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
出乎平头哥的意料,三人竟然真的一同去了医院。附近没有什么大医院,他们找到一间诊所,高个子和瘦子留在车里,平头哥扶着时尚嫂,两人进去后还戴着墨镜,医生简单询问了情况,听时尚嫂和平头哥的口音不是本地人,了解到脚是被车压的,医生的目光落在两个女孩身上,又看了下阿郎,接着望了一眼窗外停的车。
然后医生打开包裹的衣服,仔细的查看着伤势,摸一摸动了动,时尚嫂时不时的发出叫声,医生很认真的对平头哥说:“脚趾骨折,骨头碎成多块,需要手术才能固定,我先止痛。”
平头哥问:“手术费用费大概需要多少?”
“初步判断碎了四块,手术不复杂但很麻烦,手术费应该在3万左右,另外后续还需些药品。”医生。
时尚嫂盯了平头哥一眼,眼神里露出几分埋怨。医生的样子表现的很专业,但平头哥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怎么可能这么严重,治疗她这种情况最多也就几千块,这个医生够狠的啊,平头哥想了片刻很快调整了一下心态,又问:“要多长时间能康复。”
“手术越早越好,如果现在手术,估计2-3月就能够完全康复。”
平头哥忍不住又看了医生一眼,心中嘀咕道:“3个月?1个多月就能好,你这个黑心医生……算了,反正也不会在你这治疗,就让你胡说吧,你说的越严重对我们越有利。”
时尚嫂接着问:“康复后,能像以前一样跑跳吗?”
“毕竟粉碎性骨折,手术后完全复原不太可能,不过越早手术越好,如果超过8小时,复位就会更加难,日后的影响也会越大。”医生继续一本正经的说。
平头哥示意他们来到诊所外:“1万6看来少了。”
“那么你想要多少?”粉红女孩问。
“这样吧,大家都挺忙的,我们也是来公干,都别再浪费时间,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3个月上不了班,她是公司的运营总监,误工费医药费你就给4万吧,不算多要吧。”平头哥说。
“4万?”同学惊讶了一声。
折腾这一大圈,天已经黑了,黑暗笼罩在他们周围。粉红女孩看向阿郎,目光在等他的意见,4万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阿郎目光呆滞,愣在一边像是在走神,那个声音又出现在耳朵里。粉红女孩以为阿郎没这么多钱,便拿出手机准备转账。
同学拉了下粉红女孩:“就这样白白给了?”
“算了,也没多少钱。”
平头哥拿出手机时脸上闪过一丝笑容。粉红女孩手机里绑定的是信用卡,扫描了对方的二维码显示不支持,一时无法支付,正在为转账折腾时,诊所门突然打开,医生喊道:“你们接不接脚趾,我要下班了,附近可没有医院哟。”
阿郎的思绪被打断,回过神来,轻轻推开粉红女孩的手机,对平头哥说:“用信用卡取现。”
“这样更好。”平头哥巴不得付现金,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平头哥扭头对医生说:“治疗,我们先要去取钱。”
阿郎嘱咐女孩们:“你们留在这里我跟他们去取钱,我有信用卡。”
“钱够吗?”粉红女孩关心的问。
“放心。”
平头哥拉开车门后对瘦子说:“你留下陪嫂子,我们去拿钱。”
阿郎上了他们的车后问:“哪里有取款机?”
“那边应该有。”平头哥回答。
发动机不停的转动,嗡嗡声中,阿郎耳朵里的那个声音却格外清楚。
“你觉得他们是什么人?”那个声音。
“不知道。”
“一看就不是好人。”那个声音。
“你怎么知道?”
“他们一直戴着墨镜。”那个声音。
“戴墨镜说明不了什么?”
“夜里戴墨镜绝不是为了遮挡阳光,显然是在掩饰什么。”那个声音。
“也许他们习惯了。”
“习惯?什么样的心里才有这样猥琐的习惯?”那个声音。
“不知道。”
“你知道,你真的打算给他们钱吗?”那个声音。
“是的,毕竟我压了人家的脚。”
“真是如此吗?你一开始不是就在怀疑了吗,停车场这么多空位,为什么他们偏偏要停止你们旁边?”
“你觉得是怎样?”
“你也看到这些人,明显是个团伙,阴险之徒,不应该就这样放过。”那个声音。
“我累了,只想过正常的生活。”
“正常生活,城里的文明生活吗?可那种生活不属于你,那个圈子也不是你的,所以你才会累。”那个声音。
“我不想管闲事了。”阿郎提高音量争辩起来。
“这不是闲事了,就是你的事,等取款时,他们会强迫你拿出所有的钱,他们就是用这种手段生存的,不能让他们再得逞。”那个声音。
“不会的,我不想那么做。”
“你的本性如此,硬压抑只会让你更累。”那个声音。
“好不容易才有了点文明的样子,我不想再回去。”
“不回去?中午你打宝马女司机时就已经回去了,你是不是感到很舒服。”那个声音。
“是你怂恿我的。”阿郎吼叫道。
“我怂恿你?那么女孩们呢?”那个声音。
“粉红女孩?”
“你一开始就在跟踪她,要不是通过打老头她现在怎么会和你在一起,要是别的女孩你还会管吗?你的计划不就是想把她带到城外吗,难不成你爱上她了?”
“怎么,不可以吗?”
“喏,喏,你清楚你们不是一个阶层,别忘了你的目的是什么?”那个声音。
“我不想,你别逼我。”阿郎依旧在拒绝。
“逼你?你有选择吗,你根本没钱给他们,这里是城外不比城内,规则不同了,他们只是低等伪身,你知道他们不是你的对手,有什么可担心的。”那个声音。
“不,这是不我该管的。”
“但也不能任由他们,管不管不是你的意志能决定的,而是流淌在你血液里中的本性,即便在城里也不容他们这样,已经9点了,你看今晚的月亮这么明亮,黑夜已经来临。”
“我真的不想,你为什么要逼我。”阿郎吼叫着。
“这次是你唤我的,怎么是我逼你,你应该遵循本性,别再忍受,否则即便活着也不过是只待宰割的羔羊。”
“我不想行恶。”阿郎的声音软了下来
“自然界中本来就没有善恶,所谓的善恶只不过是强者赋予它对自己有利的解释。”
“不,我真的不想那样做。”阿郎还在挣扎。
“你想方设法地压制自己的本性,试图改变本质,可本质根本无法改变,你不是羔羊又何必执念,跟着本性走,无善无恶心之体。”
……
路上,平头哥时不时从倒后镜中看阿郎,一旁的高个子也偶尔侧目,阿郎一直僵硬的坐着,目光呆滞,一动不动,车停了阿郎才意识到自己还在车里,准备开门,没拉开。
“那边的儿童锁锁住了。” 高个子下车从外面拉开了车门。
阿郎下车后取下口罩,目露凶光。每一次经历都是成长,每成长一点都需要代价,不管是谁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