王母:(自言自语)“兄妹俩要干什么呢?希有!”
一位漂亮姑娘跑出洞穴。
希有:“王母呼唤本姑娘又有啥好事呀?”
西王母:“不是好事,是闲事。你去山外瞧瞧洪水退去没有。”
希有:“您老人家不是总教导我少管闲事吗?”
西王母:“该管的要管,不该管的不要管。”
希有:“世上多事,谁知道哪些该管,哪些不该管哪?”
西王母除去虎头面具,头发蓬松,天资国色。神秘地一笑。
西王母:“只有天知道,我知道。”
希有:(扮个鬼脸)“这个老神仙,总是神秘兮兮的。本姑娘以千金之体,只有给你当跑腿和坐骑的份了。”
西王母:“这可是你自找的罪受。我说鬼车姑娘,—不,应该叫希有姑娘—你本是天帝的女儿,在天庭规规矩矩地做个天仙有多么风光自在呀,可你偏偏喜欢偷人家的娃儿养着,惹来众怨,被下放到西王国接受劳动改造,这可怨不得我呀!这些年你也改过自新了,我也使唤不起你这皇家千金了,等我打个报告,就送你回天宫做鬼车公主去。”
希有:“西王国挺好玩儿的,我不想回去,驮着您老人家飞来飞去,就当是健身了。”
希有就地旋转,变成一只赤喙白爪的鸟,飞上云天。
4、日 外 渭水畔。
渭水静静地流淌。朝霞万道,太阳喷薄而出。绿草如茵,点缀着稀疏的阔叶树。
树上挂着渔网。
规、矩、琴、瑟一字摆放。
伏羲在制作弓箭。
女娲卧在草地上,依然是蛇状的下身不断地扭动,产下一粒粒鹊卵大小、土黄色的卵。
伏羲欣喜地走来,一粒粒检起,小心地放在女娲的双掌里。
女娲恢复人身站起来,温情地亲吻手中的卵,然后高举齐眉。
伏羲吹起口哨,远山回应。12只乌鸦飞来,每只叼起一粒卵,在上空盘旋。
女娲:“诸位青鸟,请你们把这12颗人类的种子,飞播到适合它们生长的地方去吧,一代新人类就要诞生了!”
众鸟飞尽。女娲放松地躺在草地上。
树上鸟巢里,雏鸟啄破蛋壳。
草丛间,刚出生的羚羊、麋鹿幼崽在挣扎。
女娲熟睡。
(梦幻)一个个小人破壳而出,揉揉眼睛,见风就长,越变越多。
女娲露出幸福的笑容。
霹雳交响,狼烟四起,人群惊叫慌乱。
(梦幻结束)
女娲惊醒。
规和矩同时飞在半空,拉开距离,又猛烈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合二为一,化作一道金光,打着旋儿扑入女娲怀里。
女娃痛苦地扭动身躯,发出声声呻吟。
伏羲闻声丢下活计跑来。
伏羲:(惊恐地)“女娲,你怎么啦?”
女娲产下一粒紫黑色的卵,兀自在地上蹦跳。
伏羲拣起石卵,双手捧在胸间。远处传来声声惊雷,耳旁响起金戈铁马之声。
伏羲举起石卵,对着太阳仔细审视。
石卵发出夺目的光芒。
伏羲:(惊恐地)“天那!…”把石卵抛向空中。
一只赤喙白爪的青鸟在上空盘旋,突然俯冲,啄住石卵震翅飞去。
女娲:“哥哥,出了什么事?”
伏羲:“规和矩是我们华西国的镇国之宝,二者合壁,威力无穷,如今已被它潜入人间。我相信,当它出世之日,天下就会干戈四起,不得安宁。我们播下了人类,也播下了战火。”
女娲:“若果如此,也难说是福是祸呢,顺其自然罢了。”
琴和瑟发出一高一底和谐的自鸣,继而并在一起,旋转成一只阴阳球,落在地上,变成一张五十弦琴。
琴身侧面镌刻着伏羲、女娲交尾图。(特写)
伏羲弹起五十弦琴。琴声时而欢快流畅,时而高亢激荡,时而悲凄忧伤。
5、日 外 西王国
西王母和仙女们提着果篮走出果林。
天边出现四个黑点,越来越大,原来是四只鸟,落地变为四位仙女。
众仙女围过来。
众仙女:“三青鸟取食回来了。”
“希有回来了”
素女:“山外都变成啥样了?”
大鹂:“我们姊妹飞行三万里,觅食四方,一路但见沼泽遍地,荆棘丛生,禽兽出没,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希有:“我倒是发现了一对男女。男人抛起一粒石卵,碰巧被我啄住,在泰山又不意落在一条青蛇口中。”
西王母:“如此巧合,绝非偶然。唉,世间遭此劫难,西王国也繁华不在了。”
西王母郁郁寡欢,登上玉山。
仙女们仰望玉山。山上传来凄婉、悠扬的歌声:(伴随歌声,闪现山川大地荒凉的景象)
四野荒兮
我心寂兮
有谁来兮
观我蹈兮
四野荒兮
我心焦兮
有谁来兮
听我啸兮
四野荒兮
我心槁兮
有谁来兮
食我桃兮
四野荒兮
有谁来兮
解我忧兮
复以乐兮
6、日 外 玉山顶上。
西王母泪流满面,凝望东方。
西王母:“希有,把储藏在玉匣中的那颗青果拿来。大家都上来吧!”
希有抱来一颗硕大的水果,用玉刀削下一块块放在玉盘上,只剩下状似葫芦的一颗核。
西王母:“你们一个个年纪轻轻,平时只顾自己贪图安逸,谁也懒得生个一男半女。如今遭遇天劫,人类灭绝,你们都得担待一些责任,给我再造出一些人种来。这枚青果是一位求爱者送来的,据说吃过后能够增强求偶欲望,我一直没敢动用,今天大家尝个鲜吧。”
西王母亲自端起玉盘,给每人发放青果,最后盘子里剩下一块。
众仙女:(起哄) “最后这块是王母的,您老也吃下吧,好给我们生个幺妹!”
西王母:“这鬼丫头捣的鬼,不多不少,偏偏给我剩下一块儿。我都若大年纪了,哪里还能生儿育女?吃下去也不会有啥动静。不过闻着还是挺香的,不吃就亏了。”
西王母吃水果。仙女们偷偷发笑。
西王母:“你们都给我听着,玩笑归玩笑,西王国的国策却是一点也不能通融的。老规矩,生个男孩儿可由自己随意安置;若是生个女孩儿,必须给我抱回来落户西王国,随你藏在哪里,我都会找回来。好啦,都走吧,天南海北浪荡去吧!”
6、日 内 西王母洞穴。
钟乳石,岩画,玉桌、玉礅,玉榻。西王母心绪不宁,坐立不安。
希有掀帘子进来。
希有:“王母,我没有找到男人,回来了!”
西王母:(茫然地)“哦…”
希有:“王母,您怎么啦?”
西王母:“我感觉好象有点不舒服。”
希有:“不会是病了吧?”
西王母:“病?得病是啥感觉?我好象有好多好多年没有得过病了。”
希有:“对了,您掌管着天下的灾厉和五刑残杀之气,百毒不侵,哪个大胆的瘟神敢招惹您老人家?人们说‘病从口入’,是不是吃得不对付了?”
西王母:“你知道,我每天就用三青鸟取来的那几样食物果腹,无非是南海的荔枝、北山的核桃和东土的长生果,再加上西王国自产的桃李,多少年都没变样了。”
希有:“前天您不是还吃过青果吗?”
西王母:“那一小片片水果,难道还能把我西王母的肚子吃坏不成?”
希有:(“扑哧”一笑)“不是吃坏了肚子,是…”
西王母:“是什么?鬼丫头,你今天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
希有:“王母,休怪希有直言,您老人家大概是怀春了,那颗青果的确具有神奇疗效。”
西王母:“怀春?哈哈哈!那应该是你们少女们的事。你知道我活了多大年纪啦?我与这玉山同寿,还怀的哪辈子春呀!”
希有:“王母,不是希有存心恭维您,要不是西王母这个老气横秋的称呼,若是您也像别的一些名女人那样,不向别人提起自己的年纪,凭您的模样风韵,怎么看也是个二十出头的黄花大闺女。”
西王母:“我说鬼丫头,怀春又有啥感觉?我可是早就忘了那当子事了。”
希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大概就是你目前这种感觉吧。”
西王母:(小声地)“要真的怀春了,该怎么调整身体呀?”
希有:(故意端起架子)“嫁人呗!您不是把姐妹们都哄出去嫁人啦?”
西王母:“世外的人传说,我是个虎齿豹尾的怪物;也有人说我是个头发乱似鸟巢、皱纹满脸而又十分固执的老太婆,谁愿意娶个祖奶奶回去供奉呀?”
希有:“谁要是娶到您,那可是祖上烧了几辈子的高香了。”
西王母:(想起什么)“鬼丫头,你也吃过青果,想必春情大发了,不要再耽搁了,快找个男人生宝宝去吧!”
希有:“不,我在家里陪伴您,哪儿也不去。”
西王母:“哪个少女不怀春?去吧,我不耽误你的青春年华。”
希有:“实话对您说吧,我不太喜欢男人。可是我十分喜爱孩子,只要能抱着个婴儿喂奶,就感到浑身舒服。过去我总把人家的孩子偷来喂养,就是不由自主地身心冲动。”
西王母:“哦?怪不得你总是被人家告上天庭,天帝不得已才把你送到西王国。”
希有:“在西王国跟着你修炼多年,我也变得心如止水,好久也不去偷婴儿哺乳了。”
西王母:“如果说一片青果害得我春意萌生,我不相信你有那么大的道行,竟还如此平心静气。这次是不是又去偷了个婴儿养着?”
希有:“王母可不要冤枉希有。对啦,我还没有向您报告此行的见闻呢!”
西王母:“鬼丫头,光顾得瞎扯,把正经事给忘了;快说!”
希有:“我侦查清楚了,伏羲、女娲兄妹成婚产下十二枚卵,被投放到各地繁衍人类。原来被我啄住含在嘴里的那颗石卵,是他们的兵器规和矩钻进女娲肚子里变成的。你说怪不怪,自从我我含过那枚石卵,就再也没有去嫁人的冲动了。”
西王母:(失望的)“你要是把石卵拿回来就好了。”
希有:“王母,天意让您去嫁人,您也不要过分矜持了。我发现东海五神山上似有人影,据说在那里居住的都神仙,也许有和您才貌相当的男人。千里姻缘一线牵嘛,要不要让我再走一趟?”
西王母:(拿起果核)“都是青果惹的祸。你就拿这个果核去撞婚吧,不论撞上那个男人,我都嫁给他。”
希有走出洞穴,就地化为一只硕大的飞鸟,一只爪中抓着果核飞上云天。
7、日 外 东海
一只大鸟在上空盘旋。鸟瞰下方,有五座神山漂浮在大海中。拉近镜头发现,每座山的下面都露出三个巨鳌脑袋;巨鳌一动,山就晃悠。原来水中的山都坐落在巨鳌背上。
8、日 外 五神山中的岱舆山。
木公倒骑在黑熊背上打瞌睡。
“哗啦”一声响,海水里冒出一个虎头。
黑熊扭头看了一眼,又只顾走去。
轰然一声响亮,一只长着双翅的猛虎从海里窜出,冲向天空,裹带的海水当头洒在木公身上。
木公惊醒,跳下黑熊,抬头观看。
木公:“虎鹰!”
虎鹰冲向空中的大鸟。
大鸟一只爪抓着果核,没有招架,急忙垂直拔高,躲过偷袭。
大鸟径直向木公飞来,把果核抛给他,接着一个翻身大回旋,抢在虎鹰上空,伸出两只巨爪将它抓起,丢进海里。
木公:(对黑熊说话)“黑熊老弟,你记住,这只大鸟是个厉害脚色,应该有点来历。横行海陆空的虎鹰能够飞掠虎豹,这次与大鸟对阵,竟然不堪一击。”
黑熊点了三下头,表示听明白了木公的话。
木公好奇地审视手中的果核。
8、日 内 洞穴里。
黑熊守在洞口。
木公把果核掏空,削制成一只漂亮的葫芦。
木公兴冲冲地走出洞穴,灌满一葫芦泉水,又回到洞穴里。
木公捧起葫芦喝上一口,满脸惊喜,手舞足蹈。
木公:“好酒!好酒!”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灌进肚里。他正要提起葫芦去灌水,忽觉头重脚轻,“扑通”一声醉倒在地。
黑熊走来轻轻地舔木公的脸,也慢慢地醉卧在木公身边。
9、日 外 五神山。
一位巨人甩下钓竿,一举钓住六只巨鳌,趟着仅没膝盖的海水,把它们扯向大洋中的一个岛屿—龙伯大人国。
剩下的9只巨鳌受惊逃走,怒浪滚滚。五神山失其所踞,飘散开去。
岱舆岛载着烂醉的木公和黑熊,悠悠飘向北方。
10、日、外 东海。
西王母骑着大鸟在东海上空巡游,只见一片汪洋,失望地离开。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字幕:七千年以后
11、夜 外 北极。
冰天雪地,星斗满天。
雪地里出现一个窟窿,一个白发苍苍的脑袋探出来。原来是木公。
不远处有北极熊在走动。
木公猛地推开积雪,跳出洞穴,仰观星象。
勺头星伸手可扪,北极星高悬头顶。
木公:(惊呼) “北极!我们被挟持到北极了!熊老弟,快醒醒!”
12、日 外 岱舆岛上。
阳光晃眼,冰雪开始融化。海面上漂浮着冰块。
木公骑着黑熊在岛上巡视。
雪地上忽有一物闪闪发光。
木公招手,那物飞起,一只玉管落在木公手中。
玉管上面雕刻着一条鳄鱼图案。(特写)
木公:“这不是龙伯大人国的图腾柱吗?它可大可小,变化万端,怎么被丢在这里啦?”
黑熊摇摇头。
玉管忽然变成丈余长的钓竿。从钓竿顶端射出三条红线,直指水面。
轰然一声巨响,地动山摇。
黑熊惊叫一声,就地拔起,载着木公跳在半空。
海岛急速下沉,被海浪吞没。
海岛重又浮出。同时浮出水面的,还有三只从岛下钻出来的巨鳌。
木公手上擎起的钓竿发出尖利的啸叫,三道细细的光束,牵扯住正在挣扎着逃跑的巨鳌。
木公和黑熊落在海岛上,把钓竿插在岩缝里,命令巨鳌开拔。
三只巨鳌拖着一个岛屿,巍巍然在大洋中航行。
13、日 外 西王国。
仙女们在四周的果林间忙碌着,传来欢声笑语。
西王母和大鹂向玉山洞穴走来,大鹂手提一篮鲜桃。她们都穿着绿地白花丝质长裙,白色披肩。
一只大鸟从空中俯冲下来,不等降落就化做希有,飘然落地。
希有:“找到了!找到了!这回可找到了!”
西王母:“鬼丫头怎么疯疯癫癫的?你可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你究竟找到什么啦?”
希有:“找到他了。”
西王母:“慢慢说。他是谁呀?”
希有:“就是那个撞上果核的男人。那年我携带果核给王母撞婚,把果核抛给了他。”
西王母:“那是哪辈子的事了?这些年他都死到哪儿去啦,到现在才冒出来?”
希有:“我每年都去东海找一次,直到今天,才看见三只巨鳌拖着一座小岛从北方开来。我发现岛上只有那个人和一只黑熊,我们得赶紧去截住他,若不然,他说不定又跑到哪儿去了。”
西王母:“当时是为了生儿育女,才忙活着去嫁人。如今地面上人口繁殖越来越多了,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只好到处烧山围猎,使许多禽兽都绝种了,我们还去凑那份子热闹干什么?”
希有:“可是,…”
西王母:“可是什么?”
希有:“王母说过,不管撞上哪个男人,您都要嫁给人家。”
西王母:“我说过这话吗?”
希有:“是您当着我的面说的,要不希有也不会老操着这份心。”
大鹂:“当年要不是您老人家表示要以身作则,我们才不会到洪荒之地去找男人。”
西王母:“说过的话,一万年也得算数;这才过了七千年,看来我非得去嫁人不可了。”
希有背起王母腾空而起,变做大鸟飞上天空。
14、日 外 泰山。
大鸟载着西王母从上空飞过。地面传来一阵音乐,隐约有金戈铁马、鼓角争鸣的萧煞之气。
西王母:“下面好像有什么动情,飞低些看看。”
大鸟滑翔回旋,进入山谷。
一条又粗又长的青蟒蛇在谷底穿行。
一个小儿在蟒蛇背时而俯伏,时而站立、倒立、折跟头。前有狼豺开道,两旁有虎豹护驾。青蟒不时回头伸出舌头添一下孩子,流露出十足地舐犊之情。
西王母:“希有,把那娃儿给我取上来。”
希有:(大鸟)“我早就改邪归正了。王母,你是不是在考验我的劳教效果呀?要偷要抢你自己看着办吧,希有可不想落个死不悔改的罪名。”
西王母:“鬼丫头,鬼心眼儿越来越多了。这小儿可不是个良家俗子。”
西王母从头上拔下碧玉簪,抛下地面。
碧玉簪变做一条更粗更长的、黄绿条纹相间的雄蟒,色彩鲜亮,窜上去与雌蟒并肩滑行,虎豹狼豺惊逃四散。
小儿跳上雄蟒,手舞足蹈地欢叫。
雄蟒突然加速,腾空而起。
雌蟒发现不速之客劫持走孩子,吼声如雷,飞身尾追雄蟒。
15、日 外 泰山观日峰。
西王母和希有站在观日峰上。飞来的雄蟒消失在西王母的手掌中,变做一只碧玉簪。小儿稳稳地落在她的怀里。小儿冷不丁挣脱西王母,一头扎进希有怀里。
西王母:“鬼丫头,你施行了什么邪术,竟让孩子对你如此着迷?怪不得偷起孩子来总是得心应手。”
希有:“王母,你又揭人家的疮疤啦!”
青色雌蟒尾随而来,见两位丽人金光护体,不敢冲撞,落下地面,把头颅高高仰起,面对二人突然开口说话。
蟒蛇:“尊贵的仙家,感谢二位赏识我的孩子,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吧?”
希有:“你的孩子?他有名字吗?你呼唤他的名字,看他会不会跟你走!”
蟒蛇:“我给他起名叫蚩尤。”
西王母:“蚩尤?”
蟒蛇:“对。他是我生的,只是泰山脚下的一条虫;不过我希望他能变成一条龙。”
西王母:“好名字!”
希有:“你呼唤他的名字。”
蟒蛇:“蚩尤,蚩尤—”
蚩尤在希有怀里如醉如痴,浑然不觉。
蟒蛇:“蚩—尤—!我的儿,妈妈怀胎七千年才生下你,怎么见了仙姑就不认妈了呢!”
西王母:“你说什么,怀胎七千年?”
蟒蛇点点头,两眼流泪。
希有:“想你一条蛇身,怎能生下一个人类娃儿呢?”
蟒蛇:“仙姑差矣!伏羲、女娲也是蛇身,人类不都是他们生殖繁衍的吗?”
西王母:“伏羲、女娲虽是蛇身,但当时已是神仙之体,阴阳交合,情感激荡,自然可以化生万物,包括人类;而你已修炼七千余年,如今仍不显人形,怎能与伏羲、女娲相提并论呢?”
蟒蛇:“上神所见极明。凭小蛇的天分,本来是生不出人形活物的。这个精灵是天赐的一枚石卵,借小蛇的腹孕育而成的。”
西王母和希有相视而笑。
西王母:(指希有)“你认识不认识她呀?”
蟒蛇身体前倾,仔细审视,摇头。
希有把蚩尤送给西王母,蚩尤哭闹不肯。西王母对着蚩尤轻轻吹口气,他打个哈欠倒在王母臂弯里进入梦乡。
西王母:“你的孩子和这位姑娘有缘,你也应该认识她,再仔细看看。”
希有摇身变成赤喙白爪的青鸟,展翅欲飞。
王母:“你认识它吗?”
蟒蛇:“它就是给我投放石卵的青鸟,近来我一直在寻找它。”
西王母:“为什么?”
蟒蛇:“我想知道孩子的来历。”
希有恢复人形,从西王母手上接过孩子。
希有:“现在你知道了,这个孩子本来是我的,现在应该还给我了吧?”
蟒蛇:“不对。如果是你的,当初你怎么不自己孕育他呢?”
希有:“这…”
西王母:“好了,好了,告诉你吧,那枚石卵是伏羲、女娲爱心的结晶,孩子应该是属于天下的。你为孩子的诞生付出了辛劳,这是天意的安排,也是你的荣幸。现在我想把他带走,还给天下,你不会不同意吧?”
蟒蛇:“我与孩子有几千年的母子之情,离开他我会非常痛苦;但他不能永远守在我身边,那样只能是条虫。我同意您的安排。”
蟒蛇凑近希有,轻轻舔一下熟睡中的蚩尤。
蟒蛇:“孩子,去吧,妈妈准备随时为你牺牲一切。”
蟒蛇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16、日 外 东海,岱舆岛。
岛上林木葱茏,禽兽出没。
前方发现一座活火山,火山口烈炎熊熊。
木公:“熊老弟,你看前面的火山,是不是女娲炼五彩石的那口天锅呀?”
黑熊点点头。
木公:“你要是确认了,那就不会错了。我打算用天火炼些金丹,好做咱们的晚餐。”
木公摇一摇钓竿,三只巨鳌伸长脖子,回过头来听候指令。
木公:“龟老兄,你们辛苦了,咱们停下来休息休息吧!不过还得麻烦三位把岛国给守住,别让它飘走了。”
巨鳌钻进岛下,三只龟脑袋露出水面。
一只坩埚吊在钓竿的红线上,钓竿一节节伸长,把坩埚徐徐送进火山口。
17、日 外 岱嶼岛海边。
木公头戴鱼皮高帽,身披树皮蓑衣,盘腿坐地,俨然一位鱼翁。
一只大鸟从木公头顶掠过,抓走木公的帽子。
木公抬头,惊喜地跳起身来,呼口气化成一片白云,双脚踩上,风驰电掣般地追赶上去。
18、日 外 岱嶼岛上空。
大鸟在岛国上空盘旋,木公紧追不舍。大鸟穿过一片云层,木公继续盯住不放。
木公:“不要走——,停一下——”
19、日 外 岱嶼岛
大鸟急剧下降,落在黑熊身上。
木公风风火火地赶到,发现大鸟变成自己的帽子扣在黑熊头上。
木公:“咦?这是哪个不知厉害的家伙,竟敢捉弄我木老爷子?”
黑熊向上翘翘嘴巴。
木公:(一拍脑袋)“是她!…不,是她俩!”
山石背后转出西王母和希有。西王母身穿一身绿色丝绸连衣裙。蚩尤趴在希有背上睡觉。
希有:“疯疯癫癫地在给谁说话呀?还不快来迎接客人!”
木公:(趋前几步)“好人西王母啊,只有您还可怜我这天涯沦落人哪!”
西王母:“咱俩从未晤面,你怎么知道是我呀?”
木公:“天上地下,骑着大鸟到处风光的女人还有谁呀!天上不说,在人间,你西王母可是个公众人物,我这两只眼睛怎能不识贵人呢!还有这位鬼车天姑,你赠送的那个酒葫芦好厉害,我只喝了一葫芦酒,竟然被流放到北极醉卧了几千秋!”
希有:“那是你撞上好运了。人们梦寐以求的是酒色财气,你不光撞上了酒运,还撞上了桃花运。这不,好事儿又找上门来了。”
希有瞟了一眼西王母,木公不露声色。
蚩尤醒了,一眼看见大黑熊,挣扎着下地。
蚩尤背上有一块清晰的胎记,像一副弓箭。(特写)
蚩尤利索地跨上熊背,一溜烟钻进树林里。
希有扯起裙摆就地转身,变做一只花喜鹊追去。
希有:“等等我!”
木公:“看来天帝这位女公子的癖好未改,还是喜欢把别人的孩子偷来养,连西王母你也无奈其何。”
西王母:“你甭冤枉人家了。这丫头自从到了西王国一直规规矩矩,再也没有偷抱过别人的孩子。这个孩子叫蚩尤,是我从一条蟒蛇身边收养来的。”
木公:“蚩尤背上的胎记很是奇特。”
西王母:“我已经仔细看过了,是一副变了形的弓箭。蚩尤本是伏羲和女娲兵器的化身,在泰山蟒蛇肚子里孕育了七千年才降生。他这个时候来到人间,看来天下有事了。”
木公:“这七千年的岁月我是在梦中打发的,不知世上发生了什么事?”
西王母:“说起来话就长了。哎,您也该有个窝吧,总不能让客人晒着太阳给你讲故事吧!”
木公:“我一见到你就糊涂了。走,咱们到我的宫殿里谈。”
20、日 内 洞穴里。
简陋的石质用具,未雕琢的玉石。两只油木照明。洞的深处隐约可见未曾开发利用的空间。
木公摆上金丹、松子等。
西王母:“阁下先别忙着张罗,我还不知道您的尊姓大名呢!”
木公:“木公。木头疙瘩的木,公——,”他狡黠地一笑,“就是公母的公。…这么说有点沾你的便宜了。”
西王母:“咱们都有了一大把年纪,心里有话就别掖着藏着了。我这次来寻找你,就是要履行早先的一个承诺,打算嫁给你了。”
木公:(惊异地)“嫁给我?”
西王母环顾山洞。
西王母:“对,不管是蛇窝熊窝,就在这地儿住下不走了。我看你能说会道的,并不木呐,就改名叫东王公吧。岱舆岛就叫东王国,这样一来,我这西王母、西王国也算有了上联了。”
木公一下抓住西王母的手,好一会说不出话来,于是转身拿起酒葫芦。
木公:“喝酒,喝酒,喝喜酒!”
他盯着葫芦一下呆住了。
西王母:“怎么啦?”
东王公:“这葫芦酒一落肚,我们就会一醉千秋,走不出这个洞穴了。”
西王母拿过葫芦仔细审视。
西王母:“这是那颗青果核,正是它把我引到这里来的,应该是我们的天媒。如果能和一个男人同醉千秋,长眠不醒,我西王母这辈子也不枉嫁过一次人了。”
西王母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喝起来。
东王公伸手抢过葫芦,一气灌进肚里。
21、日 外 岱舆岛洞穴外
碧海青天,一轮当空,月光如水。
希有悄悄地走近洞口,侧耳听房。洞里传出对话声。
西王母:“你不是说,喝了这葫芦里的酒会一醉千秋吗?我看你不仅没醉,精神头儿反而越来越足了。”
东王公:“当年我形影相吊,寂寞无聊,酒不醉人人自醉,大概是天帝可怜我吧,于是把我送进梦乡去打发时光。如今是良宵美景,洞房花烛,美人相伴,醇酒提神,这才叫男女搭配,喝酒不醉,醉也不睡,…”
西王母:“好啦,好啦!别卖乖子了。我也被你折腾得毫无睡意了,干脆趁这机会给你补补课吧!七千年了,我只能拣紧要的说说,你可不许打瞌睡哟!”
蚩尤和黑熊跑来。希有急忙摆手,示意他们回去。她也轻手轻脚地离开。
(闪回)
22、日 外 河谷阶地。
山坡上有一排窑洞。洞前挂着渔网,靠墙摆放着弓箭、石矛和石斧石块等物件。
女人们和在山坡上采集山果、子实。她们身穿草裙,身边跟着孩子,还有的背着孩子,。
男人腰间束着鱼皮短裙,撒网捕鱼,弯弓箭射鱼。
西王母:(画外音) 大洪水过后,伏羲、女娲生下的十二枚卵在天南海北繁衍生息。两千年间,大地上便冒出众多的氏族、部落,以渔猎、采集为生。
23、日 外 山岗。
一群男子手持石刀、石斧砍伐荆棘。
男人手持火把放火烧山。
山火熊熊,野兽惊慌逃出山林。
猎人手持木棒、石矛,带领猎狗左右包抄轰赶野兽。
群兽跌下山崖。
24、夕阳 外 山路上。
猎人肩扛猎物返回村落。
猎人:(唱)“断竹,续竹;飞土,逐宍(肉)”
译文:砍伐野竹,连接野竹;打出泥弹,追捕猎物。
女人们抱着羊羔、赶着牛犊回村。
25、日 外 过火后的山坡。雨过天晴。
女人们手持削尖的木棒点种
西王母:(画外音) “单说在渭水上游,活动着两个姊妹氏族。姐姐居住在姬水,因此以姬为姓;妹妹居住在姜水,以姜为姓。姜姓氏族沿渭水向东迁徙,逐渐形成由多个部落组成的族团。其中一个善于用火的部落称为烈山氏,在烧山围猎中发明刀耕火种,开始在族团中推行五谷种植,人们的食物又有了新的来源。烈山氏受到推崇,它的部落首领祝融被拥戴为农耕族团的共主,号称炎帝。
26、日 外 华山下田野
一位少年在采集种子。他身穿葛麻短裙,头上有两只突出的肉角。
一只凤凰飞来,抛下一束九穗禾,(稷子,即粟)恰恰落在少年面前。
少年点种九穗禾子实。
少年收获九穗禾。
西王母:(画外音) “一位名叫安登的姜姓女子,在华山与神龙交合而怀有身孕,生下个头上长角的男孩。男孩拣到凤凰赐给的神奇种子九穗禾,使庄稼年年获得丰收,因此称为神农氏。
27、日 外 首阳山麓
大田成片。神农披蓑赤脚,手持木耒走在阡陌上。
西王母:(画外音)“神农氏教民广种百谷百蔬,深受爱戴,被公推为炎帝,替代了祝融氏。如今在位的是神农炎帝六世,已是天下公认的天子了。”
(闪出)
28、夜 内 东王国洞穴里。 烛火高照。
木公:“听你说来,这炎帝对人类的贡献可谓大矣。民以食为天嘛!当初伏羲结网罟、制弓箭,教民捕鱼狩猎,都是为了解决原始初民的吃饭问题。但鱼虾和禽兽是自然繁殖的,毕竟数量有限。神农炎帝开创农耕生产,大地无私,阳光雨露慷慨,人们只要辛勤劳作,便有收获得以果腹。我看炎帝可与伏羲、女娲齐名,应该把他们三位列为三皇,以示尊崇。”
西王母:“老公见地高明,我举双手赞成。如今看来,许多女人挑来挑去选中的对象,真不如我胡乱撞来的男人聪明。神农炎帝还有一项大贡献,让你这个自命不凡的老神仙听了,更会对他刮目相看。”
东王公:(抓住西王母肩膀摇晃)“ 老婆,你别卖乖子啦,快讲!”
(闪回)
29、日 外 山林间
神农五世在尝草、采药。
两黑熊相争,一熊受伤。
神农跟踪受伤的黑熊。
黑熊咀嚼植物茎叶(刺菜)舔食伤口。
神农采摘刺菜,放进背篓。
30、日 外 仰韶时期原始村落。
长方形的大房子前是广场,周围散落着圆形或方形的小茅屋。还有一处制陶场地。村外是壕沟。
神农五世把刺菜捣碎,糊在猎人的伤口上
31、日 外 红土地田野间。
神农六世和一童子——他的徒弟歧伯在采药。歧伯背着背篓,神农手持木棍。
一条三尺长的赤链蛇正在用蛇信子舔一株野草。
歧伯:“赤链蛇,师父小心!”
神农:“歧伯,你仔细看看赤链蛇舔的那株草。它就是剧毒断肠草,你师爷就是被断肠草毒死的。”
神农和歧伯跟踪赤链蛇。
赤链蛇一口咬住蟾蜍的头。
歧伯:“师父,田里正在闹虫灾,蟾蜍是吃害虫的,你救救它吧!”
神农用带杈的木棍按住蛇头,蟾蜍挣脱逃走。神农将赤链蛇提溜起来,赤链蛇蜕下一层皮,变成一条赤褐色的鞭子。
32、日 外 村边地头。
神农将赭鞭迎风一晃,变成一只骨笛。
笛声响起。一只只蟾蜍钻出地面,捕食蝲蛄、蝗蝻。
神农把赭鞭挂在树枝上,人们向它顶礼膜拜。
西王母:(画外音) “瘟疫和伤病严重威胁着人类的生存。先世神农为寻找可以食用的植物,曾遍尝百草,积累了一些有关草木性味的知识;到了五世神农炎帝,开始有目的寻找可以医疗疾病的药物。为此,他以身试毒,曾经一日中毒七十余次。当今神农六世炎帝继承祖志,继续采药行医。他用赭鞭抽打不同的草木,辨识药性,免除了尝毒之苦。人们说,赭鞭是神农五世的化身,是来帮助后代完成他的夙愿的。因此,赭鞭就成了神农炎帝的标志。
(闪出)
33、夜 内 东王国洞穴。
东王公:你对神农炎帝如此熟悉,想必过从甚密啦?
西王母:(开玩笑)怎么,你也吃醋啦?当下氏族流行父系家庭,男人很在乎自己女人的忠诚,都学会了吃醋。我的弟子听訞是当今神农炎帝的母亲,是她讲给我听的。
东王公:(尴尬地岔开)“那个当初居住在姬水的氏族后来怎样了?”
西王母:“姬姓部落以游牧为生,在北方草原逐水草而居,历经几千年的繁衍,族群兴旺发达。二十年前,一位名叫附宝的有桥氏女子,发现一道耀眼的电光环绕北斗七星,心有所动而感孕,怀胎二十四个月,生下一个神奇的男孩儿。他发明了可用牛马拖动的大车,自称轩辕氏;轩辕本是天鼋星下凡,因此神界称他为天鼋。如今,轩辕已经是雄踞北方游牧部落的领袖了。”
35、日 外 东王国. 晨曦初露,海潮拍岸。
希有、蚩尤和黑熊走出山林.隐约可见虎、豹及麋鹿在林边张望。
从洞穴里传来歌声。
西王母:(唱)
日将出兮
莫太匆忙
且沐浴兮
等我衣裳
日将出兮
莫太匆忙
止扶桑兮
观我梳妆
日将出兮
万丈光芒
送我歌兮
远播四方
希有:(自言自语)“这个老姑娘终于嫁出去了。看来她对这门亲事还算满意。”
西王母走出洞口。她长发蓬松,身着白色丝质长裙,大红抹胸,绿地素花披肩;未施粉黛,飘飘然风韵天成。
西王母:“是谁在背后嘀咕我呀?”。
希有一惊,忙在蚩尤耳边说句话。
蚩尤一溜烟跑到西王母面前。
蚩尤:“我和姑姑、黑熊祝奶奶、爷爷新婚快乐,与天地同寿、日月同光!”
西王母吃了一惊,双手举起孩子,目光在他赤裸的身体上扫来扫去,好象要寻找什东西。
蚩尤挣扎着要下地。
蚩尤:“奶奶不喜欢我。”
西王母回过神来,把他抱在怀里,亲一口他的脸。
西王母:“奶奶喜欢你,你真是太乖了。”
木公走来接过蚩尤,仔细审视他的胎记。(胎记特写)
西王母:“鬼丫头,你用什么神通,使这孩子一夜之间学会说话的?”
希有:“蚩尤和我都是夜猫子。我们痛痛快快玩了一通宵。他懂多种兽语,是个语言天才;听到我说话,他好象恢复了记忆一般,很快就变得灵伶牙俐齿了。”
蚩尤挣脱东王公跑向树林。
东王公:“他背上的胎记的确像一副弓箭,用手触摸,隐隐有点发凉。”
36、日 外 海滩。
蚩尤追逐大青蛇,扑倒抓住它的尾巴。
一大一小两只虎鹰低空盘旋。
大虎鹰突然飞掠青蛇,抓着蛇头飞升。
蚩尤两手死拽住蛇尾不放,双脚离地,被拖向水边。
蚩尤:“放开它!放开它!”
木公吐出一粒金丹。一束金光直射虎鹰。
虎鹰扔下青蛇,一头栽进海里。
蚩尤趴在沙滩上,手里依然抓着青蛇。
小虎鹰突然扑下,利爪抓向蚩尤。
蚩尤背上射出一道寒光,无声无息,小虎鹰惨叫一声跌落在地。
众人惊呼跑来围观蚩尤的背。
蚩尤背上的胎记闪闪发光,渐渐熄灭。
蚩尤爬起来,轻轻拍打奄奄一息的小虎鹰。
蚩尤:“姑姑,它睡着了,你能把它叫醒吗?”
希有把一粒金丹塞进小虎鹰嘴里。小虎鹰慢慢睁开眼睛。蚩尤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