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开始恐慌焦虑。当第一个人死去的时候,人们开始了恐惧,接下来病毒以几何倍数,以人类无法想象的速度,迅速蔓延。
国家以极快的速度,做出了应对措施。但灾难的降临,带来的不仅是病毒,还有人们对未知的恐惧,许多人在恐惧的驱使下,不顾国家的劝阻。以各种方式,迅速逃离,疫情严重的地区,以至于病毒迅速扩散隐藏到全国各地。
“爸,你千万别出门,现在疫情有些严重。”吴尘一遍遍的叮嘱,自己的父亲。
父亲告诉他,让他不要担心。说农村家里粮食很多,够吃很久。他倒是比较担心,吴尘一个人在外面,无法回家过年。
吴尘已经放了假,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灾难。在国家的号召下,他无奈只能取消回家的旅程。看着手机上每天,增加的赤红数字,和黑色死亡数字。还有新闻里各种讯息,他心里充满焦虑,还有对那些死去人的心痛。
直到她看到苏静怡空间里发出,自己与雯雯去往疫情最前线的消息。那是一张两人微笑并肩的照片,她们穿着一身纯白色护士装,底下配有文字,“加油!祝我们一切顺利,在‘前线’打败病毒灾难。祝祖国平安顺利度过这次灾难!”显然是为了鼓励自己这次出行。
吴尘感觉眼里微微发酸,他抹去了留下的泪,默默在心中为苏静怡祈祷。他通过网络付出了,自己力所能及的“能力”。
随后他把手机调成静音,他废寝忘食。他让房东给他送泡面馒头等,可以迅速解决吃饭的问题,他再次沉迷于自己的雕刻。
……
苏静怡已经来武汉,一星期。,在第一波,院领导询问是否自愿去,疫情最前线的时候,她在沉默中举了手。
在连续进入三次消毒缓冲间后。她缓缓脱下,满是汗水的手套防护服等物品。光洁白皙的双手,此时已经泡的有些惨白,脸上也是同样的场景。口罩在脸上留下来一条深深的勒痕,浑身都是黏糊糊的汗水,取下成人尿不湿,上完厕所。
她感觉呼吸有些沉重,身体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她扶着墙壁大口喘息着。
“没事吧!静怡。”护士长关心的问,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苏静怡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没事,我们这不算什么,那些被感染的人,实在太可怜了。”
护士长微笑着抱住苏静怡说道:“加油!加油!会过去的,会过去的吧!”
她的手和脸,比苏静怡更加惨白一些,脸上的纹络,也更为清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虽然在安慰苏静怡,但更像安慰自己。她承受了比苏静怡数倍的压力,一定很辛苦吧!苏静怡想到。
苏静怡流下了眼泪。身体上的累,她能挺过去,可当她看到那些被感染的人。还有每天新的面孔,还有那些熟悉的重症患者“消失”。
在普通人的手机上,此时死亡,只是一个个增加的黑色数字。也仅是数字,没有实感,但对她们来说,却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的逝去。他她们尽管全力拯救,但许多生命的逝去,还是无法阻挡,面对这种无力感,让她几乎窒息。那是谁的丈夫?谁的妻子?谁的父母?……
在灾难面前人类似乎一下子,变得渺小而脆弱。
就连她的同事也有被感染的。当她看到一个,被感染的孩子的时候。她内心几乎奔溃,她想起来了,自己的女儿珂珂。她们拥有同样的年龄,一样都是小天使,但病毒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小女孩。
“你去休息一下吧!”护士长说完,就去忙了,她还有工作需要安排。
回到临时住所。她辗转反侧难以安睡。她很害怕,第二天再醒来,得到不好的消息。虽然强迫自己入睡,并且安慰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医院里的场景,还是让她无法安然入睡。
“你睡了么静怡?”雯雯问道。
苏静怡轻声回答道:“没有。”
雯雯是和她一起来的,她说自己并不想来,但无论如何也放不下苏静怡,所以就跟着来了。但苏静怡知道,雯雯性格火爆,有些过于直爽,但她也是很善良勇敢。两人一起长大,一起学习,一起工作,苏静怡比雯雯大,但雯雯却更像她的姐姐。
一向开朗的雯雯,声音略感忧伤问道:“你说我们会不会,被感染死在这里?我家那个呆瓜会不会,因为我死了而开心啊!庆幸折磨她的女人不在了。”
苏静怡知道雯雯是想安慰她,于是她微笑说道:“呵呵,有可能,你平时那么骂他,不过他肯定会难过的吧!他那么爱你。”
雯雯仿佛想到了什么,她大笑说道:“那呆子情商太低了,有时候被他气死,你说这命运,是不是太喜欢捉弄人了?”
苏静怡问道:“怎么了?”
雯雯说道:“我脾气这么差,从不做家务,还经常骂他。婚姻却莫名其妙的顺畅。你人那么好,又要看孩子做家务,还要工作,却遇到那种渣男。老天爷太不公平了,有时候……我都想啊!要是咱两换一下会怎样呢?”
苏静怡想了一下说道:“不知道,无法想象。”
雯雯仿佛幻想到了那种场景,她哈哈笑了起来。
听到雯雯的笑声,苏静怡也笑了起来,黑暗中带着泪。
时间飞速流逝,又过了一个星期,病毒的人数还在飞速增加。
随着病毒的人数增加,孤独、焦虑、恐惧、愤怒、绝望、等负面情绪,也在飞速扩散。
有人因为一直呆在家里,无法出去工作赚钱,无法还房贷车贷而焦虑。有人因为无法出门娱乐而孤独。有人因为疫情死亡人数而恐惧。有人因为病痛的折磨,而感到绝望与愤怒……
当她看到一个青年,撕心裂肺的喊道:“我不想死,不想死,我还有许多事没做呢!求求你们救救我……”而发怒打翻护士手里药品后。
而那个青年,凌晨一点因为病重死亡。
仿佛所有比病毒,更可怕的“东西”被点燃。整个医院里都弥漫着,一股低迷的情绪。虽然大家还是相互鼓励,彼此尽量微笑,但那种被点燃的东西,还是无法迅速消失。
苏静怡听到,有人偷偷抽泣。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呐喊,还有人因为一点小事而发怒……
她的内心也无比恐惧与害怕。直到此时此刻她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向想象中的那么坚强。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刚刚到三十岁,刚刚经历了,婚姻不顺的单亲妈妈啊!
她身体摇晃着,把自己放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床板,呆呆发愣,这是手机传来了,“嘀”的一声震动。她打开了,许久未打开手机,看到一条陌生人消息。
“送给你的,希望到时候你喜欢!”
她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微号,但还是下意识,点了进去。
那是四张图片,从四个角度拍摄的图片。那是一个女人的木雕,木雕是用一种,她不认识的木料雕琢而成。
她点了一张,图片的正面照,那个女人她微微弯腰,伸出手。
她稍微放大图片,发现女人微笑时,面部的每一道细纹,她眉毛的每根眉毛,每根睫毛,每根发丝的走向。颈部肌肉的凹凸线条,紧贴在身体上衣物的每一条褶皱,衬托出的女人胸部臀部轮廓,都是那么清晰。似乎衣服还在因为下雨滴水。而那件衣服上的字母,也可以看到,她已经记不清,当时衣服上到底是什么字母了,但此时上面是英文“hope”希望。”
她继续看着其他图片,似乎无论哪个角度,女人的木雕都做的一丝不苟,似乎连皮肤的脉络,都清晰无比,奇迹!她想到。她见过木雕不少,但能做到如此程度,应该是奇迹吧!已经不简单是美的问题了,似乎里面还蕴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什么”。
木雕女人微微弯腰伸出手,朱唇轻启,有些略微羞涩,她眼神担忧的问道:“你……你没事吧?”
苏静怡发了一条短信:“是我么?我有这么美么?”
对方回到道:“你比它美数倍,你是‘天使’。”
苏静怡沉默对方也沉默。她不知道的事,吴尘此时早以,累的呼呼大睡,满脸笑容。他用了比常人数倍的时间,数倍时间精力与毅力,做出了他的极限作品。
仿佛那蕴藏在雕像里的“什么”,通过手机,穿过数百里,进入苏静怡的体内。她感觉视线有些模糊,她已经看不清,眼前的手机,她的嘴角带着笑。
“你怎么了?静怡。”雯雯关心问道。
苏静怡把手机里的图片,拿给雯雯看,雯雯也看呆了。她也没见如此木雕,此时它更像是艺术品,这只是它的外在,但它蕴藏着的一种,无法言语的东西,似乎正在传递着什么。
次日,苏静怡仿佛换了一个人,她的笑不在是强颜欢笑。不在是表情的切换。当一个病人因为孩子的哭闹,对她抱怨发怒时候。在她的笑容下,孩子居然安静了下来,并且笑了起来。抱怨发怒的人,也似乎安静了下来。
仿佛有“什么”,正在快速蔓延,众人的笑容,逐渐真诚。在病毒还在身体里的情况下,居然有一位老太太,跳起来广场舞,还有孩子的大笑声,似乎有“什么”正在改变。
有人拍下来这一幕。视频通过网络传递,到全国各地,世界各地。那“什么”以比“愤怒、焦虑、绝望、恐惧……”更快的速度蔓延,有人在自己的大楼里,唱起来歌。有人在自家院子里,玩起来跳皮筋,越来越多的美好视频,被传送到网上。人们开始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团结一心,去直面灾难带来的伤害。
那“什么”究竟是什么呢?只是一种概念么?当然不是。“它”是“爱”、是“希望”、是真“理”……“它”是一切的开始。是人来进化史五百万年来,在经历水灾、火灾、风灾、海啸、瘟疫、地震,甚至陨石等一切灾难,还能存在的“根本”。“它”存在于每个人的体内。存在于每个人的基因密码里。“它”陪伴着每个人成长,“它”与每个人相连……
科技在进步,人类在发展,唯有那“什么”一直存在。
一群蚂蚁,在刚刚经历一场,突如其来灾难后,死伤无数。但不到一个小时,它们收拢剩余同伴,重新团结开始筑巢搜寻食物。
半年后……
在一个鲜花盛开日子里。阳光、花香、微风……淹没了,两人。
“喂,色狼。”
“嗯?干嘛!老是这样叫我?
“你回家么?我……我想去你老家看看,陕西秦岭风光。”
“额……那个……车费,谁出?”
“你……你……坏蛋!”
“哈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