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日 内 不咸山下。
大雪纷飞,林海茫茫,几十顶帐篷(蒙古包)分布在丘陵上。羊群圈在背风处。力牧、玄囂和几位将士在帐内议事。
力牧:“本来盘算此时就把肃慎国拿下了,没想到大雪早到了半个月,一下就封了山,求战不得。”
玄囂:“多亏把人马牛羊都留在了渜水和句骊河一带,只剩下这几百人骑,怎么都好说。”
力牧:“赶走荤粥后,主公、风后和我议定了一个养兵备战之策,即藏兵于民,就食于牧,大敌当前,召之即来。这次东征肃慎,其主要任务是开拓东部丰富的游牧资源,小小肃慎国岂劳大军征剿?不过,天气之变是我们无法抗拒的,咱们马上退回句骊河,到沿海一带放牧过冬。”
玄嚣:“既然来了,莫不如侦探一下这里的情况,为下次用兵做些准备。侄儿想带几位弟兄进山探探路经和虚实,请元帅批准。”
力牧:“山高林密,大雪封山,我们对这里的环境和敌情一无所知,此去凶多吉少,公子还是不要去冒险。”
玄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畏于险途而退缩,岂是为将之道?玄嚣愿去一试。”
力牧:“侄儿大有仍父风范,成大事者自要历经艰险。你去吧,只是要倍加小心,不要给我留下遗憾。”
玄嚣:“叔父放心。”
2、日 外 峚山。
风后身跨凤鸟在崇山峻岭中飞行。
山坡上有一喷泉,热气腾腾的浆水注入小溪。有几位三只手的巨人在此守护,见虎豹奔来,巨人抬脚把它们踢飞。风后飘然落下。
风后:“有巨人大神守护,这泉水想必就是峚山玉膏了?”
矗直:“您是何人?来此何干? ”
风后:“我是轩辕的使者风后,前来求取玉膏。”
矗直:“轩辕本人为何不来?”
风后:“主公被困在冰城轩辕丘,无法脱身。”风后边说边把符瑞递上。
矗直:(验过符瑞)“我叫矗直,是三臂国首领。轩辕如何被困?是否需要帮助?”
风后:“怎么,大神与轩辕是朋友?”
矗直:“非也。烛阴的两个恶霸儿子恃强索取玉膏,被我们打跑。他们扬言要把烛阴叫来进行报复,多亏轩辕把他们诛灭,消除了我们的心头之患。”
风后:“冰城解围还须等到解冻时,眼下当务之急是吃饭问题,轩辕命我来此求援,取些玉膏回去救急,望给予照顾。”
矗直:(面有难色)“这些玉膏都是为天神准备的,地面上的山神水仙都无缘尝上一滴。轩辕是天鼋下凡,负有代天行事的使命,所以天帝特批一葫芦给他食用,待功业圆满后可随时飞升上天。”他递给风后一只金色葫芦,不无歉意地接着说,“区区一葫芦,也解不得千万众生的饥谨;还望转告轩辕,这是天帝赐给他的特供食品,莫要转赠他人,您要亲眼看着他喝下去。”
风后施礼致谢,双手接过葫芦。
风后:(恳切地)“看这玉膏涌突不息,源源不绝,能否让我多取一些?量也无人知晓,只须大神们通融通融就成。”
巨人们呼啦一下围上来,情绪激动,每人举起三个拳头,齐声唤道:“胡说,胡说!不许你胡说!”
矗直:“不得无礼!还不退下!…小子们出言不逊,事出有因,还请阁下原谅。”
风后:“愿闻其详。”
矗直:“我们的祖先叫竹蓐,原本是天庭酿酒师,因身材矮小,常被嘲笑。为改变尴尬处境,竹蓐偷吃了巨灵神的特效增高丹,身材暴长。天帝震怒,给他插上了第三只手,标明他是小偷,被贬到这里看管玉膏泉。训诫说,只要不再监守自盗,百代之后,子孙自然会少生一只手,私自送人以偷吃论处。到如今,九十九代人没有沾一滴玉膏,年轻人正在殷切期待着两只手的子女出世,所以有些失态,让您受惊了。”
风后:(啧啧不已)“三臂国为后代子孙负责的精神,令在下十分欣佩。…你们这么大的块头,到哪里去找食物呢?”
矗直用手一指,说:“不远,就在这峚山上,随吃随采。走,咱们看看去。
3、日 外 峚山山坡上。
丹木连片成林,红枝红叶,黄花红果。风后摘一个棗一般大小的丹果品尝。
风后:“味道极是可口。你们吃多少才能果腹?”
矗直:“别看丹果小,吃一颗九天不知饥饿,而且四季不谢,随时可取。”…矗直一拍脑袋,“对了!你弄些丹果回去不就解决问题了么?”
风后:“我倒是这么想,不过我这只风鸟驮不了许多。”
矗直疾步登上山顶,长啸一声,群山回应。不一时,一长串风车飞来,徐徐降落。这些驾驶风车的飞行员,人人只有一条胳膊,生有三只眼睛。三臂巨人也都跑了过来。
矗直:“大伙听着,把所有的风车都装满丹果,空运到轩辕丘去。”
风后:“这些人和您什么关系?风车能长距离飞行吗?”
矗直:“他们是山左奇肱国的飞行大队。奇肱国国民虽然只有一只手,却擅长机械制作,风车可乘风飞行万里。奇肱国已在天帝那里打通了关节,一俟三臂国生下两只手的婴儿,剩下的那只手就安到他们的后代身上。到那时,他们会创造出更为神奇的飞行器。为此,两国关系亲如一家。”
风后:“原来如是。”
风车装满丹果,飞行员费了很大的气力,也无法启动。
飞行员:“大王,风车负荷过重,只好等大风刮过来时才能起飞。”
风后:“我来试一试,劳驾巨人大神把风车托起来。
巨人们排成一字长蛇阵,每人托起一架风车,高高举过头顶。风后乘凤升起,在空中来了个大回旋,贴近风车疾速掠过。平地荡起一股强大的气流,把巨人们吹了个趔趄。他们抬头观看,风车队变成“人”字形雁阵,飞向远方,而领头的正是那只凤鸟。
4、日 外 轩辕丘。
风后帶领风车队从上空盘旋而下,陆续着陆翻转风车,把丹果倒在踩平的雪地上。全城军民欢呼迎接。轩辕抱拳向风后和飞行员致意。
轩辕:“勇士们辛苦了,赶快进屋喝口热奶茶吧!”
飞行员甲:“不叨扰了,趁这阵风,我们告辞了!”
风车在空中排成雁阵,消失在天际。
风后:“劳驾几位嫂夫人把丹果按人头分下去,每人十天一粒,就可以挨过整个冬天了。”
嫫母:“好嘞,大家都随我来!”
轩辕:“没有找到蜜膏吗?”
风后从怀里掏出葫芦说:“这是天庭给主公特供的一葫芦蜜膏,服用后可飞升上天,别人都是无缘的。你喝下吧,把葫芦留给我,掛在凤鸟脖子做为装饰品。”
轩辕打开葫芦,众人齐声惊呼:“好香,好香啊!”
轩辕走到水池旁,把密膏倾倒在取水凿开的冰洞里。
轩辕:“把冰洞凿大些,用竹杆搅拌均匀,让全城军民共享浩荡天恩!”
众人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5、日 外 不咸山山谷。
雪深没膝,林木苍苍。玄嚣等5人拉开距离,艰难跋涉。玄嚣走在最前面,忽然一脚踏空,堕入深坑。一张用藤条编织的网从坑里拉上来,玄嚣的手脚被紧紧缚住,动弹不得。
玄嚣:喂,喂!朋友,我是人,不是野兽。请放开我,有话好说。
猎人不答话,把他捆在狗拉爬犁上,拉进深山。其他几人也被抓获。
6、日 外 山道上。
玄嚣用牙咬织网的滕条,咬不断,只好放弃。
玄器:“喂,老乡,你这网是用什么东西编织的?咬都咬不动。”
猎人:“楛条。”
玄嚣:“楛条?好东西!用来做箭杆肯定很棒。”
猎人:“我们早就用它做箭杆了。…哎,我说小伙子,你死到临头,还有心思琢磨这档子事?”
玄嚣:“早死早脱生,有啥可怕的?这会儿还活着,总得想点啥呀!”
7、日 内 王宫大厅里。
国王身披虎皮,裸露着前胸、肚皮,威严地坐在虎皮椅上。文武大臣身披鹿皮和熊皮,裸露着身体分列两旁。王子和两名大汉把玄嚣押上来。
王子:“报告父王,抓住5名探子,其他4人中箭受伤,只把网来的这位押上殿来了。听口音判断,他们都是远来的敌方人员。…跪下!”
大臣:“跪下!”
玄嚣:“我玄嚣跪天跪地跪爹娘,还没有向外人下跪的习惯。”
王子:(踹腿)“我叫你习惯习惯!”
国王:“住手!…他还是个毛头小子,不懂我大国礼仪,就让他站着回话吧!你是何处人士?姓什名谁?”
玄嚣:“还是国王懂得礼貌。…在下来自轩辕国,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姬,名玄嚣是也。”
国王:“听说轩辕英武绝伦,战将如云,坐拥万里牧场,大有帝王气象,莫非虚传?”
玄嚣:“轩辕乃天黿星投世,手持天降天黿剑,驱荤粥北窜大漠,斩烛阴二子于天山,牧马河、渭,威震天下;今派元帅力牧率十万大军饮马句骊河,兵临不咸山,所到之处,诸侯纷纷宾服。所谓帝王者,也不过如此吧!大王难道没有派人去打探一下吗?”
国王:“看你小小年级,口气很大,胆量不小,定非凡夫俗子。不过你到了肃慎国,就得听我的了。你的父母是谁?师从何人?如实报来!”
玄嚣:“您听好了:我爹就是轩辕,我娘乃是发明蚕丝的西陵氏公主。我的师父名头可就大了,乃神仙中黄子是也,这个您应该听说过。”
国王:(突然发话)“雒龙!”
王子:“在!父王有何吩咐?”
国王:“把你雒棠妹妹叫来,穿上那件衣服。”
王子:“是!”转身退下。
国王:“雒虎、雒豹,你俩耍一套游戏助兴!”
两位大汉应声而出,分别甩掉虎皮和熊皮大氅,浑身塗抹着一层脂膏,一丝不挂,表演角抵。(相扑〉玄器摩拳擦掌,为二人加油。
塘火熊熊。雒龙敞开熊皮大氅,身上涂抹着厚厚的一层油脂膏,走进大厅。雒棠身着大红粗麻线裙、绿色麻织披肩,外罩梅花鹿皮斗蓬,跟着雒龙款款走来。玄嚣眼前一亮,惊异地望着她。
国王:“雒虎、雒豹退下。…玄嚣,这是我的小女儿雒(luo)棠,我打算把她嫁给你。你要是同意的话,肃慎就立即臣服贵国,世代进贡;你要是拒绝,马上人头落地。即使轩辕举国来伐,肃慎也不会屈服。”
玄嚣:(挠挠头)军中规定打仗时不许带女人,不打仗时又鼓励战士找姑娘。我挺喜欢雒棠小姐姐,就不知道眼下还打不打仗,得回去问问力牧元帅。
国王:“不用去问元帅,我说了就算数,咱们两国不打仗了。”
玄嚣:(疑惑不解)“您?…”
国王:“本王要带领肃慎国归顺轩辕,力牧还打什么仗啊?不过你俩现在就得拜堂成亲。”
玄嚣:“耍耍朋友怎么都好说,要是正式成婚,小姐姐得答应我一件事。”
国王:“你说。”
玄嚣:(向雒棠)“你愿意跟我去轩辕丘过活吗?”
雒棠:“刚才听你说,婆婆发明了蚕丝,那就是说,我到了哪里就有衣裳穿啦?”
玄嚣:“那时当然。就公主这身材模样,要是穿上丝裙丝掛,那可就成了倾城倾国的绝世佳人啦!”
雒棠:(莞尔一笑)“父王,女儿就嫁鸡随鸡随鸡,嫁狗随狗好了。”
囯王:(站起来大笑)“传喻全国,狂欢十天,庆祝肃填人从此获得新生!”
8、夜内洞房。
塘火正旺,玄嚣和雒棠盖着兽皮,相拥在卧榻上。
玄嚣:“姐,我有一事不明: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咱俩成婚本是件平常的事,父王怎么说肃慎人从此获得新生呢?”
雒棠:“肃慎国不出产能够绩线织布的原料,男女老少只好赤身裸体,或以毛皮遮身;每到冬天,必须浑身上下涂满数寸厚的脂膏,以御风寒,无异于禽兽,羞于见人。”
玄嚣:“是啊,我看人人都是浑身脂膏,还纳着闷呢!多亏你身上没有,不然我也不敢拥抱你。”
雒棠:“我也没能独善其身。听到父王召唤,我把身上脂膏刮掉,用热水擦洗干净,穿上全国唯一的一套麻织衣裙才来见你的。”
玄嚣:“你这套衣裙是从哪来的呢?”
雒棠:“不咸山上有一种树,光溜溜的不长树皮,叫作雄常树。老辈子传下来一个谚语:‘中国出圣,雄常长皮,肃慎有衣。’今年,山上最古老的一棵雄常树意外地生出皮来。父王梦见织女对他说,让公主披着用雄常树皮做的衣服,去拜见中国圣人,肃慎国得到承认后,雄常树就会长出皮来,国人都能穿上衣服。父王听了你的讲述,断定轩辕就是中国的新圣,派我这个新媳妇去拜见公公,事情还不好办吗?”
9、日外力牧大营。
阳光初照,红装素裹。力牧在做战前动员。
力牧:“玄器等人进山己经七日,至今找不到踪跡。今日出动全营搜山,活要见人,死要见屍,物必查个水落石出…”
一支队伍走出山口,吹吹打打朝力牧大营走来。
力牧:“噢?他们不像是来打仗的。卫队跟我去看看。”
走在前面的是一支乐队,个个赤身裸体,身上涂抹着厚厚的脂膏,在冰天雪地中敲起木鼓,吹响牛角,欢快地舞蹈。后面的人抬着野猪、麋鹿和酒坛,离离拉拉,一眼望不到头。乐队后面有一位中年大汉,骑着一只凶猛的白虎,斜披整张虎皮,手执玉斧,神色庄重。一男一女各骑一头四不象,分列左右。女郎身披鹿皮斗篷,乌发高盘,脸如满月,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格外令人瞩目。那位小伙子摘下貂皮帽,做了一个鬼脸,一骨碌滚下地,飞快地朝力牧跑来。
玄嚣:“元帅叔叔,我们回来了!”
力牧:(惊喜地跳下坐骑)“好小子,你跑到哪儿去啦?这又是搞的什么名堂?”
玄嚣:“这位是肃填国国王,我的老丈人;她是雒棠公主,我新娶的媳妇儿。…叔叔,不打仗了,侄儿虽是阵前招亲,可也没有违犯军令。”
力牧:“好小子,你顺天应时,随机应变,何罪之有?本帅给你记一大功!”
国王和雒棠跳下坐骑。
国王:(抱拳施礼)“肃慎国国王前来犒军!”
力牧:“好哇!全体将士听令:杀牛宰羊,招待贵宾,给玄嚣公子、雒棠公主举办婚礼!”
10、夜外力牧大营。
篝火满坡,男女相携舞蹈,痛饮。
11、夜内大帐里。
力牧、国王父子和玄嚣夫妇围火饮酒。
国王:“小女生长在边陲山林,只会骑射,不识针红,也不懂上国风俗礼仪,请将军转告亲家,要时常给予教导和包容。”
力牧:“王兄放心,我大哥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待人却是极其宽厚的。大嫂嫘姑性情温婉仁慈,定会把雒棠视为亲生闺女倍加爱护。我的其他几位嫂夫人都来自天南地北的不同部落,相处融洽,犹如亲姊妹一般。领袖家风,上慈下孝,国人纷纷效仿,已成为社会风尚、国家根基。”
雒棠:“老爸,女儿要跟婆婆学习技术,把稙桑养蚕传到肃慎国,让姑娘们都能穿上丝织衣裙。”
力牧:“在这里养蚕怕一时不能推开。按规矩,肃慎国归服后应当进贡本地特产,到时可以赏赐一些丝帛。”
国王:“不咸山里有三宝,人参、貂皮、乌拉草,可以多多贡上。”
力牧:“人参、貂皮得之不易,属贵重物品,你们留下自用或做为易货之资吧。此地楛条满山,青石遍地,所造楛矢是上等羽箭,多多贡来必有丰厚赏赐。本帅为你宣传,各部落也会前来购置。”
国王:“太好了!肃慎国冬长夏短,长夜漫漫,围火造箭是最适宜的营生,没想到除打猎之外,我肃慎又有了一条谋生之路。”
力牧:“轩辕的理想就是合和万国,互通有无,造福子民。”
玄嚣:“元帅,劳民国与肃慎国隔水相望,常趁冰封河道之际越界抢掠。我想领一支貔貅战队征服劳民囯,与其签订互不侵犯条约,请元帅恩准。”
力牧:“好的,对属囯实施保护,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风后让我的远飞鸡送来一封信,你看。”
力牧拿出一片丝绢,上面画着一只熊在冰雪溶化的护城河边喝水,背景是一支羽箭扎在城门上。
力牧:“明白吗?”
玄嚣:“明白。军师姑姑让我们在冰雪溶化、熊罴苏醒之时,赶到轩辕丘参加会战。”
力牧:“是的。我要到沿海一带一路招集人马,你直接回城,不要找我归队了。”
国王:“肃慎也要出兵助战。”
力牧:“路途遙远,就不要劳师动众了,多进贡些楛矢,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援。…喝酒,喝酒!”
囯王:“好,干杯!”
12、夜内土山祝融窖洞里。
祝融、赤骥、白石先生、吴回、白阜席地围坐饮酒。侍者给每人送来一碗大米饭,中间摆放一鼎肉。白石白发白眉,身披白袍。
白阜起身端来一碗雀卵大小的白石,放在白石先生面前。
白阜:“师父,这是您的下酒吧白石。”
白石点点头,拈起一粒白石放进口中,咯嘣咯嘣嚼起来。
祝融:(向白石敬酒)“先生出山跋涉至此,不仅运来了大批粮食,还带动了各路神仙前来助阵,祝融感激不尽。”
白石:“白石是炎帝护驾神,本来不想参与祝融国的对外争战。但此役己经演变成炎帝农耕集团和轩辕游牧集团之间的决战,关乎到炎帝族团的生死存亡,白石不能袖手旁观了。”
赤骥:“天气转暖,应及早组织攻城,等轩辕大军云集至此,就是一场恶战了。”
祝融:“冰城白天开始溶化了,但夜间他们随即堆雪泼水,进行修复,冰城依旧,无法攀登。吴回,你组织兵士轮番骂阵,只要城门一开,敢死队立即冲进去。”
白阜:“涉驮的山膏兵善骂,可当此任。上一次涉驮押粮草被劫,心存悔恨,这一次自告奋勇充任押粮官,以雪前恥。在白石先生犀牛阵的护卫下,鬼臾区冲了几次阵,都没能得成。”
祝融:“鬼臾区有多少人马?”
自阜:千余人骑。
祝融:“加上昌意的部队和骆明的虎豹营,也不可小觑,要派一支劲旅去对付。”
吴回:“摄提人马即将到达,可在要隘处安营,修筑工事,准备狙击南线之敌。”
13、夜外东山。
玄嚣、雒棠骑白虎,身披白色翻毛兽皮大氅率队开来。战士们一律骑白马,身披白色翻毛兽皮大氅。
雒棠:“肃填国与劳民国媾和,消除了边境威协,父王才敢分兵给我们。打完仗把战士留下来,让他们在这里娶妻生子,也好让我时时听到乡音。”
玄嚣:“肃慎兵个个都是神射手,英勇顽强,我也希望他们留下来,到时听其自便吧。我们就在这里安营,等候元帅大军到来。”
14、晨外轩辕丘南门外。
一群山膏身披焰火,赤身裸体,在列阵叫骂:
15、晨外城墙上。
姬辛率蹈火营愤怒射箭。轩辕和风后巡城。
风后:“不要射了,浪费羽箭,留下哨兵观察敌情,其余都下城待命。”
姬辛:“这群畜生骂了三天了,言词不堪入耳。请允许我打开城门,带领蹈火营出城杀他个错手不及,也好出一口恶气。”
轩辕:“不可造次!不就是骂我是缩头乌龟吗?能伸能缩才是大丈夫!执行军师的命令,把耳朵塞起来,养精蓄锐,待命出击!”
16、日外东山玄嚣营地。
玄嚣和雒裳登上山岗观察敌情。发现山膏堵着城门叫骂。
玄嚣:“这帮畜生欺人太甚!我带领貔貅营闪电出击,刹一刹它的嚣张气焰,你带弓弩手接应。”
雒棠:冲一下就回来,小心它身上的火!
17、日外轩辕丘南门外。
山膏骂得正起劲,玄嚣挥舞狼牙棒率猛虎、貔貅居高临下冲来。山膏一阵惊呼,抱头鼠窜。祝融大营鼓角阵阵,厌火营、火箭营率先杀出。涉驮念起咒语,招集山膏列队反击。火人火兽把玄嚣和他的貔貅营困在火阵中。这时,城门突然打开,放出一队蹈火营的战士,又随即关闭。
姬辛:哥,跟我冲出去!
蹈火营在火海中趟出一条血路。玄嚣轮动狼牙棒,人喊虎啸,紧随蹈火营杀出重围,朝山上飞奔。祝融兵紧追不舍。
18、日外东山坡。
山上忽然鼓声大作,一阵阵雪团铺天盖地抛下,砸在追兵门的头上。厌火兵熄火;但在后队的簇拥下,依然呼叫着向上攀爬。这时,羽箭如飞蝗般射来,滚木雷石夹杂着雪球呼啦啦滚下。南军依仗人多,前扑后继。
19、日外轩辕丘城外上空。
祝融乘火龙巡视。东面尘土飞扬,力牧大军浩浩荡荡逼近阪泉之野;南方和西方,杀气冲天。祝融拍动龙角,连发三个红火球。东山坡上的追兵望见火球,忽啦啦撤回。
20、日外轩辕丘城头。
轩辕持剑远眺。风后飘然落地。
风后:“各路大军如约会集阪泉之野,轩辕丘之围指日可解。但据我观察,虽然经过一个冬天的熬煎,祝融阵营依然强大,特别是他们的火攻力量,对我军威胁极大,胜败难卜。”
轩辕:敌强我弱,或势均力敌,战士伤亡太大,这仗都是不好打的。如今冰雪溶融,城池难以坚守,总要统筹内外兵力,采取以攻为守之策才好。应该占卜一下,看看有几分胜算。
巫咸脚踩一片祥云,落在城墙上。
轩辕拍着手迎上巫咸。
轩辕:(笑呵呵地)“大战在即,正说胜败难卜呢,那就请首席卜筮大师给卜一下吉凶吧!”
巫咸:“我在上空勘察双方兵力,已卜就一卦在手。”
轩辕、风后:“吉凶如何?”
巫咸:(慢条斯理地)“既不见吉兆,也不显凶象;示意是‘果而有咎’。”
轩辕:“果而有咎?”
巫咸点点头。三人陷入沉思。
轩辕:“天无二日,地无二君,只有经此一战,方有一统气象,这就是卦象中的‘果’;天下攘攘,万国林立,若矢志扫清玉宇,又岂能无灾无难、平平安安?这就‘是有咎’了。可下令决战。”
巫咸:(竖起拇指)“解得好!大英雄自当有如此胸怀和气魄!”
风后:“南军的优势在于火攻,若在雨天决战,于我军有利,胜算较大,还请大师助一臂之力。”
巫咸:“这正是一桩难事。天帝已下达密令,所有在封神祉,一律不得呼风唤雨襄助战事,违者严惩不贷。前者北海海神禺强降雪助阵,发生在密令下达之前,又有东海龙王合族担保,才没有受到严惩,但业已停职反省,怕是指望不上。”
风后:“地方上有一些山神水仙,也能呼风唤雨,能不能请来帮一下忙?”
巫咸:“这次战争是祝融氏打着保卫炎帝的旗帜发动起来的,炎帝十二支神也在北伐队伍中,哪个山神水神肯与他们做对?况且,雄居北方神界的烛阴,与轩辕有隙,这些地方小神也不敢轻易开罪于他而帮助轩辕。”
轩辕:“看来只有请他出山了。”
风后、巫咸:“谁?”
轩辕:“巫咸先生,这个人的底细您比我清楚。您是他的恩人,他是您的仇人。”
巫咸:“阁下说是应龙。应龙在哪里?你何时同他有了交往?”
轩辕:(微微一笑)“对,就是应龙。看得出您对他仍然耿耿于怀。自从应龙和危那次大战以后,我还没有见到过他。前些时,三头离珠找到我,说要借天鼋剑给琼枝树报仇。当时我正在仗剑追杀钟山氏二子,没法借给他,就请离珠先行跟梢应龙,待机除之。离珠发现,应龙暗恋女鲅,不敢向她表白,却天天跑去向素女请安。事到如今,只有劳驾巫兄到西王国走一趟,约期让应龙来阪泉行雨。”
巫咸:“阁下让我去请应龙出山?”
轩辕:“怎么,他现在还是先生的通缉对象吗?”
巫咸:(苦笑)“公无私怨,敌友因时因事而变。如今天庭都不过问了,十巫还翻这些陈年老账做什么?我怕应龙不见我。”
轩辕:“在下请您去找素女,让素女调遣应龙。”
巫咸:“妙极了,我这就动身。”
21、日外轩辕丘城墙上。
居余:“城下南蛮子听着,把爷这支箭即刻送到祝融手上,不得有误!”
一支响箭破风而下。
22、日外土山上。
祝融和众首领站在土山上。一士兵飞奔上山。
士兵:“报,城上射下一支带丝绢的羽箭!”
吴回迎上士兵接过羽箭,取下丝绢展开。
绢上画着三个太阳,下面站着一名战士,一手执戈。
祝融乘火龙降落。
吴回把绢画递给祝融说:“乌龟终于把头伸出来了,约期三天后会战。”
祝融:“轩辕各路大军会集轩辕丘,看来要做最后一赌。骆明、鬼臾区和昌意合兵一处,来势汹汹,我摄提部与敌兵力不相上下,但凭险固守足可御敌。轩辕的大将常先、大鸿招集草原兵马陆续开来,我白阜、条风诸部要坚决守住浴水一线,阻其增援轩辕丘。更重要的是,保证大军与后方往来畅通。赤骥兄,你的赤蚁大队就做为预备队随时听调吧!”
吴回:已派人封死四门,我军主力强于力牧大军,且有火攻优势,定会把它聚歼于昄泉之野,攻城就如探囊取物了。
白石:两大集团军会战,用兵布阵最为重要,还须妥为安排。
祝融:白石先生说的对,此时万万不可轻敌。咱们到中军帐去,围火议它一个通宵。
23、夜内轩辕议事厅。
轩辕、风后和巫咸围火议事。
轩辕:“巫咸先生惯能排空驭气,奔腾如电,焉何费时两日才回?”
巫咸:“唉,都耽误在素女身上了。”
轩辕:(一惊)“素女?她又怎么啦?”
巫咸:(噗嗤一笑)“她不让我进屋。”
(闪回)
24、晨外西王国玉山。
女鲅在玉山上弹琴,面向东方。旭日喷薄而出,琴声戛然而止。女鲅站起身来,张开双臂望着太阳出神,头上热气蒸腾。一片乌云飘至,降下一阵急雨。一位鸟衣男子在云间现身,随即化作飞龙远去。
素女和众仙女肩负玉铲来到玉山下。
巫咸落下云头,走近素女。
巫咸:“素女留步。”
素女:“先生是谁?找我何事?”
巫咸:“在下是十巫的巫咸,轩辕派我来有事找您。”
素女:“您就十巫的巫咸?”
巫咸:“是的,和轩辕是朋友。”
素女:“他为什么不来?”
巫咸:“大战在即,他无法脱身。让我赶来请您帮个忙。”
素女:“他让我做什么?您只管说。”
巫咸:(环顾左右)“事系绝密,须到您的闺房再说。”
素女:(坚决地)“不行!男人不能进我的闺房!”
巫咸:“事关轩辕丘安危,您破一次例吧。”
素女:“除非轩辕,任何男人都不能进我的屋。对于我来说,这事比什么事都大。”
巫咸:西王国里都是神仙,个个耳聪目明,无处可避人耳目,轩辕的忌讳要耽误大事了,…我带个女朋友可以吧?请您通融一下。
素女:“谁?”
巫咸:“巫姑,我的搭裆。”
素女:(掩口笑)“可以,但你俩不许在我屋里过夜。”
(闪出)
25、夜内轩辕议事厅。
巫咸:“我跑到灵山八斋叫上巫姑,才得以进入素女闺房。平时应龙来请安,素女都是定时定点在广场上接见他。为保守秘密起见,我和巫姑只好待在闺房里,素女才把他叫进来,由我当面向他交代,並约定了时间。”
轩辕:“应龙答应了?”
巫咸:“他对女鲅倾心已久,志在必娶,岂能错过讨好丈人、丈母娘的机会?不过他说了一句话,值得斟酌。”
轩辕:“他说什么?”
巫咸:“每天晨练结束后,女鲅身上热气蒸腾,应龙都要降雨给她淋澡,完后才能赶来。”
风后:“这就有了很大的不确定性。大战在拂晓启动,要是祝融一开始就发动火攻,我们该怎么对付?”
轩辕:“素女没让应龙或女鲅改变一下作息时间吗?”
巫咸:“在等待应龙的时候,素女讲了一些女鲅的情况。女鲅一直在思念蚩尤,每天到玉山上抚琴等待日出,风雨无阻,看到日出就好象见到蚩尤一样,情绪激动,浑身散发出热气来。如果不是应龙送来一阵及时雨,周围的花草都会被烤焦。素女母子相处还算和谐,但在这件事情上,女鲅特别固执,谁说也听不进去。西王母说这是天意,告诫素女不要干涉。”
风后:“我立即赶去去和力牧商议个办法,应付祝融的火攻。”
风后起身离去。
26、拂晓外 昄泉之野。
吴回率主力布阵阪泉之野,发现对面山坡下黑压压的尽是敌兵;继而,鼓角大震,旌旗摇曳,阵形变换移动,朝本阵压来。
吴回:“敌人开始行动了,火攻开始!”
火枪、火箭、火球一齐抛射,火鸭、火蛇如漫天流星,眼见力牧阵上烟火熊熊。
山膏、厌火兵口喷火苗率先冲入,却发现敌兵都是一尊尊披着兽皮的雪人!雪人化做滿天雪雨,扑灭火苗。雪人背后闪出一个个战士,执矛搠来。
山膏身上息火,抱头鼠窜。
厌火兵噴不出火,手执柴刀迎战,寡不敌众,节节败退。力牧步兵攻下山坡。
雪雨散尽,第二轮火攻开始。力牧阵营大乱,战士满地打滚灭火。
一条飞龙在空中闪现,雨加雪从天而降,扑灭大火。
鼓角阵阵,吴回的步兵发起全线攻击。力牧步兵败退,迅速撤向两厢。
埋在雪地上的力牧白马军团跃身而起,雪崩似的从钭刺里冲下山坡,直捣吴回步兵阵地。骑兵与步兵对战。姬辛抢起玉斧,吴回步兵倒下一片,南军阵地险象环生。
祝融飞掠上空,射出一颗火球。
南军步兵撤向两厢。
吴回一马当先,接战姬辛。六路骑兵一拥而上,一场好杀。
姬辛的斧柄被吴回削断,跳出圈子,吹响口哨,招乎骑兵分向两旁逃逸。
玄嚣率貔貅和虎豹熊罴冲下山来,大战吴回。吴回的骑兵受惊,有的骑士跌下马来。骑兵四处躲避野兽。
祝融在上空搖动龙角,一颗火球从火龙口中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虹霓。
吴回避过玄嚣的狼牙棒,挥刀斩向玄嚣的马头。玄嚣策马躲过。
南军大营长号响起,吴回马军撤向两厢。
白石先生骑着白犀牛、手持拂尘率领大队犀牛出场。
玄嚣迎战白石。白石甩动拂尘缠住狼牙棒,只一抖,玄嚣险些掉下白虎。
一支羽箭破风而来射向拂尘。拂尘一抖,把羽箭和狼牙棒甩在地上。
力牧:玄嚣闪开,叔叔来也!
力牧大战白石,旗鼓相当。
两只猛兽围斗一头犀牛,势均力敌。
战线拉长,骑兵对骑兵,步兵对步兵,野兽对野兽,相持不下。
南军向北军阵地施放火箭、火球,立即被阵雨浇灭。
吴回率骑兵包抄对方,被玄嚣、姬辛截住撕杀。
双方成胶着状态,各兵种前扑后继,自拂晓战到黄昏,尸骨遍地,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