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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震WillN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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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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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宿星吉(道之往事iii)》连载

第三十六章 夜幕羔羊

夜幕羔羊


少妇到浴室洗了个澡,围着浴巾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停在了书房,坐在书桌前,台灯,一摞摞书,放在书上的电脑,咖啡杯,烟灰缸……这就是他的日常。少妇起身看向背后的书架,随意地翻看起来,在书丛中找到一个老相册,少妇看着少年时的道之和他爷爷,她抚摸着照片,眼眶情不自禁的湿润起来。

少妇来到窗前,光芒下,她能够体会到道之站在这里面对孤独的感觉,孤独的人不是因为他喜欢独处,而是他在周围找不到同类。少妇走进道之的卧室,打开他的衣柜,黑色,全是黑色的T恤和衬衫,也许他注定要走这条路,最后少妇躺在道之的床上睡去。

~

粉红女孩和同学看报道到深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同学抱着粉红女孩睡着了。第二天粉红女孩醒来,轻轻移开同学的胳膊,同学醒了,已经是中午了。阿郎知道她们疲倦一直静静地在车里等待,两人梳妆好下来,三人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吃了些东西,小镇对粉红女孩很新鲜,趁着天好他们在小镇周边转了好一阵,下午才上高速,粉红女孩坐到了后排。

道路深入大山,太阳悬挂在路的尽头。一路上粉红女孩和同学都在看关于他们的最新报道和网友的评论,讨论中还夹杂着昨晚的激动,阿郎有心无心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看法,眼睛从没有离开过前方的路,他像是对这些不感兴趣,或者他现在已经不在乎别人的评价了,天下悠悠,谁又能堵住众口。

又行驶了几个小时,太阳沉在大山中,霞光图染着天空,如同仙女快步时荡起的裙梢,洋溢着幽微与深邃,心弦被忧伤与美丽撩动,难得的景色,在城市中绝对看不到,阿郎望向倒后镜,两人在后面睡着了。

阿郎正在欣赏美景,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突然穿过来,靠的很近,阿郎早注意到了这辆车在后面。阿郎加速,雷克萨斯也加速,两车跑了一阵后,雷克萨斯紧跟着并不停的闪灯,阿郎没有理会,找准机会突然拐下高速,雷克萨斯来不及错过路口。阿郎过收费站时侧目看了一眼以为把他们甩掉了,不曾想他们竟然倒了回来。过了收费站阿郎猛踩油门,那辆雷克萨斯还是追上来了,看来雷克萨斯是不死不休,到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阿郎缓缓的停下。

听到雷克萨斯的开门声,阿郎看过去,一个中年人,满脸横肉,穿着灰色的紧身体恤,圆圆的肚子,粗短的脖子上套着一个金色链子。

金链子走过来正要敲车窗,阿郎打开门出来,金链子指着他的车愤怒地说:“你的车卷起的石子打破了我的玻璃,你要赔偿。”

阿郎淡淡的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示意他走到一边,然后说:“高速路上哪来的石子?”

雷克萨斯上又下来一个男的,蹲在Mini车后轮子上看一下,来到阿郎面前说:“你的车胎上卡的还有石子,不信你自己看。”

同样穿着紧身体恤,手臂上露出半个狼头纹身,三人来到Mini车边,纹身男指着轮胎说:“看,就是这样的石子打破了我的挡风玻璃。”

轮胎上的确卡着两个小石子,他们又来到雷克萨斯前,挡风玻璃上有道裂痕,但阿郎还是不信,车没有走过碎石路,看着两人问:

“你们要怎么样?”

金链子摸了摸挡风玻璃,很心痛的样子:“这个车4S店修理至少要6000元,就给7000元私了吧。”

最后的霞光拉下星辰的序幕,天慢慢黑下来,阿郎无奈地看了看这条回家的路,蜿蜒坎坷,接着试探性的问:“这样吧,我们报警处理,你的车上应该也有行车记录仪,是不是石子一看就知道。”

“这里是城外,荒郊野外,报警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到,我们要赶路,明天还有一个重要生意谈,耽误不起,7000元没有讹诈你。”纹身男解释道。

惯用说辞,一点新意都没有,这下让阿郎确定了该怎么办,在雷克萨斯绕了一圈,俯在深色的玻璃上看到里面还有一个人,车牌上有个螺帽盖掉了,车牌螺丝并不是原装螺丝,又仔细看了看车牌说:

“还是报警处理,让保险公司赔偿你们。”

“走保险也是你全责,交警来了也没用,还耽误时间。”纹身男语气强硬。

“算了就给6000吧,算我倒霉。”金链子。

粉红女孩醒来,发现车停了,扳开前排的座椅拉开门正要下来,阿郎看到后,对金链子说:“你们等一下,我去拿手机。”

阿郎走过去,拿出手机后嘱咐道:“前面有个小镇,你们先到那里等我,我遇见了几个朋友,马上过来。”

粉红女孩回头扫了一眼那几个人,样子不像什么好人,一同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很相信阿郎,粉红女孩坐到驾驶位上拉起手刹,一脚油门带着同学离开了。

等车离开视线后,阿郎看了下四周,一改之前的语气反问道:“要是我不给呢?”

雷克萨斯后座的那个人终于下来了,拿着两个棒球棒,把一根丢给纹身男。

“不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纹身男举起棒球棒威胁到。

自认为是强者的人都有一种排他性,他们不愿与别人分享,不能正视事物,起初他们是成功的,但他们无法区分是凭实力还是靠运气。实力可以提升的,强者对任何事物都会保持谦虚敬慎的态度,而运气只会被消耗,且没人能知道运气会在哪一刻被耗尽,当他们意识到自己不是真正的强者时,悲惨的结局已不可避免。

一路的经历让阿郎有了不少感悟,他想到工作时一次那个老同事对他说过,狼本应该是成群结队的,在荒野中团结一致猎取食物,如今却一团散沙,互相攻击,当他们离开了山野流落到城市甚至连攻击的本性都失去了,或沦为丧家犬,整天提心吊胆的跟在别人后面等待施舍,或者成了羔羊,下场就是在需要的时被宰割。

阿郎缓步在他们中间转了一圈,自顾自地说道:“几只狼在山间寻找猎物,当看到落单的羔羊时非常满意,它们喜欢这类动物,胆小温顺,没有攻击性,日落回圈,内心恐惧,但它们更喜欢羔羊的尖叫,其实如今它们何尝不是只小小的羔羊,经历过或正在经历类似的遭遇,羔羊的叫声能使他们有强大的感觉,他们在寻求一种内心平衡,只不过方向反了。在这个世界只有平衡才能共存,阳光下有阳光下的平衡,山间有山间的平衡,可平衡从来都不是静止的,一旦掌控不好走错了方向就会彻底倾斜,到时就无法再恢复。”

“怎么废话这么多。”纹身男吼叫道。

天已黑尽,遥远的月光亮起,山间一片清凉,从他们激动的表情中阿郎察觉到了他们的真实身份,原来是一群打劫的衣冠禽兽。

阿郎看了他们一圈,继续神神叨叨的说着:“听!羔羊在尖叫……咩咩……咩咩……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只尖叫的羔羊,黑夜中的羔羊,月光下的羔羊。也许对你们来说黑暗中羔羊的尖叫会更加悦耳,当你们享受羔羊惨叫所带来的慰藉时,总会有那么一次真正的狼会出现在身后,他也喜欢听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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