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日 外 土丘上。
方雷:我在这里观战多时了,后面还有一大群呢!”
方雷出现在土丘上。二八神走上土丘,连臂踏步,齐呼口号:“今日践约,重新做人;今日践约,重新做人…”
轩辕:“好个二八神,一诺千金,名不虚传!请诸位继续保护阿珠好吗?”
二八神:“好!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2、日 外 两河口。
河谷开阔,四面青山环立。人马车辆陆续到来。轩辕和骆明环顾四周。
骆明:祝融暂时不会追击。此地易守难攻,可上山狩猎为食。我们可在此地安营扎寨,等待援军,重返汾水湾。
空中鳯鸣。风后飘然落下。向轩辕施礼。
轩辕还礼:“先生辛苦了。您来的正好,我们正在讨论下一步的行止呢。”
风后:“要立即北撤。我从空中侦察了一下,南方各部落的战斗队源源不绝地赶来,时有飘风飘雨,火光闪电,十二支神也陆续赶来增援祝融。力牧兵团还在大咸山与肃慎国对峙,急切难下;大鸿到西部召集人马,一时难于成军。只有昌意部正在赶来接应,但他兵微将寡,难以御敌。于今之计,只有速速撤退。”
轩辕:“先生所言极是。众将听令:骆明领兵断后,其他将士保护伤员、眷属,立即起程!”
风后:“那么,昌意只要带少量人马来牵制一下敌人就行了,我去告诉他。”
风后跨凤升空。
3、夜外祝融大营。
篝火星罗棋布,十里连营。
祝融、吴回、赤骥步行巡视。
祝融:来了多少人马?
吴回:祝融国有万余人,有二十几个方国正在陆续赶来,具体人数不详。白阜还在河南训练部队。如今既然已经组织成军,士气高昂,且我众敌寡,就该一鼓作气征服北狄,以免后患。
赤骥:“轩辕轻兵远遁,我军路途不熟,难于追及;轩辕国远在千里之外,大军运动起来,人吃马喂,兵仗器械等物资需求庞大,输送不易。天气渐冷,如不能速战速决,更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困难。还是要慎重考虑。”
祝融:“等我去侦察一下再定。”
4、日 外 河谷平坝上。落叶萧萧。
轩辕人马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轩辕:“在此地休整两天。路口设下埋伏,其他将士带领虎豹上山狩猎,筹集路上食物和御寒的兽皮。”
骆明:“是。爹,您休息吧!”
轩辕:“我去给你娘寻一味药。”
5、日 外 水边。
阿珠手提陶罐打水,一条火龙倒映在水里。阿珠惊倒,陶罐摔碎。
火龙降落,祝融下地。
祝融:阿珠,跟我回去吧,你马上就要被册封为皇后了。
阿珠:不,不!我死也不回去!
祝融上步去抓|阿珠。
二八神突然冒出来,挡在阿珠面前。
祝融:(吃惊)“二八神?你们怎么还没走?”二八神:(齐呼)“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祝融:“祝某也曾托付诸位保护阿珠。”
野仲:还记得在大森林里吗?当时您从我们手里接走阿珠,合同就算解除了。
轩辕从山坡上冲下来。
嫫母从帐篷里钻出来。
嫫母:“抓住祝融,有重偿!”
6、日 外 水边。
祝融欲逃无路。
野仲:“您快飞走吧!”
二八神“刷”的一声闪开。
祝融跳上火龙腾空而起。
祝融:“轩辕听着:炎帝大军云集,人神共怒,定要荡平轩辕丘,以解我心头之恨!”
嫫母:“二八呀二八,你们为什么不抓他?这可是放虎归山,祸害大了!”
野仲:“轩辕只说让我们看护阿珠,没说叫抓人。”
嫫姆:“那以后叫你们干啥就干啥?”
游光:“那得看我们承诺不承诺。”
轩辕:“好,对等协商,议定必行。好个二八神,你们给世间立了个好规矩!”
7、黄昏 外 三岔口。
四面青山。轩辕人马停止前进。
轩辕:“向后传令,就地宿营!”
一支人马从东山口冲出来。昌意滚鞍下马,给轩辕、嫘姑叩头。
昌意:“孩儿拜见父母大人!”
轩辕:“起来吧。你带来多少人马?”
昌意:孩儿率全部人马起程,途遇风后先生,她让我精选百骑赶来,其余都返回大陆泽了。”
轩辕:“风后先生呢?”
风后乘凤鸟飘然落地。
风后:“我去祝融那里转了一圈。”
嫘姑、嫫姆上前牵住风后的手。
风后:“姐姐气色不错,想是痊愈了。”
嫘姑:(拍拍嫫母的肩膀)“全靠好如妹妹照顾了。”
轩辕:“南边情况怎样?”
风后:“我遇见了丁零。他说,祝融大军分前、中、后三路,号称十万。”
轩辕:“不会有这么多吧。就和我们的力牧大军一样,也号称十万,实际上不过万余人。此乃宣扬武力,震慑敌人以达到屈敌之兵的目的罢了。”
风后:“炎帝地面广大,人烟稠密,祝融召集到的兵员远比我们多。他的前军己经启动,由吴回率领,约五千人马;中军由祝融亲自率领,有六、七千人之众,另有山神数支;后军由白阜率领,人数不详。”
轩辕:“先生不急于召回力牧,并让大鸿人马去阪泉待命,又遣返昌意大部,是决意要在阪泉之野迎战祝融了。”
风后:“不错。只有把祝融大军拖到我们家门口,才有胜算可能。”
轩辕:“正合吾意。不过祝融大军行动迅速,而我们还没有组织成军,时间是有些紧张了。”
风后:“您说的对。现在需要让祝融放慢行进速度。”
轩辕:“先生有何妙计?”
风后:“对面的山叫累头山,进西山口可找到通向浴水的路,然后沿浴水下行,可直达阪泉之野,约需10日。进东山口可找到去虖池的路,迂迴行进,东出太行,然后北上到达阪泉之野,需月余之久。主公可率主力、眷属进西山口,而让昌意率轻骑进东山口,牵着祝融大军的牛鼻子,把它拖问虖池,咱们就有时间做好战备了。”
轩辕:“妙极了!”
昌意:“我人马太少。要是吴回不追我怎么办?”
风后:“你在每个宿营地都留下两百个灰堆,再设一些路障,吴回就跟着你走了。”
轩辕:“西路也要轻装前进,人人都要骑马,大车、轿子就没用了,你可以把这些东西抛在东去的路上迷惑敌人。”
昌意:“遵命!”
8、日 外 杂景。
轩辕率队偃旗息鼓,沿着河谷行进。
吴回率军在山谷间行进,旌旗猎猎。
祝融大军拔帐起营。
白阜督军过河。
9、日 外 三岔口。
吴回命人马来到三岔口。两路探马分别从西山口、东山口奔出。
探马甲:“报告统帅,西山口没有发现敌人!”
探马乙:“从东山口出去,发现两辆丢弃的大车和一顶小轿。”
从山坡丛林里突然冲出一队骑兵,为首的是昌意,飞马弯弓,羽箭飞蝗般射来。前排战士纷纷中箭。
吴回挥刀拨箭,又随手抓住一只甩出,扎在一匹马的屁股上。
骆明骑兵旋风般地奔向东山口,不时扭头放箭。
吴回催动坐骑,率先冲进东山口。
10、日 外 山谷。
几百个灰堆散布在宽阔的峽谷里,几棵砍倒的树木和大车、轿子阻在山口。吴回率兵赶来。
吴回:“轩辕昨夜在此宿营,抛弃辎重狼狈逃窜。赶快清除路障,加速追击!”
11、日外 三岔口。
祝融骑马率队赶来。
探马:“报告摄政王,吴回將军发现轩辕去向,正在跟踪追击!”
祝融:(对副手)“你率领大军跟着探马前进,我去前面捉拿轩辕。”
祝融吹响口哨,火龙应声而至。祝融一跃跳上火龙,升空飞去。
12、黄昏 外 山谷间营地。
战士们在生火宿营。
祝融和吴回巡视军营。
祝融:“前面轩辕的兵马有多少?”
吴回:“我军一路跟踪追击,发现他们在宿营地留下一百多个灰堆,按一堆火10人计,约有1000余人,他们的主力人马也就这么多吧。”
祝融:“发现轩辕了吗?只要抓住他,我们不必兴师动众去打仗了。”
吴回:“山路狭窄,探马被轩辕断后人马阻击,没看轩辕本人。从一路上丢弃的车辆、轿子看,轩辕眷属在军中,他肯定也在。”
一人一骑急速奔来。白阜翻身下马,气喘吁吁。
白阜:“摄政王,我们到底要到哪里去?”
祝融:“轩辕丘。轩辕只有回到老巢才敢与我对阵。
白阜:“轩辕丘在阪泉之野,我们走错路了!这是穿越太行山往滹池方向去的路,轩辕肯定是沿浴水直接北上,估计眼下己经到达了目的地。”
13、黄昏 外 小山头上。
骆明一行骑马立在山头上,摇旗擂鼓。
骆明:“祝融听着,四娘阿珠让骆明给您传个话:她的儿子寒流是您亲生,眼下四处流浪牧猪,请您关照一下。你们出山后沿太行山麓北上,到达浴水下游,然后溯河而上,就到达阪泉之野了。在下要去大陆泽照顾羊群,恕不奉陪!”说罢拍马而去。
吴回气急,上马要追,被祝融拦住。
祝融:“此去阪泉之野要多少天?”
白阜:大部队行动,道路崎岖难行,最快也得半个月。
祝融:“从前军挑选一支人马交给白阜指挥,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三路大军随后跟进,务必在降霜以前兵临轩辕丘!”
14、夜 外 轩辕丘。
城内城外篝火通明,热火朝天,人们在挖沟挑土,加固城墙。
轩辕和风后巡视指点。
风后:“南军善火攻,水克火,我们要做好水攻的准备。”
轩辕:“他们怕冷。我们只要坚守到冬天到来,祝融部队的锐气就消耗殆尽了。”
15、日 外 阪泉之野土山上。
叶落霜白。吴回率大军开进阪泉之野,抢占土山,遙望轩辕丘。
吴回:“传令结寨安营。”
祝融乘火龙降落。
祝融:“我在空中绕城一周,没有发现伏兵。冬天到了,要立即攻城,速战速决。”
吴回:(手指轩辕丘)“轩辕丘墻高水阔,我们需要打造一些器械才好攻城。不知城中有多少兵马。”
祝融:“城墙上弓弩手严阵以待,我没敢靠近侦察。力牧大军在外未归,城中兵马不会很多,正是攻城好时机。”
吴回:(下令)“有桥国战士去竹鹿山上伐竹,打造浮桥和云梯;小次山朱厌国的勇士组成登城第一梯队,弓弩手抵近护城河,放箭掩护。开始行动!”
元嚣须发皆白,手擎一竹筒走上土丘。
元嚣:“区区一城,焉用调遣三军?先让我撒几把赤豆,让城里人尝尝滋味吧!”
他从竹筒倒出赤豆,一把一把地撒向空中。赤豆舜间变成火鸭,口中喷火,嘎嘎地叫着向轩辕城中飞落。
吴回:“元嚣大仙果然名不虚传!兵分四路,把住城门,休要放走一人!”
大兵行动。祝融乘火飞向轩辕丘上空。”
16、日外轩辕丘城中。
城中沟渠纵横。石板盖顶的半地下室错落有致,上面摆满盛水的陶罐。
“着火啦!救火啊!”咚咚咚…喊叫声、敲鼓声、狗叫声响成一片。人们纷纷爬上房顶,端起水泼向降落的火鸭。
火鸭遇水变成赤豆。
17、日外城外。
元嚣一把一把抛洒赤豆。
火鸭一群接一群飞跃城墙。
祝融抛出几只火球,迅速回到阵前。
祝融:“攻城开始!”
带火的箭飞蝗般射向城头。城上着火。
吴回:第一梯队小次山朱厌,登城!
朱厌白首赤足,状若猿猴,撑起长长的竹杆一跃跨过护城河,再把竹竿搭靠在城墙上,顺竿上爬。
射箭停止。
18、日外轩辕丘上空。
一片赤云飘来。风后引来一群鬼鸟,形似喜鹊,通身红黑,两头四脚,在空中敏捷地捕食火鸭。
19、日外城外。
元嚣:(大惊失色)“鬼乌?火鸭天敌!我去也!”急忙收起竹筒招呼也不打,匆匆离去。
20、日外城墙上。
朱厌纷纷爬上城墻。
蹈火营的战士突然从火中站起,把朱厌和还在燃烧的火箭推下城来。
正在爬城的朱厌躲闪不及,毛发尽燃,纷纷惨叫着跳进护城河里。
城上飞矢骤雨般射下,把围城士兵逼退。
21、日外城外。
吴回:“第二梯队,赤蚁上!”
赤冀催动坐骑,一跃过河,冒矢强行登城。
22、日外城墙上。
赤冀横扫蹈火营战士。
轩辕急忙赶来,用天鼋剑抵住百冲杵,两人战做一团。
23、日外城外。
赤蚁爬进护城河,头尾相接连成数座桥。大队赤蚁爬过护城河。
赤蚁向城墙上爬行几步,触角就伸到了城上,和守城士兵的长矛对打起来。
24、日外城外。
祝融在上空巡弋。
吴回驱动大军踏着赤蚁的身躯攻到城下,各路健卒架起云梯蚁附而上。喊声动地,鼓角连天。
几只赤蚁爬上城墙,浑身冒火,横扫守城战士。城中哀号一片。
狂风大作,乌云滚滚而来,大雨如注。
大雨变成雨加雪,少倾又变成漫天大雪。
赤蚁身上熄火,抖做一团。
爬城的赤蚁出溜下来。
城上的赤蚁被推下城,砸倒一片攻城士兵。
赤冀在和轩辕冒雪打斗。他的坐骑蚁螟身上熄火,忽然展翅起飞。
蚁螟载着赤骥飞过护城河,没命地逃跑。赤蚁跟上蚁螟一窩蜂地逃窜。
攻城士兵呼啦啦撒回。
25、夜外轩辕丘南门。
大雪纷纷扬扬。
全城军民在往城墙上揹雪,泼水。
轩辕、风后和骆明登上城墙。
轩辕:(双手合十朝天)“感谢上苍及时降下大雪,救下我一城生灵。”
风后:“这场雪来的比往年早,又急又大,说不定真是专门来灭火的呢。”
轩辕:“父老乡亲共同努力,一夜之间就能把轩辕丘打造成冰城,可保一冬安然无恙。感谢上苍护佑!”
三人双手合十,仰望茫茫夜空。
一阵风声响过,一位乌衣少年飘然落下。
禺京:“禺京参见天竃!”
三人吃了一惊。
轩辕:您找谁?天竈?我是轩辕。
禺京:“对,就找您。禺京参见轩辕!”
轩辕:“您叫禺京,咱俩素昧平生,找我何事?”
风后:“您就是新上任的北海龙王?这场大雪一定是您送来的了,请接受风女一拜。”
风后施礼。轩辕和骆明一脸惊讶,随后就要下跪,被禺京搀住。
轩辕:“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您这一场雪可帮了我的大忙了!”
禺京:“你用天黿剑斩杀了鼓和钦丕,为民除恶,也帮了我的大忙,禺京敬仰已久,今日特来登门拜谢。”
轩辕:“鼓和钦丕乃北方一霸,欺男霸女,无恶不做,地方上深受其害,难道龙王也受它欺负么?”
禺京:实不相瞒,在下乃东海龙王的儿子,经老爸奏请天帝,被派到北海任职。钦丕觊觎北海龙王之职已久,见禺京占了他的位置,怀恨在心,依仗其父烛阴的势力,伙同其弟鼓经常刁难和威协在下,是您天黿,——不,是你轩辕给我出了这口恶气,焉有不报之理?
风后:“我听神界朋友说,擅自降水是要被天庭追责的。”
禺京:“为朋友两肋插刀,禺京顾不了许多,以后有事就召乎我,告辞了!”
一条双头龙飞临。禺京忽然变做人面鱼身,手足齐全,抱拳致意,纵身一跃登龙而去。
26、夜外土山上。
赤蚁在挖窑洞,速度很快。
赤骥和祝融、吴回走来。
祝融:“本想在下雪前解决战事,没想到这么早就下起了大雪。”
赤骥:“赤蚁怕冷,很快给自己挖了个窩,在这里过冬都能凑合了。”
祝融:“等雪一停,还是要尽快攻下轩辕丘,让战士们早点返乡。”
27、夜外轩辕丘北门城头。
云开雾散,月色如水。轩辕丘已成冰城。远眺西北,青山如黛。
风后:“整个冬天,祝融都无法攻破轩辕丘。但有一个严重的问题摆在面前,就是吃饭。”
轩辕:“不错。我们坚壁清野把一批牛羊赶进城,滿打满算也只够吃上两个多月。轩辕丘变成了冰城,祝融打不进来,可我们也没办法把食物弄进来。从现在起,要实行定量供应,除守城战士,其他人丁一律按食量减半供给。野兽没有战斗任务,维持死不了就行。”
骆明:“熊罴马上进入冬眠,可不食不饮。至于虎豹等战兽,我想带它们冲出去,到山上狩猎过冬,以减轻城中压力。”
风后:(击节)“好!今夜南军正处于混乱之际,黎明前即可闯营实围。你出去后去找鬼臾区,和他一起开展敌后抗战,主要是袭击敌人运输线,断其来自汾水平原的粮道。这样祝融的处境就和我们一样困难了。”
轩辕:“你到中条山去找术器,助他重返故国九土,和昌意联手控制太行山东麓,切断南军第二运输线,便是大功一件。”
骆明:“遵命,我这就出发。”(骆明退下)
轩辕:“我有一事不明:禺京是天帝宠臣东海龙王的儿子,是位背景很深很硬的太子党,怎么斗不过钦丕呢?”
风后:“北面那座山叫钟山。钦丕的老子就是钟山神烛阴。那烛阴身长千里,睁开眼就是白天,闭上眼就是黑夜;吹阵冷风就是冬天,呼口热气就是夏日,是北方神界的霸主。禺京虽是天神,但新来乍到,强龙不压地头蛇,难免受气。您是天黿星君下凡,又有天降神器天黿剑在手,才使得烛阴有所忌惮。”
轩辕:“我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钦丕还有个这么厉害的爹,不然也会有顾虑的。以后要提防烛阴的报复了。——您看,那时什么?”
28、夜 外 钟山上空。
一物状似口袋,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没有面目,边歌边舞,飞向轩辕丘。其歌曰:“我本混沌,中央大帝;欲回故土,何枝可依?”
祝融驾着火龙快速迎上去。
混沌化作一片赤云飘落,须臾不见。
29、夜 外 轩辕丘北门城头。
风后:(自言自语)“传言不错,他的确复活了。”
轩辕:“他是谁?”
风后:“中原有一个古老的传说,说古时候天下有三帝:南海帝王叫做倏,北海帝王叫做忽,中央帝王叫混沌。混沌很讲义气,经常请南北二帝到中原来做客。为报答混沌的情谊,忽与倏商议给混沌整容,每天为他开凿一窍。第7天头上,7窍凿成,五官齐全,但混沌却死了,化做一团浊气在人间消失。烛阴就是北帝忽,他从此蛰居于钟山,不吃不饮,不说不动,以此来惩罚自己的愚蠢。而中央帝王混沌,就是眼前这个怪物。”
轩辕:“刚才听他的歌词大意,是想要重返中原。”
风后:“不错,而且是想通过移花接木的方式来实现。神界议论,今后谁能征服混沌,谁就能主政中原。刚才祝融想俘获它,没有成功。我看混沌是被烛阴控制着,以后主公还是不要招惹烛阴为好。我要去通知大鸿,让他组织牧民远离阪泉之野,避免被南军抢掠牛羊。”
轩辕:“我西征钟山之子时,曾经路过峚山,那里有一种玉膏,少食可以使人不感到饥饿,多食则可成仙,是天帝给众天神下界巡游时准备的早点,由三臂巨人看护。由于戎马倥偬,我没有详细打问。今日事急,你可持我的符瑞去讨要,或许能解众饥。”
风后接过符瑞,招来凤鸟,腾空飞去。
30、黎明外轩辕丘南门外。
骆明带领虎豹队伍冲出南门。
厌火人喷火阻拦。
骆明乘坐避火兽趟出一条路,随即又被封锁。
虎豹见火畏缩不前。驯兽师驱趕无功。
方雷和方相冲来,抡起桃木大棍横扫厌火人。
虎豹跟随方雷、方相呼啸着闯过敌营。
31、黎明 外 竹鹿山。
茂林修竹,鹿群惊逃。
闯过敌营的人、兽陆续会集。
骆明:“两位舅舅,您俩怎么也出来了?”
方相:“城里没事干憋屈的慌,还吃不饱,我们要回老家去了,以后有事打声招呼,再见!”
骆明:“舅舅走好,骆明不送了。…各位驯兽师听着,你们就在燕山、太行山游猎过冬,尽可能多地驯养一批战兽,待冰雪溶化时赶到竹鹿山会合,不得有误!”
众人:“是!”虎豹啸叫着四散追逐而去。
32、日 外 土山上。
祝融来到窑洞口,赤骥出来。
祝融:“你说的那个中央大帝混沌露面了,他就在钟山隐身。”
赤骥:“好哇!咱既然来到了北方,若能把混沌请回去,就没人敢觊觎中原了。”
祝融:“北伐是为了剿灭轩辕,现在又有了一项任务,就是把混沌带回中原。前者凭人为,后者就靠天意了。冰封轩辕丘,无法攻城,你让赤蚁挖几孔窑洞,给我做中军帐,只能等来年春天开战了。”
33、日外汾水河畔船队。
河里飘着一队装载货物的竹伐,纤夫喊着号子逆流拉纤行进。不远处有人在打仗。
骆明骑着避火兽赶路,停下来拉住纤夫。
骆明:“竹伐上是什么?”
纤夫:“粮食。”
骆明:“前面交战的是谁?”
纤夫:“鬼臾区和南方歧山神涉驮。”
骆明:“鬼臾区?就是在这里开荒种地的鬼臾区么?”
纤夫:“是的。南军用贝壳换走这里的粮食,要运到北方去,鬼将军不干,打起来了。你去帮帮他吧!”
骆明:“你们先停下,我去看看。”
34、日外汾水畔战场。
两支人马正在对垒。一人赤身裸体,四方大脸,长着三条腿,正在大战鬼臾区。他身后有一群山膏,状似野猪,浑身红彤彤的披着焰火,在阵前为涉驮呐喊助威。涉驮三条腿踢起来犹如风轮,鬼臾区难以招架。他几次解下网罟,顾及山膏身上的火,没敢抛撒,处境危险。
河里突然冲起一支水柱,水头抛向山膏。
山膏身上的火刹时熄灭,就地一滚,变做黑毛红发的怪物,忽灭忽现,对鬼臾区发起攻击。
鬼臾区立即撒开网罟,天地晦暗如磐。涉驮大叫一声,金光一闪,趁网罟未落时抢先遁出。山膏们就地刮起一阵风遁去。
纤夫欢呼。运量竹筏掉头顺流而下。
鬼臾区:(面对河水了双膝跪地,双掌合十)“水神奶奶,您屡次降雨解除旱灾,使庄稼获得丰收;今又助我脱离险境,鬼臾区给水神奶奶磕头了。”
台骀:“你一口一个奶奶,是看我台骀老了么?”
鬼臾区抬头一看,一位妙龄女郎站在面前,美轮美奂,顿时目瞪口呆,身体仰倒,双手支地。
鬼臾区:您?…
叔均搀着巫真驾云而来,飘然落地。
巫真:“她是汾水女神台骀,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小子怎能叫人家奶奶呢?快起来道歉!”
台骀上前拉住巫真的手。
台骀:“巫真姐、叔均兄,你俩咋有空出来了?”
叔均:“俺给鬼兄弟提亲来了。”
鬼臾区:“三郎哥又拿兄弟开心了。谁家的闺女能看上我鬼臾区?”
巫真:(把骀〇推到鬼面前)“你看这位女神奶奶怎么样?”
鬼臾区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下意识地摸一下自己的脸。
鬼臾区:“不…,不行。她太漂亮,我怕配不上。”
叔均:“你小子也太难伺候了。前者你嫌嫫母长的醜,只好让轩辕娶去了。人家轩辕走到那儿就把嫫母带到那儿,还让她掌管后宫。你听说过吗?轩辕的几位美女妇人,还都没有嫫母得宠呢?”
鬼臾区:“我…我怕女神嫌我长的醜。”
台骀:“我水府里那些龟精蠏怪,一个个奇形怪状,你算个啥?”
巫真:“你看,台骀妹妹真的急着要嫁人了。”
台骀:(轻拍巫真隆起的肚子)“姐姐的小三郎都快出生了,我还是荒着呢,能不急吗?”
叔均:“鬼兄弟,你那开荒的劲头哪去啦,还愣着干嘛?”
鬼臾区突然扑上来,给台骀来了个威猛地熊抱。台骀双手拢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胸前。鬼臾区抱起她走出十几步,又停下来。
鬼臾区:“今晩在打麦场上举行成亲典礼,请三郎兄主持大会,请巫真姐当证婚人。”说罢大步流星而去。
骆明急忙走向叔均,跳下坐骑。
骆明:“您是叔均舅舅和巫真妗子?”
叔均:“您?”
骆明:我叫骆明,是…
叔均:(惊喜)“你就是轩辕那个捡来的大儿子?”
骆明:“我是我爹的亲儿子,舅舅。”
叔均:(拥抱骆明)“我知道,我知道。…巫真,人家轩辕的儿子都能帮上大忙了,我的儿子还在你肚子里呢,急啊!”
巫真:“你急个啥?日子长着呢!…骆明,祝融帶兵杀过去了,你爹你娘那里怎样了?”
骆明:“祝融兵临城下,不过轩辕丘变成了冰城,他攻不进去。我来这里联络鬼将军,就是要招集人马,切断南军粮道,逼迫祝融退兵。”
巫真:“鬼将军早就这么干了。一般的押粮兵将都逃不过他的网罟。但网罟怕火。这下好了,有了台骀水神的协助,祝融就别打算从这里运出一粒粮食了。”
骆明:“有舅舅和妗子在这里,我爹就更放心了。”
叔均:“回去告诉你爹,叔均不能帮他打仗。我和祝融同为炎帝子孙,我们的祖先烈山氏,就是在那边的稷山起家的,被人称为炎帝,也叫后稷。一边是亲戚、朋友,一边是同族兄弟,叔均不想选边站。我只希望早日平息战火,让我和老百姓安静地种庄稼,养活子孙。”
巫真:“今有鬼将军和女神台骀联手,也用不着我俩摻和。”
骆明:“外娚明白今日舅舅和妗子的良苦用心,多谢了。”
叔均:“你也去参加今晚的篝火晚会吧,这儿的女孩儿可漂亮呢!”
骆明:“不啦。我还要去联络昌意,然后去中条山访问共工国。”
巫真:“女戚领着康回来看过我,说她们已经返回九土了。句龙的妻子女戚是我的同门师妹,前些时领着儿子康回来看我。他们己经回到了故国九土,不过句龙说啥也不回去,把老婆孩子都托付给了术器。术器对女戚敬而远之,女戚以搞男女阴阳双修为名,硬是把他拉进了被窩。两人在洛汭找到了伏羲遗留的河图、洛书,正在修练河洛阴阳阵,说是要以此阵帮助康回争霸中原。若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顺便代我问个好。
骆明:“好的。我走了。”
35、日外谷口。
山谷里响声隆隆。大地震动,树木急剧摇摆,山上时有石块滚下。兵士手持大戈把住山口。
骆明牵着灌疏走问士兵。
士兵:“来人站住,这里不许靠近!”
骆明:“我要面见女戚王后,她的师姐让我捎来口信。”
士兵:“不行,眼下正在封山演习战阵,任何人都不见。”
骆明:“王后什么时候能见客?”
士兵:“半个以后吧。”
骆明掉头朝山外走去。
36、黄昏外洚水河畔。
水畔散布着牛羊、帐蓬,朔风阵阵。
昌意和牧民练习骑射。远处骆明走来。昌意拍马迎上。
昌意:“大哥,你的坐骑与众不同,隔着三箭之地都能认出来。…咱爹咱娘还都好吗?”
骆明:“好,都好。…好长时间没喝到奶茶了,快去给我拿来。”
昌意:“帐篷里有现成的,走!”
37、夜内大帐里。
骆明和昌意围火饮茶。昌意给骆明续茶。
昌意:“哥,按你说的情况看,轩辕丘暂时无虞,斗争焦点转向供给线。平原地带宽广平坦,我这点人马很难防御南军武装押运粮草,争取术器是上策。”
骆明:“天气渐冷,漳水两岸水草丰盛,咱赶着牛羊往南运动吧。到时候你去见术器,我帶人马沿河巡视。西线被鬼臾区控制后,说不定祝融的运输队就开走这条路线了。”
38、夜内窑洞祝融中军帐里。
祝融、赤骥、吴回和白阜围坐议事。
赤骥:“山神耐不住这里的气候,多半都回中原了,说以后开战时听候召唤。我的赤蚁是杂食动物,草木虫兽和枯枝败叶都能果腹,在这里过冬没问题。”
吴回:“来自汾水平原的粮草运输受堵,山上的猎物也被骆明的虎豹猎杀或驱趕,筹粮困难,军中已开始定量供应,士兵厌战情绪滋生,有的方国己经开始撤兵了。”
祝融:“为今之计,是必须动用主力打通东、西两条运输线。请白阜兄亲自回中原走一趟,请你的师父白石先生出山。他的犀牛大军是鬼臾区等人阻挡不住的,可以从汾水流域运来大批粮草,並参加开春的决战。东线己有粮草陆续运来,但很快会引起昌意的警觉,吴回可带一支人马速去接应。”
吴回、白阜:“是!”
39、晨外漳水南岸。
寒流骑在双头猪上、吹着骨笛缓缓行走。他身后是一大群猪,边寻食边移动。
昌意策马迎上寒流,滚鞍下马。
昌意:(抱拳) “兄长别来无恙,咱爹咱娘让我打听你的下落,给他们报个平安。”
寒流:(莫名其妙)“昌意,你认错人了吧?我是寒流。咱俩争过同一个女人做老婆,可从来有过共同的爹娘啊?”
昌意(笑嘻嘻地)“老兄,你糊涂了。我问你,彤鱼氏阿珠是不是你的母亲?”
寒流:“是啊,那还会假吗?”
昌意:“阿珠嫁给了我爹,是我爹的老婆,当然就成了我的娘;我的爹是你娘的丈夫,自然就是你的爹,我叫你一声大哥还有错吗?”
寒流:(歪着脑袋想了一会)“你这几句话有点别扭。不过确实有些道理。 说不准轩辕还真成了我的爹。昌意,咱丑话说在前头,咱爹百年之后,他的遗产可得分给我寒流一份。”
昌意:“那是自然。”
寒流:(嗫嗫嚅嚅地)“我从小在君山跟太姥姥长大。她说祝融是我的爹呀!…”
昌意:(打断寒流的话)“祝融根本不承认你是他的儿子,祝融家族也这么看。早就有人传言,说你是阿珠和轩辕野合的产物,他们不杀你就不错了,指望分他一杯羹,没门。”
寒流:“听说轩辕要打到南方来,杀掉炎帝,自己做天子。那炎帝可不是别人,他是我的伯父神农氏俞罔,一个受人尊重的神医。如果是这样,我怎能认轩辕当爹呢?”
昌意:“那是谣言。轩辕国一贯拥护神农氏做天子,只因反对祝融代替俞罔的天子地位,才遭到他的攻伐。如今你去犒赏祝融的队伍,不是为虎作伥吗?”
寒流:“娘是寒流最亲的人。他投奔轩辕了,我怎能与轩辕为敌呢?要是真的帮错了人,这买卖可就赔大了!”
昌意:“现在两国交兵,这些猪可是资敌物资。你多亏遇上了我,要是遇上别人,早就把猪一抢而空了。”
寒流:“那倒不怕,已经送信过去,吴回说他要亲自带人马来迎接。我如今已经不知道该帮助谁了,在没有弄明白之前,还是不要破财为妙。中原要打仗了,我要举国迁到巴山一带专心养猪,让他们打去好啦!”
昌意:“你去的地方很远,咱弟兄以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我送你一程吧。”
40、午 外 漳水南岸。
术器带人沿漳水大堤巡视,布置修堤任务。
吴回带领一支人马飞奔而来,突然停止前进。
吴回:“停下,停下!探马报说寒流北上犒军北上,这里地上有不少新鲜猪粪,说明寒流的猪群不久前到过此地。他又把猪赶到哪儿去了?”
士兵甲:“看,那边有不少人,说不定被他们抢走了。”
吴回:“这里到了共工国地面。术器趁我大军北伐之机攻占九土,与我为敌,送到口的猪他不会放过。走,找他要回来!”
41、日 外 洹水。
寒流:“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兄弟止步吧。不知你下一步要到哪里去?”
昌意:“淖子和少昊鸷的三年婚姻将满,又到比武选婿的日子了。我想到九淖国走一趟,先挂上号。你最好在大河以北再盘桓半年,咱们兄弟再做一次搭档。”
寒流:“你还是甭去了吧。我去看过淖子,由于儿子颛顼至今下落不明,她的心情很不好;她还放出话来,只要蚩尤不参加,她就不举行选婿活动,可是蚩尤同样失踪了。我走了。”
42、日 外 漳水岸边。
吴回和术器两支队伍正在对垒。吴回的战士跨马弯弓,术器阵上有人手持石铲,有人提着石夯。
术器:“吴回老弟别来无恙?”
吴回:“术器,废话少说,把猪给我交出来!”
术器:“吴回,你小子好横啊!别说我没抓你的猪,就是抓了,你也得叫两声爷爷才能还给你。”
吴回大怒,跳下战马,手持吴刀扑向术器。
术器横起玉铲,硬生生地迎上,“当”的一声,火花四射。两人战作一团。吴刀削掉玉铲,术器手里只剩下锹把,只有招架之功。共工战士每三人背靠背站位,抗拒着五、六个敌人的围攻。
昌意赶来,急忙朝天射出三支响箭,随即拍马冲入阵中。
昌意:“术器兄,您先歇会儿,让昌意和这位小哥玩儿两招!”
术器:(跳出圈子)“您来的正好,我去帮一下我的弟兄。小心他的吴刀!”
昌意跳下马,“啪啪”甩动长鞭。吴回挥刀相迎,发现周身上下都是抖动的鞭梢,挥之不去,砍也不断。
吴一把抓住鞭子,两人随成拔河之势。吴回挥刀砍向绷紧的长鞭,砰的一声响,长鞭嗡嗡作响,依然如故。
吴回:“你这是什么兵器,怎么如此柔韧?”
昌意:“你知道若木吗?”
吴回:“你说是灰野山神树若木?那是神仙也难去的地方。”
昌意:“不错。这是岩壁上一条裸露的若木根,被我的师父红崖先生採来,送给我做兵器,叫做红崖鞭。”
吴回突然旋转身体,把红崖鞭缠在身上,逼近昌意,挥刀就砍。
吴回:“你给我撒手!”
昌意一跃后退十步开外,双手依然拽着自动拉长的红崖鞭。
昌意:“给我回来!”
吴回脱手,红崖鞭缩回到昌意手上。
鼓角齐鸣。骆明带领人马从东面赶来;女戚率兵从西面杀来。
吴回:“撤!”跨马逃走。
43、日 外 漳水畔。
众人下马相见,相互抱拳致意。
女戚:“两位英雄帮了小弟的忙,女戚多谢了!”
骆明:“女戚大姐不用客气。骆明从汾水来,巫真姐托我向您问好。这是我弟昌意。”
女戚:“这么说咱们是一家人了。我小弟不爱说话,对朋友还是很夠义气的,以后有事招呼他一声。”
昌意:“我哥带来父亲的一枚符瑞,赠与术器,以后共工囯的事就是轩辕国的事,我就在漳水以北放牧,随叫随到。”
术器双手从昌意手中接过符瑞,一支虎状玉石。
术器:“请诸位到我的大寨喝几杯吧!”
昌意:“改日吧,吴回今日吃了亏,还会发兵复仇,我得回去准备一下。”
术器:“好吧,我也要做好准备。有我术器在,他就别想跨过漳水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