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日 内 共工国议事厅。
句龙:“赤骥是杵臼的发明者,使稻谷变成了白米,修德成神。说起他的神通,除了手里那根百冲千钧杵,他还能驱使七十二头赤蚁,形成横扫千军、摧枯拉朽的火阵。他是炎帝十二支护驾神之首,神通广大,你能够死里逃生,也够侥幸了。琅玕还在吗?”
大行伯从怀里摸出一支琅玕。
大行伯:(歉疚地)“都被冲走了,就剩下这一支了。”
句龙:“我们虽然只有一支,可是朱明连一枚也没有了。大祭在即,再到积石山去取也来不及了。大行伯,你这一趟值啊!”
2、日 外 太行山山梁上。夕阳西下。
邢天头戴长方形斗笠,腰间别着板斧,肩上斜跨着五弦琴,扯着牛缰绳赶路。黄牛背上坐着媸妍。
媸妍:“咱们去首阳山见炎帝爷爷,他让你演练的歌去《丰年之乐》怎么样了?”
邢天:“没问题。娘,我练成一套干戚舞,抡动盾牌和斧头,包管谁都打不过我;这回见了炎帝爷爷,可以跟着他老人家当护驾将军了吧?”
媸妍:“你还小,等娶了媳妇、生个娃儿以后,娘就放你远走高飞。”
3、日 外 首阳山。
首阳山座北面南,状若羊头;左右两脉突起,分别向前方延伸,恰似一对羊犄角。在两脉相交的山岔上,有一方形祭坛,祭坛中央竖一牛角形图腾柱。
夜幕降临,从山脚到山梁,烛光篝火星罗棋布。人们爆粟粒、烤猪羊,把煮过的酒倒在土坑里,用手掬着痛饮。
残月当空。人们用草锤敲地伴奏,围着篝火通宵狂舞。
红日高照。祭坛上摆列着五谷菜蔬。金鼎摆放在祭坛前方,热汽腾腾。人们把带来的美玉和三牲毛首埋在地下,跪地静坐。
山南脚下涌出一队武士,列队两厢,从山脚一直排到祭坛,挎弓背箭,持矛肃立。
一群人身绘五彩图形、头戴六畜面具,手舞足蹈,呼喝而来。
句龙身形伟岸,头戴山形冠,身披黑色大氅,气度威严,大步登上祭坛。大行伯和术器随行护驾。
句龙居高临下,向人们挥手致意。
群众甲:“听说神农炎帝南迁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他是神农炎帝吗?”
群众乙:“在首阳山主持祭天,不是神农炎帝还能是谁?”
甲、 乙:“神农炎帝万岁!”
四面八方,欢声雀起,此起彼落。
首阳山祭坛上。日晷影至正午。
句龙:“皇天在上,祖神有灵,各方神祉听禀:共工氏不才之子句龙,诚惶诚恐,代炎帝首阳沸鼎,敬献五谷三牲…”
群众甲:“他是句龙,不是炎帝!”
群众乙:“那怎么通知说是炎帝来主持呢?”
祭坛北坡出现骚动。
邢天:“呔!你不是炎帝,住口!”
句龙回头一看,只见一道怒气直冲云天;又很快形成一团疾风,呼啦啦卷上山头。一个黑影跳上祭坛。
术器快若闪电,抡起一对石夯撞上,响声震天,首阳山头也抖了三抖。
怒气消散,邢天左手舞起盾牌,右手抡动板斧,头发直立,目眦尽裂,呜呀呀大叫,与术器绕着山头滚做一团。
句龙一时手足无措。
西山坡上传来一声喝彩:“好样的!”
。句龙循声望去,只见一人身高一丈有余,凸唇猿臂,耳朵上挂着两条黄蛇,手里还拿着两条。他的身后站着一队身高臂长的武士,每人抱着一块牛头大的石块,虎视眈眈。
大行伯:“夸父国首领小夸父。”
4、日 外 原野上。
少昊鸷和西岳领兵行进。
西岳:“前面就是共工国地面了,不要走了吧?”
少昊鸷:“在高阜处安营扎寨,以防共工决堤放水。”
西岳:“我们不若偷袭他的大坝,重兵据守,掌握主动。”
少昊鸷:“好,今晚挑选精兵组成小分队,由我率领,明天拂晓出发。”
5、日 外 首阳山。
术器与邢天难分难解。两人又滚打到祭坛上。
句龙:“给我住手!”
句龙从随从手里抢过方便铲,迎风一晃,变得又粗又长,“咚”的一声砸向邢天的盾牌。术器一跃闪开。邢天“咣当”一斧子砍在方便铲上,火花四射。只留下一道白痕。
邢天:“好家伙,还真硬!”“咣当”又是一斧子。
句龙浑身一震,依然压着盾牌。
邢天翻着白眼看句龙。
邢天:“我正要找你说话,却被这个方头哥哥拦住;你先等一会,让我俩杀个痛快再说。”
句龙:“这位小哥,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来找我说话的,还是来找他打架的?先说话,后打架,行不?”
邢天:“我叫邢天。先和你把话说了再打也行,只是不许你拉偏架。”
句龙:“那是自然。”
邢天:“我要严正声明:你不是炎帝,你不能代表他祭天。你代表,还不如我来代表。神农炎帝是我爷爷。”
句龙:“我是炎帝水正大臣,是炎帝让我替他主持祭天的。”
邢天:“那你有什么凭证?”
句龙:(一怔)“凭证?这还要什么凭证?你说炎帝是你爷爷,有凭证吗?”
邢天:“我也没有。”
句龙:“那不就得了。”
邢天:“既然咱俩都没凭证,那就谁也没有资格代替炎帝登坛祭天。”
句龙:“那谁还有资格!这天就不祭啦?”
邢天:“炎帝不照面,又没有指派谁来主祭,这天不祭也罢。”
夸父:“呵呵呵呵!这位小兄弟说的对,炎帝不到,这祭的是谁家的天?弟兄们,打道回国,咱们夸父氏自己祭天去!”
蚩尤象鸟一样从半空飘落。
蚩尤:“大家不要走,主祭人来也!句龙兄,咱俩是不打不相识呀!”
句龙:“夷方野种,你又来搅局;炎帝族祭天,你来搀和什么?”
邢天向蚩尤扑去。
邢天:“舅舅,你来的正好!句龙,你是什么鸟龙,胆敢骂我舅舅!”
邢天一头向句龙撞去,蚩尤伸手拽住他。
蚩尤:“邢天,以后不许再骂人,骂人不是好小子。句龙兄与我同朝为官,对这位水正大人放尊重些才是。”
邢天:“是他先骂人!”
蚩尤:(笑嘻嘻地)“句龙兄,炎帝委托我代行其事,决非谎言,现有赭鞭为证。今后还指望你多多捧场呢!“
蚩尤从腰间抽出一支笛子,向空一划,变做赭鞭,神光灼灼耀目。
句龙:“赭鞭是炎帝宝物,怎能落入你手!”
句龙手臂突然暴长三尺,向赭鞭抓去。蚩尤闪过,刺出酋矛,被句龙抓个正着,二人扭打在一起。邢天抡起板斧砍向句龙,被术器接住撕杀。黎奔、宿沙上前助战,大行伯招呼共工将士一拥而上,双方混战一场。
小夸父:(高声喊叫)“句龙兄,夸父氏向以炎帝命令是从;炎帝不在,唯以赭锗鞭为凭。如今赭鞭归属尚有争议,夸父无所适从,就此告别,归山去也!”
夸父带着他的队伍走了,其他部族也纷纷撤离。
金鼎之上热气腾腾。
牛头马面在层林间时隐时现,馋涎欲滴。
6、日 外 首阳山。
句芒乘飞龙出现在空中。
句芒:“下面的人听着,东夷大军已占领共工国大坝!”说罢,一掠而过。
句龙:“他说什么?”
大行伯:“东夷人马入侵共工!”
句龙:“或许有诈,大家不要惊慌,今天不能放过蚩尤。”
句芒又飞临战场。
句芒:“祝融氏人马在山南出现,马上就要攻山了!”
句龙跃上山颠,远远望去,发现人马铺天盖地奔来。
句龙仰天长啸,通天彻地。
句龙:“有请太行诸位山神现身助阵,句龙将年年鼎祭,岁岁献牲!”
大地隆隆作响,烟尘遮天闭日,霎那间,句龙的人马一个都不见了,山头四周巨石滚滚,碰撞垒叠。
淖子:“叔叔小心!”她伏身在象背上,象王发疯似地飞奔,闯出石阵,逃之夭夭。
巨石在四周堆起高墙,越堆越高,把蚩尤、邢天等圈在城堡中间。
句龙:“蚩尤,这是山神们摆下的垒石阵,在里面闭关养神吧,句龙先走一步,在九淖王宫接见你!”
7、日 外 垒石阵内。
邢天轮起板斧一顿猛砍,碎石迸飞,石墙出现道道裂隙,但很快弥合如初。
蚩尤:“我先出去想想办法,你们坐下来养精蓄锐,不要白费力气了。”
8、日 外 垒石阵外。
蚩尤腾身跃上墙顶,搭眼向四周张望。
南面旌旗招展,鼓角震天,祝融人马杀上山来。
东北方向,句龙率领人马急急忙忙奔逃。
西南方向,术器率队向中条山一带撤退。
雷震踩着一团黑云飞来。
雷震:“蚩尤老弟,快快跳上来!”
蚩尤闻声弹起,跳到半空。
雷震摇身变做龙身人首,肚皮鼓胀,口中喷出一串串汽泡,象弹丸一样射向石墙。
下面传来阵阵沉闷的爆炸声。百尺石墙轰然倒塌。
蚩尤跳下地来。石墙全都倒向外侧,邢天等三人安然无恙,一个个捂着耳朵、撅着屁股,趴在地上。
雷震:“大行山的牛头马面们,我老雷来了,都给我滚出来!”
山神们从废墟中钻出来,个个灰头土脸,失声惊叫。
马面山神:“雷大哥,怎么是你?我们还以为是天神炸了垒石阵呢!”
雷震:(呵呵冷笑)“天神炸得了,我就炸不了?他天神怎么样?你们看看,我又怎么样?”
雷震身子一晃,变成一位威风凛凛的金刚,手提两枚黑不溜秋的大疙瘩。
众山神:“哇!”
马面山神:“几年不见,大哥何时修成真神啦?”
雷震把蚩尤推到前面。
雷震:“刚受这位老弟点化不久。他叫蚩尤,是神农炎帝的工正大臣,全权代行炎帝职事。哦,对了,俞罔还同意把少女女娃嫁给他,并赠送赭锗鞭为证。他举起赭锗鞭一声呼叫,我立刻脱胎换骨,变成了这副模样。”
众山神:“大哥好走运呀,也提携提携小弟吧!”
雷震:“你们只要帮一帮我这位老弟,让他继承炎帝大位,自己就有机会改换一下头面了,这才不枉千百载的辛苦修行,又何必死保一个句龙呢?”
山神们呼啦啦跪在蚩尤面前。
马面山神:“请真命天子广开圣恩,渡我等改头换面、脱离尴尬,报答不尽!”
蚩尤:“雷大哥有数千年的修行,神通广大,行为磊落,博通人性,故经赭锗鞭一点而正神位;尔等功业未满,修行尚缺,蚩尤乃炎帝一介臣子,岂能点石成金?望诸位勤修大道,少惹众怨,多护民生,待功德圆满,蚩尤一定不遗余力,助大家早成正果。”
雷震:“起来,起来,回去就按我兄弟说的去做。你们谁能修炼到我这水平,再来找他讨封,保证一点就成。我要去追赶句龙,你们可不能再给他帮忙。”
众山神:“是,大哥放心!”
9、日 外 漳河谷。
句龙大军在漳河河谷遭遇东夷人马。两军狭路相逢,呼号着冲向对方。少昊鸷扯动夷弩,跑在前面的共工战士纷纷中箭倒地。句龙舞动霹雳方便铲,一跃窜进东夷阵中,如入无人之境,直逼少昊鸷近前。少昊鸷收起夷弩,顺手挚出丈八酋矛,刺向车轮般旋舞的方便铲。只听“当”的一声响亮,各后退三步,手中兵器倒插在地。两人不约而同地抖一斗发麻的手臂。
句龙:“少昊鸷,你是我的手下败将,如今换了件新兵器,又跑到共工国来充好汉啦?”
少昊鸷:“靠兵器打赢不一定是好汉,好汉一定要有好兵器。句龙,今天让你知道俺的手段。”
句龙:“西岳的赤金棍被我砸成了弯牛栓,现在轮到你的赤金矛了。看家伙,泰山压顶!”
句龙高高举起方便铲,跳起身来狠很砸下。少昊鸷左跨一步,右手拖着酋矛朝句龙双脚只一荡,句龙一头扑在地上。句龙一跃而起,抡动方便铲风车般的压来。两人愈战愈快,满山谷滚打,搅的沙石飞扬,惊心动魄。
蚩尤等赶来。站在山丘上观察战况。少昊鸷与句龙难分难解,西岳和大行伯战作一团,双方战士一场混战。
蚩尤:“擒贼先擒王。邢天,那位穿鹿皮靴的是句龙,光脚的是我们的人,你去帮帮那位光脚的。”
邢天:“好咧!”
邢天猛虎一般冲下去,左手举着盾牌遮挡上面的两般兵器,右手抡动板斧,专砍鹿皮靴。句龙大惊,顾上顾不了下,险象环生。
句龙忽地跳出圈子。
句龙:“祖龙法身,宝铲大阵!”
句龙变做人面红发的巨蛇,摇头摆尾,拔树碎石;山谷间刹时云幛雾漫,共工将士迅速撤离。那柄宝铲也变得又粗又长,自动舞成一堵墙,少昊鸷和邢天都无法靠近。
蚩尤:“句龙不得撒野,蚩尤来也!”
蚩尤飞身跃起,枪、刀、戟、矛等兵器,在他的四周组成一个园阵,疾风暴雨般地撞将过去。“轰然”一声震天价响亮,句龙的宝铲大阵七零八落,四散飞去。只见蚩尤手握长矛,站在句龙面前。句龙还原人身,手握宝铲,平静地面对蚩尤。
句龙:“蚩尤,上次我中了你一矛,今天又被你破了宝铲大阵,说明你手中的兵器大有来头,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天弩。近几年有传言说“天弩出了山,神仙躲上天”,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再和你争斗了。我让术器送还金鼎,你也罢兵回东夷去吧!”
蚩尤:“东夷诸国饱受洪水之灾,人民常为鱼鳖,皆因共工氏壅塞蓄水之过,你必须答应我,从此不再振滔洪水,免除下游水患,我才能回去给东夷父老做个交代。”
句龙:(冷笑)“山洪暴发,江河横溢,乃天气变化所至,由上天主宰,岂是共工之罪?我句龙继承祖上遗志,引水以利五谷生长,分洪以减水患之势,本想造福天下,怎奈天公不与作美,大业难成。我偶而放水御敌,是逃生时不得已而为之,已违背祖宗遗愿,今后不再施行;至于承诺免除下游水患,岂非强人所难?岂不是说明过去一切水患都是共工氏所为?我句龙又怎能出卖祖宗换取苟安?”
少昊鸷:“兄弟,别听他胡诌,上!”
邢天、西岳和少昊鸷蜂拥而上。句龙虚晃一铲,没入烟锁雾障的山谷。
蚩尤麾军追赶。
太行山山间。
共工队伍在山谷行军,大行伯执戈为前导,句龙肩担霹雳铲断后。
传令兵从前队跑来。
传令兵:“报告大王,前军已到少山,大行伯请示行止。”
句龙:“待我前去去看看。”
10、日 外 少山下。
山高林密。
大行伯:“这里是少山,是六王妃少山氏居住地。山上筑有城桓,可据险固守,待东夷大军兵厌将疲后,再发起反攻,方可破之。”
句龙:“传令上山,并传檄共工九土各部落,要主动出兵袭击东夷入侵人马,配合大军反攻。”
大行伯:“走,跟我上!”
乌云滚滚涌来,山上雷声滚滚,霎那间黑云弥漫,暴雨如注。士兵不辩路径,纷纷滑下山来。
后面传来追兵喊杀声。
句龙:“这阵雨来的奇怪,似是故意阻我上山。大行伯,你领兵继续前行,我来断后。”
大行伯:“再往前走就是竭立山,是三王妃竭立氏的部落居住地,我们可赶往那里落脚。”
11、日 外 竭立山。
山上大树成林,下有箭竹密布,山坡上结草连环,羊肠小道全被阻障,举步维艰。
一群怪鸟绕山飞行。它们的形状犹如蛇虫,四翼三足,六只眼睛,发出“酸与、酸与”的叫声。
大行伯:“请竭立酋长出来见我!”
竭立酋长从石墙垛口探出身来。
竭立酋长:“大行伯,原来是你呀。你领兵到此何干?”
大行伯:“句龙大王马上就到,大军要在竭立小住,请速清除上山障碍,开门迎接!”
竭立酋长:“昨天夜里山神前来警告,说最近将发生战祸,让我们封山自保。今天一大早,成群的酸与就飞来了;它们的到来,说明战乱即将发生。眼下族人十分恐慌,臣下不敢擅开寨门,激怒众人。请转告大王,体谅为臣的难处。”
竭立酋长隐身不见。
12、黄昏 外 太行山山间。
句龙的队伍在埋锅造饭。东夷将士鼓噪杀来,句龙带人落荒而逃。
句龙、大行伯欲登上山寨,山上滚木擂石滚下。
句龙指山叫骂。
蚩尤率兵紧追不舍,句龙夺路奔走。
句龙的队伍人员越来越少。
13、日 外 峡谷口。
两山对峙,壁立千仞,如刀削斧劈。句龙仰天长叹。
句龙:“天哪,没想到共工九土竟然丧失在我句龙手中!如今众叛亲离,走投无路,只有别投他国。大行伯,我把追兵引进峡谷群,你挑选部分勇士翻山越岭去找术器,协助他光复九土,把康回拉扯成人。”
大行伯:“大王!臣…”
句龙:“不要说了。东夷正在兴起,我们这一代已经不能征服它,指望康回能为我争回这口气。追兵到了,快走吧!”
大行伯一行隐没在山林间。句龙带头走进峡谷。
蚩尤率众赶到谷口,约住人马,观察地形。
蚩尤:“两边山高谷深,难于攀越,句龙定是带人躲进峡谷群了。”
少昊鸷:“如今句龙已是丧家之犬,不管逃到哪里,也要把他捉住。邢天,咱俩先进去探路。”
少昊鸷和邢天飞身前冲。
传来“嗖嗖”一阵声响,几十支长矛从天而降,密密麻麻地扎在谷口。
众人惊呼。少昊鸷和邢天立在当地。
山腰出现一蔟人马,为首的骑着一匹独角兽,昌意和力牧立在他的两边。
昌意:“少昊大哥,久违了,昌意在此等候多时了。只因句龙早年对家父有救助之恩,故命我兄骆明前来接他。今日昌意多有冒犯,还请您在淖子面前多做解释。”
少昊鸷:“昌意,你说的好听,心里使坏,屡次败我大事;今天又托词阻我追敌,实在欺人太甚!”
少昊鸷从地上拔一支起长矛,掷向昌意。力牧抢在前面顺手沾住。
力牧:“鸷老弟,千万不要进峡谷!”
话音未落,邢天抡动板斧砍段长矛,举起盾牌冲入谷口。
檑木滚石纷纷落下。众人齐声惊呼。
一个身影闪进峡谷。众人惊魂未定,已见蚩尤臂下夹着邢天冲出来,狠狠地扔在地上。
蚩尤:“你不要命啦!”
少昊鸷扯起夷弩射向谷顶,雨矢到处,树断石飞。昌意舞动轩辕剑,将雨矢当住,掩护众人隐蔽起来。
句芒乘龙掠过蚩尤头顶,抛下一句话和一支短箭。
句芒:“金鼎不翼而飞!”
蚩尤拣起短箭,打开束在箭尾的一块丝绢,发现上面有一幅画:一支黑手提留着颛顼的小辫,颛顼在挣扎、哭叫。蚩尤不动声色,悄悄将丝绢收起。
蚩尤:“鸷大哥,你先停下来,我有话对他们说。”
少昊鸷收起夷弩。
蚩尤:(朝山上喊话)“我是东夷草民蚩尤,久慕轩辕大名,不得一见。今日这件事,乃是轩辕知恩必报之举,蚩尤怎能不成人之美?只是东夷各国饱受水患,对共工氏积怨甚很深,还望昌意兄上达此意,促轩辕用仁德之心,感化句龙,痛改前非,东夷人民将感激不尽。”
说完,蚩尤把手一挥:“撤!”
14、日 外 九淖王宫外。
淖子、伯夷父等迎接凯旋归来的大军,媸妍站在淖子身旁。
邢天:“娘!”一头扑到媸妍怀里。
蚩尤:“大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媸妍:“我放心不下邢天。知道邢天迟早会跟你回到九淖,我就找到这儿来等他。这不,适逢淖子的儿子丢了,就陪她找了几天。”
少昊鸷:“究竟是怎么回事?”
淖子:“那天象王驮着我从首阳山冲出来,到家才知道颛顼不见了,九淖周围地面都找遍了,也不见踪影。…这样吧,东夷第一次联合出兵就战败了共工,值得庆贺;先开个庆功会,把各国将士送走,再说颛顼的事。金鼎怎样了?”
蚩尤:“金鼎?”
雷震和句芒从天而降。
雷震:“金鼎被俺老雷扔进大河里啦!”
蚩尤:“什么?”
句芒:“祝融氏要把金鼎搬走,过河时被雷大哥一口气把船掀翻,金鼎坠入水底。”
淖子:“那也好,省得争来争去的陪上无数性命。”
媸妍:“你们忙得很,我这就带邢天回去,不打扰了。”
邢天:“娘!我要和舅舅在一起。”
媸妍:“娘不是说过了,等你娶了媳妇,给娘生个孙子,就把你交给舅舅,无论离开多少天娘也不会去找。好儿子,跟娘回家吧。”
蚩尤:“打败句龙有邢天的功劳,开过庆功会再走吧;蚩尤还没和姐姐叙叙别后之情呢!”
15、日 内 九淖议事厅。
淖子:“九淖国老老少少都自发行动起来,把山林田野拉网式地搜查了好几遍,还是不见颛顼的影子,是不是被别人偷走啦?”
伯夷父:“听说有的氏族会把头胎儿子杀死,怕不是本族血脉,防止继承权旁落;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把。把外族的婴儿偷来抚养的事。,还从来没有听说过。”
淖子:“也是,自己生的还管不饱饭呢,谁还会养别人的孩子呢?”
雷震:“倒是有一位仙女,自己不嫁人,不生孩子,专爱偷抱别人的小孩喂养。”
淖子:“这位仙女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地方?”
雷震:“她是天帝少女喜尤,名叫鬼车,是个独身主义者。鬼车姑娘受到许多上神下仙的追求,听说住在西王国。”
蚩尤:“西王国?我的姑姑和奶奶都是本事很大的人,也住在西王国,要不去找她们打听打听?”
淖子:“好。眼下九淖周边无事,句芒、宿沙和雷震也都回去吧本国,也顺便扩大一下寻找颛顼的范围。蚩尤叔叔,明年这个时候,是淖子三年一期比武择婿的日子,你一定要提前赶回来试婚。颛顼命系于天,他的失踪量也没有危险;你无论找到他与否,都要如约回来,淖子等着你!”
蚩尤:“嫂子放心,九淖的军权不能让外人抢走,蚩尤一定回来参加比武大会。至于试婚,就委托鸷大哥代劳吧,反正他也有过经验了。”
众人哈哈大笑。淖子的脸忽地红了,接着莞尔一笑。
淖子:“你这主意倒也省却了不少麻烦,就不知道元老院会不会通融。”
16、日 外 漳河泮。
蚩尤在漳河岸上行走,发现一女子在河中游泳。
蚩尤:“女娃?”
女子游近沙滩,站起来款款登上对岸,如芙蓉出水,玉缀青山,迷人的胴体镶嵌在蓝天碧水之间。蚩尤一蹦老高,喊叫着扑到河里。
蚩尤:“女娃!女娃!”
漳河水立刻断流,让出一条大道来,蚩尤一蹦三跳冲到对岸。女娃头也不回,忽然腾空而起,在高高的山石上点一下脚,飞向林木深处。
蚩尤:“女娃,不要怕,是我!你什么时候练就飞腾术啦?”
17、日 外 女娃鸟巢。
蚩尤赶到大树下,纵身跳上树冠。
蚩尤:“女娃,我来啦!”
树巢的旁门打开了,女娃出现在门口。她的腰间束了一件柳条短裙,上身罩着两片树叶,手握明晃晃的宝剑,凤眼圆睁,柳眉倒竖,一脸的怒气。
帝女:(女娃的孪生姊妹)“那里来的野小子,胆敢窥我游泳,快滚!”
帝女挥剑刺来,蚩尤侧身让过。
蚩尤:“女娃,是我,认不出来啦?”
帝女:“我不认识你,快给我下去!”
帝女又刺出一剑。蚩尤跳到另一根树枝上。
蚩尤:“我是蚩尤,你忘啦?咱俩在大树洞里…”
帝女:“你再胡说八道,看我戳瞎你的眼!”
帝女把剑舞成一朵花,又逼上身来。他们二人在大树上你追我闪,蚩尤不逃走,女娃也不住手。一群精卫鸟唧唧喳喳围着他们叫,好象在给二人劝架。
蚩尤连忙抽出笛子,迎风一晃,变做赭锗鞭。
蚩尤:“女娃,你不认我,总还认识你们家这条鞭吧?它是炎帝送给我的信物,让我来找你成婚的。”
帝女:“谁和你成婚?我家的宝物怎么到了你手里?快还给我!”
蚩尤:“你,你…”
女娃劈头盖脸地杀来。蚩尤身若猿猴,在树枝间翻腾跳跃,躲避一阵紧似一阵的剑锋,已然透出一身冷汗。
赤松子轻飘飘地落在树梢上打颤悠。他尖嘴猴腮,骨瘦如柴,手里拿一条拂尘。
赤松子:“又在和谁打架?还不住手!”
一缕屡拂尘撒下,缠住帝女的剑柄和手腕。
帝女:“他非要娶我不可,我不同意。”
赤松子:“你不同意就算了,怎么持剑伤人?小伙子,伤着没有?小徒修性尚浅,多有冲撞,为师代她陪个不是,请多包涵。”
蚩尤:“我没事,只是她…“
赤松子:“徒儿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帝女:“我家的赭鞭还在他手里呢!”说罢一把抢过赭鞭。
赤松子一抬手把帝女提在空中,把锗鞭抛还给蚩尤。
赤松子:“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要牵挂尘间俗事了。明天西王母过生日,慢了就赶不上了。”
两人踏上一片彩云飞去。
18、日 内 女娃树巢里。
蚩尤躺在树巢里出神。
蚩尤:(喃喃地)“她把我忘了。她不认识我了。”
几只精卫鸟飞进来,唧唧喳喳。
蚩尤:(烦躁地)“她把我忘了。精卫,你们的朋友把我忘了,知道不知道!”
呼啦啦又飞来一群精卫鸟,巢内巢外密密麻麻,唧唧喳喳,聒噪不已。
蚩尤捂住耳朵,登腿跺脚。
蚩尤:“去,去!我正烦着呢!”
精卫鸟叫声越来越响。蚩尤一骨碌滑进树洞里。
19、日 内 树洞里。
蚩尤睡着了。
(梦幻)
20、日 外 山丘上。
林木尽然,一片火海。赤松子把女娃扔进火海里,升空逃走。女娃在烈火中痛苦地挣扎。
女娃:“蚩尤救我!”
(梦幻结束)
21、日 内 树洞里。
蚩尤惊醒了,大汗淋漓。他从树洞里钻出来,不顾一切地朝帝女飞走的方向追去。
22、日 外 夸父山山下。
夸父山高高耸立,山顶有一座观日台。
山下,小夸父在和战士练习投掷石块、攀岩爬树。
大桡匆匆走来。他长着两只突出的眼睛。
小夸父:“大桡师兄,你不是在华山顶上观星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大桡:“我来向师父请教一些问题。”
小夸父:“刚好,我也有个想法要禀告爷爷,随你一块上去吧。”
23、日 外 观日台上。
中间树立着一支用于观日测影的羊角图腾柱,四周摆法放着指示方位的巨石。大桡和小夸父爬上山来。
大桡:“师父!”
夸父:“大桡来了。你是否又有新发现?”
大桡:“近来星空异象分呈,帝星黯淡,星群活跃,大异往常,不知主何征兆,特来请教师父。”
老夸父:“自古以来,司天官只习惯于观察日月,只有你因为天生纵目,目光深远,才首创观星一途。师父我通过观日测影可予知寒暑轮换,指导春播夏锄、秋收冬藏,对星象变化还少有注意。华山是众多神仙驻足之所,你没有向他们请教?”
大桡:“我曾经请教过神仙容成子,他听说我是您的徒弟,就没有回答,让我来找您。”
老夸父:“为什么?”
大桡:“他对我说,夸父是天时星下凡,五百年前就修炼成仙,隐居夸父山专事天象观察,其天文造诣,在仙界也是首屈一指。说您不仅能预测天气变化,还能通过天象洞察世事变迁。据说,神农炎帝乃上天之子的身份,就是您老依据天象印证的,使天下人民深信不疑。”
老夸父:“容成子不该妄自揣摩天机。不过他也熟知天文,你以后可以师叔事之。”
大桡:“遵命。容成子是神仙,师父您肯定也是神仙了。弟子想知道您对世间局势的何看法。”
老夸父:“自神农六世炎帝归天后,七世俞罔拒绝登基,天子缺位,诸侯们蠢蠢欲动,窥视炎帝大位。你的观测说明,人间乱象已应天兆,天下有事矣!”
小夸父:“祝融氏在神农山以炎帝的名誉年年祭天,共工氏也在神农氏故地祭天酬神。夸父氏祖上也当过炎帝,既然神农氏不想干了,是不是又抡到我们夸父氏了呢?爷爷,我也想以炎帝的名誉主办一次祭天大典。”
老夸父:“你的父亲不愿做国王,躲起来修仙去了;你没有做天子的造化,能接替他当个国王就够运气了”
大桡:“听说句龙已兵败逃亡,被轩辕之子骆明收在麾下。骆明赠给句龙大批白马牧放,人呼白马部落。”
老夸父:“天子不是谁想做就做得了的,逆天行事,最后的下场都是可悲的。我说孙子,今后战乱将起,你能保住夸父国不被并吞,就是一个好男儿了。”
小夸父:“爷爷放心,我正在训练士卒,加强武备,…”
大桡:“啊,太阳,东方出现一群太阳!”
一群发光体从东方地平线上升起,一个接一个划过天空。
老夸父:“自古天空只有一颗太阳,朝升汤谷,暮宿禺谷。虽然也有类似太阳的发光体在天空出没,但它们的行动没有规律。今天成群的太阳编队出现,还从来没有过。”
大桡:“这些太阳来得奇怪呀!”
老夸父:“天无二日,地无二王;今天多日并出,定是妖孽作祟,以惑乱天下,我要赶到禺谷去把它们捉住,为民除害。”
小夸父:“爷爷能赶得上太阳吗?”
老夸父:“爷爷修炼数世,练就飞腾之术,还培育了几种宝物,今日都会派上用场。神农炎帝气数已尽,我这个司天官也当到头了,此去凶多吉少,也许从此告别世间。我送你两件宝物,你用来护佑夸父族的芸芸众生吧!”
小夸父:“我不要宝物,爷爷也不要去冒险,有爷爷在,谁也不敢欺负夸父国。”
老夸父:“这是天意。再说,人生在世,难得一搏,爷爷不会放弃这次机会的。”
老夸父从腰间解下一副流星锤,随手甩开,倏忽变大。他甩开流星锤,只见一团火球在空中地面滚动。老夸父大喝一声,火球飞向突起的山岩,山岩迸裂。流星锤回到老夸父手中。
老夸父:“它叫千变流星锤。这根藤条是从天梯建木上摘下的,可长可短;两端缀的是用女娲补天的剩余残块打制的,俗称女娲石,可大可小。你只可用它保护家园,不可恃强凌弱,霸占邻国。”
小夸父:“孙儿仅记爷爷嘱咐。”
老夸父又从耳朵里掏出一粒种子,放在掌心。一吹即发芽,然后一吹长一尺,三吹而叶长三尺。
大桡:“蹑空草?”
老夸父:“对,蹑空草,那粒种子叫掌中介。你回去把这株蹑空草种在地上,采食一片,即可站立空中,足不着地,练就追风摘云、跨河跳涧的轻功。爷爷给你留下的只有这些了。”
老夸父口中念念有辞,一根拐杖和四条青蛇从地下冒出。他把两条蛇分别挂在双耳上,然后一手持拐杖,一手提留两蛇,目射精光,威风凛凛。
老夸父:“我去了,你们好自为之。”
大桡:“十日连盟,威力非常之大,怕是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抵挡,还请师父三思。”
老夸父:“难道任其横行霸道不成!死是生的继续,生是死是开头;生又何喜,死又何忧?如果我一去不回,我的桃木拐杖会把我的灵魂送回故乡;至于躯体,本是天地造化,就让它归还给天地算了,你们不要再去寻找。”
小夸父和大桡同时跪倒在地。
小夸父:“爷爷!“
大桡:“师父!”
老夸父腾空而起,一个黑点消失在天际。
24、、日 外 荒原上。
太阳热辣辣地灼人。一群形状似蛇,却长着四支翅膀的鸣蛇飞过头顶,叫声悦耳,如击磬一般。
蚩尤在荒原上行走,挥汗如雨。他抬起头来,发现天空悬挂着三颗太阳!原来的太阳依然如故,新出现的那两颗棵,却飞快地掠过上空,消失在西方天际。
蚩尤驻足观看,忽然热浪滚滚,又有两颗太阳从天空划过,发出耀眼的光芒。不一时,已有六颗太阳从头顶飞过。
蚩尤背上的天弩时时发出低沉的鸣吟,辐射出阵阵寒气。
蚩尤一头热汗全消,精神大震,脚下生风。
又一颗太阳掠过头顶。夸父在后面紧追不舍。他鹤发童颜,古铜色的体肤上肌块累累。
夸父踏地无痕、一步千丈,像一阵旋风从蚩尤面前掠过。他身上的汗水,骤雨般地随风飘洒,还没有落地就蒸成云雾,在他的身后映出道道彩虹。蚩尤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跑起来。
25、日 外 高原。
夸父渐渐接近太阳。它射出的光焰也越来越毒辣。天空象熊熊燃烧的火海。夸父在火海中奔跑。须发烤焦了,皮肤鼓起了燎泡,嗓子里呼出一团团烟火。
夸父突然甩出一条蛇。那条蛇化作一条支张牙舞爪的青龙,在空中留下一道白雾,直射日中。
日光收敛片刻,又突然爆出刺目的白光,只见那条青龙浑身是火,挣扎着坠下地来。夸父毫不犹豫,把耳上、手上的蛇同时甩出。日色昏暗下来,只见三条龙围着一只金乌在空中搏斗。
夸父站住脚,用手杖指指点点,大声吆喝,遥控青龙作战。
又有多个太阳飞回来,化做金乌,围攻三条青龙。
忽然,金乌长鸣一声,金光四射,一片火海。青龙身上起火,分头逃向大河、渭水。
夸父须发着火,声嘶力竭。
26、日 外 河、渭水交汇处。
夸父饥渴难耐,头晕目眩,脚步蹒跚地赶到河、渭交汇处。
河、渭断流。三条青龙化作小蛇钻入地下。
夸父强打精神向北奔跑。
27、日 外 荒原上。
夸父在吃力地奔跑。一群野骆驼随其前后。
远远望去,北方波光粼粼。
一颗太阳在夸父上空游弋走,烈炎一波紧似一波地向他袭来。夸父支持不住,一头栽在地上。
夸父顽强地抬起头,手指北方。
夸父:“水,水,大泽…”
野骆驼不停地舔夸父的头面。不时仰起头来发出声声悲鸣。
蚩尤气喘吁吁地赶来。他背上的天弩寒光四射。头顶上空的太阳忽然失去光焰,向西飞去。
蚩尤抱着夸父的头颅使劲摇晃,不停地呼叫。
蚩尤:“老人家,您醒醒!您醒醒!”
天弩萧萧长鸣。
夸父睁眼睛,看见那颗西去的太阳,又发现蚩尤背后道道寒光,忽然目光灼灼,翻身坐起。
老夸父:“我是夸父山观日台的夸父。年轻人,你的宝器天弩是毒日的克星,可灭天下乱兆于初呈之时。去吧,快到禺谷去剿灭妖孽。”
蚩尤:“蚩尤赴汤蹈火,也要完成您的嘱托。您老身上缺水虚脱,我先把您背到大泽去,然后赶赴禺谷不迟。”
老夸父:“不,不!不要管我!”
蚩尤抓住老夸父的双手欲强行把他背起。
夸父忽然面放红光,二目闪电,一把推开蚩尤,一跃而起,将手杖掷出;那手杖划破长空,呼啸着飞去。
夸父轰然倒地。
蚩尤吹响玉笛,一群神雕在上空盘旋。蚩尤三拜九叩首。
蚩尤:“老人家,安息吧,蚩尤为您举行天葬。”
暮色里,荒原上留下“大”字形摆放的老夸父。群雕扑下。
28、黄昏 外 群山。
天弩隆隆作响。蚩尤身轻如燕,举步如飞,一步跨上一个山头,风驰电掣挚一般奔向日落之处。
29、夜 外 夸父山观日台。
大桡和小夸父在观察星空。一颗流星坠下。
大桡:“不好!”
小夸父:“怎么回事?”
大桡:“天时星陨落,师父有难!”
一条火龙破空而来。绕山一匝,忽然化做千万根枝条,从空中落下,插在地上。
红日东升。一片桃林红花似火。
30、日 外 丈夫山。
蚩尤脚踩山头,凌空飞奔,离前面的太阳越来越近。天弩“嗡嗡”作响,寒光时现。
一座大山迎面而来,峭壁断崖,高耸入云;太阳飞越山颠,悠忽不见。
蚩尤飞身直上。忽然,一只白色的大鸟从天而降,与蚩尤撞个满怀,相互撕扯着荡荡攸攸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