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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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灯下,帕蓬夜市,花枝招展的女人或是比女人还像女人的人在街边徘徊,小商小贩热情的叫卖着,来往的各国游客对令人眼花缭乱的小商品并不感兴趣。一个欧美游客,目光划过摊位落在旁边的女孩身上,一个带着浅黄镜片眼镜的中年男人,身体偏瘦,一身汗水,敏锐地察觉到游客的意图,立刻上前用蹩脚的英语搭讪,得到回应后点头哈腰的带着游客上了楼,开门的女人热情地打招呼,中年人取下眼镜擦了擦右眼,游客对里面的女人很满意,拿出5美金,中年人卑微地接过,双手合掌表示感谢。
中年男人用泰语交代了几句,门刚关上就用中文迫不及待的骂道:“妈的,什么玩意,等老子有钱了比你还拽……”
房门突然又开了,女人问:“宝贝,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
“别去喝酒。”女人叮嘱道。
“还喝什么?不喝了!已经三个月都没喝酒了。”中年男人说。
“也别去赌钱。”女人又嘱咐。
“赌?拿什么赌,赌钱也要有钱才行,放心宝贝,不赌了。”中年男人承诺道。
“等我回家。”
“好,宝贝,我等你。”
见到那个游客脱掉上衣出现在女人身后,中年人立刻换上了笑脸,竖起大拇指说:“This girl,very good,enjoy,enjoy yourself!”
门再次关上,中年人下楼时又骂道:“病死你,死老外。”
说完把握着的5美元放进裤子口袋里,顺手挠了挠裤裆,回到街上后他先擦了擦汗,又开始了东张西望,观色搭讪。
晚上他没去酒吧也没有赌钱,深夜突然下起大雨,他被汗水浸过的衣服被雨水彻底打湿。雨总是没有征兆的说下就下,下的猛,来得快去得也快,也许这个肮脏的地方需要反复冲刷。
雨季到来,这里的雨季很难熬,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无法适应,潮湿让他右眼很不舒服。中年男人看着雨,嘴里嘟嘟囔囔地骂了一会后回到住处,他把眼镜丢在一边,取出右边的义眼,放进水杯,脱掉衣服丢在一边拿出手机坐在床上看起来。
清晨女人拖着疲倦的身子回来,看到独眼在睡觉,她放好东西,换了衣服爬上床安心地躺在旁边,独眼醒来亲了下女人的脸,天已亮了,独眼起来边找着干净的衣服问:“宝贝,今天生意怎么样?”
“不错,后面又有几个,出手也大方。”
独眼穿好衣服:“宝贝,你先睡觉,我去弄些吃的。”
女人累了一夜,没多久就睡着了,独眼又来到房间,在女人的包里扒了下,戴上标准性的眼镜来到一个寺庙,里面有个非常厉害的降头师,他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交给了大师。
黄昏独眼才回到家中,女人醒来准备吃些东西去上班,发现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抱怨道:“吃的东西呢?”
“哦,我忘了。”
“你又去喝酒赌钱了?”女人一下火了。
“没有,给你说了不再赌钱了。”
女人在独眼身上闻了闻,没有酒味,接着问:“你去哪里了?”
“我去寺庙了。”
听到寺庙,女人表情温柔了许多,独眼的衣服上的确有烧香的味道,她挽起独眼的胳膊:“那我们出去吃。”
两人在外面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便去工作了。
慢慢雨季即将过去,这个雨季独眼特别受煎熬,并不是身体上的不适,这种不适他已习惯,而是心灵已不再适应。当有了飞的期待时,就无法按耐于在地上爬,即使身体上还没有长出翅膀,但心已开始翱翔。
这夜又下雨,义眼打湿后很难受,独眼早早回到家中,他看了一会手机才睡着。女人如同往常一样忙了一夜回来,看到独眼躺在床上,她换了衣服后抱着独眼幸福地睡下。等女人睡熟后,独眼轻轻的挪开她的胳膊,在房间里一阵翻,找了个手电,接着到厨房拿了几块面包放在密封袋里,然后找出枪别在腰上,最后又在腿上绑了把刀。
独眼背上背包,从曼谷一路搭便车朝清迈方向走去,下车时已经是下午了,接着马不停蹄地往湄公河跑,到河边时天已黑尽,他观察了一阵,然后找了个合适的地方,趁夜游过河进入金三角。上岸后他把衣服拧了下,擦干义眼,拿出手机查了下导航,沿着小路在丛林穿梭了好一阵,实在走不动了才停下。
在附近找了些木材点了一堆火,脱下衣服挂在旁边,打算吃块面包后小息一会,身上的湿气立刻引来蚊子,越聚越多,似乎要把独眼先吃掉,他撇了个树枝驱赶,没有效果,只好又把湿衣服穿上,躺在火边。
傍晚女人醒来,喊了几声没有回应,她起身看了一圈,感觉不妙,赶紧来到厨房拿出藏在隔板里的盒子里,里面的钱全都没了,女人把盒子重重地摔在地上,用泰语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