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龚秀和张丽两人一直睡到九点,才起了床。
化妆完毕。抽开火门儿,把昨晚的剩饭放在火上,又热了热。
她俩一人吃了一点,早饭就这样对付了。
下了楼,蹬上车,一同去了紫荆山公园。
九点半,何华便来到了公园的西门。
站在门口,静静地等待。
立交桥下,自行车、公交车、出租车、小轿车,有秩序的来回穿棱着,但并不嘈杂。桥下路心是一个大花坛,坛心矗立着几个标志物;周围种着草,栽着花,浇灌的喷泉,喷出美丽的水弧。因为现在已是春天,所以草青了,花也开了,让人心情格外的明朗,心清气爽!
半个小时,很快就悄悄地走过了。
龚秀,张丽两人骑车顺着花园路到了立交桥下,转过金水路,人民路,便是紫荆山公园。
这时,张丽已瞧见了站在公园西门的何华,就说:“秀秀,你看,公园门前站着个男孩!”
龚秀抬头望去,门前的确站着一位虽然个子不高但气度不凡的男孩,却故意的说:“丽丽,在那儿呢,我怎么没看到?”
“那——,就那个男孩!”张丽用手指与龚秀看“给你介绍的就是他!”
“啊!……就是他?”
“怎么啦?秀秀!”
“没……没什么!”
说着,两人就到了公园西门。
下了车。推着走到了何华的面前。
何华一瞅,张丽和一位女孩到了近前,赶紧上前一步,打招呼:“张丽,你们好!来的真准时,一分不差正好十点!”
“你早就来了吧!……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张丽说着,便和龚秀把车推到了存车处锁上。而后,提起车兜里的包,又重新站在了何华的眼前。
何华和龚秀两人,这才正式的瞅了瞅对方。
两人就相视而笑了。
张丽没在意,开始给何华郑重其事的介绍龚秀:“这是我朋友加老同学,同屋的……”
没等她说完,何华却开口说:“龚秀,你好!很高兴在今天见到你!”
“你好,何华!我也很高兴见到你!”龚秀轻声地回了句。
“哎,我说你们……怎么见过面了?”张丽无比惊奇的反问。
“我们见过面了,早已认识!”何华解释。
“什么?早已认识?”张丽疑惑万分的转头问龚秀,“秀秀,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才不记得你们曾经见过面呢?”
龚秀向张丽歉意的一笑,说:“我们确实早已认识!不过,这事儿说来话长了。等回去,我再细细地跟你说。”
“好吧!……既然你们已经见了面,那就不需要我再废什么话,给你们互相介绍了。既然你们已经认识,一切也就好说了,不用彼此再绕什么弯儿,你们自己谈吧!张尧要去送货,我得过去看店儿。再见,祝你们谈得开心!”张丽嘟嘟啦啦说了这么一通。然后,就转身到存车处推上车,蹬车去了张尧那里。
何华还没听明白,人就走了。不解的问龚秀:“她怎么了?好象不高兴,生气走了?是不是怪我没告诉她和你认识?”
“不是!她这人就是这样,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从不绕弯。”
“哦!咱们既然来了,就进去转转?!”
“行啊!进去散散心!”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公园。
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公园里的人格外多。广场上,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老年人在扭秧歌,跳老年操,舞剑,逆行石子路,做什么的都有;小孩子在东奔西跑,追鸟戏蝶,笑逐颜开的在放风筝;恋爱中的男女则找个宁静浪漫的地方,两人独处,轻声低语的说着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情话。而天空时不时的还会飘来一阵悠扬的歌声,动听的戏曲。
何华和龚秀,两人并肩漫步在公园的石子路上。
“这一段时间工作还好吧?顺心吗?”
“还可以。……不过,整天的反复做着那些苦燥的事儿,挺乏味的!”
“你才实习了四个月。你知道我在法院多长时间吗?”说完,何华瞅向龚秀。
龚秀没答话,而是,也扭过头瞅向了他。
两道目光一碰!又分开了。
何华接着说:“我在法院待了足足一年有余,我老师是当时立案庭庭长,我也和各庭庭长以及院长关系都很熟!九八年上半年,我不实习了,我老师就给我介绍了一个所,直接推荐给所主任。所以,所主任对我很气重,时常把他的几千元小案子交给我,让我去办理。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事儿,所主任或庭长就会直接出面帮我。因此,才有了我今天的成就!……如果你以后想进律师所,干好律师,就必须要和法院的各庭长院长处好关系。这样对你以后的发展会有很大的帮助!千万别心急,多实习几个月。要是有什么困难,如果把我当朋友,就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我会尽我最大能力帮助你!”
“谢谢!……说实话,以前我只听张丽说你干律师干得有声有色,没想到你实习了这么长时间,更没想到你居然实习也实习得有声有色!像你这样在法院混得这么好!怎么不留在里面呢?”
“现在,法院实行了改革,不好进!”
“你老同学齐升,只实习了几个月,不就留在了法院!”
“怎么,你认识齐升?”
“认识,以前张丽和他在同一法院,我去的张丽那里见过他,在张尧那里我们也见过面。”
“齐升呢,我跟他比不着!他家富裕,老爸有钱,可以让他随意使用。而我家不富,前几年我爸做生意,这几年生意不景气,赔了钱。在政法学院读律师专业,只读了一年,便因没交齐学费,被学校扫地出了门。刚好!张鹏他老爸给他找了那个法院让他先实习一阵,可他不想去就叫我去了。于是,我白天在法院实习,晚上去一家娱乐场所给人家记帐。自己养活自己!实习时,我老师早跟我说,你要是想留在法院,就和我说一声!我确实也想留下,但是那是需要付出一定代价的。……哎,现在想来,留在法院有什么好?每天得按时上班,下班;每月得拿三百块钱的死工资,还得受别人管制。哪有干律师自在啊?在律师所,没人规定什么时候上班下班,随你的便;高兴的时候,就早去,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去;你的案子多了,赚得钱自然也多,上不封顶!日子,过得也是随心所欲,想工作就工作,想玩儿就玩儿!挺快活得劲的!”
“听了你的故事,挺让人感动的!同时,也为你自豪!像你这样的条件,能混到现在这地步,真是不容易!挺让我佩服!……说心里话,我这人和你一样,不喜欢受别人管制,也不喜欢看别人眼色行事!就喜欢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两人悠闲地散着步,融洽地谈着心。
走过石子路,踏上台阶沿着金水河畔向东而行。金水河,静悄悄地流淌,绿色的水草,在河底轻轻地飘摇。爬上一座树木纵生的小山,空气清新而宁静;树儿发芽了,桃花也开了,让你不由得会感叹一句:“春儿,真得来了!”
在林间穿行,漫步。时不时,会碰上一群又一群的老少戏迷,聚在一块儿拉着弦子,唱曲儿。
前面有一个小凉亭。
“咱到亭子里,坐一会儿吧!”何华对龚秀说。
“行啊!我也走得累了!”
龚秀走进亭子,在两个向北的石凳前站住了。
何华赶紧从兜里掏出两张报纸,上前把它铺在了石凳上面。
两人便一同坐了下来。
闲坐了很久,才又继续在林间漫步。
在紫荆山公园,游玩儿了一遍,已是十二点半。
又从西门出了公园。在何华盛情的邀请下,龚秀就和他进了一家西餐厅,吃西餐。
张丽扎好车,刚一到店门口。
正在看小说的张尧,赶快扔下书,立即迎了上来。满脸镶着笑说:丽丽!你来了!快,请进!”并做一个请的姿势。
张丽用手指一推他的头说:“假殷勤!”,便径自进了店。
张尧快乐的跟在她的后面。
走到柜台旁,张丽停住了!猛地转回了头。
张尧也立刻住了脚。咧开嘴送上笑,说:“老板娘,你请坐!”
“啊?你说什么?”张丽睁大眼,厉声厉色的说。
张尧故意一迟愣!一吸气改口说:“老板娘,你不坐。”
“你……”张丽气得忘了下半截的话。顿了一会儿,突地一泄气,说:“算了!这次先记着,下次一定不饶你!”说完,坐在了椅子上,拾起柜台上的小说。一瞧,是王朔的《看上去很美》。
“你等着,我给你拿苹果!”
说罢,张尧奔了后店。拿出三个苹果,在水管下洗干净,回到前店,搁在柜台上。并抓起一个,帮张丽削苹果皮。
没用一分钟,苹果就削好了。恭敬的送到她的眼前。
张丽抬起头,接在手里,用俩指头卡着放到嘴边,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慢慢地嚼着,等咽下喉咙才说:“哼,想用这儿讨好我,让我抹掉你的帐?你想的美!……哎,你这儿不是有VCD,有音响, 怎么不放点音乐听听?”
“嘿,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看来,还是你聪明!”说完,张尧又跑进后店忙伙儿。
停了片刻儿,优美的流行歌曲,便从后店传了出来。
第一首是林志炫的《单身情歌》。
张尧又回到张丽的身旁,笑着问正在吃苹果,看小说的她:“我最喜欢林志炫的这首《单身情歌》,你喜欢吗?”
张丽摇摇头说:“不喜欢!……我喜欢……《将爱情进行到底》的主题曲!”
她只是顺口一说,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尧眼珠一轮,开始思考《将爱进行到底》的主题曲。但一时又想不出来。
直到第二首,张宇的《雨一直下》响起,他才想出了主题曲的名字,好像是……对了!陈明演唱的《等你爱我》!
他一想到这四个字,顿时心花怒放!
乐得咧着嘴说:“这首主题曲,你喜欢,我也喜欢。不但歌词写得好,还唱得也好!歌名叫……等谁来爱你!”
张丽的目光,依旧聚在小说上,不在意的说:“什么呀?……那叫等你爱我!”
“我知道!可我不想爱你。”
张丽一听这话,猛地抬起了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说:“好你个张尧,没良心的!你敢再给我说一次!……我可不饶你!”
“不饶我,你又能怎么样?打我!用手还是用……嘴?”
“你……”张丽气得举起手中的苹果核,向张尧砸了去。
张尧一瞅,不好!抬腿就蹿到了后店。
他俩在一块儿就是这样的快活,有说有笑,有打有闹!