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日 外 涿鹿平原。
四周群山蜿蜒,平原上阡陌纵横,桑苗成行。泉水自平地涌出,形成一池清水。小溪汩汩流淌,奔向一条大河。
轩辕和丁零风尘仆仆走来,忽听马嘶声声,白马吉量如风而至。轩辕大喜,从牦马背上一跃而起,落在吉量身上。吉量踏着欢快的舞步,“咴儿、咴儿”地呼叫着把他送到一群采桑姑娘面前。她们梳成棒槌形的发髻,左开襟的布衫上绣着彩色蚕蛾,一张张红扑扑的脸望着他笑。嫘姑轻盈地从人群里走出,轩辕伸手拉她跳上马背。两人回身挥手向人们致意,然后消失在绿色里。
2、日 外 阪泉。
轩辕:“听说叔均和你一块儿离开家乡,他人呢?”
嫘姑:“俺俩走到渭水就分手了,眼下他可能还在那里种田吧。”
轩辕:“哎呀,那么说我一时见不到他啦?”
嫘姑:“这里离渭水好远。…怎么,你找他有什么急事儿吗?”
轩辕:“我想告诉叔均,那只玉镯是一位女巫送给她的。她叫巫真,是个心地很好姑娘,人也漂亮。”
嫘姑:(偎依在轩辕怀里)“三郎还真的误会了。他还以为你离开了我,我又去招他当上门女婿呢!”
(闪回)
3、日 外 西陵国桑树下
嫘姑正在哺乳。叔均兴高采烈地拿着一只玉镯找来。
叔均:“大姊姊,谢谢你无微不至地看护,你的三郎现在完全恢复健康了。…那个外地人撇下你娘俩走了,还是让三郎陪伴你白头到老吧!”
嫘姑:“你胡说什么呀!是轩辕护送你去灵山就医的。你回来了,他到哪儿去啦?”
叔均:“什么?我明明感觉到一个女人在呼唤我,抚摩我,还轻轻地亲吻我,不是你还能是谁呀!”
嫘姑:“那是你在做梦,或者是另外一个喜欢你的女子,问一问轩辕就知道了。…哎呀,难道你没有见到轩辕吗?”
叔均:“我醒后发现白马吉量拴在大树上,灵山上一个人影也没有。轩辕大哥可能是在异常情况下不得已离开的。我得赶快去找他。”
嫘姑:“大千世界,人海茫茫,你到哪里去找啊?与其毫无目的地到处乱撞,还不如到他的故乡去守株待兔,反正他迟早是会去探望母亲的。我陪你去好了。”
叔均:“看来你这当儿媳的是想去拜见公婆了,那我就护送你走一趟吧。再说,也只有见到轩辕大哥,才能找到这只玉镯的主人;姑娘把定情物送给我,我三郎不能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总得有个交代。”
(闪出)(嫘姑回忆完毕)
4、日 外 阪泉。
嫘姑:“我们经过华山,大老黄“哞、哞”呼唤,引来一群野牛尾随下山。这一下乐坏了三郎,他干脆在渭水定居下来,重操旧业,把寻找那位姑娘的事就拜托给我了。”
轩辕:“三郎事业心极强,人才难得,我们得尽心做成这件好事。不过,十巫一贯神出鬼没,到哪里去寻找巫真呢?”
嫘姑:“千里因缘一线牵,这就看他俩的缘分了。…哎,你看涿鹿还可以吧?”
轩辕:“这里有百里平川,宜放牧、可农桑,北近草原部落,南通农耕人家,山川秀丽,四季分明,真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嫘姑:“我为我的金蚕在北方选定了一处繁殖地,也为流浪的你找到了一个避风港。那条河以我的名字命名,叫漯水;这眼喷泉留给你,就叫做轩辕泉吧!”
轩辕:“这孔泉流淌在缓缓的坡地上,叫阪泉好了;我们要从这里起家,轩辕泉让后人去叫吧!”
丁零匆匆赶来。
丁零:“左彻一行在西北方向遭人偷袭,一些牛羊被抢,他们正在跟踪追击。”
轩辕:“贼人是哪里来的?”
丁零:“可能是来自熏粥(xun yu)部落的小股人马,他们瞄上远离车队的一支羊群,突如其来地扑上,每人抓起两只羊就跑。等左彻闻讯,敌人已经无影无踪。”
轩辕:“我先赶去支援舅舅,丁零再召集人马随后接应。嫘姑,你保重。”说完,跨马而去。
5、日 外 草原上。
流水蜿蜒,残阳如血。左彻正在收拢羊群,子弟们个个跨马持弓,如临大敌。轩辕策马飞奔而来。
6、夜 外 草原。残月如霜
营地上人困马乏,战士们个个昏昏欲睡。轩辕跨马巡逻。
忽然,不远处群狼嚎叫,声音凄厉而恐怖,羊群开始骚动。一群黑压压的野狼朝这里冲来。战士们急忙放箭,但野狼前仆后继,硬是把羊群冲了个七零八落。尾随狼群而来的是马队,马背上的骑士个个象是大灰狼。大灰狼从马背上探出身,燕子掠水般地捞起羊就逃,毫不恋战。
轩辕按马不动,镇静地观察形势。一匹名叫狍号的凶兽载着一匹狼往来冲突,勇不可挡。轩辕纵马扑上,伸手抓住野狼一拽,只撕下来一张狼皮,狼皮下原来是一位骑士,头大肩宽,面目狰狞。此人就是荤粥。在轩辕惊异之间,荤粥的狼牙棒已劈头砸下。轩辕右手举剑磕开狼牙棒,左手用狼皮扫去。荤粥抓住狼皮用力一扯,两人同时落地。
轩辕大战荤粥。白马吉量和凶兽狍号也咆哮撕咬。
狼牙棒终究不敌天鼋剑,荤粥渐落下风,支持几个回合后,突然飞身跳上狍号。
荤粥:“我叫荤粥,请阁下报上名来!”
轩辕:“在下姬姓轩辕氏,世代在这一带草原游牧。你们是何方盗贼,竟敢明火执仗,劫我牛羊?”
荤粥:“荤粥也是姬姓后代。我的先辈早年被族人赶出部落,流落大漠以北,如今我带领子弟们故地重游,顺便筹些行资,还请你少管闲事。”
轩辕:“草原牧人都是我的兄弟,轩辕岂能坐视不管,任你抢掠?”
荤粥:“草原之大,广袤万里,任我驰骋狩猎,你轩辕纵有神剑助威,其奈我何?看棒!”
荤粥虚晃一棒,掉头便逃。轩辕驰马追赶。
很难保卫漫长边界不受侵犯。
7、日 外 草原。 旭日东升。
荤粥和轩辕一前一后风驰电掣。狍号腋下有眼,随时观察吉量的行进,左盘右旋,吉量一时不能拿它不下下。
8、日 外 荒草坡。
草深过人,灌木丛生。熏粥逃匿。轩辕下马挥剑开路,寻迹搜查。
夜幕降临。忽见四周忽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在哔哔啵啵的枯草干柴燃烧声中,夹杂着声声狼嚎。
轩辕跳上马背举目观看,见已被烈火包围。他急忙清理出一快空地,跨马提剑。
轩辕:“吉量听着,当火头逼近时迎风冲过去,就看你的啦!”
吉量昂首嘶鸣。
火头越来越近,热浪滚滚。忽见一人一骑冲入火海,后面还追随着十几只猛虎,所到之处,火焰纷纷熄灭,身后便是一条无火甬道。轩辕正在诧异,骑马少年已到面前,说声“跟我走”,拨马又冲了回去。他就是骆明。
骆明在前,轩辕居中,猛虎断后,一口气跑离火场。
9、日 外 小河边。
骆明扶轩辕下马,倒头便拜。
骆明:“孩儿来迟,让爹爹受惊了。”
轩辕搀起骆明仔细端详。骆明方面大耳,鼻直口方,手持长笛,眉宇间透出一派英气。他的坐骑形状像是一匹马,头上却端端地长出一只尖角。
轩辕:“壮士是何处人氏?怎么认我做父?”
骆明:“我叫骆明,在阴山一带游牧。母亲告诉我,当她还是少女时,在自己的帐房里留宿了一位过路的青年,便怀孕生下我。因为那是她接纳的第一个男人,并留下了孩子,所以很难忘怀。她后来做了氏族首领,仍然夜夜梦见您。今天凌晨,她从睡梦中惊醒,说看到您正往火坑里跳,急忙命我到这个方向来搭救。”
(闪回)
10、轩辕脑海里浮现出一座小小的毡房,一位清纯的少女挥手和他告别。
(闪出)
11、日 外 小河边
轩辕:“你从哪里学的避火咒呢?”
骆明:“我不会念避火咒,我的坐骑能避火。它叫獾疏,是师父送给我的。”
轩辕:“你的师父在哪里?我能见到他吗?”
骆明:“我的师父是个异人,我出山后就再也见不到他老人家了。”
轩辕:(扫一眼猛虎)“这驯服猛虎的本事也是这位师父传授的?”
骆明:“不,是另一位师父力牧传授的。”
轩辕:“力牧?他是你的师父?”
骆明:“是的。爹爹认识力牧?”
轩辕:“我做过一个梦,梦见大风吹走了天下的尘垢;又梦见一人手持千钧之弩,放牧着数万群羊。轩辕巫师占卜说,这两人一个叫风后,另一个叫力牧,皆有戡乱济世之才,我已命丁零去四处寻访。你的师父莫非就是我梦中那个力牧?他在哪里?”
骆明:“力牧师父居住在阴山之阳的大泽一带,离这里还有好远。”
轩辕:“走!就是在天边也要找到他。”
12、日 外
大泽之滨。
湖水烟波浩淼。冰雪消融,春草泛绿。蓝天,白云,草原,羊群,星星点点的帐房。禽鸟在湿地的芦苇间筑巢育子。
一簇人马迎面而来,为首的大汉身高丈余,腰园膀阔,斜挎八尺刚木雕就的彤弓,凛凛然似金刚下凡。他的坐骑是一头肥壮的牛形怪物,头生四角,两只猪耳赛过蒲团,口露獠牙,昂首鸣空,声若鸿雁,虎豹噤若寒蝉。
骆明:“为首的那位就是力牧,他坐下怪兽名叫诸怀,能食虎豹。”
力牧跳下诸怀,大步走上前来。轩辕下马迎上。
力牧:“先生何其速也!昨天丁零找到这里,我让他先回去向您报告;今天草草收拾一下,正要上路去涿鹿之野,不想您竟来到这里。”
轩辕:“梦中一见,日思夜想,先生早一日出山,人民可早一日安眠。”
力牧:“力牧久有驱除熏粥之志,怎奈势单力薄;今有先生倡导,定会一呼百应,吾志指日可酬矣!”
力牧说罢,向轩辕一揖到地,轩辕急忙还礼。
画面闪过
13、轩辕登坛拜将,授力牧符契。
14、力牧率熊、罴、虎、豹等猛兽组成的大军追杀荤粥人马。
(画外音)阳春三月,轩辕召开祭祀大会,北方各部落、氏族首领云集阪泉。借此机会,轩辕登坛拜将,命力牧全权统率帅抗击熏粥的军事行动。力牧广收门徒,特别是那些来自以熊、鹰、雕等凶禽猛兽为图腾的氏族青年,在各部落组织起一支支亦兵亦牧的队伍。他们装扮猛兽并驱动猛兽同敌人作战,将熏粥驱除到大漠以北,令其闻风丧胆,几十年不敢南向牧马。
15、日 外 太行山。
轩辕登上一座高峰,举目四望,但见群山叠翠,白云悠悠。一只远飞鸡从北方迎风飞来,在上空盘旋。轩辕吹几声口哨,远飞鸡俯冲。轩辕举起左手,准备接它降落。
一只猛禽突然从天而降,抓起远飞鸡便欲掠过轩辕头顶。
轩辕大惊,急忙张弓引箭,羽箭还没有离弦,却见猛禽一头栽下山坡,远飞鸡飞落在轩辕肩上,兀自连声惊叫。
一阵风声过后,一只凤鸟落在附近的石礅上。它身高六尺,体长丈二,蛇颈鸡喙,羽毛五彩缤纷。鸟背上坐着一位女子,身披蓝地青花斗篷,面如满月,道骨仙风仪静体闲,眉宇间隐现智慧之光,望着轩辕微笑。
轩辕:(上前抱拳)“风后先生,您让轩辕找的好苦哇!”
风后:“先生就是名闻遐迩的轩辕?久仰,久仰。咱们素不相识,您怎么会脱口叫出我的名字来?”
轩辕:“轩辕慕名到您的家乡海隅去拜访,得知先生在太行山云游。凤鸟飞行带风,凤即风也;所谓后,是部落居民对女首领的尊称;因此我断定,眼前这位驾凤御风的女子定是风后无疑。”
风后:“轩辕雄踞草原,一呼百应,找我一个闲散女子做甚?”
轩辕:“轩辕胸中抱负,从未向人表露过,今遇风后,不吐不快。如今神农氏衰微,诸侯并起,相互攻伐之势日盛,人民哀怨之声不绝,唯有铲平祸乱,统一天下,广施仁政,方能解苍生于倒悬。轩辕天生地养,人神共助,岂能苟且一方,有辱天命?只是才疏学浅,力不从心,望先生教我。”
风后跳下地来,深深一揖。
风后:“风女早有济世救民之志,近年来我行走海内,遍访雄才大略之主,今遇轩辕,不枉此生吾志可酬矣!。”
二人席地而坐。
轩辕:“先生对天下大势有何见解?”
风后:“神农氏以德治世,推行农耕,倡导市贸,首创草药治病,人民安居乐业,天下归心。如今神农氏虽然渐显颓势,就人心向背而言,炎帝族中尚没有哪个族群可取而代之。祝融氏首领朱明赤周性如烈火,共工氏酉长句龙孤家寡人独断专行,二者虽有争帝之心,但皆难统大局。东夷诸国民风强悍,但至今群龙无首,一盘散沙,尚难成大事。我想,今后继神农氏而造福天下者,非轩辕氏莫属。”
轩辕:“轩辕受命于天,不敢怠慢,以先生之意,目下应当从何做起呢?”
风后:(伸出五指)“筑城阪泉,东固亲族,西和羌戎氐戎,北逐熏粥,南向牧马。”
轩辕:(大喜)“先生近谋远略,皆合我意;见解之高远,虑事之周密,远非轩辕所及,就此拜托,请先生全权筹划实施,万勿推辞。”说罢起身,一揖拜到地。
风后:(还礼)“风女愿尽汗马之劳。…这只鸡的腿上带着信札,好象是你的信使。”扶轩辕
轩辕:“力牧手下有位禽兽师叫祝鸡公,他的远飞鸡长翅善飞,翅下有目,能追踪指定目标。为了随时与我保持联系,力牧将军指定这只远飞鸡专门追寻我的行踪。”
轩辕从远飞鸡腿上取下素绢,把它放飞。
轩辕道:“先生,那只猛禽是您射下的吧,怎么没见您携带弓矢呢?”
风后从长袖中抽出一根尺余长的草茎,状似细竹。
风后:“它叫风狸仗。南方有一种罕见的野兽叫风狸,用这种草茎射杀树上鸟类做食物。我的风鸟与风狸王攀上远亲,讨来这只风狸仗,在十步以内可射击禽兽,要死要活可随意念而定。刚才那只猛禽叫晨风鸟,我并没有射死它。你看,它已经醒过来飞上树梢了。”
轩辕:“先生虽不是神仙,也是一神鬼莫测的异人,真这是天助我也!”
轩辕打开素绢,脸色忽然凝重起来。他把素绢递给风后。
绢上画着一把琴和一个人,那人只有一只眼。
轩辕:“我要到鬼国去赴十年前的一个约会,先生能否与我同行?”
风后:“从今以后,风女将追随轩辕狩猎四方,直到实现我的愿望。”
轩辕:“路上我将告诉您我的经历和这次十年之约的原由。”
16、日 外 鬼国疏属山。
山谷间,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一龙一蛇正在半空苦斗,时而现身,时而没入云雾。轩辕和风后站在山坡上观看。飞龙鹿角鹰翼、鱼鳞凤爪,面对老奸巨滑的花蛇,它攻守自如,游刃有余。
轩辕和风后站在山坡上。
轩辕:“那条花蛇便是天神贰负的家臣危哉,那条飞小龙大概就是抢吃了不死药而变成应龙的小蛇了。先生看二者哪个能胜?”
风后:“花蛇不是应龙的对手。”
轩辕:“何以见得?花蛇可是个天神呀!”
风后:“应龙可敌天神。”
轩辕:“应龙能有这么厉害吗?”
风后:“是的。大河鲤鱼每年都要逆流而上游向龙门,凡能跳过龙门的,便成为虬龙;虬龙修炼五百年,长出凤爪,叫螭龙;再过五百年,头生鹿角,叫蛟龙,可以遨游四海;再经过一千年的修练,才能长出翅膀来,腾云驾雾,呼风唤雨,此时叫做应龙。每升一级,也只有万分之一的幸运者。由蛇成龙者,也要经过以上四个阶段的遴选。由天降赐不死药催化成的应龙,更是威力无穷,应是龙中之王。若无神器相助,难有敌手。”
17、日 外,山坡上。
花蛇跌落云头,就地一滚,化做人形危哉。应龙也跟着飘然而下,一位青衣少年站在危危的哉对面。
危:
危哉大叫:“轩辕果然守信。接琴!”
随随着叫声,古琴花韵一物向轩辕飞来。轩辕左手接琴,右手随即将天鼋剑掷抛向危。
危挽了个剑花,电光闪闪,裂岩崩石。出宝剑。危哉危顿时精神百倍。
危:“应龙听着,我家主人贰负就在深壑下面的水潭里,我把你引到这里来,就是要请你为他输血,救他升天,不然,为救主人,我也只好强人所难了。”
应龙:(冷笑)“我的血乃天赐之物,若随意送人,岂不获罪于天?只好劳驾阁下动手自取了。”
危:“当一位天神手持天鼋剑的时候,你小子就知道厉害了。看剑!”
天鼋剑在危手中变得周身通红,连连发出雷霆般的轰炸。应龙连翻几个跟头,跳在空中,喷出阵阵强大的水柱,压制灼热的电光。危哉越战越勇,人剑合一,舞成一个火球,迎着水柱步步逼近应龙。应龙喷出的水柱化成了蒸汽,水势渐弱。天鼋剑火势愈盛。
对面山头上云雾缭绕,隐约可见十十巫在坐山观虎斗。
应龙忽然收翅坠地,变成少年,脸色蜡黄,束手待毙。
危随后落地,剑指应龙。
危:“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啦,乖乖跟我到下面去放血。我不会要你的命,仍然还你一条自由自在的草蛇之身…”
蚩尤身穿兽皮短裙,麻布斗篷,从东山坡飞奔而下,人随声到。
蚩尤:“好剑!好剑法!你输了,该轮到我啦!”
蚩尤一头把应龙撞飞。应龙借势跃上山崖。
危哉撇开蚩尤,欲飞身追赶应龙。蚩尤身形极快,一把抓住危的脚,把他拽回地面。
蚩尤:“他输啦,对败家就不要往死里打啦!我来陪你玩玩!”
危哉大怒,挥剑向蚩尤扫来。蚩尤一扭身躲过。
危欲掉头追赶应龙,蚩尤鬼魅般地当在面前。危一剑快似一剑地刺向蚩尤,蚩尤背上的胎记一闪一闪,发出一阵萧杀之气,并伴有蜂鸣般的嗡嗡声。
蚩尤一交拌倒,危挥剑砍下。只见蚩尤背上寒光一闪,格开天鼋剑。天鼋他手中那把神剑像丢了魂似的,光彩尽失,现出黑黝黝的原形。危定睛一看,蚩尤手中多了一把宝剑,寒气森森,直逼前来。
危:(哉大惊)“天弩?你那块胎记是神剑天弩?”
蚩尤:“你说什么?我这剑是胎记变的?好,好!宝剑对宝剑才公平,刚才我差点输给你。”
危:“小兄弟,你先让开,等我把刚才那小子杀掉再陪你玩儿,行不?”
蚩尤:“你怎么忍心杀一个战败的人?那可不是好汉。看剑!”哉
危运动神力,把剑舞得如车轮一般,电光闪闪,硬碰硬和蚩尤战做一团。天鼋剑一碰天弩,就失去光彩。两人直杀得天昏地暗,云雾惨惨。蚩尤收剑。
蚩尤:“好剑法。咱们这样打下去怕是没完没了。我在君子国学了一套君子剑法,今天借你的威力试一试,你可要小心了。”
蚩尤左手剑指朝天,右手宝剑平指,口中念念有辞,手腕一抖,抖落一天霜花,二人被一团白烟笼罩,从里面传来噼里啪啦一阵响。云消雾散。
天鼋剑斜插在地上,剑身结了一层霜。危哉的衣裳布满密密麻麻的洞,像个金钱豹,而皮肉毫发无损。他瞪着眼睛、大张着嘴巴,一脸惊恐地僵立着。
蚩尤上前拍拍危的肩膀。
蚩尤:“大哥没事吧?我用的是君子国的君子剑法,是不会伤及身体的。”
危没有反应。
十巫蜂拥而来。
巫咸:“抓住他们!不要让他们溜走!”
应龙便腾空飞去,没入云层。
蚩尤:“抓我做什么?又要强迫娶媳妇儿不成?我不要,我要去找妹妹!”
蚩尤拔腿便跑。十十巫并不追赶蚩尤,只把僵尸般的危哉团团围住。
危哉面部开始抽动,由白变红。他泪如雨下,仰天长啸;忽又跪倒在尘埃,以头撞地。
危:“主人哪!臣子无能,未能救您升天,我决定留下,陪伴您长驻人间。”说罢,伸手抓起天鼋剑。
巫咸:“危,你要干什么?”
危:“我要干什么,你管得着吗?我要逃走,你拦得住吗?我要杀人,你活得了吗?”
危舞几下天鼋剑,顺手掷向轩辕。
危:“谢谢你的剑。我和我的主人替民行道,到这里使命已经结束完成了。”
巫咸:“什么?你们刺杀天帝使臣,难道是替民行道?”
十面面相嘘。危:(哉仰天大笑)“天帝派使臣窫窳操纵人间事务,我的主人贰负把窫窳刺杀,不幸披难。如今天弩弓出世,威震天庭,天帝对人间的专断权受到天弩的挑战,一个人神交融、世上万物各显风骚的时代已经到来,。我家主人的愿望实现了,虽死无憾。我也无事可做了,你们就把我抓拿去邀功吧!不过,一定要把我系在疏属山顶的大树上,我要在那里观赏人间好戏。”说罢,倒背双手,让巫抵捆绑好。
巫咸:“天弩弓何在?”
危:“你们有眼无珠,天弩就在刚刚逃走的那位少年身上。不过,任何天神也拿他没办法。,十巫若想逞能,现在还来得及赶上他试一试运气。”
巫师们争先恐后地追过去,只有巫咸和巫真阳留下来。巫咸一脸的沉默,见轩辕打招呼,待答不理地点了一下头。
巫真:“轩辕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哇!这位骑凤鸟的大姐女士,想必就是大贤风后了?”
风后:(微微一笑)“大师们承天启世、沟通人神,还望今后多加指教。”
轩辕:“巫真姑娘,三郎他…”
东边忽然传来叫喊声:“抓住他!”
巫咸拉着巫真赶去。
18、日 外 半山腰。
蚩尤正在奔走,头顶上空一块乌云压下。
十巫突然降临,把蚩尤包围。蚩尤急忙拔剑,背上却什么也没有。
蚩尤:“天弩天弩,快来帮我!”
背上毫无动静。十巫逼近。
蚩尤喷出一团浓雾,弥漫开来。十巫在大雾中包抄搜寻。
蚩尤纵身跃起,踏着树梢向山顶冲去。
只听一声惨叫,一条黑影坠下万丈深渊。
十巫之一:“他跌下深涧啦!”
19、日 外 深涧底。
巫抵深入沟壑探查,发现只在小溪上有一段朽木。
20、日 外 山头。
蚩尤摸一下发髻上的两根羽毛,腾空而起,张开双翅乘风滑翔。
21、日 外 半空。
一只晨风鸟在蚩尤身前身后游弋。蚩尤仔细观察它的动作,发现鸟儿大多数情况下是利用风力飞行的。他模仿鸟儿,够熟练地借助风向、风速在空中翱翔。
22、夜 外 漳河岸边。
没有月亮,满天星斗。蚩尤沿河岸行走,发现林木隐蔽处有一小木屋,蚩尤推门进屋。
23、也 外 木屋里。
地上铺着厚厚的鸟羽。蚩尤推门进来。
蚩尤:“咦?好香啊!”打个哈欠,便趴在羽毛垫子上昏昏睡去。
24、夜 外 共工国
平坦的山丫间篝火熊熊,人声嘈杂。方形的祭坛后,有一男根状的石柱突兀而起。
一群人抬着木房子走来。
甲:“来啦,来啦,把小房子抬新娘子来啦!”有人问道:
句龙:(瓮声瓮气)“公主在里面吗?”
甲:房子外有人回答:“在。我们一直等到天黑,待公主进屋睡熟后才抬来。按大王您的吩咐,一点也没有惊吓她,恐怕现在还没睡醒呢!。”
小房子被抬到祭坛上落地。句龙身披红色敞蓬登上祭坛。
句龙:“今天今天王后驾临,部落各氏氏族首领云集共工之丘,共祭天地祖先。借此吉日良辰,共工不才之子句龙要与炎帝少女女娃成婚,愿神灵保佑我族子孙繁衍昌盛!”
鼓声、号角声、欢呼声惊天动地。句龙走近小木屋伸手拉门。
句龙:“娘子,快出来拜天地吧!”
房门突然飞出,句龙措手不及,被撞了个趔趄。
一个身影从木屋里闪出。
蚩尤:“我不要!我要去找妹妹!”
句龙伸手一抓,只扯下一领斗篷。
众人:“新娘子跑啦!”
句龙:“还不给我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众人举起火把呐喊着追赶。
25、夜 外 原始森林。
大树参天,树冠像座座小山矗立在半空。追兵呐喊着进来搜查。
追兵甲:“大哥,我算了算,咱句龙大王现有八房妻室,也够他打发的了,为啥还要非抢女娃不可呢?”
追兵乙:“这还不明白吗?老婆越多,子孙越繁茂,部落势力越大嘛。再说,那八位不过是部落酋长的女儿,女娃可是炎帝的女儿呀!”
追兵甲:“咱共工国虽然有抢亲的风俗,可是把炎帝的千金逼到这个份上也不妥吧?”
追兵乙:(小声地)“老神农炎帝去世后,他的儿子俞罔接班,大权旁落,徒有虚名。抢就抢了,他神农氏还能怎么样?”
追兵甲:“这不是欺负人吗?”
追兵乙:“嘘,小声点!”
26、夜 外 森林里.
蚩尤在大树间乱撞,火把四面围来。他抬头望一望大树,纵身欲跳,树干忽开一扉,一只手把他拽进树洞,只听“砰”的一声响,门洞又关了个严严实实。
27、夜 内 树洞里。
蚩尤光溜溜的后背靠在一位女子的酥胸上。柔和的气息吹在蚩尤的脖颈上的气息,令他陶醉。这位女子是七世神农炎帝俞罔的女儿,叫女娃。
蚩尤:“好香啊,你是个女孩儿吧?”
女娃伸手捂住他的嘴。蚩尤渐渐进入梦乡。
(梦幻)
28、女娃带蚩尤走出树洞,她的面容像女鲅,只是没有美人痣。
蚩尤:“妹妹,原来你在树洞里修炼哪。”
女娃:(指一指上面)“在树巢上。”
蚩尤:“你把美人痣练没了,却练出一身香味儿,哥哥受不了啦!”
女娃:(嫣然一笑)“那你就吻呗。”
蚩尤拥抱女娃。
(梦幻)
29、日 外 漳水泮
蚩尤与女娃在河边嬉戏。女娃跳进水里游泳,像条美人鱼。
忽然,一条蟒蛇窜出水面,张开血盆大口,向她扑去。
蚩尤:“女鲅小心,女鲅!” 纵身跳水。
29、日 内 树洞里。
蚩尤惊醒,眼前依然黑乎乎地,原来是南柯一梦。
树上传来女娃的声音。
女娃:“你在叫我吗?我不叫女鲅,叫女娃。外面的人都走了,你上来吧。”
30、日 内 树巢里。
蚩尤从树洞里钻出来出来,进入一个宽敞的树巢。女娃甜甜地笑着迎接他。
树巢坐落在树冠中心的枝桠上,打开旁门,可以沿着粗壮的分支走向另一棵大树。鸟儿们在林间成双成对地飞来飞去,它们的形状像乌鸦,白喙赤足,头上有花纹,发出“精卫、精卫”的叫声,正在树巢四周的林子里筑巢。
女娃:“女鲅是谁呀?是你的情人吧!她比我漂亮吗?”
蚩尤:“不,她是我妹妹。你就是在梦中和我相好的那位姑娘,我糊里湖涂错以为是女鲅。我特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再叫我闻闻。”
蚩尤说着,用双手按住女娃的肩头,凑近他的脸靠上来深吸了几口气。
蚩尤:(呼吸急促)“我心里好冲动,很想搂抱你。”
女娃脸飞红霞,推开蚩尤,顺手拿过一果壳微黄色的水。
女娃:(似嗔非嗔地)“你还是个不晓事的大的孩子。这是梨汁汤,把它喝下去你就长大了。”
蚩尤端起来一仰脖子灌到肚子里。
蚩尤:“好苦哇!”
女娃:“能喝出苦来才有疗效。”
蚩尤似醉非醉。女娃扶他坐在地面上小憩。
精卫鸟唧唧喳喳,不时飞进来。
蚩尤:(一脸歉意)“你这梨汁汤还真管用,我心里平静多了。…刚才在梦中咱俩一块儿嬉戏时,我好象对你有非礼行为,我你能原谅我吗?”
女娃:(噗嗤一笑)“那是你做梦,我可没做梦。你身上有股野味儿。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
蚩尤:“我叫蚩尤,出生于泰山,在海岛长大,与夔牛、黑熊等禽兽为伍,沾染了一身野气,姑娘感到讨厌吗?”
女娃:“不,我喜欢。我叫女娃,自幼在山林里长大,这些精卫鸟都是我的朋友。我向往大海,经常顺漳水游到东海边去玩。哎,刚才那些人为什么追你呀?”
蚩尤:“我正在一座小木屋里睡觉,——对了,屋里面散发着和你身上一样的香味——他们把我抢去和一个什么大王婚配,于是我就逃跑了。多亏你救了我,我还没有道谢呢。”
女娃:“是你救了我,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蚩尤:“怎么是你救了我?”
女娃:“那是我的小木屋,抢亲的人误把你当成我抬走了,才使我逃过一劫。”
蚩尤:“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抢你?”
女娃:“说来话长。我是姑瑶山精卫氏人,父亲是神农七世俞罔。句龙把我父亲挟持到羊头山神农故地北方,断其南归之路,自封为摄政大臣,号令诸侯,与朱明赤周抗衡争。我来这里来寻找父亲,被句龙发现,他便似着了魔一般,非要娶我做他的王后不可,硬把两张鹿皮做为聘礼塞给了放在父亲里。我不同意嫁给他,没想到他们竟用野蛮的抢亲婚俗对待我。多亏你救了我。”
蚩尤:“那个句龙会不会到这里来抓你呀?”
女娃:“我的这个树巢,是家乡的精卫鸟给我搭建的秘密住宅。精卫鸟忠贞而坚韧,是我母族的图腾,它们搭建了许多树巢,句龙不知道我住在哪里。”
蚩尤:“你为什么不去做句龙的王后呢?为你准备的成婚仪式非常隆重,你会成为共工国最有权势的女人。”
女娃:“我喜欢与山林鸟鱼为伴,讨厌王宫生活;况且,句龙从他统治下的九土各族中,已经聘娶了八个妃子,她们都在本氏族支持下相互争宠夺王妃,我才不去趟那洼子混水。”
蚩尤:“你身上的香味会使所有的男人发疯钟情于你,何况句龙。是天生就有的吗?”
女娃:“不。海外有个白民国,那里的男人酷爱男风,不近女色,面临灭种之灾。国王携带膏露玉屑,千里迢迢前来求医。父亲配置了十瓶香水,让他拿去九瓶,搀在水里供全国育龄女人饮用,后来她们个个成了君子好逑。我小的时候,翻出了剩下的一瓶样品,和姐姐把它当作饮料喝了,身上就莫名其妙地生出香味儿。这气味害得我好苦,长这么大不敢接近男孩子。个精光,”
蚩尤:“你怕什么,咱俩呆在一块儿不是好好的么?”
女娃:“那是因为你喝了梨汁汤,变得斯文了。梨汁汤是神仙赤松子用偏方配制的,刚才我拿你做了一次临床实验,从你这会儿的表现看,疗效还不错。”
蚩尤:“理智抑制着我的冲动,但心里一直没有平静。我能和你能像在梦中那样双飞双宿吗?”
女娃:“能。你是第一个与我有过肌肤之亲的男孩。你的突然出现,使我躲过了一场灾难。我想,这大概是天缘吧。不过,你要去寻找我的父亲,送给他两张俪皮,就是鹿俪皮,一般是用鹿皮,他如果他收下了,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蚩尤:“他老人家很喜欢收藏鹿皮吗?。”
女娃:“不,这是老辈子传下来的古制。大概是为了限制人类婚配的随意性,使夫妻关系相对固定,伏羲和女娲制订了送俪鹿皮做聘礼的制度。不过,如今其他部族有很多没有实行婚嫁制度,但我们神农氏是严格遵守的。也有用其他东西做聘礼的。”
蚩尤:“我到哪里去找炎帝老人家呢?”
女娃:“他居无定所。最近听说中山国闹瘟疫,我想父亲肯定会去那里。”
蚩尤转身走出鸟巢,纵身跳了下去。女娃“啊”地一声惊叫,扑到门口,只见一只人形大鸟飘飘悠悠地向下降落。
31、日 外 树巢下。
女娃从树洞钻出,猛不丁地包住的肩膀,蚩尤,在他他脸颊上深深亲了一口,扭头钻进树洞,“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蚩尤怔怔地愣在那里。
女娃站在树上向他挥手。
女娃:“一定要拿到我父亲的信物,我会等着你!”
32、日 外 题首山。
蚩尤攀山越岭来到题首山,发现一只鹿,长着一前一后两个头,高大雄壮,在警惕地张望。
蚩尤:(自言自语)“这只鹿有两个头,可以顶两张鹿皮了,大概是老天送给我的礼物吧!”
蚩尤赤手空拳蹿上去要活捉双头鹿。双头鹿扬起前蹄,一头抵向蚩尤;蚩尤不慌不忙,略一闪身,伸手去抓鹿角。不料那兽前头变后头,后头变前头,一跃三丈,向山垭丫逃去。
蚩尤紧追不舍。这时,邢天突然出现,手中挥舞着一柄板斧,连人带斧向蚩尤撞来。
蚩尤大惊,身形一晃躲在一棵枣树后面,只听“咔嚓”一声响,碗口粗的树干被拦腰砍断。
邢天身高不满五尺,膀宽腰圆,硕大的脑袋压在两个肩头上。他手中的板斧,有半个车轮那么大,宽背薄刃,舞起来像就地刮起一阵旋风,遇树树折,撞石石崩。逼得蚩尤左闪右躲,步步后退。蚩尤伸手摸剑,背后空空如野。他只好抄起半棵枣树招架。
蚩尤手中的枣树,经不起板斧暴风骤雨般的袭击,战到后来,就只剩下了三尺长的一段树干。蚩尤边招架边退上山顶,身后就是悬崖绝壁。
33、日 外 山坡上
庄稼地里,媸妍在奔跑。
媸妍:“邢天!不要打啦!”
34、日 外 题首山山崖上。
邢天性起,纵身跳起,双手紧握板斧向蚩尤压下。蚩尤前扑倒地,随即一个鲤鱼打挺立起身时,发现邢天一只脚踏空,在悬崖边上摇晃。大斧子脱手掉下悬崖。
35、日 外 山坡。
媸妍惊恐地呼叫。
媸妍:“哎呀,我的儿呀!”
36、日 外 山崖上。
蚩尤窜过去,伸手抓住邢天的胳膊。邢天趁机抱住蚩尤的大腿,蚩尤身体失去平衡,两人一起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